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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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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来人喊他。原来是正进行登山运动的郑浩。
“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郑浩念出声来,“《哈姆雷特》的著名台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魏光亮赶忙把句子搅乱,“郑副参谋长,你的英语很标准嘛。”
郑浩走过去,把魏光亮放在地上的英语书拿起来,“跟收音机学的,我也做过几天留洋梦。光亮,你英语不能丢。”
“我每天就对着这些山,这些树,这些草,对着虫子和鸟雀讲英语?”
“光亮,慢慢来吧,我老家有句俗语说,石头还有翻身的日子呢,你还愁没机会?眼下,我暂时帮不了你,你就必须认真对待排长这个职务。
魏光亮脸露不屑,“我要是不认真对待呢?”
“光亮,你还年轻,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听我的,别书生气,别意气用事。一年半载,你无法离开七星谷,既然走不了,你就必须适应这儿的大环境。人是环境的产物嘛。哈姆雷特感叹: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的确是个问题,是个大问题。生存是个最基本的问题。不能在现有的环境中好好生存,其他一切你就无从谈起,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走吧,该回去了。”
魏光亮无言以对,站起身来,跟着郑浩下山。
七星谷营区内唯一有些粉红色彩的房间里,赖床不起的周亚菲,歪头注视着正在梳头的林丹雁,看了一阵,忍不住说,“丹雁姐,你真美,不光是漂亮,是美,一种摄人心魂的美。真的是‘我见犹怜’啊。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林丹雁好气又好笑,“懒丫头,胡说八道,还不快起来。再不起来,我胳肢你了。”“别,千万别!”周亚菲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林丹雁纵声大笑。
两人收拾妥当,一起出门晨跑,遇到正往回走的石万山。石万山叫住她们,“小周,能适应吗?”
“报告团长,我很好,很喜欢这里。”
“大功团任务重压力大,基层官兵需要心理方面的疏导和排解。小周,你的工作做好了,全团的战斗力还能提高一大截。”
“我一定努力。”
石万山脸转向林丹雁,“丹雁,住房紧张,只好让小周与你挤着住了。你是博士,又是上面派来的技术总监,这样的条件确实委屈你了,对不起。”
“哪儿的话。有亚菲做伴,我不孤单了,心里很快乐。对石团长来说,也省却了后顾之忧,多么两全其美的事儿啊。是吧?”
石万山回避林丹雁的目光和话题,且说且退,“本来,我很担心你们嫌这里太苦,到时要给我撂挑子,这就好了,这样就好。”
不远处的大苦楝树下,魏光亮摊开一本英语书,时而嘴里咕噜几句,时而探头朝她们这边张望。周亚菲和林丹雁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心照不宣,一同朝苦楝树方向跑去,目不斜视地经过魏光亮身边。跑出几十米远,两人咯咯咯咯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漫步回来的路上,周亚菲看看林丹雁,见她脸部晴朗,眼如星月,决定提出心底的疑问,“丹雁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啊,对我还这么绕山绕水的?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怎么说呢,反正我觉得,鹰派人物石万山团长,虽然对别人,比方说对我吧,也都很关心,感觉上也亲和,可同时总能感觉得到他骨子里的强硬。只有在你面前,他才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才柔情似水……”
林丹雁心里猛一咯噔,莫非这丫头看出了什么破绽?表面却不动声色,“哦,你有这种感觉?何以见得?”
“他看你的眼神,对你的表情,对你说话的语气……都不同。”
林丹雁暗暗惊诧于她的敏锐,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琢磨应对之策,她知道,一般的假话是骗不过眼前这个聪明过人的人精的,还不如实话实说,当然也只能点到为止。打定了主意,她一副和盘托出毫不掩饰的神情,“我们曾经朝夕相处过。有一段时间,我们接触密切,他经常抱我。”
“啊?”周亚菲惊讶得无以复加,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关系到了这种程度,更想不到,林丹雁居然会把这些说得这么直露。
看到她的反应,林丹雁笑了起来,“别紧张,那还是在我小时候,他是大哥哥,是我哥的战友。我长大后,只与他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一次是大三那年秋天,我逼着他假扮我的男朋友,我挽着他的胳膊,在校园里走了半个小时。”
“为什么呀?”
“我读的是地方大学,恋爱成风,小男生们让我烦死了。我跟他这么一走,从此以后我就清静了。”
“还有一次呢?”
“一次也不放过啊?好吧,我都坦白了吧。大四那年夏天,我带着研究生入学通知去看他,热烈拥抱了他,趁机亲了他一口。因为没有他的资助,没有他对我精神上的支持,我顶多只能读完初中。”
“这么有意思?真来劲,让我羡慕死了。”周亚菲无比向往。
林丹雁苦笑,“来劲什么呀,就这第一次亲密接触,恰好被他老婆碰见了。”
周亚菲失声叫起来,“啊!这么倒霉啊?她闹了吗?”
林丹雁的眼神开始迷蒙,神情开始迷茫,“三年后,嫂子,也就是石夫人,才对他说出来,还提出离婚,说要成全我们。哦,嫂子也是我的恩人。”
“是这样,”周亚菲听得出神,“她为什么要等到三年后才说呢?”
“为什么?我也一直想知道答案啊,可谁来告诉我呢?”林丹雁心底隐隐作痛。
“后来呢?”周亚菲托腮凝眸,想入非非。
“后来,后来我和他绝交,发誓一辈子不见他。我入伍,读博士,再后来,阴差阳错,在这儿又见面了。”林丹雁不由自主敞开心扉。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爱、痛、情、苦终于能够诉说了,她感到痛快淋漓。
早餐后,齐东平坐在后山脚下的草地上,把头埋在膝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半圈黄胶鞋在他跟前呈出扇形。齐东平依然一动不动。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我跟他打招呼,他看都不看我。”
“被子叠得像麻袋。”
“我问他今儿干啥?他竟然说不知道。”
“我根本都没见到过他。听说他考上美国的大学了,真牛啊!”
“他早、晚都要到山上去念外语。”
“念个屁!到团部那边转悠了。”
“他去团部干啥?”
“你以为干啥?看美女呗。”
“摊上这么个排长,还立个屁集体三等功。今年算是完了。唉,人要走了背运,喝口凉水能塞牙,放个屁能砸伤脚后跟。”
“咱们干得好好的,冷不丁派来这么个主儿……不行,咱们找营长去,不要他。”
“你是师长,还是司令员?”
“逼他走还不容易?”
“逼?别胡扯了!没有大来头,他能一来就把东平给拱了?”
“别吵了!”方子明吼叫起来。
战士们安静下来。
方子明用力摇齐东平的胳膊,“东平,他的内务连刚入伍的新兵都不如。明天营里要评比内务,你说咋办?”
齐东平抬起头,仰脸看天空,不说话。
王小柱着急,摇晃着齐东平的胳膊,“排副,要不,我负责排长的内务?年底想立集体三等功,两面小红旗,咱都不能丢啊!”
“该干啥干啥,该咋办咋办。”齐东平终于开口,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内务是排长自己的事,咱一排从来没有造过假。上了工地该咋干,你们心里要有个数。偷懒耍滑,吃亏的是大家。弟兄们别替我瞎操心,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我就感激不尽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呼啦啦全站起身来,跟着齐东平往营区走去。
上午是例行训练时间,齐东平通知魏光亮要到场,今天要认识一下各种机械。
大型机械训练场上,大功团一营一连、二连正在进行机械操作训练,新老官兵围聚一起,有的操作有的观看。
看见石万山和张中原走过来,一个中尉跑到石万山对面,立正敬礼,“请团长指示。领班员、二连指导员王可。”
石万山下令,“休息十五分钟。”
王可传令,“休息十五分钟!”
战士们三三两两坐下交谈,只有魏光亮朝远处走,石万山喊他,“魏光亮排长留步,请到我这儿来。”
魏光亮犹豫一下,阴沉着脸走过来。
战士们停止笑谈和打闹,都朝他看。
石万山指着场上的双臂凿岩台车、扒渣车、翻斗车,“大功团对官兵的要求是,兵专一项,官需多能。这些机械是咱们一连的看家武器,请大功团第一连第一排的魏光亮排长告诉我,你准备用多长时间来熟练掌握使用这些武器?”
魏光亮翻起眼珠子,“石团长,在回答问题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请讲。”
“回答问题之前,我能有幸见识一下石团长的身手吗?”
全场寂然,官兵们神情紧张,方子明和齐东平略带仇视地瞪着魏光亮。
“将我的军是吧?这么说吧,从凿岩台车到手持风钻,大功团一共有五十来种机械设备,如果搞一个综合全能比赛的话,我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拿到金牌,但进前三名应该没问题。没这点能耐,统领不了工程兵师第一团。”
魏光亮不依不饶,“对于你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于我来说,眼见为实。”
石万山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他,“好!很久没操练了,今天我借机检验一下,看自己是否廉颇老矣。齐东平,把那个罐头盒换成啤酒瓶。”
张中原忧心忡忡,“团长,别换了,万一失手的话……”
“换!”
别处下班了的几十个官兵也来到训练场,停下来看热闹。在一百来双眼睛的注视下,石万山坐进大型双臂凿岩台车驾驶室,发动台车,调整三次台车长臂,然后,台车右臂开始朝啤酒瓶方向移动。
石万山探出头来,“魏排长,你看清楚了,还有,记时要专业。”
“放心吧,这么伟大的历史时刻,我绝对眼睛都不会眨。正拭目以待呢。”
石万山闭上眼睛,做几次深呼吸,然后,按住一个绿色按钮。夹着电焊条的台车长臂缓缓地向下移动,张中原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猛然,一小把电焊条直直地一次性插入啤酒瓶中,真是稳、准、狠。
全场欢呼起来。
魏光亮看看手表,默默地把表戴回手腕上。石万山跳下台车,“超过三分钟没有?”
“两分十八秒。”魏光亮悻悻然。
“拼刺刀不是团长的责任,可团长必须是拼刺刀的行家。魏排长,这扒渣车和翻斗车技术含量都不高,依你的聪明才智,半天足够学会操作它们。”石万山从地上捡起一个罐头盒子,“齐东平,你过来。”
“是!”齐东平跑过来。
“十天内,魏光亮排长能不能把电焊条一次性从三米高插到这罐头盒里,就看你教得好不好了。不准强调困难。”
“是。”
“魏排长,齐东平是大功团最好的台车师傅,他可以在两分钟内用台车的长短两臂,把两根电焊条一次性插进两个啤酒瓶里。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张营长,我们走。”
石万山和张中原穿过训练场,朝一号洞口方向走去。
张中原心存余悸,“团长,你就不怕万一失手?”
“毕竟练过童子功,我对自己有信心。看来,我低估了这小子。”
“团长,郑参谋长想让他去师前指,你就成全了吧,那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吗?”张中原抓住时机赶快进言。
“趁机想撂挑子是吧?别给我来这曲里拐弯的!”
张中原气短,“人家已经剃了秃瓢儿,这个头我没法下剪子了。”
“那就等他长出头发再下剪子。总之,他这颗头大功团剃定了,一营剃定了!”
“他敢当众跟你叫板,在他眼里,我算哪棵葱啊?万一他尥我一蹶子,我又收拾不住他,这伤的可就不只是一个排了。”张中原愁眉苦脸。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也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在一营,他不过是个排长,地位并不显赫嘛。一营营长姓张不姓魏。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个刺头你张中原实在剃不了,我来。”
张中原唉声叹气,“唉,他真是我前世的冤家啊。”
周五,是各营内务卫生评比日。
一排的战士,眼睁睁看着四个房门上的“内务卫生先进排”小红旗,被三个戴着红袖标的战士取下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忧愤而又无奈之下,很快,一股自暴自弃的风气流传开来。有人开始破罐破摔,对事随随便便不拘小节,有人不该轮休居然也敢在门上挂上“值班休息请勿打扰”的牌子,这都是史无前例的。
方子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晚上,他尾随齐东平到厕所,弯腰朝五个便池隔板下面的缝隙里逐个看一遍,见确实没人,赶快走到正在小解的齐东平身边,“东平,你得找姓魏的谈谈。”
“谈什么?”齐东平的语气不咸不淡。
“你就不急吗?一排全团最落后,也伤不到他一根汗毛,可这么下去就把咱们都坑了。古话怎么说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咱们,你,我,可都是长在一排这张皮上的毛啊!”
“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是一个排的核心,我一个排副能说什么?”
“要不,咱们帮他做内务吧。可别小看丢了内务卫生这面小红旗,心劲一泄,接下来就要倒多米诺骨牌。现在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都出来了,你没看见吗?东平,咱哥俩说点掏心窝的话。营长说过,咱俩是一连提干的种子选手,你是一号我是二号,你是大麦我是小麦。大麦不熟,小麦熟个屁。一排这红旗一倒,第一个砸伤的就是你,跟着倒霉的就是我。”
齐东平拉上裤子拉链,朝外走,依然不愠不恼,“我又不是没找他谈过,人家说这都是鸡毛蒜皮。我也说一句吧,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认了吧。”
方子明紧跟着他,急得抓耳挠腮,“那,咱找营长……”
话没讲完,挂着“值班休息请勿打扰”的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大军裤衩的战士揉着眼,打着哈欠,捂着肚子从里面蹿出来,急急往外跑,吓了两人一跳。
齐东平大喝一声,“站住!”
战士一哆嗦,只好站住,双手不知该遮住身体哪儿是好,样子很狼狈。
齐东平铁青着脸,“营区有女兵,有家属,你不知道?”
方子明打蛇随棍上,“显摆你那几块腱子肉是不是?”
战士捂着肚子哭丧着脸,几乎要屁滚尿流的样子,“排副,一班长,我错了。都是这泡屎给憋的,哎哟,肚子疼,我先把厕所上了行不行?下不为例。”
“不行!回屋去,穿整齐了再出来。要不,一排丢不起这个人。”
·7·
柳建伟 杨海蒂 著
第六章
魏光亮并没把石万山的话当回事。我就这么破罐子破摔,怎么着?大不了就是退伍嘛!退伍正是他需要的结果。
到达七星谷一周后,魏光亮意外地又收到了那娜的来信,信中极尽刻薄之词,字字句句都烧灼他的眼睛,刺痛他的心灵。
信中写道:
……哥伦比亚大学排名世界第八,清华大学在世界二百名开外,这就是差别。你考取的耶鲁和麻省理工学院,世界排名比哥伦比亚还靠前。
你应该知道,清华大学土木建筑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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