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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传说-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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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第一道圣旨让他们心忧,那么第二道圣旨就完全让他们坐立不安了。陈博之前赋予杨诚的权力之大,直若一个临时的小朝廷,各方面的事情都可以先行作主。这本来是圣驾离京后的权宜之策,当然不可能长久下去。事实上早在圣驾决定巡幸荆州时,杨诚便已自己上书想要交回大半权力。不过当时皇帝一个人偷偷的溜了,朝中大臣根本做不了主。等陈博回到长沙后,又陷入了弹劾风暴之中,竟也无遐应付。直到前几日杨诚再度上书移交权力,陈博却还是压着没有回复。
现在。陈博终于在这道圣旨里做出回复了。除已平定的关中、渭北外。雍、、青、徐、冀、并诸州仍然由杨诚统一节制。军政要务由他独断而定。不仅如此,朝廷此番还将专门发出旨意。承认之前由杨诚任命地各地官员。包括刺史这类位高权重之人。徐州刺史张晋根、州刺史夏云、并州刺史韩亮青、冀州刺史李康信、雍州刺史赖子南。至于郡守、县令之类,当然也皆以杨诚的任命为准。没有丝毫的变动。
徐、兖、并三州刺史都与杨诚交往密切,而并州和冀州刺史却是出身刘虎的神威营。而刘虎与杨诚的交情,却是天下皆知。想到这一点,众人心中不由一寒。杨诚之前本来就执掌荆、交二州,现在再加上这五州,天下十三州超过一半都与他和刘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杨诚和刘虎本来就已经位高权重,若皇帝真的要将张识文召入长安委以重任,他们这一系地势力简直不逊于叛乱之前的三家联手!
于公于私,他们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出现。如此一来,世家没落后的权力分配,他们连尝羹的机会也没有了。可是几番欲言又止后,最终还是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经过长沙的一番“锻炼”后,他们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将陈博视为可以随意教训地小孩子了。任何相反地意见,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能决定是否发出,能够烂在肚子里地,便决不会吐出一个字。
第三道圣旨,倒是让他们没有什么感觉,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十足的反对意见。荆、交两州地土地制度给陈博留下了极为深刻地影响,土地乃百姓之根本,百姓手中无地,天下恐怕永远没有宁静之日,更遑论盛世。是以他不仅全然同意了杨诚之前所定的关于土地地政策,还进一步的要求各地逐步实现与交州相同的办法,务必不令一人沦为无地之佃农。甚至于皇室在各地所占的大量田庄,也被他拿出来任杨诚分配。
而杨诚前番对于各地望族的作法,陈博反而变本加利。杨诚只是收了那些与三家有关联的土地,其他的只是分去小半。陈博却更不客气,将交州之法完全照搬,规定任何人拥有的私田不得超过五十亩,即使是因功而获得的,超过五十亩的也不得买卖,要卖也只能卖给官府充为官田。如此一来,一户人家所拥有的土地,便与其人丁数紧密相联了,那些大户人家,不论你再有钱,想要像之前那样拥有大片大片的良田,便再也不可能了。至于像郑氏那样拥有数州过半田地的门阀,在这样的政策下也将成为历史。
这些新晋的朝臣们本就出身庶族,家里的田产根本没有超过陈博规定之数,当然就没有什么感觉了。更何况他们也乐于见到世家大族受到打击,而真正因这道圣旨而受损的,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大阀了。是以这道圣旨不仅无人反
而还引得不少称赞附和之声。
不过他们并没有高兴多久,第四道和第五道圣旨又让他们目瞪口呆了。
第四道圣旨是对于官员产生和考核地变动。以往官员的产生。一种是直接由世家推荐,一种是由乡老推荐再参加科考。由于科考数年才会进行一次,实际上大部份的官员都来自于世家门阀。不过现在这也将成为历史:官员将全部产生于科考,世家子弟、功勋后代若想入仕为官,也只有这一条路。而且还规定在州郡之中同族之人必须避闲,不得直接统属,那种一州或一郡官员几乎出于一家的现象,自然也再没有出现的可能。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后面一半。官员上任之前。还需要进行专门的考核,而且这一考核将由皇帝直接参与。若是有不合格的,即使在科考中高中状元,也只能永远待职。或许是受了长沙县佐的刺激,陈博这圣旨里对于县令便多了一条熟知农时的内容。当县令还得先学会种田,这对于这些只知道研习诗书、风花雪月地儒生们,差不多是一种羞辱了。一时当然难以接受。
几个蠢蠢欲动的人还没来得及站出来,第五道圣旨又从陈顺的口中蹦出来了。陈博再度照搬交州的官员监察制度,设立巡查使与监察使。监察使每郡设一人,每州设监察衙门,专门监督当地官员。一有所获。可以立即上奏朝廷。若是有确实证据。还可以直接将犯事的官员抓捕入京。交由荆部审理。巡查使与监察使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没有固定的地点与人数。几乎全国所有的州郡都可以行使职权。而且他们还有监督各地监察衙门地权力。若是监察使犯法,照抓不误。
说起来陈博一心想要整顿吏治。大臣们当然是由衷地欢迎。他们上任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一直动乱不堪,所以几乎没有一人有什么问题。身正不怕影子斜,陈博查得再严也没他们什么事。
可是在这两个监察部门中,却同时出现了令他们不愿看到的身影:宦官。各州监察衙门的最高官员,皆由宫中的宦官担任,只有各郡县地由选拔产生;而巡查使,则全部都由宦官担任,只对陈博一人负责。如此一来,之前因三家叛乱而没能进一步出头地宦官,又将变成一股宠大地势力。一个杨诚就让他们闷了,现在头却又压上了一个更加沉重的负担。
虽然这确实可以监督百官,改善吏治。可是宦官向来为世人所唾弃,被视为低人一等,且不说这些心高气傲地儒生们愿不愿意受他们监督,单是朝廷之前便有地宦官不得干政的严令,便足以让他们进行寸步不让地反驳了。
“皇上,本朝初立时便有严令:宦官不得参政!”轻轻地咳了一下,作为众人之首的温廷羽终于站了出来。“祖宗成法,必有其深意,皇上切不可轻易改动。前番禁军动荡,莫非皇上就忘了吗?”
“祖宗成法?”陈博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温廷羽的冷汗却在瞬间冒了出来。小皇帝所表现出来的势头,又有多少是遵循的祖宗成法呢?现在这方面的论述便在十几名官员的罢免中得到了结果,现在自己竟然把这个提了出来,岂不是自讨没趣。瞥了一眼站在陈博旁边面无表情的陈顺,温廷羽却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是委婉地说道:“天下人理当各司其职,才不会乱了套。宦官之职正是料理皇上起居,如果用来监查百官,恐怕多有不适。更何况由他们来监察百官,那么他们又由谁来监督呢?”
“监察使与巡查使都直接向我负责,自然由我来监督!”陈博笑了笑,轻松的化解了温廷羽的借口。他这次之所以动了如此大的决定,便是因为前番在途中的种种见闻。要知道他还在长安时,得到各地的汇报简直无一不好,可真正到了地方时,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如何。他现在能完全放心的,也只有这些宦官了,不用他们,他又能用谁呢?
温廷雨一愣,陈博这个理由可以说毫无力度,可是自己能对此表示质疑吗?显然不能,当下他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说辞,长叹一声后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陈博站起身来,环视众臣:“那么即日起我便通告天下。为图大治,之前的种种大家可以议论,也可以写折子上奏。但必须保证及时执行,不得有任何阻碍之举!”
“呜……”号角声起,江陵已近在眼前。陈博已经迫不及待地展开他的大治计划,至少表面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只不过这一切,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决战洛阳·四十三
洛阳
在精心调养下,孙尧安已可以坐起身来,在孙康的搀扶下,还能走上几步。真要说起来,他的恢复速度着实惊人,比郑南风派来的太医预测还要快上一半。不过这对孙安自己来说,却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欣喜的。洛阳之战被他视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战,可是阴差阳错之下,他却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扭转局面最好的机会悄然逝去。
见他恢复得这么快,郑氏对他的逼迫反而轻了不少。经过前面十余日的明争暗斗,或许他们已经明白,河东铁骑非孙尧安不能控制。虽然这个现实等于他们出钱出力养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精锐部队,可是当前这个形势下,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和精力去清算了,除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别无他法。撤走大半护卫,任由河东铁骑的将领前来探访,甚至派人前来问策,郑氏低下高昂的头,拼命想要稳住手中这张王牌。
“大旱一月,水源早被断绝,仅可依靠的井水现在也日渐枯竭,若是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战马,就是兄弟们也得渴死!”河东铁骑的几名核心将领围坐在孙尧安身旁,个个面带忧虑。
杨诚为这大旱心急如焚,洛阳城内的叛军又何尝好过。原来的护城河早已见底,河底裂出道道手掌厚的裂缝。城内的上百口水井在数天前便被严密封锁起来,每人每天限量领水,能够喝一顿粥已经是个极为奢侈的享受了。喝的水都这样了,至于生活用水就更为不堪了,数以十万计地士兵近十天没有洗澡、洗衣服,似乎整城里都充塞着一股异味。
“大郑宫那些人准备怎么办呢?”孙尧安眯着眼睛。狰狞无比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这一次受伤虽然让他失去了很多,但同时也让他对郑氏彻底失望了。这不可一世的郑氏一族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胜的时候耀武扬威,一旦败了便茫然失措,不断做出令人可气可笑的决定。争权夺利倒是他们的长项,谈到逐鹿天下,却相差太远了。
“有什么办法。”一名将领不屑地说道:“现在荆州军都回来了,他们除了死守洛阳芶延残喘外。难道还有胆子杀出去吗?”自荆州军回来以后,便不断的以火神弩投送劝降信,若是一遇起风。更是频繁。虽然郑氏严密巡查,但支“纸片大军”的数量实在在庞大了,数日下来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上面地内容。只不过郑氏在安抚士兵方面做得还不错,又将所有权力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目前城中的形势倒还算稳定。想要倒戈地只是极小部份。杨诚要想兵不血刃地夺取洛阳,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
“统领大人。郑氏气数已尽,洛阳城也不是久留之地。等您伤一好。干脆带着兄弟们一起杀出去吧!”另一名将领颇为激动。恐怕有这一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杀出去……”孙尧安沉吟道,眼前不由浮起了当年的搭挡汪甫业的身影。莫非自己也要走上他那条路。流亡塞外,做一马贼?或许这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由自在,再不受人束缚。只不过,复兴孙家地愿望,将再无实现地可能了。
寿春扬州州府
张晋根坐在会客厅里,慢悠悠地品着尝,一点也没有心急的模样。他来寿春已经三天了,可南乘风就是避而不见,一会儿说是去吴郡视察灾情,一会儿又说是在豫州亲自督战,反正就是一个忙,忙得没时间回来。张晋根可没心思和他捉迷藏,直接表示自己只在这里等四天,四天之后走人,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其实一到寿春他就有些后悔了。南乘风这次实在做得高明,自己巴巴地跑来见他,恐怕正中了他地下怀。自己如此主动,反而是自陷极度的被动之中。自己拿什么去让南乘风息兵呢?送给他豫州吗?许以要职吗?这些自己根本做不到,也不能做,那只能增长其气焰而已。更何况他此次来,最重要地任务就是组织各地抗旱,这下倒好,自己这个徐州刺史边彭城都没进,却跑到寿春来了。能不能化解这次危机还不能肯定,但徐州地抗旱多半是没戏了。
“哎呀,失礼失礼,居然让张大人在此等我这么久。”一道宏亮的声音传来,满身戎装春风得意地南乘风急步而入。和那天布衣素服相比,此时的南乘风显得更加威武,颇有一番大将之风。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被他视为眼中盯的叶家这一次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让他如何不高兴。
张晋根站起相迎,一脸笑意,热络地说道:“这有什么,倒是南大人这段时间东奔西走,辛苦辛苦。”南乘风的出现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不论怎么说,南乘风即使有拖延之意,但却绝不敢太过开罪他。唯一想的恐怕就是拖到这一战完毕,煮
,让他毫无办法而已。此时他既然回来了,想必豫于尾声了。攻打一个近乎不设防的豫州,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大人请坐。”南乘风极是客气,一脸自谦道:“都是为朝廷办事,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咦,坐呀?”解开盔甲,灌了一杯茶后,看见张晋根仍然站在那里,让他不由有些愕然。
张晋根摆了摆手,淡然道:“不必了。叨挠多日,下官须得向南大人告辞了。”
南乘风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张晋根一眼。“张大人莫不是生气了?这些日子确实怠慢了张大人,本来一听到张大人来的消息,我便打算赶回,奈何事情太多,又都是急需要办的,这才耽搁了。我们日后可就是邻居了,正当互相照应。若有不当之处,南某人在此向张大人致歉了。”南乘风说得极是诚恳,当下竟真的站起向张晋根一揖。
“我怎么敢生南大人的气。”张晋根急忙回礼,一脸坦然解释道:“只是徐州之事也需要立即处理,本来还想向南大人好好讨教治理之策,看来只好下次了。”
见张晋根竟然真的是要走,南乘风不由心里狐疑。这几天他其实一直坐镇寿春,根本没有离开半步。之所以故意吊着张晋根,也正如其所料,不过是想尽可能的扩大战果而已。他地等待倒也没白费。不久之前,攻陷汝南的消息终于传来了,这才让他踌躇满志的前来与张晋根“谈判”。
自己刚刚挥兵攻入豫州,张晋根就急急地赶来。当然是为叶家说项的。此次要不是叶家。他早就拿下徐州全境,说不定都打下青州了。可是背负着杨诚和朝廷的巨大压力。付出了数千将士的代价,他却没能得到一点实惠。虽然他和叶家以前并没有什么瓜葛。但仅此一条。便足以让他对叶家恨之入骨了。他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罢手,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狠狠地出一口气。
可现在张晋根一见他竟然就要走了。丝毫没有当和事佬的意思,这可就大出他地意料了。他打豫州一是为了出气,若真能将叶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然就更称心了;二来他也希望用豫州来补偿在徐州的损失。他并没有进据豫州的打算,当然如果能得到地话更是求之不得了。叶家虽然在豫州并不久,不过家底也算厚实,这一番洗劫收获当然不会少。
他料定杨诚现在不希望其他地方也出现混乱,是以作为其心腹,张晋根理所当然的要来平息这场纷争。只要有了杨诚的介入,他当然不能不给面子,他既可以借此送个人情给杨诚,又可以明正言顺地占有此战的获利。不过若是张晋根根本不理睬,那么他地处境便有些尴尬了。“张大人留步。”见张晋根抬腿便走,南乘风也顾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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