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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下的老舍之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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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淹浇嗯谥啤囊蘸谙咦ㄕ郏莶泻痛蚧鞴愦笪囊展ぷ髡撸仙嵯壬硇脑獾窖现卮莶校黄群χ滤馈!�176另据当时担任北京市文联“文革”筹备委员会副主任的浩然回忆:“在这之前他吐血住院了。他打电话给我说要来参加群众运动”。“我不希望他来。因为情况很乱。万一老舍出什么事,是很严重的。但他坚持要来。”177也就是说,在曹菲亚、黎丁和老舍夫人的“记忆”里,老舍还是要积极参加他身为主席的北京市文联的“文化大革命”。
周述曾:“老舍是主动要求回机关参加学习的,他觉得不参加不合适。所以他对外面的运动有了一些接触以后,就主动要求来。”“他要求参加学习,参加运动,不是一个躲避、逃避的状态。”178二、对于老舍在北京市文联“八·二三事件”中的历史叙述,更是莫衷一是。
1、老舍到北京市文联的时间、方式、衣着与行为。
端木蕻良:“我想老舍跟我一样,也是很尊重文化大革命的,所以那天他穿得很整齐,我也穿得很整齐。”179浩然:老舍是下午由他的专车接来文联的。“一件浅色衬衣,外面一件中山装。”180杨沫:“这天上午,老舍也来参加“文化大革命”。中午,当他要回家时,汽车司机罢了工,不拉他回家了。他也就没有走。”181'笔者按:杨沫的意思应该是说,老舍是上午由专车接来的。'葛献挺:“在传达室,我亲眼看见的,大概3点钟左右,老舍先生穿戴很整洁,从电报大楼胡同里面往文化局院里走。”182曹菲亚:“8月23日那天他来了,告诉我,昨天才出院。早上他8点多钟就到了。我们很惊奇,就问,您刚出院,怎么就来上班了?他说,这是一个运动,康生同志告诉我了,这是个大运动,应该去参加,感受感受。所以我就来了。……那天早上也是开车接他来的。”183“我亲眼看见的,舒乙说在记忆里,他父亲穿的白色的衬衣上留着血。实际上不是,他是穿着一种……天蓝色的衬衣。”184林斤澜:“老舍原有专车接送,这天中午,司机班罢车。老舍到院子门口对面,‘斤饼斤面’小铺,买了个芝麻大烧饼。”185'笔者按:林斤澜的言外之意,老舍是上午到的单位。'柯兴(2000年):老舍是上午来的文联。“‘八·二三’这天中午,大家都休息了。老舍独自坐着……我不知道老舍的司机不拉他了。我问他吃饭没有,他摇头。我就去问他的司机,为什么不拉他回家吃饭。司机说今天罢工了。我就把他带到文联对过的晋风削面馆,给他买了二两刀削面,他没有吃完,一句话也不说,看上去很苦闷。”186同是柯兴,在1986年为纪念老舍逝世20周年而写的长篇回忆散文《语言大师在沉默中死去》里,曾这样描述:“我知道了司机班从今天一早就罢工了,不再拉那些反动臭权威了!老舍今天不是坐小车,而是乘公共汽车来的啰?一个步履蹒跚,弱不禁风的老头儿……我的心,有些沉。”187穿得“好像是西服,没有打领带。”1882、北京市文联何时和怎么来的红卫兵?
萧军:“下午我由家回到文化局,不久就来了一队红卫兵,在院中不由分说就将我揪倒在地,开始了拳打脚踢,和皮带的抽打。因为全是些女孩子,我只好任她们辱骂、殴打,决不抵抗,最后竟给我挂起了一面‘老牌反党分子——萧军’的牌子。”189端木蕻良:“室内正在认真开会,忽听窗外人声鼎沸,随着便有造反派闯入,拿着名单唱名,叫到的人,赶快出去到广场上排队,随即往他脖颈上挂块牌子。凡是挂上牌子的,就算是‘金榜题名’,进入牛鬼蛇神的‘行列’了。”我和老舍是最后两个被点名叫出去的。190浩然:“当时我正在办公室里写材料,……听到有人告诉我侯文正带着红卫兵进了院子,大喊大叫让人们到院子里集合。”191当时是侯文正指挥一切。“侯文正在那里喊:老舍出来!那些被揪出来的人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给带牌子。”牌子“是现写的。用我们对面院子里堆的木板。”192浩然在1998年接受陈徒手的采访时,也说当时是“侯文正在讲话,要把老舍他们往卡车上装,女孩子拿皮带抽地厉害。老舍上卡车上不去,在后面用皮带抽。”193杨沫:下午约3时,女红卫兵(多是中学生)来了一群。约莫下午4时,被揪出来的人,都被赶上一辆大卡车开走了,听说开到了国子监。194葛献挺:文联司机莫全向女八中的学生“随便点了一下,你们看,那边来那个老头,是这个院里最大的权威老舍。几个学生去了后,问你是反动权威老舍吗?他说,我是老舍。喷气式就把老舍从文史馆的门口糊里糊涂地揪到这一群当初已经被揪出来的人群中,在文联、文化局的院里。”195
历史叙述中的“八·二三”事件(6)
曹菲亚:下午两点多钟,满街的红卫兵就来了。……整个把院子都站满了。开始揪人时,老舍表面平静地站着看。最后把他也揪出来,弄到了汽车上。“放在车的最后一个角落里。”196
林斤澜:下午3点左右,院子里沸沸扬扬起来。孔庙那边要烧戏装,得揪批人去陪斗。“侯文正就打电话找红卫兵,觉得文联人不够。”197
柯兴(2000年):“大约到了下午3点半钟。……红卫兵小将采取革命运动了!198“看见侯文正在财务室打电话,内容没有听清。……但不一会儿28中的红卫兵就唱着‘造反有理’的歌闯进了文联。”199另,柯兴在散文《语言大师在沉默中死去》中,明确指明,侯文正在“八·二三”流血事件中,“是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并有好几页篇幅的细节描述。“侯文正刚才打电话,是不是就是叫这拨红卫兵来?肯定是.快点,越快越好’嘛,这不,不到半个钟头,她们就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杀进文联了!200
宋海波:“谁和女八中联系的呢?现在没弄清。”201
张启润:中午吃完饭以后,大概几点我说不清楚。可能在一点钟左右,革委会召集我们全体人到大会议室去开会,说各个剧团都受到冲击了,要‘破四旧’,烧戏装。当时的新市委下令把所有的戏装都集中在孔庙。202
马希桂:斗老舍好像是下午,大约三四点钟。红卫兵是排着队进来的。203
李生:印象中女八中的红卫兵上午就来了。204
“她”:“1966年我在女八中是老高二,是学校文革领导小组五个成员之一。……市文联有人打电话来,让我们去造反。……从文联来了两辆大卡车把我们接去的,大约有150人。……下午一两点钟。……是文联内部造反派接待的。……我们对文联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都是他们告诉我们谁是黑帮,该怎么样。……会大概开了一个小时,就出去斗人。有两排人全跪在地上。……我旁边跪着一个老人,有人告诉我,这是老舍。”205
侯文正:“1966年8月23日上午,我的确到过北京市文联。”午饭前,看到文联院里有好多人,听说是抓萧军。“我出于好奇很想看看萧军本人,但等了约莫三五分钟,也没有看到抓萧军出来,就离开文联返校(北大)了。”“当天批斗老舍和其他人是我离开文联后发生的事,因此并不知道。”“关于我把红卫兵叫到文联一说,浩然在揭发材料和后来的文章中说的都不一致。”“我确实不知文庙在哪条街上,至今还没有机会去过。”“由于我是山西人,考入北大才到的北京。……至今不认识一个北京的中学生,……甚至女八中在什么地方今天也不知道。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滑稽,不知是历史对人们开了个玩笑,还是人们对历史开了个玩笑。”206
'笔者按:浩然和杨沫曾分别发表文章,明确指认侯文正在“八·二三”那天打电话调红卫兵到文联造反;把老舍从人群中揪出来;亲自批斗老舍,问他挣多少钱;老舍被从孔庙拉回文联以后,已是晚7点多钟,但侯文正依然不让大家走,对老舍进行了新一轮的批斗。侯文正则郑重声明,他们所指责的这些活动都是不存在的。而且,三个他都不认识的证人所提供的证词,也是相互矛盾的。因此,侯文正始终觉得,在“老舍之死”这件事上,他一直蒙受着不白之冤。在1984年到1985年整党和核查“三种人”的过程中,中共山西省委办公厅调查了17个月之久,“四次赴京,一次赴长治,历时一年零五个月,到过35个单位,走访了67位同志,去证明材料30件,有关文件、复印件七件,基本查清了侯文正同志的问题。”最后,在做出的审查结论材料《关于侯文正同志“文革”初期在北京市文化局有关问题查证情况的报告》中,认为“八·二三事件”不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事件,而是几件极“左”行动偶然发生在一天的巧合。“通过调查了解未发现一个总的负责人。”“杨沫同志提供的侯文正是‘八·二三’事件指挥者之一的说法,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证实。”可以说,对侯文正的揭发最后是以组织结论的形式被否定了。207而“八·二三事件”的当事人和受害者之一的萧军的女儿萧耘,从父亲留下的两份弥足珍贵的资料《“文革”中萧军致中共中央有关领导信件(摘录)》和《“文革”中“专政组”指令萧军写出的〈我的再一次检查和自我批判〉(摘录)》分析判断,“认为‘八·二三事件’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208'
3、“破四旧”的历史现场'笔者按:对于曾发生这一悲剧事件的历史现场,到底是在孔庙,还是国子监,在叙述者的“记忆”里,也一直是悬而未决。当然,完全有一种可能,即他们以为孔庙和国子监是同一个地方。但若具体到是在大成殿前,当然应确定是在孔庙无疑。'
端木蕻良:“我们在乱棍齐下中被赶下车,又被带到一个广场上,围成一个圈儿,然后造反派命令我们全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在五体投地的圈子中间,堆着一座小山似的戏装、道具等东西,已被点燃,火星四溅、红火飞扬。”;209“我们被拉到孔庙,老舍跟我一起。当时要破‘四旧’,红卫兵们把戏装、头盔、盔甲、刀枪剑戟,都点上火,让我们趴在四边。”210
葛献挺:我是最后一辆车到的国子监。那时已是4点多快5点,“他们已经在挨打了。……老舍的脑袋打破了,坐在那儿,血往下流。”我对红卫兵说老舍的罪恶很大,不能把他打死,让用唱戏的水袖给他包扎上,赶紧押回去。“我不能公开地保护老舍,那样连我自己也生存不了。”这样,“老舍就没有死在国子监。”211
王松声:在被红卫兵赶上卡车准备往孔庙押送时,“女红卫兵拿着皮带,让大家低头,跪下,有的人蹲下。我和老舍都蹲下了。……这时候,我亲耳听到老舍问我,松声,这怎么回事?……从这话里证明他对这个突然来的事情没有准备。”212到了孔庙以后,“文联、文化局的三四十人统统围成一圈跪在火常……火烧得很厉害,红卫兵每人拿着藤子、棍子、刀、枪把子,一边挑火,一边扔,打跪着的这些人。”213
宋海波:在孔庙的大成殿前,点了三四个火堆。我们三十几个人,围着火堆半圈。没跪,都是猫腰呆着。214
张启润:“我们到了孔庙下车的时候,就看见老舍从里面走出来,头上围着白绸子,有血。……周围一圈黑帮都跪在那儿,红卫兵就过来敲一下,骂一句,就打。”215
林斤澜'笔者按:林当时只在文联的现场,并未去孔庙。此处已应是根据别人的口传加以文学性的转述':“卡车开到帝王学府‘国子监’。大院子,方砖地,堆起盘龙绣凤的戏装,金线银线的盔甲,绫罗绸缎的披挂,点火焚烧。黑帮团团一圈跪下,身后有红箍箍抽打。”216
“她”:“一共有二三十个黑帮被带上卡车。……上了车,老舍对我说,昨天刚出院,能不能不跪。……我当时很同情老舍,就让他站起来。”火好像是在大殿前烧的。“我忙着跑前跑后,到处张罗,等到那圈时,老舍的头已经破了,被包了起来。当时天非常热,她们还搡着跪地上的人往前去烤火。”不记得是谁把老舍先接走了。大约持续到三四点,或者更晚。217
历史叙述中的“八·二三”事件(7)
从孔庙回到北京市文联,老舍第二次被打。
端木蕻良:因老舍头部受伤,裹着唱戏的水袖,有人说他是“奇装异服”。“老舍大概听见这话就生气了,他就把脖子上的牌子摘下来扔在地上。那些人就火了,就打。”218浩然:斗老舍的红卫兵并知道老舍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这时草明出来说,我揭发,老舍把《骆驼祥子》的版权卖给美国人,不要人民币要美金。大伙儿一听就嚷,让他把牌子举起来。红卫兵从他头上摘牌子,这时老舍打了红卫兵。”2191998年,浩然在接受陈徒手的采访时说:“把老舍送回来时,用唱戏的水袖包着打坏的脑袋。街上来的红卫兵让他继续交代,场面乱哄哄的。个矮的草明站在凳子上,揭发老舍‘把《骆驼祥子》卖给美帝国主义’。”220杨沫:“只记得把老舍(还有别的人)又用卡车拉回文联大院里来时,他下车后站在院子里,我看见他头上盖着一条白手帕,上面有斑斑血渍。”“天黑后,楼外台阶上亮起了电灯。灯下,又把老舍弄出来揪斗。……我们中有一位作家还当场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批判老舍拿了美金。老舍这老头儿很倔强,他抿着嘴唇,双目圆睁,用嘶哑的声音驳斥这位作家:‘没有/我没有拿过美金!221曹菲亚:下午4点多钟,老舍被从孔庙拉了回来。“专门拉的他一个人,好像是小吉普把他拉回来的。”草明对红卫兵说,老舍的《骆驼祥子》拿了美国的版税。“有红卫兵这么一敲他脑子,‘呼’一家伙那血就出来了。……他火了,他把那个牌子摘下来。……不知打到哪个小孩的脚上了,……那小孩就喊,啊!老舍打人,老舍打人。又遭到一场拳打脚踢。”222林斤澜:“老舍被斗时是站在花坛上,高出一截。草明揭发他还蹬上花坛,说他拿稿子卖美金。”听了这话,老舍把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说“我不但卖了美金,还卖了英镑,那是解放前。但那时我就靠这个吃饭。”223柯兴(2000年):“6点多钟,一辆平板三轮驮着老舍进了文联院子,……当时正是下班时间,老舍头上缠着京戏戏装上的大领儿,自然引起注意。……看见老舍跪在花坛上的一张桌子上,底下乌压压一群人。有人喊打倒老舍。……草明在底上嚷,我有印象。……老舍从脖子上把牌子摘下来的一瞬间,冲着那两个人砸去。”224另据柯兴在《语言大师在沉默中死去》描述:“文联门口,东西各有一个花坛,将近半人高。一张桌子放在东面的花坛上,老舍就跪在上面,胸前挂着三合板做的方牌子,牌子上写着‘反动权威——老舍/打着红叉。”225草明:“开始时红卫兵没有打老舍。我说过一句,就是‘他还把《骆驼祥子》的版权卖给外国人,’就说这么一句。”226马联玉:下午六七点钟,“去孔庙的人回来了,但红卫兵也跟进来了。他们是走路回来的,老舍头上包着布。……我现在还能记起当时那种狂热而又愚昧的情形。……要给他挂牌子,老舍把牌子抢过来,然后一扔。他站在高处,那个女孩子比他矮一点,就打到她了。下面整个就乱了。……文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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