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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历史学家 作者:[美] 伊丽莎白·科斯托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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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越发吃惊的是,我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高个子男人,火光在一刹那照出了他黑色的头发和病黄色的脸。他站在服装统一的两圈人的外面,一脸的高兴,似乎在发笑。过了一会儿,他消失了。我心想他肯定溜进了树林里,杰奥尔杰斯库拉着我上了山坡。
我们安全地回到废墟——奇怪的是,回到这里倒觉得安全了——杰奥尔杰斯库坐到火边,点燃他的烟斗,似乎要喘口气。
“我的天啊,伙计,”他吐了口气。“我们差点送了命。”
“他们是谁?”
他把火柴扔到火里,“罪犯,”他简洁地说道。“也叫钢铁卫士。他们扫荡这一地区的村庄。他们尤其仇恨犹太人,妄图消灭他们。”他狠狠地吸着烟。“我们吉普赛人知道犹太人在哪里被杀。吉普赛人总是被杀。”
我描述了我看到的那个站在圈子外边的人。
“哦,当然,”他喃喃道。“他们吸引各种各样古怪的崇拜者。过不了多久,山区里所有的牧羊人都会决定加入他们的。”
我们好一会才又睡下来,不过杰奥尔杰斯库向我保证,军团一旦开始他们的仪式,是不太可能爬上山来的。
我只是成功地打了个不舒服的小盹。一等光线够足,我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小礼拜堂坍塌的拱门查看那头狼留下的足迹。
奇怪的是,只有一对,它离开礼拜堂,直接从地穴下的凹处出来,没有痕迹显示那头狼是如何先进到那里去的——或者我看不懂它在礼拜堂后面的矮树丛中留下的痕迹。
罗西
《历史学家》作者:'美' 伊丽莎白·科斯托娃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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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亲爱的朋友:
昨天下午我们回到阿尔杰什河边的村庄,我们就是从那里出发到德拉库拉的城堡的。杰奥尔杰斯库亲切地拥抱我,捏捏我的肩膀,祝愿我们有一天还会再联系,然后出发往斯纳戈夫去了。他强烈要求我和他一起回到特尔戈维什泰,但我已经决心在这里多待些天。
我往村里走去,又碰上了一件同样令人吃惊的事情——一位年轻的村姑穿着农村的衣服,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走的小路上,真像一个亘古未变的身影。她一动不动,于是我停下来和她说话。
她递给我一枚硬币,我吃了一惊。它显然很古老——中世纪的——其中一面是龙的形象。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肯定它是为龙之号令而铸造的。
我从她那里打听到,硬币是一个老太太给她的。老太太来自弗拉德城堡附近,即河边悬崖地带的某处。那姑娘还告诉我,她姓葛兹,您可以想象得到我有多激动:我很可能正面对着弗拉德·德拉库拉的一个后裔。
我想把硬币还给她,但她似乎坚持要我收下,于是我便一直收藏到现在,我们约好明天继续谈。
我的朋友:
昨晚我和那位我向您描述过的少女的谈话有了一点儿进展。也许我会找到证据证明她的祖先是高贵的、有教养的聪明人。
与周围的环境比起来,这姑娘的天赋简直是鹤立鸡群,她还向我解释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实:她家族的每一代都有一个人被烙上一条小龙。这一点,加上她的名字和她父亲有关的故事,都让我相信,她属于龙之号令一脉仍健在的分支。
现在我离开她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我有太多需要思考的,我感到我得理清一下头脑。
我亲爱的朋友,我惟一的知己:
两夜以前,我又一次与我描述过的那位天使般的少女相见。在她逃跑之前,我们的谈话发生了突变——事实上是亲吻。有许多次,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村子,因为我或许已经冒犯了她。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我走来走去,只在午饭时才回到村里,我害怕在任何时候碰到她,可又希望碰到她。然而,到处都没有她的踪影。
我感到绝望,觉得再也见不着她了,我已经伤害她够深的,我决定第二天上午离开,就在这时,她在林中出现了,她飞奔过隔开我俩的沟壑,扑到我怀里。令我吃惊的是,她似乎把自己全都给了我,我们的情感很快把我们拉向无比的亲密。对于所发生的这一切,我难以理解。
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您还是我的那位收信人):
我已经在天堂里生活了四天,我对那位统治这天堂的天使的爱正是那种——爱情。现在我决心让她尽快成为我的妻子。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没有她,我想象不出我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先回希腊,而且,我应邀去参加挖掘克诺索斯的墓地,我将来可能会和这些同事在一起工作,有了工作,我就能在我们共同构筑的生活中养活她和我自己。
之后,我会回来娶她——当然,如果她父母坚持我们在离开村子前结婚,我也愿意那样做。这样她就以我妻子的身份旅行。
而您,亲爱的朋友,是惟一一个我愿敞开心扉的人。发出这封信后,我请求您怀着善意判断我,因为您心胸宽广。
您既快乐又焦虑的,
罗西
《历史学家》作者:'美' 伊丽莎白·科斯托娃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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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这就是罗西的最后一封信。
我坐在返回布达佩斯的长途汽车上,坐在海伦身边,小心地重新折好信纸,拉了拉她的手,“海伦,”我迟疑地说道,“你是弗拉德·德拉库拉的后代。”
在布达佩斯,我和海伦走下车,天色将晚,罗西的信安全地待在我的公文包里,里面的内容令我浮想联翩。在海伦的眼眸里我也看到了同样的感受。她一直挽着我的胳膊,似乎这一天所了解到的一切动摇了她的自信。”
我们到达大厅时,一种久别回归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海伦的姨妈给她留了便条,她急切地读着,“我也是这样想的,她希望我们今晚和她吃饭,就在这旅馆里。我想她要和我们道别。” “你会告诉她吗?”
“关于那些信吗?我对伊娃无话不说。”
等我下到楼下时,伊娃已经在那里,不过海伦不在。我正犹豫该不该叫她,她突然转过身来,我看到了她脸上的忧虑。我们没说一句话,但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交。
过了一会儿,海伦出现了,我松了口气。伊娃姨妈像往常一样替我们点了所有的菜。她俩聊了几分钟,不过伊娃姨妈的脸上很快阴云密布。我看见她拿起叉子,用拇指和食指捻弄,然后和海伦耳语什么,海伦也皱起了眉头。
“出什么事了?”我不安地问。
“我姨妈发现了一件事,让我们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
伊娃点点头,又说了起来。
““真糟糕,”海伦低低说道,“有人向我姨妈打听了你——我们——的情况。她告诉我,今天下午有个她认识了很久的警察来找她,他调查了你到匈牙利来这件事,你的研究方向,还有我们——我们的关系。他是受——你怎么说呢?——盖佐·约瑟夫的委托。”她的话音低到几乎成了无声的喃喃自语。
“盖佐!”我瞪着她。
“我告诉过你他是个讨厌的家伙。在会上他也想来问我,但我没理他。显然这让他生气了。”她停了一下,“我姨妈说他是个秘密警察,可能对我们非常危险。”
她的语气使我不得不问,“你已经知道这个?他是什么职位?”
她负罪地点点头,“我过后告诉你。”
我知不知道倒没太大关系,但想到被那个英俊的大个子追踪,我肯定感到不开心,“他想要什么?”
“他显然觉得你不仅仅是在搞历史研究。他相信你到这里来是想找别的东西。”
“他没错,”我低声指出。
“他决心要搞清你在找什么。我姨妈尽可能转移那个警察的——视线,但现在她有些担心。”
“你姨妈知不知道我在找什么——找谁?”
“是的。我觉得她或许能帮帮我们。”
“她有什么建议吗?”
“她只说我们最好明天离开匈牙利。”
“当然,”我生气地说,“约瑟夫也许想和我们在机场一块儿研究研究德拉库拉的文献。”
“求求你,”她的声音低得就像耳语,“别拿这个开玩笑,保罗。情况可能会变得严重起来,如果我想回到这里——”
我羞愧地陷入了沉默。我并非想开玩笑,只不过是想表达我的愤怒。
我们一边吃,海伦一边告诉她罗西的信。
伊娃听得聚精会神,缓缓地点着头,但什么也没说。
我们喝光了咖啡,她慎重地转向我,海伦垂下眼睛为我们翻译。
“我亲爱的年轻人,”伊娃说着,“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会见面,不过我希望我们还能见上面。”她瞟了海伦一眼,海伦显然假装没看见——“海伦告诉过我你此行的目的,这值得去做。不过如果你无法很快完成的话,你必须回去。”她用餐巾拍拍嘴唇,站起来。她表情严肃,但我看到她脸上那深深的、静静的悲哀。
“来吧,保罗,这是我们在布达佩斯最后的自由时光。明天我们得赶到机场,我想走一走。”
“走一走?”我说,“可是有秘密警察,他们对我有兴趣。”
“他们只想搞清你知道些什么,而不是在黑暗的小巷里捅你刀子。别骄傲了。”她微笑着说,“他们对我的兴趣和对你的兴趣一样大。我们只待在光亮的地方,走大街,我的确希望你再看一眼这座城市。”
我很高兴这样做,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看到它。
海伦脱下外套。她转身时,我看到她衬衣背后有个锯齿状的影子。靠近看,我突然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它已经在她的后背织了一张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闪亮的细丝。我想起在她用手滑过的桥栏杆上,我一直都看到有蜘蛛网。
“海伦,”我轻声说道,“别害怕——你的背上有东西。”
“是什么?”她呆住了。
“我要把它扫下来,”我温柔地说,“不过是一只蜘蛛。”
一阵颤抖掠过她全身,她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让我把那家伙从她背上扫下来。说实话,我也发起抖来,因为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蜘蛛。
“没事了,”我赶快说道。
让我惊讶的是,她抽泣了一两声才平静下来。一个能射杀吸血鬼的女人竟让一只蜘蛛吓成这样,真让我吃惊,不过今天过得既紧张又漫长。
她又一次让我吃惊:她转身看着河水,低声说道,“我向你保证过,告诉你盖佐的事。我不想借沉默来撒谎。”她走开几步,“我还读大学的时候,和他谈了一阵儿恋爱,或者我以为是这样,作为回报,他协助我姨妈帮我弄到奖学金和离开匈牙利的护照。”
我瞪着她,缩了回去。
“哦,还没有那么俗,”她说,“他并没有说,‘你和我睡觉,然后才可以去英国。’他的确很婉转。他也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不过当我不再想跟他时,我已经把护照拿到手。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得到去西方、走向自由的通行证,我不愿就此放弃。我想去找父亲,这是值得的。于是我一直和盖佐周旋,直到我逃到伦敦,然后我留下一封信,断绝和他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是秘密警察?”
她笑了,“他太过自负,是不会向人隐瞒这种事情的。他想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没有告诉他,与其说我对他刮目相看,还不如说他把我吓坏了;与其说把我吓坏了,还不如说让我感到恶心。他对我谈起被他送进监狱,被他送去遭受折磨的人们,他暗示还有更糟的。对这种人,你终究没法不恨。”
“既然他对我的行动感兴趣,我可不高兴听到这个,”我说,“不过我很高兴你对他是这种感觉。”
“你以为是什么感觉呢?”她质问我,“从我们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努力躲开他。”
“不过我看见你在会上看到他时,感情有些复杂,”我承认道,“我忍不住想,你以前爱过他,那时也还爱着他。”
“不是的,”她摇摇头,低头看着黑色的水流,“我还有其他理由拒绝他。”她微微朝我转过身来,“可能是小理由,但也会非常重要。他心肠不好,对历史没有真正的兴趣,也没有温柔的灰眼睛。”
我瞪着她,现在她鼓起勇气,直直地看着我,“一句话,他最大的问题是,他不是你。”
她的眼神我难以读懂,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微笑,似乎忍俊不禁,似乎在拼命控制自己,这是她家里所有女人都具有的最美丽的笑容。
我仍不敢相信,盯着她,接着,我把她揽入怀中,热烈地亲吻她,“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一放开她,她就喃喃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在那里站了很久——也许有一个小时——突然,她呻吟一声,退了回去,手摸到脖子上。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
她犹豫了一会儿,“我的伤口,”她缓缓说道,“已经愈合了,不过有时还会疼一下。刚才我还想——如果我不能碰你怎么办?”
我们互相瞪着对方,“让我看看,”我说,“海伦,让我看看。”
她一言不发地解开围巾,对着街灯抬起下巴。在她强壮的喉咙上,我看到紫色的印痕,几乎愈合。我的恐惧稍稍减退,显然,她自受到第一次攻击后,没有再被咬。
我俯下身,吻着伤口。
“啊,保罗,别!”她惊叫起来,跳开了。
“我不在乎,”我说,“我要自己愈合它。”我端详着她的脸,“这样会弄疼你吗?”
“不,很舒服,”她承认道。
我往口袋里摸,“我要你戴上这个。”
这是我们在国内时,在圣玛丽教堂买的小十字架。我给她系到脖子上,小心地把它藏到围巾下。她摸着它,似乎宽慰地叹了口气。
“那次在圣玛丽教堂是怎么回事呢?”
“圣玛丽?”她皱起眉头。
“在国内,学校附近。你来和我一起看罗西的信,你用圣水沾了沾额头。”
她想了想,“是的,我做了,不过不是因为信仰,而是因为想家。”
我们沿着桥慢慢往回走。
“我陪你到你的房间吧,”我们看到旅馆时,我悄悄说。
“不要在这里,”我觉得她的嘴唇在颤抖,“有人监视我们。”
我没再重复我的要求,前台有事找我,我很高兴有事情让我分心。
我拿钥匙的时候,服务员递给我一张德语写的便条:图尔古特打来电话,要我回电。
海伦在一边等着。我拨了电话,图尔古特低沉地应答,很快转用英语,“保罗,伙什!谢天谢地您来电话了。我有消息给您——重要的消息!”
“我的心跳到了喉咙口,“您找到了——”
地图?墓地?罗西?
“不,我的朋友,还没有这样的奇迹。不过塞利姆发现的那封信已经翻译过来了,令人吃惊。那是东正教的一个牧师写的,在一四七七年的伊斯坦布尔。您听得见吗?”
“是的!”我喊道,声音那么大,服务员盯着我。
海伦焦急地看着我,“继续说吧。”
“在一四七七年。还有更多的东西。我想,您按这封信的线索去寻找,很重要。明天你们回来,我把信给你们看。好吗?”
“好的!”我吼道,“不过,那封信说到他们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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