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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爱太沉重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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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惠就算看不到叶晓芹,也是闷声不问。因为渴求她原谅的叶勇鑫,会主动把女儿的行踪一五一十告诉她。
在陌生的人群中,在颓然的心情下,叶晓芹不自主地提不起劲,像个被强迫来当志工的学生,眼神空洞地望着流水般的人潮,茫茫然地吸入医院特有的味道。一天过了一天,她不晓得这些天是怎么过去,更觉得自己像卷录音带,对病人和家属重复播放相同的句子。
以前的冲劲,就在她认命的那一剎那间烟消云散。即使她回到了可以找到爱的角落,仍然孱弱又颓丧地无法俯身将爱拾起,只因为无法抵抗又难以发泄的恨意在她的心头蠢蠢欲动。
她知道对于同时装着爱与恨的包袱,必须放下、更要看破,不能频频不舍地回首,才可以在现实中攫取崭新的生命。但是……难呀!
无助的感觉,就像一锅稀饭随着时间逐渐从稀汤转为浓稠。
午后的天光炽热如昔,一位即将临盆的孕妇额头冒着汗珠,独自提着住院的行李,步履蹒跚地走入医院。叶晓芹瞧见她那孤伶伶的样子,彷佛看到了当年杨小姐躺在病床上的无助。也因为那份无助,驱使她不自觉地走向前去,更自然而然地用温柔的口吻说。“我帮你拿背包。”
孕妇看她穿着志工的背心,于是很大方地把行李交给她,略为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啦。”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叶晓芹微笑地一手接过来,心头却猛然往下沉,更差点把沉甸甸的背包掉在地上,急忙用双手奋力抬了起来。搬家呀!生个孩子也不用把全部家当都搬到医院!不过,她还是咬紧牙关地面露微笑,拱起手肘,让孕妇挽着她的臂膀。
“什么时候要生呢?”两手酸麻的叶晓芹咬牙切齿地说。
“开始阵痛了,可能晚上或明天吧,所以我就先来住院了。”
“你的背包里是装什么东西呢?”虽然她很不想问,还是很好奇地问。
“就是我换洗的衣服,还有小孩子的所有东西。我老公、我爸、我妈、我的兄弟姐妹、还有公公、婆婆都会来医院陪我,所以我就顺便把他们的东西带来。”产妇想了一下。“还有补品呀,胃肠药呀,感冒药呀,就这些而已。”
这……还算而已吗?“这里是医院,什么不多,药最多,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不一样啦!那是日本买的耶,当然比医院的好喽。健保付的药,能够多好呢?”
让……我死算了!叶晓芹的眼睛上吊了好几次,才终于露出死而复生的微笑。“别人的东西你也不必带来吧。”
“笨喔”孕妇压低着嗓子,眼珠子骨碌碌地兜了一圈,才严肃地说。“我只不过花点力气扛过来,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样孩子做满月和周岁的时候,孩子的金牌他们才会打大面的。”
杀……了我算了!早知道就不帮她了。她在自杀未遂的情况下,只好抖起讥讽的笑容,陪着孕妇搭电梯。呼……这当然是她放下沉重背包之后的轻松声。
“小心点,里面有玻璃,还有汤啦。”孕妇像婆婆般咬牙切齿地指责。
靠……腰呀!叶晓芹面带抱歉的微笑,在心里不骂不痛快。
电梯停了,她只好再次像个捆工扛起背包,咬紧牙根地让孕妇悠栽地挽着她的手,身轻如燕地走向病房。
正站在护理站外面看病历的詹文奎瞥见了叶晓芹,十分狐疑地露出相当复杂、又高难度的表情凝看她。此时她正无处可发泄心头之恨,于是送给他变化多端、诡谲多变的鬼脸。
詹文奎和一旁的护士全都撇过头去,紧咬着嘴唇,避免憋不住笑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叶晓芹一放下背包,逃命似的转身就溜。因为那名孕妇正打算指挥她把东西拿出来。当她定下神来才发觉逃错方向了,这边不是通往护理站,而是一扇落地玻璃大剌剌地横梗于前,于是她干脆走到走廊的尽头,一边甩着酸麻的双手,一边隔着近乎半透明的灰蒙蒙玻璃眺望混沌的世界。
什么样的人都有,又见识到另一种爱了。不过,这种爱应该叫什么呢?她忍不住嘀咕着,却情不自禁地在无法穿越的玻璃上面写下夏麟两个字。她苦笑着,下意识用手擦去无形的名字。然而搁在心头的人影不管再怎样拼命擦拭,也无法完全抹去。
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任凭思念在心里风起云涌,也在玻璃上留下虚无缥缈的名字。半晌,她才幽幽轻叹了口气。她低下头看着手心,白嫩的肌肤已蒙上一层脏污的尘埃,似乎就像卢文惠无处不在的幽魂、无法甩开的阴影。她掏出面纸用力擦拭,虽然灰尘逐渐没了,但是异样的感觉依在,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阖上了眼,在心里说,对不起,爱你的结果却是害你受了那么多不必要的罪!
她叹了口气,才毅然地离开有他的幻想里。
她蹑手蹑脚又动作迅速地掠过那位孕妇的病房,免得要死不死被发现。越过了两间病房,她望见里面靠近大门一侧是位七十初头的老妇人,孤伶伶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前天,她就是陪着这位病人和家属办理住院手续。妇人是因为子宫肌腺瘤的关系,准备进行子宫切除手术。
基于莫名的责任感,她走了进去,温柔地说。“伯母,昨天的手术怎样,都顺利吧?”
“是你唷!医师说手术很成功,但是今天我的胸口很不舒服。”妇人的五官全揪在一起,更显得她的苍老、憔悴与无助。
“你的亲人呢?”她蹙起眉头,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回家拿东西,等一下就来了。”妇女满是皱纹的手揪住胸口的病人服。“子宫开刀,会引起胸痛吗?”
“应该不会吧”她扭了扭脖子说。
“好像是绞痛耶,而且心脏感觉无力。”妇女的脸揪成一团。除了痛之外,更是忧心心脏出了问题。
忽地,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伯母,听护士说你的胸部不舒服吗?”
“对呀。”
叶晓芹转身一看,是妇产科的住院医生王医师,也是院长的侄子。她们俩见过几次面,于是她点了点头,退到一边让王医师检查。
王医师也朝叶晓芹微笑地点头。然后他赶时间似的瞄了手表一眼,就拿起挂在颈项的听诊器,隔着衣服在妇人的胸口听诊。
叶晓芹撇过头去,因为他那随意听诊的模样,让她似乎看到了詹文奎的再版。不!应该是比詹文奎不如太多了。詹文奎是自负,这位有背景的医生则是随便。
“没什么事啦,你放心好了。”王医师听没几下,就收起听诊器。
“医师,为什么胸口会那么不舒服?”
“你的年纪比较大了,会并发一些疼痛。”医师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迅速地说,然后小快步地走出去。
他那赶时间的不耐烦态度,以及病人痛苦的表情引起叶晓芹的狐疑。她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见到他朝电梯间走去,就快步来到护理站,向一位认识的护士借了个听诊器。
还在护理站的詹文奎看到她偷偷摸摸的样子,于是故意厉声问道。“你干嘛?”
她顿时吓了一跳,随即脑子一兜,露出诡谲的神情,就把听诊器还给护士,一个箭步滑到他的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拿起他的听诊器。“帮我自己听诊喽。”她丢下这句话,就溜回病房。
护士满脸茫然,詹文奎摇了摇头。
叶晓芹回到了病房,对妇人说。“我以前在急诊室待过,我帮你听诊一下。”
病人见到叶晓芹比刚才那位医生的态度认真许多,便颔首答应。叶晓芹轻柔地挪开妇人的衣襟,宁贴着肌肤仔细聆听,她的脸色也越听越沉重。
“你不是医生或护士,不可以这样”詹文奎站在她的后面,板起了脸,严肃地说。刚才他瞧叶晓芹的脸色不对劲,就尾随而来。
果然跟来了!她随即把听诊器交给他,急促地说。“是AtrialFlutter!(心房扑动,是心律失调的一种)”
“你懂什么?”詹文奎仍然厉声说。“刚才王医师不是检查过了吗?”
“我在蒙特娄的急诊室待了半年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猛然把詹文奎推向病人,强迫他听诊。
詹文奎只好相当不耐烦地重新检查,询问妇人的疼痛感觉,然后研读挂在病床前面的病情记录表。妇人惶惶然又无助的视线在她们之间飘移。叶晓芹紧张的眉头紧拢。
果然是房扑的现象!她还真的是医生的料!那个王医师到底在干嘛?竟然连房扑也没有发现,还是由一个兼职的护理人员发觉他的错误!詹文奎一检查就发现了。但是他一想到刚才院长的亲侄子才夸说病患一切没问题,自己却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推翻他的论调,以后会怎么样呢?
“到底怎样啦?别给我说不是,我在加拿大的急诊室就碰到好几起这种病例。”叶晓芹慌张地说。
“你的口气就不会好一点吗?”担忧事情不知会如何发展的詹文奎,不悦地斜睨了她一眼。
胸口越来越难受的妇女抖动不解又迷惘的眼神,散焕地在她们之间跳动,更听不懂她们之间的对话,只晓得紧张的气氛铺天盖地冲击过来,压得她呼吸困难,心脏急遽跳动。
叶晓芹知道他在忧心什么,谁都不愿意让院长的侄子颜面扫地,更何况詹文奎前阵子才因为她的缘故才导致没有升上主治医师。但是,眼前却是无法取代的人命,她不得不直逼他的弱点。“我对你的印象好不容易改变了,希望你不要现在就把它撕毁了。你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难道会怕他吗?只要事后随便找个理由让他有台阶下就行了,我又不会说。”
这些话果然震慑了詹文奎。手术之后的房扑现象他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又能磨练他的医术。另一方面,他对负责这位病人的王医师早就感到厌烦。王医师除了持宠而骄之外,刚才王医师接到女友的电话,因为交班的时间快到了就拜托詹文奎代为照应病人,打算溜班出去。詹文奎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当护士通知王医师有病人不舒服时,来不及离开的他不好意思再拜托一脸高傲的詹文奎,只好急忙赶来病房,又匆匆离去。
如今,眼前这位忧心忡忡的女子更驱使詹文奎扬起不服输的倨傲,随即甩开对院长不好交代的担忧,严肃地说。“快去叫护士过来,说是心房扑动。”
叶晓芹急忙跑了出来,通知护士带着药品跟急救器具赶来。
病房里乱成一团,她赶忙退到门口挪出更大的空间让他们进行急救。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装上ECR监测,注射促进心肌功能的药剂,以及利尿剂减轻心脏的负荷。
叶晓芹仍然不时忧心地探头察看,更忍不住开口问道。“要不要请内科来支援?”
“你……闭嘴好吗?我现在还是菜鸟呀!”忙着急救的詹文奎头也不抬,厌恶地说。他更想吶喊,若不是为了你,主治医师的位置早就手到擒来了,还要在这里看那个家伙的脸色吗?!
叶晓芹这才想到如果请内科来了,王医师的疏忽就可能传开来。虽然他愿意立刻承认王医师的错误判断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但是人命关天呀,而且他又是妇产科医生!然而当她看到詹文奎专注的神情,以及熟稔的医术,这才放下了心,悄悄离开病房,来到护理站等待。
过了许久,叶晓芹看到詹文奎和护士走了出来,急忙驱向前去,忧心忡忡地问道。“怎么了?她要紧吗?”
“已经没事了,她只是手术引起的轻微房扑而已。不过,谢谢你啦。”他又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厌烦刚才她在护士面前居然高喊要他请内科支援!因为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是他无法忘却的女子。
“你也会说谢谢呀!就冲着这句话,晚上我请你喝酒。”叶晓芹豪爽地说。
“呵呵……”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晚上可要好好敲你一顿。”
“没问题”她扬起下巴说。“我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嗯。嘴巴紧一点,别再害我了!”詹文奎压低嗓子,严厉地说。
“我没那么笨啦。就说王医师肚子很不舒服,赶着去上厕所,所以就请你代班喽”她同样低声说,然后小快步走进病房里探视那位妇人。
詹文奎望着她的背影,心想着,如果能跟她一起行医,相互切磋医术,细心的她笃定能够弥补我的不足,可惜呀!上厕所!这个主意不赖。
他漾着诡谲的笑容,拿起电话拨给王医师的手机,当着护士的面大声嚷着。“你拉肚子要拉到什么时候,不怕熏死呀!那位病人的房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这时,王医师正坐在女朋友的跑车里,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他被詹文奎的话猛然吓了一大跳,自己居然没有发觉那名妇女竟然发生房扑,于是急忙叫女朋友快送他回医院。詹文奎已经帮他掩饰了,如果他再不赶回去的话,难保东窗事发。就算女朋友满脸不悦,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拼命哀求了。
因为房扑现象发现的快,再加上妇人只是轻微而已,因此她还能开口讲话。叶晓芹为了不让詹文奎难做人,就温柔地对妇女说王医师突然肚子绞痛,不得不先请别的医生帮她急救。
身体倍受折磨又满心疑惑的妇女原本打算叫有权有势的儿子来医院发飙,这时听到叶晓芹温柔又歉疚的解释才释怀。拉肚子这种事谁都无法控制,何况医生也是人,当然也会碰到冲厕所的时候。而且那时她也看到王医师的表情的确是赶时间的样子,可见已经快要拉出来了!
王医师气喘嘘嘘地跑回来了,詹文奎鄙夷地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去看病人。王医师虽然心里相当不悦,还是礼貌性地对他点头致谢。
正坐在床缘陪妇人聊天的叶晓芹见到王医生来了,立即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医师立即漾着笑脸说。
叶晓芹虽然不晓得他是翘班去约会,还是撇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猴咧!拉肚子谁都会碰到嘛。你们救了我一命,我会叫我儿子做一面锦旗送来医院的。”妇女用台语说。
“呵呵……”他陪笑着,然后装模作样地再检查一次,微笑地说。“已经没事了。”
“谢谢啦。”
心脏仍然扑通跳的王医师佯装镇静地朝她们俩点了点头,才慢慢走出去,而不是小快步,好让自己喘口气。
叶晓芹望着他的背影,耸了耸眉毛。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对病人所抱持的爱又是什么呢?不过,绝对不是医德或医术!唉,又是一座严重倾斜的巍峨高塔!
她陪妇女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当她经过护理站时,瞅了詹文奎一眼,他正板着脸教导毕业没多久的王医师。
虽然她认为詹文奎的爱一样是座巍峨斜塔,但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歪斜了。
人呀,终究会随着岁月而改变。就像她也一样变了,刚才没有像以往那样执拗地要求詹文奎非要请求支持不可。她的斜塔,在别人的眼里是更正直了,或者更倾斜呢?因人而异吧!而她自己呢?谁都很难在慢悠悠的岁月中察觉自己已经变了!简单地说,就是习惯了这个斜度!
“喂,晚上别忘了请客”詹文奎在后面喊着。
叶晓芹拉垮着脸,举起了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晃到了大厅,继续做着志工的工作,而且反常地忙碌到天色昏暗,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带詹文奎到她常去的Pub。
她一坐下来,就点了一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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