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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马香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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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由于这原因,杜少恒也没再提出异议,并且,三人立即取出随身兵刃着手挖掘起来。
  一开始挖掘,才知道事实不想象中那么简单。
  原来地面是以其厚不知几许的花冈石所铺成,只有那铁笼陷入地面处,预先留好一个与铁笼大小一致的圆形隙缝。
  像这情形,以普通兵刃去挖掘那坚硬的花冈石地面,那是非常吃力而又收效甚微的。
  因此,一开始,三个人的心房为之往下一沉,互相投过一个无声的苦笑。
  一个阴冷的语声,由大厅顶上传下:“别枉费心机了!如果这地面能这么轻易挖通,这个古墓,也就不成其为龙潭虎穴啦!”
  假杜少恒冷笑道:“我认为不过是一个蛇穴鼠窝而已!”
  那阴冷语声道:“光是咀硬不管用,你们三个何妨抬起头来瞧瞧……”
  其实,不用抬头,即使用他们的眼角余光,也可以看出,四周的黄绫帐幔在徐徐升起,现出石砌的墙壁和十数道的蛹道口来。
  紧跟着,一阵疾面过处,四周火把也随之熄没。
  杜少恒促声喝道:“二位请当心,不必再管我了……”
  只听司马元怒喝一声:“鼠辈找死!”
  假杜少恒也几乎是同时怒喝道:“贼子敢尔!”
  尽管是在伸手不见五指,又是由明乍暗,视力暂时役法适应的情况之下,但司马元与假杜少恒二人的反击却是准而且狠。
  随着他们的怒叱,两声凄厉惨号同时传出,在古墓中四壁回音衬托之下,显得格外令人惊心动魄。
  暂时之间,形成一片死寂,连彼此间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只有那令人闻之恶心的血腥气,在逐渐扩大中。
  大厅顶上又传下那阴冷语声道:“那已经脱困的两个请听好,立即自动放下兵刃,停止反抗,否则……嘿嘿嘿嘿……”
  假杜少恒与司马元二人没有任何反应,大厅中仍然是一片死寂。
  不过经过这一片刻的缓冲,杜少恒的视力,已逐渐能适应,他已隐约地看到,司马元与假杜少恒二人,双双已长剑护身,迅疾地闪入大厅左边的一条甫道中。
  紧接着,却传来一丝细如蚊蚋,但却很清晰的语声道:“杜兄你要多多保重,暂时逆来顺受,我会设法来解救你的!”
  闻声知人,那是假杜少恒的真气传音。
  杜少恒在心中苦笑着:“但愿你们能安全脱险就好啦!”
  忽然,一缕令人闻之心荡的异香,随风而至。
  杜少恒心中“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完。
  当他醒来时,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颇为宽敞的雕花大床上。
  室内陈设也颇为豪华,在室顶柔和珠光照映之下,一个年约十七八的青衣侍女,由一旁盈盈站起,娇声说道:“娘娘,杜少侠已醒过来啦!”
  “哦!让我出来瞧瞧”随着这娇甜而富有磁性的语声,一串环佩“叮当”声过处,一位身着粉红宫装的丽人,缓步而入。
  这剎那之间,杜少恒已暗中运气试过,自己的“气海”穴已被封闭,暂时已形同常人。
  好在他已经是迭经大风大浪的忧患余生,尽管明知自己处境险恶,吉凶未卜,但他却看得开,反而以平静的心情,向那宫装丽人打量者。
  她约莫是花信年华,很美,也很媚,体态更是纤秾合度,婀娜多姿,说得上是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的长得恰到好处。
  那高挽的云髻上,一移金步轻摇随着她轻盈的莲步而颤动,直似凌波仙子,冉冉而来。
  这情形,使得这位算得上是曾经沧海,阅人甚多,而又身陷危境中的杜少恒,也不禁暂时忘去一切忧仇地为之怦然心动。
  宫装丽人带着一阵醉人香风,挨着在床沿上坐下,向着杜少恒美目含神地媚笑道:“杜大侠你认识我?”
  杜少恒回答的也颇为技巧:“是啊!好象曾经在那儿见过?”
  宫装丽人笑道:“是吗?再想想看,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是在瑶池王母的蟋桃大会上见过。”
  宫装丽人“格格”地媚笑道:“杜大侠,你将我捧得太高啦!”
  “不,我说的是由衷之言,否则,阎王爷罚我下一辈子还打光棍。”
  “光棍?有‘大情侠’之称的社大侠,还能算是光棍?”
  “为什么不能算光棍?除了孑然一身之外,你说,我还拥有一些什么呢?”
  宫装丽人俏脸一整,道:“我很荣幸,误打误闯,留下来的,居然是你这位真正的杜大侠。”
  “应该说是咱们的缘份不浅才对。”
  “此时此地,还能说出悄皮话来,你这位“玉面修罗”也实在是豁达得可以。”
  “如果我愁眉苦脸,你就能同情我,而放我走吗?”
  “那可不一定,”宫装丽人淡笑着问道:“你也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杜少恒道:“你是什么人,与我不相干,我所急于知道的,是司马元与那冒充我的人的情况如何?”
  宫装丽人俏脸一沉道:“你可真够义气,不问自己的吉凶,却去顾虑朋友的安危,我问你,那个冒充你的人,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杜少恒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不知道,鬼才相信……”
  “信不信由你。”
  “杜家只有你这个宝贝儿子,也没有传人,这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事实,但那个冒充你的人,他的武功路数,却和你完全一样,这该如何解释?”
  “你问我,我去问谁?”
  宫装丽人忽然绽颜一笑道:“好,我们且谈点别的吧!”
  接着,又自我解嘲地一笑道:“你既然不屑问我的来历,我只好自我介绍一番了。”
  “我不反对。”
  “我老实告诉你,我是天一门门主的二夫人,也是这儿洛阳分宫的宫主,本门洛阳分舵也得受我的管制。”
  “那位少主呢?”
  “少主是我的晚辈,在这儿,他也得听我的。”
  杜少恒笑道:“如此说来,你的权威,可大得很呀!”
  宫装丽人道:“可以这样说,所以,你必须对我特别迁就一点,因为,目前掌握着你生死的,就是我!”
  “多谢指点!我可以请教芳名吗?”
  “我复姓公冶,排行十二,以往人家叫我公冶十二娘,但现在人家都叫我娘娘……”
  “这娘娘二字,也有解释吗?”
  “有,因为本门门主自号五绝神君,所以,所有夫人都被称为娘娘。”
  “天一门门主自号五绝神君,那一定是一身而兼具五般绝艺的了。”
  “唔……”
  “但不知是那五般绝艺?”
  “这些,我暂时不会告诉你。”
  杜少恒禁不住苦笑道:“你这位娘娘,可真难伺候,不问你吧,你说我不屑问你,问起你来,却又故装神秘。”
  公冶十二娘淡淡地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吧!”
  接着,一整神色道:“杜大侠,现在谈谈有关你今后安危的问题,希望你有问必答,而且要诚实。”
  “问出来试试看?”
  “最近这二十年来,你呆在哪儿?干些什么?此行到洛阳来,目的何在?”
  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你既然深知我的过去,当知道我是一个满身孽债的人,所以,这二十年来,我除了以练武来打发日子以外,主要是在闭门思过,至于此行回到洛阳来,自然是志在探望我的老母和妻子,这回答,你满意吗?”
  公冶十二娘也苦笑了一下道:“这些,你说了还是等于没说。”
  杜少恒道:“但我说的,可字字真实。”
  公冶十二娘注目问道:“那欲望香车,是不是你弄的玄虚?”
  “不是。”
  “你见过那欲望香车吗?”
  “基于好奇心理,我正想见识一番,可是,却始终缘仅一面。”
  公冶十二娘黛眉紧蹙,沉思着自语道:“这辆欲望香车可也真怪,别的地方很少去,却偏偏要在我的辖区内巡游,难道是冲着我而来的!”
  杜少恒问道:“你也见过那欲望香车?”
  “没有。”
  “那香车主人,是否找过你这位分宫宫主的麻烦?”
  “也没有,而且,最近一两个月,已很少听到那欲望香车的传说了。”
  “那你怎么怀疑那香车跟我有关。又怎能断定那是冲着你来的?”
  公冶十二娘苦笑了一下,门外传来侍女的语声道:“启禀娘娘,少主求见。”
  “请他进来。”
  随着话声,那白衫少年缓步而入,向着公冶十二娘躬身施体,道:“参见二姨。”
  公冶十二娘微微点头,说道:“免礼,请坐!”
  “谢二姨!”
  白衫少年虽然是按照他们的家规行礼如仪,应对之间,也中规中矩,但是目光与神色之间,不但对他的这位“二姨”没有尊敬,反而有几分轻佻的意味。
  公冶十二娘却是一本正经地,注目问道:“奸细抓到没有?”
  “回二姨,奸细还没查出来。”
  “那位冒充杜大侠的人和司马元呢?”
  “也没查出来,那两个,很可能是获得奸细的掩护,躲在哪一个隐蔽场所,也可能已经由某一条秘密信道逃出这古墓了。”
  “逃出古墓?可能吗?”
  白衫少年苦笑道:“二姨,这是宋分舵主的忖测,起初,我也不相信,但经过实地搜查之后,我也有点相信起来了。”
  “此话怎讲?”
  “因为,原先我们认为是死巷的很多不重要的甬道,经过仔细查察之后,证明那都是有作用的,而且,还好象是按什么奇门阵法排列,因此,我们也不敢再行深入,以免误陷阵法之中。”
  公冶十二娘盛眉接道:“这个,不太可能吧,如所周知,汉灵帝不是一个什么有作为的皇帝,他死后的陵墓中,不会有什么……”
  白衫少年截口笑道:“二姨,请别忘了,这陵墓年代又久,很可能在我们之前,已有过江湖的高人在这儿经营过。”
  “唔……这倒是有此可能。”公冶十二娘忽有所忆地,注目问道:“奇门阵法,应该难你不住呀?”
  白衫少年苦笑了一下道:“二姨你是知道的,神君虽然督促甚严,但偏偏我对这一门学问没有兴趣,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懂得的,只不过是一些皮毛。”
  公冶十二娘似笑非笑地,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你体会到这滋味了吧?”
  “二姨,别揭我的疮疤,好吗?”
  “难道说,为了这点事情,还得请神君亲自来一趟不成?”
  “是的,如果不是外面天气太坏,我已经准备将飞鸽发出去了。”
  公冶十二娘俯首沉思,没接腔。
  白衫少年目光一扫杜少恒,然后向公冶十二娘笑了笑道:“二姨,这位杜大侠……”
  他,有点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公冶十二娘俏脸一沉道:“怎么,你还不死心?”
  白衫少年苦笑道:“二姨,一切都已准备好了,而且,张神医还说,像现在这种天气,是最适于施行那种特殊手术……”
  公冶十二娘截口冷笑道:“我可不管他什么张神医李神医……”
  “二姨,你这可是为难我啦!”
  “这与你何干?”
  白衫少年苦涩地一笑道:“二姨,你当明白,我是奉神君之命行事。”
  公冶十二娘道:“别拿神君来压我,你也该明白,神君最爱听谁的话?”
  “这是说,二姨要向神君要求,将杜大侠留在身边啦。”
  “不错,”她却表现得非常自然,好象将一个陌生的男人留在身边,是一宗极为平常的事似的。
  白衫少年的妒意表现言语中了:“二姨,你这是何苦来?你曾经想过吗?杜大侠已经是中年人了。”
  公冶十二娘冷然接道:“这与你何干!”
  接者,又黛眉一扬道:“我就是喜欢中年人那股子善解人意的体贴劲儿,不像毛头小伙子,只知道自己的须要和满足自己。”
  话锋略为一顿,又似笑非笑地接道:“再说,你那位神君父亲,不也是中年人吗?”
  白衫少年尴尬地一笑道:“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我父亲!”
  公冶十二娘截口笑道:“这些你至少要等十年之后才能懂得,别打扰我了,走吧!”
  白衫少年站起来道:“好!我走,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你的要求,神君是不会准的。”
  “我有自信,他不准也得准?”她目送白衫少年带着一脸苦笑离去后,才向杜少恒笑问道:“怎么样?已经见识到我的权威了吧?”
  杜少恒淡然一笑,道:“如果能容许我说一句老实话,你方才赶走那年轻人,凭的不是权威,而是色相。”
  公冶十二娘截口笑道:“权威也好,色相也好,总而言之一句话,在本门中,能使少主俯首听命的,除了他的生身父母之外,我是唯一的一个。”
  “你真了不起!”
  “不要讥笑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是感谢你将我留在你身边?”
  “也感谢我救了你一场劫难。”她,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你知道那位张神医的来历吗?”
  杜少恒道:“这年头,浪得虚名的神医太多了,我哪能知道那么多……”
  公冶十二娘道:“但这位张神医可不同,他本来是汉代名医张思邈的后裔,家学渊源,兼以福缘深厚,于无意中获得汉末神医华陀所遗留的一本秘籍,再加上神君所传授的绝代武功,目前,不但医术独步江湖,也是本门神君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杜少恒“哦”了声道:“方才那年轻人就是准备叫张神医替我动一次特殊手术?”
  “不错。”公冶十二娘点点头,道:“动过那种手术之后,你武功依旧,但记忆消失,变成一个只有听命行事的活死人,你想想看,这后果多可怕!”
  第三章 剑气侵肤冷 刀光映室寒
  杜少恒道:“如此说来,我可的确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公冶十二娘忽然幽幽地一叹道:“其实,我不须要你感谢,只要你以后不要以怨报德,跟我过不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人心隔肚皮,那可难说得很。”她又幽幽地叹了一声。
  门外,传来侍女的话声道:“娘娘,点心已弄好了。”
  “好,送进来。”公冶十二娘拍拍杜少恒的额角,柔声说道:“已经快天亮了,吃过点心后,好好歇息,明天午后再谈。”
  说完,立即起身,姗姗地离去。
  送点心来的侍女,也就是当杜少恒醒转时,守候一旁的那一位,当她将一盅银耳羹送到杜少恒面前时,特别将左手掌心向杜少恒扬了扬,那上面,有一行清晰而潦草小字:“要想脱困,必须对娘娘逆来顺受,尽力敷衍她。”
  杜少恒禁不住心头一震,注目低声道:“你……”
  那侍女连忙以左手食指向樱唇边一竖,娇笑一声道:“我叫冬梅,是专门伺候娘娘的侍女。”
  杜少恒含笑一“哦”道:“原来是冬梅姑娘……”
  他,口中漫应着,一双精目深深地盯着对方,心中并电转着:“这小妞儿究竟是什么来路?如果真是公冶十二娘的贴身侍女,那应该是心腹人物,外人不可能打进去,因而也决不曾向着我,那么,她如此对待我,莫非是事先受到她主人的指示,特地故意装成这样子,以诱使我堕入他们的圈套中……?”
  冬梅似已看透他的心事,立即以真气传音说道:“杜大侠,请相信我,我绝对是一片好意……”
  紧接着,又以普通语声说道:“杜大侠,快趁热将点心吃下去。”
  “谢谢你……”杜少恒端起那碗银耳羹,一面吃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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