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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霆(同志故事+be+伤感)-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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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开始心疼自己的儿子了。可这时候他也考到上海来念大学了。虽然他不会跟自己的父亲记仇,但他父亲酗酒的那段日子给他的伤害和恐惧感却似乎永远都不能弥合了。到了上海,没有了原来环境里的种种压力和影响,他感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通过网络,他知道了GAY圈的存在,并主动向这些人靠近,终于因为他特殊的气质和身体条件,被带入这个圈子。他说开始的时候仅仅是觉得新鲜,想放纵自己一下,尝一尝堕落的感觉。可当他自己的裸照被对方作为要挟,他不得不在巨额赔偿的合同上签字的时候,他才痛骂那个把他带进圈子来的人。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被彻底出卖了。也许真的如他所说,至少在三年内,他真的失去了自由。
陷入这种困境后,唯一能够安慰他的就是那每个月打入他信用卡里的巨额酬金。说起来也滑稽,他开始痛骂的那个把他带入这个圈子的人,竟然成了他现在最好的朋友——谷洪涛。他的绰号“大头仔”也是谷洪涛给他取的,他也挺喜欢大家这样叫他。在他看来,这样叫他显得很亲切,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一样。至于谷洪涛把他带进的这个圈子,他现在已经无所谓,麻木了。可当时他刚刚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他经常会被噩梦惊醒,梦到自己得了艾滋病或者是被所有的人唾弃与嘲笑。而现在他说自己学会了被动的面对和主动的坚强。甚至有些孩子气地因为自己经常可以显得比同学们阔绰,而恶作剧似的兴奋不已。金钱对他来说真的成了一种游戏人生的资本,而他自己其实并不像别人那样对此看得很重。他说自己曾经发誓要做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泰门,散尽黄金之后,到远离人群的荒野里去诅咒金钱。他那种神态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莎士比亚《雅典的泰门》中那个疯狂的人。总让人觉得他在隐喻自己的不幸未来似的。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告诉我:“因为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狗屎不如。”可从大家的口中,我知道他是一个具有同情心和美好品德的人。他用自己的钱资助了失学儿童,帮助过贫困家庭,救助过癌症患者。甚至会因为街上的年老、残疾的乞丐而落泪。就连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以及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们的事情,他也都会非常热心、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所以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口碑极佳。而此时他却给了自己这样一句考语,真的让我头皮发麻,不寒而栗了。
作者: 218。19。183。* 2006…5…10 14:35 回复此发言
333 回复:慕霆(全文)
我劝他不要这样看待自己,他在大家心目中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却很认真地告诉我,在别人眼里什么样,他并不在乎。他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赎罪,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获得自己内心的坦然和宁静而已。他说这个圈子是条不归路,走上来了,就回不去了,掉不了头了。厄运迟早会来,死了都不会清净,会糟人唾骂的。我问他为什么不拒绝签约?他说那样的话,他父亲会被他的裸照活活气死的。我问他怎么看待自己的将来,是否有什么打算。他给我的回答更让我揪心的疼痛了。他还是那种小孩子一样的羞涩地笑:“没想过,也许根本就来不及有未来。我们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不会有人同情我们的。就算是我们得了艾滋病,也是那种‘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的类型。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到这个圈子里,只要进来了,你就完蛋了。就变得跟妓女、白粉客、圈外的gay一样了,是被人诅咒的。只有那些所谓‘意外’的HIV感染,才是‘无辜’的,我们永远是人们眼里的垃圾、渣滓、粪土,这一点不会改变。我们这样的人,会有未来吗?不知道别人,至少我是无法改变自己现在的状况了。既然没有办法、无能为力,就暂且忍耐、得过且过吧。”
那么此刻,面对徐医生的善意诱导,我也只能保持缄默。就象大头仔说的“得过且过”吧,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改变社会,可也无法改变自己。这种矛盾是无法调和的,所以我宁肯变成疯子,更容易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医院的这段日子,我的生活变得宁静和平淡,一切好像都成为了尘封的记忆,我不想再去面对所有的事情,只想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秋叶纷飞,看着那个守着杂货摊的中年男子。因此我拒绝了马红芳提出的终止治疗的建议,也下决心不会向徐医生说出我自己的任何事情。这样,我就象一张谁也读不懂的技术施工图纸,只能被他们高高地悬在那儿了。一天早晨,我在水房里洗脸,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一点点小伤口。我看着手里的剃须刀,突然想起霆曾经拒绝我用他的剃须刀。当时我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嫌弃我,而此时我突然间体会到了他的心境。我把脸贴近盥洗镜,看着殷红的血从那小小的伤口一点点渗出来,我感觉到自己的头目一阵阵眩晕,几乎使我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并不是晕血,而是想到了就是这血液的污染,使霆选择了放弃、彻底地放弃这个世界。看着血液的颜色,我才真正意识到了生命的新鲜和脆弱。我的眼前出现了霆最后定格在血泊中的绝望和空洞。我的心脏和气管又象是被钳住了一般,使我快要炸裂和窒息。我用右手的中指尖蘸了一点自己下巴上鲜红的血液,放到自己的眼前凝视着,想起那突然间被命运葬送的爱情,不由得悲从衷来,泪水无可遏制地滑过我的脸庞。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喊我的床号:“三十三床,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赶快掩饰自己的眼泪,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等我抬起头来,从那已有斑驳锈迹的盥洗镜里看见了我们病区的护士长。她很惊讶地看着我:“你在哭吗?”我知道刚才的掩饰更糟糕了,只能表明我的神智清醒,仅仅是在拒绝配合治疗而已。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硬着头皮,漠然地看了看护士长,故意嬉皮笑脸的朝她笑了一下,提起脸盆来就走。
走廊里,我突然间感觉到刚才的那个笑是那么牵强,不但没有缓解自己的情绪,反而让我倍感凄凉和酸楚。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强颜欢笑”的感受,才体会了痛苦时做给别人的笑脸对于自己是多么的残酷,而我的霆就曾经无数次的经历这种折磨和残酷。走廊里正在做清洁的护工和来回寻房的护士很多,我没有机会宣泄自己的情感。等回到病房,我才蜷缩到被子里默默地流起泪来。护士长一定把盥洗室里的情况报告给了徐医生。徐医生在察房之后,再次和我单独谈话。他单刀直入地说早晨我有哭过的事情,这是一个好兆头,希望我能巩固治疗成果,积极配合医生。然后他竟然突然间对我说:“下午你就可以回家了,你其实一直就很正常。”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徐医生猜透了我的心思?还是我的伪装有了破绽?或者是马红芳他们毅然决然地坚持我出院的结果?但是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徐医生在试探我,所以我继续木然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他一直在看我的眼神,我就把眼神净化得至真至纯,呆呆地看着他。盯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放弃了,同时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也许他在纳闷儿,他的判断竟然失误了。他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离开了病房。看着徐医生健壮的背影,我想起霆那高大清瘦的背影。霆的迷人笑容和永远也说不清楚含义的眼神,纷纷乱乱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霆的气息和嗓音,霆的倔强和伤心,一切都重新变得清楚起来。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摆脱那段记忆了。也就是说,我剩下的生命已经注定了要在对霆的思念中度过,不管我怎样努力,都不会有所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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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一个结果,我反而冷静和安心了。在我做电休克治疗之前,徐医生最后对我说:“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神智清醒,请一定要与我们配合,因为这将直接影响我的诊断和治疗计划。你知道,电休克疗法,实际上是利用电流刺激,让大脑细胞暂时性缺血缺氧,脑皮层充血水肿之后从新复原的机理进行治疗的。根据病情才能决定使用的强度和频率,否则会后患无穷,这不是开玩笑。你今天在盥洗室到底为什么哭?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异常还是正常?只有你才知道答案。利害关系我讲清楚了,你自己权衡好了。”我知道只要我不说,他们是没有办法根据脑电图等手段了解我的精神状况的。那些检测手段仅限于器质性病变或者外伤等造成的精神疾病很有效果,对于心因性的变化是无从查起的。徐医生看到我的答复也许是一个“永久地期待”了,只好放弃了最后说服我的尝试。果然,那天下午我的治疗有所改变,电流减弱了。我的休克和睡眠也必然地缩短了很多。不过这也到好,我可以翻看我的相册,尽情胡思乱想了……
不管电休克是否行之有效,不管我是否还能有短时间的失忆和轻松,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周围的人把我当作疯子好了。这样总比他们把我的情感和痛苦视作妖怪和变态要好一些。遗憾的是这种状况没有维持多久。一天中午,马红芳陪着我从院子里散步后回到病房,看到了愤怒的王炜健。他让马红芳回避,说有事情要和我单独谈一谈。看来马红芳很信任王炜健,他一说有事情单独和我谈,马红芳就答应了。马红芳出病房的时候带上了门,而我唯一的病友正在做脊髓液的检测,也要下午才能回来了。病房里真的只剩了王炜健和我。我毫无表情地看着王炜健极富男人个性的面孔,全身上下一动不动。但是王炜健却一直死死盯着我,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病历纸,展开之后在我眼前晃动着:“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慢慢把目光移向那张纸。我看到那张纸上的字,才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因为那张纸上是我前段时间,在做电休克疗法之前,害怕以后真的变成傻子而写的那首格律诗。最可气的是那个护士在上面填写了日期。而我一直把它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连我自己也忘了。现在却被王炜健发现了。
我知道,什么解释都没用,索性就闭上眼睛不再解释了。我早已经学会了这种回避问题的方法,最直接、最有效。王炜健的个性就是非常认真,容不得半点含糊。不知道是不是与他当兵的那段经历有关?看得出来,他已经猜到了我并没有完全丧失神智,或者说是猜到了我在为了逃避而装疯,因此他确实非常生气。说起来好笑,好像四川一带有一句骂人的口头禅叫“装疯”吧?而我现在的状况正是名副其实了。王炜健在尽量压住自己的冲动,但是我却听出语气中不是气愤,而是哀求:“张总,张振宇,我求求你了,这辈子我没求过人,这回算我求你了,别再继续下去了,好吗?该结束了。”我确实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表情既象痛苦,又象愤怒。他指着那张处方纸:“你要我相信这是一个疯子写的吗?”我没有说话,并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炜健耐着性子跟我说:“够了,别再惩罚自己了,这一切不是你和他的错。你就这样消沉下去,有什么用?他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逃避,能是永远的吗?你总要面对你的公司和家庭。一切都在发展,并不是没有了你,地球就不转了。你的哀伤不会使别人的快乐发生改变。不会有人记住你们的爱情,你必须要坚强起来,才能向世人证明你们的爱情不是一个只能导致死亡和痛苦的错误。我不会说那么多花言巧语,但是我认为这足够了。收拾东西,跟我出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动不动。希望我的漠然能让他知难而退。可谁知道他完全不理会我的漠然,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从椅子里提起来:“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收拾东西,废话少说,跟我回家!”我的胳膊被他拧得生疼,我实在快要忍不住了,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呻吟着,希望他放手。他好像更愤怒了:“说话!怕疼就跟我说话!你不说话,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新兵蛋子我都收拾了那么多,上面专门让我剃最难剃的刺儿头,我还收拾不了你?跟我说话!”我终于忍不住了,那种酸、麻、胀、痛混在一起的滋味实在难受。我尽量忍住眼泪,无可奈何地说:“放手吧。”王炜健这才就势把我往床上一推,我就跌落在床上了。我捂住已经被他拧得麻木的胳膊,一时根本回不过神儿来。缓了有半分钟的光景,我抬眼看王炜健。这才发现他用一种恶作剧后的微笑面对着我,但我也能够看出来,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对我的心疼和关切。毕竟我跟他还不熟悉,所以我低下头,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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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我身边来,想伸手抓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但我意识到他不会再象刚才那样对我的,所以我又停下来了。他也停下来了,然后把自己的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掩饰着他的尴尬:“疼吗?”我尽量保持着冷漠和矜持:“嗯。”他有些歉意地笑着:“对不起了,是你逼得我没办法。”我没吭声。他顿了一下,见我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我要是不发现你的诗,你打算装多久?”我冷冷地说:“不知道。”王炜健来回攥着空空的拳头:“其实就算我没发现你的诗,我也已经怀疑你了。假装就是假装,总会有破绽的。”我实在不想和他探讨这个让人沮丧的话题,所以干脆继续沉默,不赞一辞。他看我似乎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只好另找话头:“你做电休克害怕吗?痛苦吧?”我摇摇头:“没感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你真是……我简直……没法说了。要是真的傻了怎么办?你自己不知道,你看上去有多惨。”我抬起脸来,不经意间和王炜健四目相对。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有非常明显的火辣辣的欲望,炽盛而灼热的欲望,无法熄灭的欲望。我本能地低下头,避开了。
王炜健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私密跟柔和起来:“回家吧,对他的思念不一定必须在这里。回来,有我们大家的照顾,你会快乐一点儿。”我突然抬起头:“你会更快乐,是吗?”王炜健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意思?”我不知到哪儿来的一股邪火,使我真的不计后果了:“我看得出来,你看上我了。想干我,对吗?来呀!现在就干啊!你不是也在假装吗?为什么不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来吧!干我吧!干死我吧!我也无所谓了,我就是个婊子!你随便!……”我越说,火越大,最后的一句话竟然变成了大声的叫喊。王炜健显然是被我刺痛了,也气极了。他劈头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我捂着脸,才突然觉得把自己看的一文不值,才真正放下了一切伪装和虚伪的面皮以及架子,所谓的“愈堕落愈快乐”也许就是这种原理吧?那真的是一种最彻底的放松和发泄。我看着王炜健,笑起来。虽然是笑,却是没有声音的,类似偷偷的难以忍住的开心的笑。这次轮到王炜健心里没底了。他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了。说实话,我从小到大真的很少挨打,这一巴掌却让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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