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也有眼睛 作者:念小曦(晋江2012-06-25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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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欺负，她实在忍无可忍了，下班速速跑出去，把老太太的自行车气给放了。活了20年，沈心晔一直都是乖乖女，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连人都没骂过，做这事时，她觉得解气，放佛心中的小恶魔被释放出来，但是兴奋的骑着自行车飞奔回家后，她忽然觉得很有罪恶感，担心起那个老太太这么晚了该怎么回家。又看到程岸跑来加她QQ，心情一瞬间大起大落，在跟程岸寒暄几句后，不知道中了什么魔，跟程岸倾诉起这件事的复杂心情来。程岸看她自顾自的大篇幅的打字说自己的事情，也不打断她，只在她停顿下来的时候问：“偶尔的发泄并不是坏事。”良久，再打来一行字“一个人在外是不是很辛苦？”
　　“一点点辛苦啦”她突然词绝，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这么拼命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好像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也开始琢磨为什么程岸会突然加她QQ。
　　后来问过程岸，才知道程岸通过朋友博客的链接看到了她的博客，看到她拍的各种照片和文章，觉得有趣才来加她的。沈心晔知道后，便把相机天天带在身上，3月的樱花，7月的台风，8月的夏日祭典的糖苹果和烟花，10月的越硬越甜的红柿子，步行街遇到的奇装异服的男女，还有熊出没让学生注意不要在学校后山随意出入的公告都拍给程岸看。程岸虽然有时候不做任何评论，但是单单是这些照片，却让沈心晔找到了跟程岸交流的方式。
　　她跟程岸没有波澜的交流着，半年以后在一个大雪的晚上，沈心晔把漫天的大雪和路中间喷水化雪的路面拍给程岸，述说她在路上滑倒，差点把相机扔出去的壮举，感慨照片来之不易时，程岸突然生气了，说：“沈心晔，你不要命了吗？那是马路，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能停在马路上拍照片？滑倒被车撞了谁能管你？”沈心晔委屈道：“就是觉得很有趣才拍的，东京的日本人来了都惊道：“喷泉！”我想给你看看嘛。”沈心晔所在的城市即使大雪大多时候温度也不会跌破冰点，所以马路上会通过喷水来化雪，但这种做法并不常见。
　　“你知不知道，我看了只有触目惊心？”
　　“。。。。”沈心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好意被嫌弃了，不再说话。
　　
　　“你这样让我很担心你”程岸过了很久，打过来一行字。
　　沈心晔看到这句话时，少年时埋藏在心中的懵懂爱慕突然像喷泉般喷涌出心头，她恶向胆边生，胸口像揣着小兔子一般心脏剧烈的跳着，飞速打了一行字：“既然担心我，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程岸没有回复，沈心晔想，你完了你完了，你亵渎了心中最完美的人，你明明可以跟他这样这样平静交流一辈子的。她在狭小的房间里原地打转，悔恨，没出息，没脸见人了，她还是消失于网络好了，那个，博客注销，那个，QQ注销，程岸肯定在另一头嘲笑她痴心妄想。正当她正抓狂的时候，程岸回复了她：“好的。”
　　沈心晔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兴奋的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计划是不是该暑假回去看程岸，15岁时看似痴心妄想的梦突然实现了，尽管她从来不敢想过，不敢跟人提过。
　　
　　暑假一放，沈心晔便偷偷买了机票直接飞到J市，她知道暑假程岸跟导师做研究不回老家，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为了飞J市，她一早6点乘JR四个小时到大阪，当她风尘仆仆赶到程岸的学校时，已经是下午5点，夕阳的金光倾洒在这个疲劳但是满脸笑意的女孩身上，映红她的脸颊，每个走在校园的人都会注意到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双肩包，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笑颜盈盈的问人家药学系的实验楼怎么走，她知道按照程岸的作息习惯，这时候应该还在实验楼里。
　　
　　当她赶到实验楼下给程岸打电话时，言语里面掩饰不住的喜悦，“程岸，你猜我在哪里？”
　　“心心？怎么有中国的手机号码，你回老家了？”
　　“你快点下来吧，我在楼门口等你！”沈心晔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含着浓浓的笑意，激动的有些颤抖。
　　当程岸急匆匆赶到楼下时，那一刻他恐怕再也忘不了，日后想起来依旧是最灿烂的回忆。一个栗色齐肩发斜刘海的女孩，姜黄色百褶短裙，西瓜红色圆点雪纺衫，对他灿烂的笑着，在白服充斥的药学系的研究所里，夕阳的金光照进来，包裹着她娇小的身体，照亮了整个因年久而昏暗的大堂。
　　程岸有些认不出来沈心晔，但是沈心晔却一眼认出了程岸，尽管距离15岁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程岸已经过去近6年，她依然记得程岸挺直的身材和俊朗的脸。她扔下箱子走向他，抬头看着他，想拥抱他，又突然觉得有些生分，毕竟两个人从开始就没有真正意义的在一起过。沈心晔顿住，轻轻挥挥手，说：“程岸，我来了。”
　　
　　想起往事，沈心晔觉得如果换做现在的自己，恐怕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瞒着程岸狂奔12个小时只为给他一个惊喜。程岸去英国以后，她也曾经想过追过去，但是却多了种种顾虑，她不愿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满意的工作，她是学日语的，去了就等于放弃自己的专业，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真有些舍不得。还有去英国学什么，高昂的学费如何自理，怎么生活，她都没有头绪，所以只有选择留在原地等待程岸。但是随着程岸越来越少的联络，她开始焦虑，想去英国看他，却发现连旅游签证都需要各种财产证明，她提不出来，只能继续等待，等待程岸的回归。
　　
　　她还记得那个暑假，程岸把她安顿在学校的招待所，带她去学校的食堂吃饭，带她去吃J市的各种小吃，带她逛J市的古镇，还有洋房街道，那时候是夏天，下过雨的洋房街道上，落满了绿色的树叶，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地面泛起点点的金光，沈心晔穿着高跟凉鞋哒哒的走在湿滑的路面上，一个不小心踩在叶子上，薄薄的叶子经过的一夜的浸泡有些烂了，沈心晔脚下一滑，就在要坐在地上的那一刻，程岸一把托住了她，轻轻她的衣衫，看到她的鞋子皱皱眉头，问道：“穿这么高的鞋子干什么？”沈心晔抬头看着程岸的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想：还不都是因为你太高了。
　　程岸没有说话，轻轻握住沈心晔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这是他第二次牵自己的手。沈心晔一路没再说话，只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红着脸颊不敢抬头，一步一步跟着程岸朝前走，她想，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如此，任程岸带她去任何的地方。
　　
　　程岸做实验的时候，沈心晔常会偷偷去实验室看他，实验室是无菌的她只能在门口透过玻璃窗静静的望眼欲穿，看到程岸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专注做实验的样子，她惊讶于他可以一下午都站在那里做实验也不说话，却忘记了自己也在门口站了一下午只为看着那个梦中出现过的人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还有转动显微镜时的专注。
　　
　　被程岸发现时，她的腿已经站麻了，还要骗他说自己刚来，程岸对她说，我不能陪你的时候，你就自己出去看看，J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于是沈心晔像接了圣旨一般，便一个人拿着相机到处拍照，回去跟程岸分享。那时糖糖放假已经回老家了，她没有告诉糖糖她要来，因为她怕糖糖知道他和程岸的事，那时候的她好像小孩子得到了好东西，小心呵护着她和程岸的感情，恐怕一旦呈现给别人程岸就消失一般。
　　沈心晔还记得，离别的前两天，程岸的同学知道沈心晔后要给她送行，程岸的朋友不多，都是一起做实验的男生，那群男生第一次看到沈心晔，就有一个人叫出来，“沈小妹我记得你，那天你拉了个箱子在学校里跑的飞快，我说我们药学系怎么会有这么活泼的女生，原来是来找程岸的。”回头又跟程岸说，“程岸，你好像捡到宝了。”沈心晔不好意思的傻傻的笑，心想，应该是我捡到宝了。
　　大家对沈心晔都很热情，一直说程岸这个人智商高，就是情商太低，追他的人排成排，他都没兴趣，原来是被沈小妹拐走了，这年头异地恋也能谈成这样，沈小妹你道行高，程岸你实在是不走寻常路。
　　沈心晔幸福的笑着，程岸只是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不做声。那晚程岸的同学热情的敬酒，一个感谢沈小妹拿下程岸拯救了广大单身的男同胞，一个说沈小妹任重而道远，以后的路要坚强的走下去，哥哥们为你加油。
　　沈心晔不会喝酒，但是觉得程岸同学的面子总要给的，尽管程岸替她挡了大多数，也拉住她不要喝，她还是逞强的喝了一瓶啤酒。结果回去的路上就站不稳了，程岸无奈，背起她。她用残存的一点意识问程岸：“追你的女生这么多，怎么会答应我，啊？”程岸不做声，背着她一直往前走，女孩子的身体软软的趴在后背上，小小的个子放佛没有什么重量，因为喝酒，她的脸颊滚烫，贴在程岸的脖子上，呼吸的热气吹来，程岸一时顿住，用沈心晔听不到的声音说：“因为你是特别的，从6年前就是。”
　　
　　第二天沈心晔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因为宿醉她的头还很痛，又开始抱怨自己第二天就要走了，居然浪费了半天跟程岸相处的时光。为了去见程岸，她迅速穿好衣服，正要出门时，程岸敲门进来，给她买了午饭，清粥小菜，非常适合她现在的状态。沈心晔顿觉肚子空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今天去哪里？”“不出去了，陪你在这里呆着。”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沈心晔不知道该怎么坐才好，一会正襟危坐，觉得不妥，又盘腿坐，又觉得不雅，正当她频繁转换换姿势时，程岸轻轻揽过她，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程岸，你喜欢我吗？”沈心晔的心狂跳着，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但是想想程岸主动拥着自己，应该是喜欢的吧。
　　“喜欢。”程岸轻轻的回答，好像一阵春风暖暖的，痒痒的。
　　沈心晔听到喜欢二字，觉得欢喜极了，自己真的喜欢这种感觉，不禁得寸进尺，抬头轻吻了程岸的脸颊，程岸愣住，她也愣住了，低下头等待程岸的审判。没想到程岸的脸突然出现在她低垂的眼里，越放越大，自己的下巴被握住，嘴唇被吻住，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比前一天喝了酒还热，程岸的吻很轻，却细细密密啄下来，从嘴巴到脸颊到眼睛，最后到脖子，沈心晔不知如何回应，本能的搂住程岸的腰，不让自己瘫掉。夏天的衣衫本就领口大，揉扯之间，沈心晔的上衣滑下，露出了小巧圆滑的左肩，程岸低头看到时，脑子轰的炸开，低头轻轻咬着，把沈心晔压在了沙发上。沈心晔突然感到害怕，在程岸把她的衣服往下褪时，挣扎了一下。程岸立刻停止了，腾地站了起来，沈心晔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喘息的程岸，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挣扎，自己在这边一个月，程岸都只是牵着她的手，没有任何亲热的表示，终于盼来了，为什么又搞成这样？她双手勾住程岸的脖子，踮起脚要吻程岸，程岸却拥她入怀，紧紧的却没有任何动作。沈心晔急急地解释：“程岸，我可以的，我真的喜欢你”“心心，对不起，你这么美好，这么可爱，我应该等你再长大一些的。”沈心晔知道，她与他的缠绵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原来在程岸心里，她依旧是那个15岁傻傻的小女孩。




☆、裂痕

　　熙熙攘攘的夜晚急诊，量体温的，外伤的，小孩子哭闹的，沈心晔坐在伤科门口排队，焦躁不安。手上托着冰袋冻得冰凉，却一离开冰袋就有钻心的疼痛好像痛到骨头里。看着红肿的右手，沈心晔疼的眼泪直打转，她不敢哭出来，因为实在太痛，她怕自己痛到大哭起来，隐忍的眼泪流到鼻子里，只希望能快点排到她。
　　“沈心晔”护士终于出来叫他。
　　坐在医生旁边，医生看到她托着冰袋的手，带着口罩无表情的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掀锅盖的时候，没想到里面已经水开的很厉害，结果被水蒸气嘘到了，帮我开些止痛药吧，我疼得受不了了。”
　　“烫伤到现在多久了？你当时做了什么处理？”
　　“一个小时吧，当时用凉水冲过，现在不能离开冰袋，不然就钻心的疼。”
　　医生看着沈心晔红肿的手，“中度烫伤，只是水蒸气烫伤比开水还要厉害，还好不是深度，我只能帮你开些消炎和敷药，止痛药没有必要吃，吃了你还是会疼的，冰袋多准备一些，一直冷敷着可能会好点。”
　　沈心晔疼的丝丝的吸着气，问道：“会起水泡吗？疼痛什么时候会消失？”
　　“应该会起泡的，疼是要看个人体质，可能明天就好了，好了去拿药吧，如果水泡发出来，不要弄破以防止感染，明天再到医院来复诊。”
　　沈心晔已经无力再问，抱着冰袋去拿药。药房在一楼，只开着一个窗口，因为刚刚晚上8点，还有不少人排队拿药。沈心晔看到这么多人顿觉心情焦躁，气急败坏的踮着脚一跳一跳以缓解自己的注意力。
　　“沈小妹？”沈心晔直觉是在叫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白服的医生正看着她。
　　“果然是你，我就觉得像”
　　“你是李恒师兄？好巧，你在这里上班？”李恒是程岸的同学，当年就是他说记得她在学校里飞奔的样子。
　　“怎么了？”看到沈心晔的手，李恒不禁皱起眉头。
　　“水蒸气烫的。”沈心晔看着被烫的通红的四根手指，无奈的挥挥，一离开冰袋钻心的疼痛又袭来，她马上又把冰袋放在手指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别排队了，我去里面帮你拿吧。”李恒拿过她手里的单子，推门进了药房。
　　“这瓶药水，你留着，等水泡下去以后，每天泡一次，可以防止留疤。”李恒把药递给她。
　　“谢谢师兄，我这算不算走后门呀”沈心晔笑笑。
　　李恒听了笑了起来，忽然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烫成这个样子也没人陪，觉得可怜，随口问道：“程岸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过他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我想等我好了再告诉他吧。”沈心晔淡淡的说。李恒看着她突然黯然的表情，“好吧，那你再来医院时给我打个电话，就不用排队了，给你我的手机号。”
　　“谢谢师兄，这年头还是上头有人好哇。”沈心晔笑着说。
　　
　　走出医院，华灯灿烂，圣诞节快要到了，街上到处都是圣诞树，粉色绿色蓝色的闪闪发亮。沈心晔来到江边，看着对岸灿烂的灯光，她伸直手臂，舒展疼痛的手指，冬天夜晚的江风冰凉，丝丝穿过她的指间，好像她的青春，抓也抓不住，没有程岸在身边的日子，成长总会有丝丝的疼痛，11年了，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相知到今日的相爱不相伴，她突然很想他，想到忘记了是手上的疼还是心里的痛，眼泪迅速模糊了双眼，决堤般的倾泻而下。
　　
　　“陈启墨，你等等我啊。”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沈心晔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不正是那个放他们公司鸽子的品牌经理候补？他的名字比较特别，丁晓亚说那是个充满水墨情怀的诗意名字。沈心晔忙用围巾胡乱擦擦脸上的眼泪，匆匆离开。对于拒绝了他们的OFFER，又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不想展示自己难堪的一面。
　　
　　“陈启墨，你这个傻瓜，你说你相亲相到我头上有意思吗？你看什么？美女？跑的挺快啊。”一个女孩子顺着陈启墨看去的方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