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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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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公畅意的道:“出污泥而不染!”

  战飞羽点点头道:“以两姊妹的行径,应是当之无愧!”

  郭大公道:“有你这句话,我更放心了!”

  战飞羽惊异地道:“怎么?老爷子对她们还有……”

  郭大公道:“他们成亲尚不到两个月,影儿即为此而出外缉探,她们二人都禀报我要来此地看她们的一个姊妹淘儿,那玉锁公子金不换玉美人的消息外泄,就是她们在那姊妹淘儿那得来的,是以她们二人,尾随玉锁公子行踪,并传给我消息,赶至此处,她们好姊妹淘儿至今还在青楼之中!”

  战飞羽深意地道:“老爷子,有一句话虽然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也有一句话说,强找强,弱找弱,妹妹找哥哥,老爷子您说,这可有点意思?”

  郭大公双目精光暴射,注视着战飞羽道:“老弟,你确实与众不同,你对任何事的看法,都入木三分,能向深里想,可能我是老糊涂了。”

  战飞羽笑笑道:“其实老爷子您是爱之深,责之切!”

  郭大公敞声大笑,笑声中,车马已走尽了那长长的一条青纱帐大道,抬眼望去,三五里处,一座丛郁茂密的绿树林野中,露出了一座村庄,大道微微弯曲向右后,直通村庄,在大道弯曲处,一座乱葬岗,野坟上荒草蔓蔓,坑坑洼洼地,离大道约有十丈,那是一处平原上的土埠,在大道两旁,稀稀落落地,几颗古老的柳树,正纹丝不动的低垂着,柳絮虽然轻轻,却毫无风扬之态,懊热的气闷天气,使人马都有点困乏。

  大树下,仰躺着七八个农夫,两个年老的,正自抽着旱烟,在低低聊谈,其余的,一个个都四仰八叉,依着树根的,枕着土块的,呼呼大睡,每人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擦汗的脸中,那是怕苍蝇叮扰。

  郭大公摆摆手,示意轿车停在路右一棵较大的树荫下,他却一跃下马,打眼望向乱葬岗!

  战飞羽下马后,依在路左一棵树杆上,注视了另一树下的乘凉的人们一眼,即闭上眼睛养神。

  郭大公却在此时,走向另一棵树下,那两个老人的面前低低说了几句话。

  两老者,突然站起,向郭大公又作揖又满面堆笑的应承,其中一个八字胡老者,回头向四仰八叉的人叫道:“喂,大牛兄,你们都起来,来帮这位大爷,去把那车上的尸体埋了!”

  原来,郭大公是请这些农夫帮忙埋葬十兽的。

  战飞羽双目倏闪,向那讲话的老者,望了一眼,但旋即摇摇头,又闭目养神。

  大牛儿,是个三十许的黑脸汉子,精壮结实,招呼一声,将其余的人,都叫了起来,在老者指点下,他们一窝蜂的齐齐拥向马车。

  刘五待朴氏姊妹落车后,将车帘打开!

  六个人,一个高腿汉子,跨上车辕,钻了进去,倒着身拖出了勾雄的尸身,两个人接了过去。

  其中一个矮胖的汉子,一把提起勾雄那门板似的半僵硬尸体,背在肩上,向另一人道:“你帮他们吧!我将这家伙先扛过去!”

  另一人是个高挑儿,点点头道:“同我抬重量都压在你那边,你自己扛,倒也省事,我拿铁锄挖坑时多锄两下吧!”

  车中高腿汉子,将另一具黄毛猿的尸身推出,当下面二人接过来后,高腿人突然钻了出来。

  双手一翻,玉锁公子金不换的身躯,轮上了背脊,长啸一声,腾身丈许,向乱葬岗飞越而去。

  这时——

  陪着郭大公的两个老头儿之一的旱烟袋锅子,点向了郭大公的腰眼。

  另一老者,腾身截向跃捕背负金不换汉子的战飞羽。

  车旁高挑汉子,一指点中掀帘的刘五。

  走了不到十步的矮胖汉子,一丢勾雄尸体,反身飚落“青楼双艳”朴氏姊妹面前,与其余五人,团团围住二人。剑拔弩张。

  风飘似的战飞羽,被老头儿截个正着。

  双袖飞扬,急切里战飞羽的双手,如同鬼魅般,一掌削断递来的旱烟管,一掌却自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倏忽切向老者的颈部。

  身形未稳,老者突被袭击,大吼一声,摇头晃身,疾闪暴旋,差那么一丝儿的情况下,躲过战飞羽的一掌。

  猝然暴旋,战飞羽的双掌,如影随形,追风逐电般快速的闪向老者。

  老者倏然后跃,如风驰电掣,半截旱杆,拼得风雨不透,闪起了一层光,在后退中,撑拒战飞羽掣雷轰电般的光芒挥扫的掌刀斩削。

  老者儿无还手之力!

  蓦然一声暴吼:“战飞羽住手!”

  光影倏敛,与战飞羽对敌的老者,双目狠恶的瞪视,全身衣衫,如同彩衣般飘飘晃动。

  战飞羽望着用烟袋偷袭郭大公成功的老者道:“牛望秋,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你鬼吼个什么?”

  牛望秋,那以烟袋抵住郭大公腰眼的老者,冷声道:“战飞羽,难得你还记得老人……”

  战飞羽道:“可惜刚刚我被你那假嗓子骗过一时……”

  牛望秋沉哼道:“骗这你,没什么,我现在警告你,你乖一点,否则老夫就先废了这鹰爪孙!”

  突地大笑,战飞羽道:“牛望秋,你威胁我?”

  牛望秋冷然道:“你怎么说都行,事实摆在面前!”

  战飞羽冷冷地道:“我不受威胁呢?”

  牛望秋斩钉截铁地道:“那我就废了姓郭的,我们弟兄陪你玩玩!”

  战飞羽冷懔地道:“那你还等什么?”

  一怔,诧异地牛望秋道:“战飞羽,你原是个不顾朋友的小人?”

  嘿嘿冷笑,战飞羽道:“朋友,谁是我战飞羽的朋友?他?

  天下第一名捕?战飞羽高攀不上!”

  大出意外,另一与战飞羽对敌老者道:“大哥!莫听他的,这小子在使诈!”

  战飞羽冷哼一声,突地道:“牛望初,你不用吼叫,等会儿你弟兄两个之中,先尝到我‘神手无相’滋味的是你,我再告诉你,废不废姓郭的,那是你的事,今天战某人是同你弟兄三人标上了,你摆不脱的。”

  牛望秋怒叱道:“老子在乎你个鸟,来来!现在就干一场,宰你还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哼!两个人,呸!”

  战飞羽凛冽的道:“有种,牛望秋,准备了!”

  牛望初适时喝道:“慢着!战飞羽我有话说!”

  战飞羽闪身道:“我没聋,有屁快放!”

  牛望初蓦地吼道:“战飞羽你说话小心点,我牛望初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就是个祖师爷,我也照样照顾你……”

  战飞羽强悍的道:“我不小心又怎样?牛望初我正等着你照顾呢!”

  强忍一口气,牛望初道:“我会的,不过我想先明白一点,你既与郭大公不是朋友,为什么同我弟兄镖上?”

  战飞羽冷声道:“因为你们挡了我的财路!”

  牛望初道:“怎么说!”

  战飞羽道:“玉锁公子金不换身上有料!”

  牛望初沉思片刻,突地道:“你是说金家园子的秘籍?”

  牛望秋阴笑道:“但是我们是从郭大公车上弄的人,却不是从你战飞羽手上!”

  战飞羽道:“我与郭某人有约,在他将金不换交官销案后,得准我保他出来!”

  郭大公经常对武林人物如此,这是任何人都晓得的,牛望初不得不信,但他却为难的道:“这样好不,你想要什么,我回去替你带个信,只要不太过火,绝无问题!”

  战飞羽冷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淮河双煞牛氏弟兄,亦成了金家园子的家院?哼!看你们这份任人差遣,奔走效力,谒智尽忠的奴才行径,就知没有什么份量,告诉你,不行!”

  突然大怒,牛望秋一扬手激动的道:“战飞羽,你这个黄口小子,不识抬举的东西,来,来,让老夫宰了你!”

  一怒之下,旱烟袋忘神的离开了郭大公的腰眼,戟指战飞羽讲话。

  郭大公转身沉声道:“不用了!牛望秋,抢劫要犯的罪你还是认了吧!”

  倏然惊觉,神色立变,狠毒望了战飞羽一眼,猝然转身,面对郭大公,道:“好吧!姓郭的,算你运气好;要想治我的罪,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郭大公道:“当然!当然!旱烟管当不会顺你的手,何不换一换?免得输了不服……”

  牛望秋吼道:“郭大公,你莫要占了便宜卖乖,就用这,我也一样奉陪!”

  冷漠地,郭大公道:“我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还是占了诡计险谋的便宜?姓牛的!”

  蓦地大吼,旱烟管映着红日,铁锅泛着精芒,流电似的闪掠,点向郭大公。

  精芒甫自闪击,久经阵仗的天下名捕郭大公,自不是省油之灯,在他脱离了牛望秋的控制以后,无时不在准备着,牛望秋的一切,都在他的防备之下,根本未出他的意料,铁锅流电闪掠,他根本不动,反手时,一支锋利的短剑,已经飞现。

  “呛嘟”一声,硬生生震开了牛望秋那凌厉的旱烟杆。

  一声断喝,旱烟杆挥舞起一串流光,风啸光幻,威猛隼厉无比的裹向郭大公。

  目光凝聚,郭大公倏忽闪晃,七十六剑分成七十七个不同的角度,飞斩牛望秋,剑刃回绕纵横,烟袋圈圈卷射,密密的交织成幻,幻的弧影,一场争战技艺的组合。

  尖叱着,半截旱烟管自半空中飞扑而落,提起一圈乌光,如同串连的波纹,强劲的舞射战飞羽,牛望秋猛悍凶野的疾扑而至。

  郭大公行动如电,七十七剑对七十七杆,在蓬散的光束如轮,划空一道扇形的光面,金铁交击声里,两团人影,游走旋飞。

  牛望初翻滚的鸟,刺向战飞羽的面门!

  战飞羽动也没动,乌光临近,袍袖飞扬,身影猝旋,双掌倏翻,映日的白芒,泛着一线青光,掌线如刃,快得如一抹光影,森森寒气,逼得乌光倒卷,牛望初蓦然翻身落飞。

  身形暴挺,往起猛窜,左手扬处,一枚儿拳大小,中间缀连着钢环,耀日生辉的一枚金光铁胆,自牛望初手中,倏忽砸向战飞羽的眉心。

  战飞羽微微偏头,冷哼道:“看家本领早该施展了!”

  就在话声中,他那微偏的头,就那么恰到好处的让铁胆自耳边擦过,翻掌一握,黄澄澄的炼环入手一拽,另一只手掌,同是飘洒挥斩!

  凄厉的一声惨吼,牛望初只觉面颊泛凉,身形在丢炼抛胆,疾然旋翻的同时,用手一摸,沾了满手腥黏地血迹,惊懔得尖叫一声,拔身向乱葬岗飞逃而去!

  未得命令,一直未曾动手的围着朴氏姐妹的六人,倏忽间,星散四射,使朴氏姐妹失了目标,狠声中,朴少姑将刘五穴道解开,齐齐围向郭大公与牛望初处。

  牛望初的厉吼叫,使牛望秋惊窒得一滞!

  “刷”的一声,在那急切而又严密得极近于无的间隙里穿射翻腾的牛望秋,被一剑穿透左臂肩胛!

  狂吼一声,旱烟杆狂风暴雨,骤雷闪电似的卷向郭大公,光闪如电,飘洒绵密,缤纷连串的交击里,蓦地一条身影,腾空而起,长啸摇曳,身向十丈外的乱葬岗,连续几个腾落,隐没土埠后,倏忽不见!

  相对的望着,根本没有追击的企图,郭大公长剑归鞘,笑笑道:“这倒好,省得我交人交物的两头忙,金不换一丢,我只要交了玉美人就算完差,受人委托的案子,交官反而惹厌!还是战老弟的那一套说词,可真让我开了眼界!”

  战飞羽道:“老爷子,怎么!又来啦!”

  郭大公笑着欢愉地道:“好!好!不说啊!连谢也不说,走啊!老弟!到前面庄里喝一壶!”





神手无相三十七、醇酒、迷药、英雄倒



三十七、醇酒、迷药、英雄倒

  战飞羽沉静的端坐马上,背的之苦,并未将其炙得活络点,似乎冷冽是他的护身神符,永远跟着他。

  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却欢愉地道:“老弟,前面那座葱郁的树林中,有个镇店,是这百里以内独一无二的,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吧!”

  战飞羽点点头道:“此镇可就是那武林出名的榆柳寨?”

  郭大公道:“正是,镇中有家字号叫榆柳外的客栈,他自家酿的柳眼儿媚,可是和竹叶青同享盛名,只可惜出货不多!”

  战飞羽道:“货多了恐怕就没那么出名了!只不知我们口福如何,有无余沥点点馋虫?”

  郭大公哈哈一笑道:“余沥?那多寒伦,今天保你喝个够,喝个足,喝个痛快——”

  摆头凝视,战飞羽道:“老爷子,您可有朋友在这儿?”

  郭大公道:“一个,就那么一人,那个开榆柳外客栈,专酿柳眼儿媚的老掌柜的,老弟!我的够不够说大话的资格!”

  战飞羽道:“够!够!看来我口福不浅!”

  突然忆起什么似的,继续道:“老爷子,咱们的谈话,让淮河双煞给搅了,如今那赃物可有了消息?”

  废然长啸,郭大公道:“哪有消息!噢!是了,我真个是老糊涂了,要请您老弟帮忙,还没告诉您详情呢!此处旷野无人,正好——”

  战飞羽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小子洗耳敬听!”

  俏皮的话语,配上俏皮的表情,这在战飞羽来说,那真是破天荒的稀有事,由此亦可看出他与这天下第一名捕的交情,实非泛泛之交。

  也只有在这种场合,这种时间,才能看到战飞羽的冷酷以外的那种纯真与挚情。

  沉默至极处,往往给人的感觉是冷酷,再加天性不苟言笑的那种沉雄,严肃,自然生出的威态,更使人感到与此种人相处,如坐冰窟,战飞羽给人的感触即是如此。

  然而这种人并非毫无感情,更非生来即是寡情的,相反的这种人的情感是深藏不露的,不是轻易施舍的那一型,但当他的情感发泄时,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若与此种人交成朋友,定是终生不渝,就算是你真正的做了坏事,别人在他面前讲说,他也不会相信,除非他亲眼看到,就因为如此,他所结交的朋友虽少,却没有一个不是生死一之的。战飞羽与每一个朋友相交即是如此。

  郭大公经验之丰,阅人之多,江湖中鲜有与之比凝的,战飞羽口口声声以晚辈自居,称呼他为老爷子,他则以老弟呼之,不知者听来,似是不伦不类,实际上,这是他们恰如其分的称呼,真挚诚敬的表现,实际上这老少二人的情感,是在诚敬真挚上建筑得稳如磐石,亲于兄弟,而外表上却是严于师友。

  是以,战飞羽的话声,听在郭大公的耳里,舒适无比,战飞羽的表情,看在郭大公眼中,更是欢欣愉悦至极,这是他们心意相通的结果。

  欢悦而诚挚的郭大公道:“那赃物乃系赃官扣留的交上进贡的贡品,一座玲珑剔透的绿玉佛,这绿玉佛本是收藏在刑部的库中,失窃后,我探察后,甚感迷惑,痕迹分明系武林人所作,但手法却使我无法知道是属于何人所作。不瞒老弟说,以我先天遗传的嗅觉,与侦缉术,敢说武林中不做第二人想,可是此人作案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是特为对付我而有所防备,竟然未曾留下一点异味,可供我判断属于哪类人物所有,而最最懊恼的是,遗留的痕迹,分明是故布疑阵,而他这种手法,却几乎使我十足的相信,而差点误入歧途!”

  战飞羽深深知道,天下要是有这名捕自承不能探知的事物,并能使他追踪术失效的,恐怕这事在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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