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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褪残红青杏小(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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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这银钱留给方广寺,以表达我对佛祖的诚心和谢意。对二娘,司杏以后再找别的机会孝敬。司杏自知提前向二娘讨银无理,但在此一别,再见就不知要什么时候。求二娘可怜,暂借我些,待卖了身,再还给二娘。若府里不收,二娘亦可将我卖与他人,司杏绝无怨言。”
  
  李二娘盯着我,点点头,“你倒是个有心的。只是你说的虽在理,但万一你拐了银跑了,我又当如何处置。”
  
  “司杏不敢”,我仍跪在地上,“司杏一会儿要去向方丈辞行。二娘若不信,可跟了司杏去。如二娘自重身份,明日萧公子来为您送行,散席后您也可让他跟着我。”
  
  李二娘盯着我又想了半天,然后说,“我可怜你是个孤儿,难得有这心,且信你这一回。你要多少钱?”
  
  我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的说:“凭二娘赏赐。”
  
  李二娘缓缓的说:“我亦是君府的下人,只是做的年岁多了,工钱比其他丫环略微多点儿罢了。这样吧,君府新进小丫环,一般是七两银子,我照数给你如何?将来君府多给你我不多留,只取回七两。但君府少给了,那从你的工钱里扣。君府不收你,我也便只好照你的说法,将你转卖他人了。这里是湖州,江儿的爹爹又是衙役,只怕你拐了银也跑不出去。”
  
  我狂喜,“司杏多谢二娘。”
  
  第二天,萧靖江跟着他父亲前来给他姑姑送行,我这才见到他父亲,和萧靖江十分的神似,都是长瘦脸,小眼睛,只是他父亲更粗壮一些,两眼通红,一望便是常年喝酒之人。李二娘和萧靖江说了,他望了望我,我点点头,他便答应了。散席后,我收拾停当,拿了李二娘给的银子,和萧靖江出了门,这次他与我并肩走着,没有再一前一后。
  
  不知哪年再能见到自由的阳光?我感慨的望着阳光下走动的人群,熙熙攘攘,有人笑着,有人苦着脸,有人在散逛,有人在忙生计,众生百态。一路无语的走到了方广寺,我让他在大殿等我,我先去见了方丈。
  
  “见过方丈。”我一行礼。
  
  方丈双掌一合,“阿弥陀佛。小施主身上见好?”
  
  我点点头,“小女自北流浪而来,途中染病,幸遇方丈收留,大恩大德,小女感激于心。如今,小女得到一个机会给人家做丫环,明日启程,想着方丈的大恩,特向方丈拜谢。另外,”我从怀里拿出三两银子,“有劳方丈慈悲照看,这是我的卖身银,小女愿捐给寺里做个香火钱,求方丈莫嫌微薄。”我将银子搁到桌上。
  
  方丈一震:“阿弥陀佛,遇难施救乃我佛的慈悲,小施主不必太挂心。况且,施主卖身之钱,贫僧万万收不得。”
  
  “小女本是孤儿,要入府为奴了,留银钱无用。情愿捐给寺里,希望方丈也能多救救几个似我这样的人。”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 方丈有些不忍。
  
  “求方丈成全。”
  
  “小施主,你也只是个女童儿,以后路长,还应仔细收着银两,以备不时。” 
  
  “小女既卖身为奴,生死便不是现在能想的了。今日既然蒙方丈所救,这银钱也算我为自己积德了吧。小女名司杏,要是方丈实在可怜我,可教人在寺里植一棵杏树,权当我在受菩萨庇荫,也让司杏心里上觉得自己有个根基。”
  
  “阿弥陀佛,小施主真该是结缘之人,贫僧答应你。”方丈对我施了一礼,又唤进一个小和尚,收了银钱,吩咐去后山寻一棵杏树幼苗,移在院里。我谢了他,便出去寻萧靖江,两人走至后山,隔了一个人坐了,我把用布缠的银子塞给他,“你拿着。”
  
  “这是什么?”他打开一看,有些惊讶,“哪来的?给我做什么?”
  
  “公子,司杏是流落来的。蒙公子相助,施饭在前,又伴住在寺庙中,公子于司杏,实有大恩”。
  
  他截了话,“你别这样想。我从小无母,亲娘待我心狠,我常常觉得心里憋屈。和你也是同病怜同病,分外话多,两人互相倒倒,心里也好多了。你莫要再这样说你自己,我也是可怜人,不是可怜你,你就当我们是互相可怜吧。”
  
  我盯着地面,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银子,非偷非抢,是向李二娘提前支的卖身银。虽然少,却是干净的。我给了方丈三两,算我捐的香火钱。剩的这点儿钱留给你做个剃己用度,哪日家里不便,也可做个应急。” 
  
  萧靖江又塞给了我,正色道,“司杏,你这是做甚么!难道我帮你就是为了你的钱财?你这般不屑我?”。
  
  “你误会了。司杏在心里只有感激的份儿。你收着钱,有一天家里不宽敞或庶母不仁慈,这钱或者可凑个数拿去上学。” 
  
  “司杏,你想的真细,”萧靖江眼里充满感激,“你的心意我领,但钱你留着,以后就给人家做丫环了,怎么地还不知道,怎么会把这钱都先洒了出去?你不想赎身了?你这丫头……”萧靖江的声音也有点哽咽。“至于我,你不必多虑,一个男人,怎么都好对付,倒是你,要多加小心,富人家的丫环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可也别灰心,出得来,只要有了钱,你便可出来。我若有空,我也去看你。出得来,一定出得来。”
  
  我点点头。他接着说,“与你相处这几日,我也知道,你也非寻常见识的女子,只是生不逢时罢了,因此,更要好好活着。进府当几天下人没什么,反正咱要出来。司杏,你一定要记住,没有人能打得倒你自己,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小心,我们这等平凡人,没有什么靠山,但只要我们自己的努力,我不信老天不给我们活路。”他目光充满坚定。
  
  “嗯,你的话我记住了。”
  
  “只是以后,我也不知再在哪里能寻个说话的伴儿了。”他的声音暗了下去。我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两人默默相对了一会儿。
  
  “天要晚了,再不回,二娘要着急了,别真的惊动了我爹,就不好了。我们回吧?”我跟着他,回到了前殿,正遇小和尚们栽新移的杏树,我向他讲了杏树的缘由,他也目光温柔的看着杏树。我跪在佛像前,在心里悄悄的许愿:“此杏树虽托名为我而栽,但希望福荫落在萧靖江生上,愿菩萨保佑他,考取功名。”
  
  回李二娘家的路上,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都是让我好好珍重自己,少说话,少惹事,并一再说,有可能他就去看我,让我好生照顾自己,真想出来必有法子。
  
  虽然前世无数次有前途茫茫的时候,但还从来没有失去过人身的自由,我看看身边不断罗嗦着要我好好照顾自己的灰布衣男孩,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会再见到他吗?觉得君府很遥远,很朦胧,那个暂时供我落脚的地方,会好吗?我将来,真会出来吗?
  
  我心里很忐忑,虽然谁都没有说出来,但两人都很伤感,为了缓和气氛,我和他玩打鼻子打耳朵的游戏,赢的人往前跑十步。玩闹之中,我乘他不注意,把那四两子包成一小包,悄悄的别在他的腰上,四两银子不起眼,希望小偷不会看上吧。
  



                  第五章 君府



  我们一早就出发了,萧靖江没有来送我,我理解,他确实做不了自己的主。昨晚,我咬着被子哭了半宿——到这份上了,居然要卖身了!早上李二娘见了我的肿眼睛也不以为意,只淡淡的让我去洗了脸。一路沉默,我是因为实在不知未来如何,没有心思说笑。而李二娘也只对我看的十分紧,许是怕我跑了,她的八两银子没有着落,但对于君府的情况,她并不多说,也许是怕我被君府拒绝。第三天天傍黑,我们终于到了一所大宅院门口。李二娘叫开门,引了我进去。
  
  好大一所宅院,入院迎面为左右两青石假山夹道,之间有一空地。左面有额曰:清香樾;右而有扁书:垂翠岭。顺着夹道往里走,见前面有立石如壁,东有一小亭依附于山脚,曰沁芳亭,亭内做成流杯渠。进了垂花门,里面便是院落,李二娘引着我熟门熟路的,左拐右绕的一进又一进,终于停在几间大房子前,她问门前的一个圆脸丫环:“培菊,夫人可在房内?”被叫作培菊的小丫环答道:“在,刚传了晚饭,这会子还没上呢。”说罢,眼睛瞟向我,我赶紧低了头。李二娘回身让我在门外等候,自己先进去了,隔了一小会儿,又挑了门帘,唤我进去。
  
  房内有一种淡淡的香,我心里怀着忐忑,也没有心思多想,只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听见李二娘道:“见着夫人,还不快跪下!”
  
  我慌忙跪下:“司杏见过夫人”。
  
  一个低缓的声音说:“抬头。”
  
  我慢慢的把头半抬起来,面前的榻上端坐着一位夫人,身着紫金穿花锦袍,头梳凤凰髻,横挑一根紫水晶钗,饰虽不多,深身却透出一股富贵气。她盯着我看了看,缓缓端起盖钟问:“叫什么?”
  
  “回夫人,司杏。”
  
  “这名字是后来起的,还是生下就有的?”
  
  “回夫人,是生下来爹爹给起的。”
  
  “你爹爹呢?”
  
  “父母出海遇事,已亡了。”
  
  “你几岁?又是如何遇到李二娘?”
  
  我望了望李二娘,不知该回答第二个问题。
  
  “我问你,你望二娘做什么?”她声音里有着威严。
  
  “回夫人,小的九岁,遇着二娘是因为在湖州讨饭,二娘探亲,机缘巧合就遇到了。”
  
  那夫人停了停,又问:“小小年纪讨饭,想必是连讨带偷吧?”
  
  我一听,就气了,我讨饭不假,偷什么?我直起腰来,挺身跪着说:“夫人或许见到别的叫花这样,但小的从小家教严,讨饭便是讨饭,宁可饿着,也不偷别人的东西。为了自己,偷了别人的也不心安。”
  
  我面无惧意的看着她,半晌,她点了点头。“入我君家,需是卖身,你可愿意?”
  
  “回夫人,小的来时便知,甘愿卖身。”
  
  她又转向李二娘:“二娘,既然是你那儿少丫头,那你领去吧。回头写了契约,让她押了,八两银子。”
  
  二娘满面喜色,估计是觉得债权兑现了,她躬身道:“谢夫人慈悲,只是她叫什么?”
  
  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她既本名就叫司杏,倒也合我府的规矩,不必再改了,仍叫司杏吧。”说罢,她又转向我,目光冷冷,“我君家为商贾之家,第一要紧的是规矩、手脚干净,若是被发现偷盗或对主子不敬,直接处了家法。”
  
  我伏地谢了她,随二娘出去,这样我便开始了在君家的生活。
  
  听说君府占地很大,共三进,第一进中间是园林,两边是下人和部分伙计的住处,第二进正房是君家主人君如海会客、谈生意的地方,四周是仓库,第三进最精致,是君府内眷的住所,中间为君家夫妇所住,号临松轩,东边是君家大小姐君闻彩所住的停霞苑,东南是君家二小姐君闻弦所住的澧歌苑,西南是琅声苑,据说这是君家三少爷君闻书未来的居所,因君少爷现在年纪尚小,暂随了君夫人在临松轩住。这几处宅子各有特色,临松轩近旁多松,停霞苑多种梅花,澧歌苑遍植茂竹,琅声苑不必说了,守着一大面湖荷,广植各类花木。
  
  不过,这些都是我陆陆续续听李二娘或别人说的,我哪里也没有去过。君家有内外二个厨房,内厨房主要负责君府家眷及内府下人的饮食,而外厨房主要负责君家伙计及庄内其他杂役的炊饮,在临街的第一进院落里,为的是地方大,他们取饭、吃饭方便,也省得扰了内府的安静。
  
  我被安排在被称为内厨房的府内厨房中,主要工作是负责烧火,也就是通常说的烧火丫头,这是极粗笨的一桩工作,既见不到主子,也讨不到什么巧儿,天天只是和炒饭的大厨、净菜洗碗的老妈子共事。入府第二天,李二娘便拿着契约来找我,我毫不犹豫的按了手印,八两卖身银我全给了她,七两还债,剩的一两算作对她的谢意。我们这个小厨房在君府的西北角,李二娘是内厨房下人们的小头目,当然,这内厨房总共也没多少人,两个师傅,大师傅胖子刘和二师傅宋九,二个改刀给他们打下手,四个老妈子负责净菜、洗碗,再就是我一个专管烧火的小丫头。每天吃罢晚饭,各房都把第二天的菜单随着碗筷一块儿送来,由李二娘负责记下并负责传达,往各房传菜时,也由李二娘负责检查核对。开始时我以为李二娘识字,后来发现,她只是用她自己编的一套符号代表不同的菜,我从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仓颉造字应该是真的。
  
  我的工作不是很轻松,虽然只是烧火,但几个灶一块儿忙起来,有猛火的,有文火的,有隔一会儿要再续火的,也很麻烦。君家虽富,吃的却比较简单,但因为各房吃各房的,花样儿倒不少,每顿汤汤菜菜、冷的热的素的荤的挺费事。除了烧火,我还要负责煎药,一煎就是几个时辰,看着火,左扇右扇,无聊之极。
  
  君府待下人还算体恤,但家规森严,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也或许是我离的远的吧,我呆在内厨房的小天地里,每天只与这几个人打交道,虽然累,但也比较乐和。内厨房中,我最喜欢胖子刘,他天天乐呵呵的,白胖胖的脸像一个发面馒头。我刚入府那会儿,他天天向我吹嘘君家如何富有、我进君府是如何的幸运,开始我一般怀着崇拜的心情听着,慢慢的就开始嬉皮笑脸的对他,他也不生气,有时做菜就把我拎到身边让我学,可惜我味觉神经不是很发达,什么味道的菜吃在口里都差不多,更别提做了,他也不以为意,只继续磨着我这块朽木。李二娘对我不算好也不算坏,她不爱说笑,见天只是忙,我把她暗暗的和胖子刘登对,觉得一严肃一温和,还挺配,纳闷他们为何没擦出什么火花。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便是第二年春上,我十一岁了。虽然日子比讨饭时好过不少,但就是比较闷,时不时的我会想到萧靖江,他也十五了,也不知他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受庶母的虐待。我想从李二娘那里探点儿消息,她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我从未见过有什么人来探过李二娘,她也不会写字,估计也没什么消息吧。
  
  李二娘越来越忙,据说是君少爷搬到琅声苑了,夫人让她前去收拾、照应。李二娘两边跑,顾不上,有时菜单也来不及收,只好委托我这个内厨房唯一识字的小丫头替她抄好,让胖子刘从旁协助,再由她安排。
  
  总算做点有知识含量的活儿了,我觉得比烧火有趣多了,因为收菜单、发饭,也认识了各房负责传饭的小丫环,有老爷房里的培菊、大小姐房里的引兰、二小姐房里的听荷,至于少爷房里的,起先一直是李二娘里外带,后来有时她赶不上,那边就差人送来。可琅声苑很奇怪,来的从来都不见丫环,总是个小厮,叫侍槐。
  
  大家年纪相仿,难得主子不在跟前儿,话就比较多。培菊性子温婉,引兰快言快语,听荷老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像是怕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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