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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银行崩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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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也可以那么说。”

  “说什么呀。那么,别的地方是哪儿呢?”

  “所以嘛,这样就行了。”芹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呀,为什么这样就行啦?”

  简直不明白在说什么。州波感到急不可待,芹泽却似乎不理会州波的心情。

  “喏,明石对电脑也相当熟悉吧?”

  “嗯,好像非常喜欢。可那又怎么啦?”

  “果然啊,那么这就错不了啦。佐佐木君,这软盘没有初始化,没有变动过吧?”

  “对,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佐佐木也一脸困惑地摇着头。

  “好了,那样的话就一定没问题。”芹泽一口咬定。

  “喂,到底怎么回事呢?尽管说没问题,资料全部删除不也无可奈何了吗,这个软盘是空的啊。”

  州波急不可耐。芹泽在想什么呢,实在无法理解。

  “嗯,等一下嘛。啊,大概应该在这儿。”芹泽什么也不解释,说着便打开写字台旁边的抽屉,开始寻找什么。

  “有了,就这个。”

  芹泽很快就从抽屉里头找出一个塑料盒,从里面取出一张只读光盘。

  “是什么,那个?”佐佐木也不由得问道。但芹泽也不搭理他,就将取出的只读光盘插入佐佐木的电脑里。

  “莫非打算把抹去的东西再读出来吗?”州波问道,声音无精打采的。

  “正是呀。”芹泽竟若无其事地答道。

  “欸,可以那样做吗?”

  州波的问话声,和佐佐木读着盒子文字标识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了。

  “多功能应用程序。”

  插入的只读光盘软件被电脑读出。芹泽站在一旁伸手点击鼠标,一打开系统,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穿粉色衬衫系领带的男子的图像。卷起衬衫袖口,抱着胳膊,戴着黑边眼镜看着这边的男人图像,就是这个称作多功能应用程序的软件的标志性图案。

  “这软件写着可保护资料或恢复受损删除的资料呢。”为了跟芹泽交换坐位,佐佐木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读着盒子上写着的说明。芹泽仿佛连坐在椅子上的工夫都顾不上似地,点击着鼠标叫出下面的图像。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份有几个选项的菜单,便毫不迟疑选择了一项单击。

  “还原未被彻底删除的文件?”佐佐木又将芹泽在菜单区里选出的标题读了出来。

  “用这个真的能恢复删除过一次的文件吗?”

  这回芹泽可就对州波的问话使劲点头了。

  “大概吧。”

  佐佐木和州波都觉得简直是在看变戏法似的,注视着芹泽下一步的操作。过了一会儿,被抹去的资料菜单便出现了。

  “有啦!瞧这个啊,这个错不了啦。”州波突然指着显示器画面大声叫了起来。菜单上有表示三种文件的三个标题,分别是“相关人员名单”、“会议纪录”以及“命令系统”。标题的旁边,跟资料的容量一起,还清楚地标示着将它们删除的日期和时间。

  “是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八日二十三时十七分,明石君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吧。”佐佐木才说了一句便打住了,州波和芹泽立刻都说不出话来。恐怕,三个人肯定都在想着同一件事。

  就在这个瞬间,明石确实还活着,在州波屋里,正在处理这份资料。菜单上注明的作业时刻,活生生地传达着这个信息。

  “是遇见我的那天夜里。那家伙把我送到酒店后,没有回自己的饭店,而是顺道去了你的住处。没准儿发给我的那份传真也是从你那儿发的呢。”

  州波对芹泽勉强挤出来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明石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这张软盘的呢?在这软盘上保存了一下资料,而且希望能再次读到它,却一咬牙又断然删了它吗?而当时的明石由于某些迹象,已经预感到陷入困境的自己第二天就会死吗……

  芹泽很快又打起了精神,着手随后的处理。还原了各个文件,重新保存在别的新软盘里。做完这些后又再次打开磁盘看看,确认过去一直在寻找的这些资料都已彻底恢复了。

  “哪里想到会这么耍花招,混进没使用过的软盘里呀。以前我在屋里也找过好几回呢,可光想着这盒里的都是没用过的新软盘,所以没有——打开看看哪。”州波看着画面,不胜感慨地说道。芹泽选择了头一个标题“相关人员名单”这个文件打开来看看。

  “果然……”

  看到占满整个显示器画面的人员名单,三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怕的证据资料啊。所有涉及长年隐瞒作业的人,从总行的人到各分行子公司的负责人,而且包括所担任的工作或职务名称,这不是系统性地一网打尽了吗?”佐佐木抬高嗓门说道。后面的两份资料里,保存着看起来跟康和银行隐瞒亏损相关的会议纪录,以及用什么样的命令系统可以隐瞒的详细具体的解说记录。

  “好不容易找到啦。可喜可贺啊,州波君。”芹泽情不自禁地说道。

  “明石果然将这些托付给我们啦。就是这些啊,长期以来一直在不断地找着这些啊,为此我……”

  后面的话州波没有说出来,那是怎么回事呢,芹泽觉得自己非常理解。为了找这些资料,州波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全都毫不吝惜地交出去了,为这几个文件夹而一个劲儿地奋勇冲杀。

  放弃了在纽约待遇优厚的工作,特地跑到日本来,而且还接近了几个男人,做他们的工作,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操控了那几个男人们,终于将康和银行逼到了绝境,可作为代价,社会的信誉,用长年的业绩构建起来的工作却都陷入了将要化为乌有的窘境。这些事芹泽本人都知道得很清楚。

  明石的死对州波而言是多么大的刺激,芹泽也许无法理解,但倘若找到了这些,一切艰辛就都不会白搭,就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凭这个,就终于可以将这条有力的线索抓在手里了。芹泽为这件事替州波感到高兴。

  “这些,马上打印出来吧。”佐佐木说道,芹泽开始作业。

  “有吉君,也可以给我复印一份吧?想作为宝贵的证据资料带回纽约。我准备明天再去见一下本多君,我想到时候也要就这个案子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本多君就是康和银行纽约分行原分行长吧,这个人可是明石的顶头上司呢。”

  听到忙着作业的芹泽这么说道,州波的神情霎时严峻起来。

  “作为证据交给警察这可以,但让康和银行的人知道我们已经拿到这份资料,我想就必须慎重。”

  这是州波最不放心的事。

  “当然,说的没错。我可决不打算不小心说走了嘴呀。”佐佐木应道,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的确是这样啊。一直在找的东西找到了,所以高兴得忘乎所以,可应该说胜负还在后头呢。不如说全靠这情报的处理了,事态就别说解决了,还可能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吧。”

  芹泽像征求同意似地看着佐佐木。

  “是啊。不言而喻,可以设想他们会策划如何隐瞒,或者还可能进一步使出别的手段呢。”

  “也可能让明石君扛下全部罪责,捏造得像是个人犯罪吧?”

  州波的表情透露出她最担心这个。必须避免因为过早披露相关人员,从而造成对明石的处理不合人意。

  “而且还可以设想,不小心的话,还会危及掌握这份情报的你的人身安全。”

  佐佐木就担心这一点。

  “只要看看明石的这份名单,副行长森政一就是系统的头号人物啦。听说在康和银行里,他这个人大体上是作为国际派爬上来的,普遍认为是下任行长的主要候选人,是个实力派人物。如果他是案件的指挥者,那这回的事情就可以认为是包括整个银行机构在内的集体犯罪吧。将隐瞒亏损的事直接上诉行长也是一种选择,以什么形式告发最好呢?”芹泽说着,好像中途又想起了什么似地看着佐佐木继续道,“对了,报社怎么样?正式向社会公布,还是这样最有效果吧。跟可以信赖的记者悄悄接触一下吗?”

  “不,你以为报社就怎样。假如知道跟我有牵扯,那这次就可能被指摘成是跟大藏省官员的不正当行为,被歪曲就糟啦。”

  州波摇着头,吃过媒体的苦头似乎不敢再惹了。

  “反正应该最先报告给日本的警察。地方检察厅的特别搜查部就会干得很出色啦。而且最好也要向金融当局告发吧。日本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无论怎么说也是银行的问题,不至于可以不告诉大藏省的。这些资料都齐全了,全部交出去,让他们以这些为依据进行正式的调查吧。”佐佐木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

  “不,那不行。他们基本上是要站在维护银行的立场上。而且会想到他们自己可能被追究整个事情发生过程中的监管情况或责任能力,会有这种意识在起作用吧。他们不就会做出反应,一定要用私下的息事宁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吗?他们就算嘴巴冠冕堂皇地高谈阔论,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也会立即变得明哲保身了。他们就是集这些于一身的一类人。”

  州波非常厌恶地一口咬定。

  “岂有此理啊。这样的话不就没有监管机关存在的意义了吗?”

  佐佐木似乎不相信。

  “很可悲,但这就是眼下日本的现实。因此我想用更可靠的,立竿见影的方法告发这个案件。”

  “可还是必须交给警察呀。以我的立场也希望务必这样。”

  佐佐木这么说也理所当然,州波对此也十分赞同。

  “当然要交给警察啦。只是,那之后将怎样呢?什么部门,既不是康和银行也不是金融监管当局,彻底调查实际情况,哪怕是董事还是行长,揪出主谋者就可以采取严厉的制裁措施了,持有这种立场,可以这么指望的地方哪儿都没有吧。”芹泽边说边扭过头去看州波,“给康和银行以社会的制裁,让它受到社会的谴责,这绝对有必要啊。反正应该交给报社公诸于众吧。如果全部交给日本警察,那将会进行调查吧,但很可能不会向社会公开,全都将在幕后秘密处理了。进行调查也可能出现无可奈何的情况吧,在公诸于世之前得花点时间,可以设想,中途还可能出现没有脑子的胡乱猜测或飞短流长的事态呢。”

  听芹泽继续这么解释,佐佐木又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国民不是有知情权吗?即使调查需要秘密进行,也要就这个案件发布消息,这是基本原则吧。”

  “日本这个国家,是个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地方。”州波挖苦似地说道,“过去也曾发生过无数起类似的不幸事件吧。不过,即使案件暴露了,也总是牺牲一两个什么合适的人,以引咎辞职之类的形式草草收场啦。在这种事情上,就没有什么手段给所有这些涉案人员以不是模棱两可的,而是更加直接的决定性的损害吗?都不愿处于让他无法在社会上再度立足的惩罚,不想采取设法防止案件再度复发的方法。只要没有辨明谁作恶,分清楚责任之所在,认识到存在何种问题,那同样的事情就一定又会周而复始了。想到明石君的遭遇,就绝对无法容忍,不想连彻底根除真正的癌细胞都潦草从事吧。要是蹩脚地以切断蜥蜴的尾巴而告终,那就完全没有意义啦。”

  “说的是啊。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呀。把案件的真相暴露在国民的众目睽睽之下,这方面我想报社可以,至于对相关人员采取制裁措施,不是康和机构里的人就不行啊。纯粹的第三者,对其它企业的机构或人事就都插不上嘴呀。要说到靠大藏省或警察,会对确凿无疑的核心大人物下手到什么程度也是个疑问……”

  芹泽抱着胳膊思忖着。

  “有啦。对,只有一个办法。”州波说着使劲儿点了点头,有所暗示的眼睛看着佐佐木。

  “对呀,确实有啦。一个正好合适的地方。”

  芹泽似乎也马上明白了。

  “在康和银行以外的地方,彻底调查实际情况,哪怕是董事还是行长,揪出主谋者就可以采取严厉的制裁措施了,是可以这么指望的地方。”州波学着刚才芹泽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遍。

  “是哪儿?这么理想的地方。”

  佐佐木很懊恼只有自己没想出来,歪着脑袋纳闷。但是,霎那间又恍然大悟似地抬起头来。

  “哦,明白了。对啊,是那里吧。前些日子上过新闻啦,是最近就将成为康和银行的持股公司的那个地方。对,叫丰川汽车!”

  “是的。若是丰川汽车,在设立持股公司之前就要详细调查康和银行的经营状况吧,还可以要求进行详细的会计审核呢。我们就提供详细的证据资料,在这前提下请他们彻底调查吧。而且作为持股公司,还理所当然地在康和银行的经营或董事人选上取得话语权吧,就可以将过去康和机构内隐瞒的恶行查个水落石出,对那些主谋者们一个不落地施予相应的严厉制裁了。我决定马上带着资料找丰川的头头们试试啦。”州波满意地说道。

  “这件事我也帮得上忙哩。不过,我刚才看了您和明石君往来的电子邮件,说有吉君是个温柔的女人,让我收回那句话吧。”佐佐木突然老老实实地说道。芹泽不解地看了看佐佐木,出什么事了?

  “恐怕还是个可怕女人。”佐佐木又加上一句,神情太一本正经了,所以反而显得很可笑。芹泽第一个对佐佐木的话扑哧一声笑起来。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发出如此纯朴的笑声吧,州波想。笑声仿佛感染了周围的人。

  州波受到影响也微微笑了笑。佐佐木愉快地眯起眼睛看着州波,似乎很高兴自己说的玩笑话引出了意外的笑声。

  州波觉得,微微一笑转眼之间便荡涤了一切。一直以来直面的无数苦难或悲伤,只在这一瞬之间便仿佛烟消云散了。

  此刻温馨的笑容,可以将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事,以及将来所要做的事,都一件不剩地净化了,州波在心里暗暗祈祷。

尾声 第一节
尾声

  1

  “前些日子谢谢了。能见到芹泽君和有吉君实在太好啦。这么快案子就解决了,全都归功于二位。”纽约来的长途电话里传来了佐佐木热情的声音。

  “哎呀,哪儿的话,让您多多关照了。这下子明石也一定高兴吧。”

  芹泽想表达由衷的感谢。

  “上次正在调查过程中,没能详细告诉您,发现目击者的证词有破绽啦,因此开始重新调查了。可说老实话,这案子的规模还真没想到会大到如此地步呢。”声音很兴奋。案件的全面解决比什么都高兴吧。东京之行并非休假而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也到了现在才好不容易跟您挑明了,佐佐木说道。

  “话虽如此,要不是当时在东京从芹泽君和有吉君那儿打听到的康和银行的内情,以及明石君所处的银行内部的背景,就不可能下决心重新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调查了。因为作为康和银行隐瞒巨额亏损的案子,结果不仅日本检察厅或联邦调查局,甚至连日美两国的金融监管当局都卷了进来。之所以能说服上司承认重新调查的必要性,正是因为有那些收存起来的资料或证据的软盘,还有交回遗属手里的手册等。其实明石君刚死后不久,应该都还在饭店房间里的,可我这儿的清单上却没有记录那些手册的存在啊。这样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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