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爱 by首领(虐心＋he)-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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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谧捂住耳朵，面部扭曲，翻了几下身。周崎轩掀开自己的半边被子，再把林谧严严实实地裹住，冒着寒冷跳下了床，再迅速地把自己的衣服裤子穿上。
　　　　　　〃真是烦死了。〃周崎轩边开门边抱怨，〃我们都在休息，有什么事下次说不好吗？〃
　　　　　　〃不好，我的事很急。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文代萱直接绕过了他，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寝室，高跟鞋在瓷砖上发出尖锐的登登声。她抬头看见床上有人，知道林谧在睡觉，不温不火地说：〃林谧，快起来吧，你要帮忙准备接下来我们班开展的讲座。〃
　　　　　　周崎轩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点怒意：〃他刚刚回校，旅途累，没看到他正睡着吗，有什么事不能找别人做？〃
　　　　　　〃不能。〃文代萱依然理直气壮，叉着腰一幅〃我是班长我怕谁〃的样子，就连她带进来的那阵冷风，都有种攻城掠地的味道。
　　　　　　〃有什么事我来做吧。〃周崎轩走到她面前，〃你不要打扰我室友休息。〃
　　　　　　〃不行。〃她答得斩钉截铁，〃这事非让林谧做不可。〃
　　　　　　〃你。。。。。。〃周崎轩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你凭什么这么为难他？〃
　　　　　　文代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奋不顾身地捍卫另一个人。。。。。。而且还是，曾经跟她有协定的男生，她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地翻腾着，别过脸去，眼睛里的泪水快要含不住。
　　　　　　林谧听到下面两个人无休止的争辩，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疲软，冲出干燥的唇舌：〃文代萱，有什么事。。。。。。我马上去做，我马上下来。〃
　　　　　　〃嗯，很好，我在外面等你。〃文代萱侧着头风风火火地走出门，不让周崎轩看到她的眼睛。
　　　　　　〃喂，〃周崎轩在她身后招呼，〃这次是请了谁来做讲座？〃
　　　　　　文代萱背对着他，她的声音仍然不带任何感情：〃K大校友，成功人士，周利民。〃


　　　　　　讲座
　　　　　　林谧觉得自己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上学期好不容易从披星戴月的兼职加学习的苦海中脱离出来，这个学期又钻进了纷至沓来的班级工作，当然这是拜文代萱所赐。
　　　　　　看来人不能太幸福，不然总会有人看不顺眼。。。。。。
　　　　　　事已至此，林谧觉得这一切还是值得的，至少他每次被支使去做事的时候，周崎轩总是陪在他的身边。
　　　　　　在教学楼与学工办之间跑来跑去租教室、在中午傍晚的饭堂门口发传单、跑去各个宿舍楼底下贴海报，在校道旁边挂巨大的横幅，几乎所有跑腿、打杂的工作都被派到了他的头上。
　　　　　　挂大幅海报的时候，是一个多云的中午，他和周崎轩两人一人握一个角，把白布片的海报用绳子系在操场的铁丝网上。
　　　　　　由于刚开学，这片绿色的铁丝网上就孤零零地挂着这一片海报，特别显眼。林谧退后了两步，看这海报有没有挂歪。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用手撑着下巴，感觉还算满意。
　　　　　　主题是〃寻访创业之路中大XX级校友周利民的创业人生〃，背景是一些电脑PS笔刷的花纹，整张海报最醒目的字眼，只是〃周利民〃三个字。
　　　　　　林谧抿抿嘴，感觉到这是整张海报最不和谐的地方。
　　　　　　他指了指那个名字，对嚼着木糖醇，正笑吟吟地用手拍打掉海报褶皱处的周崎轩说：〃这张海报好奇怪。〃
　　　　　　〃嗯？〃周崎轩抬起头。
　　　　　　〃周利民是谁，我从没听过他啊。〃
　　　　　　周崎轩手停住了，语气有些怪异：〃他啊。。。。。。在B市可有名了，所以讲座要打他的牌子。〃
　　　　　　林谧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是葛弦的短信：〃你们班最近要办讲座吗？〃
　　　　　　林谧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葛弦的踪迹，他心里疑窦丛生，回复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是叶玲告诉我的，她就喜欢跟我讲学校的事。你们这次请的人很有来头啊，在B市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呢。〃
　　　　　　〃哦，他是谁？〃
　　　　　　〃是周崎轩的爸爸啊，怎么，周没告诉你吗？〃
　　　　　　林谧心里震颤了一下，抬起头看看仍然在兢兢业业地调整着海报的周崎轩。他刚才怪异的表情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周崎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这个主讲人是他爸爸？
　　　　　　他总是看似轻松，却总有什么东西，要对自己隐瞒。。。。。。
　　　　　　脑子里回想起葛弦所说的，〃傀儡〃两个字。
　　　　　　就在不远处，一个小水池边的长椅上，葛弦正一手拿着讲座的传单，一手往水池里丢石头，石头在湖面上像蜻蜓点水一样跳跃几下，荡出几圈水晕，他早把胡子刮干净的脸上划出一道诡异的笑。
　　　　　　□□□¤□自¤由¤自¤在□¤□□□
　　　　　　讲座现场人山人海，一个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大教室都坐不下，过道上、门边都挤了许多站着或坐着的学生，而且还有许多外校的学生闻风赶来。此刻，是晚上七点十五分，离讲座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周利民这个名号在B市的号召力真是不容小觑。
　　　　　　林谧帮忙给从其它教室搬椅子进来、开好电脑弄好投影仪，忙得团团转，等他忙完了，走到自已的位置上一看，已经被一个陌生人占掉了。
　　　　　　〃同学，不好意思，〃林谧看了一眼只与他只隔了一个座位的文代萱说，〃这个位置是工作人员坐的。〃
　　　　　　〃林谧，他是我朋友。〃文代萱转过头来，冷冷地说了一句。
　　　　　　〃哦。。。。。。那你旁边的位子。。。。。。〃
　　　　　　〃是周崎轩的座位。〃
　　　　　　林谧左望右望，看不到周崎轩的踪影，奇怪了，他明明是和自己一块儿来的。
　　　　　　〃对了，〃文代萱像女王一样指示他说，〃你上去做个开场白吧，把周利民先生的资料用PPT放一下。〃
　　　　　　〃。。。。。。〃林谧默默地转身，把快要窜出来的怒气压抑在了心底，罢了，反正他也对这种讲座没兴趣，等讲座完了，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为难他的机会了。。。。。。
　　　　　　〃周利民，1965年生于B市，1985…1989年就读于B大哲学系。。。。。。〃林谧站在讲台上，点着鼠标，看着手里的幻灯片一页页地翻下去。这个人的事迹还真是多。。。。。。他点得有点手酸，看看下面的观众席，根本没有看到周崎轩的影子，主讲人也还没到，一股怪异之感由然而生。
　　　　　　他讲完了，退了场，看到文代萱旁边的位置仍然是空的。
　　　　　　他退到了靠门口的一条过道上。主讲人还没有人，有个赞助商在上面做广告，他听到远远地有个男声在叫他，朝声源询去，那个叫他的人。。。。。。短头发，学生气的白T恤，居然是。。。。。。葛弦。
　　　　　　他欣欣喜喜地挤过去，看见葛弦身边的一个空位子。
　　　　　　〃特意给你留的。〃葛弦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你怎么来了？〃林谧没有坐，心里仍挂念着消失不见的周崎轩。
　　　　　　〃这么有意义的讲座我当然要来。看这讲座这么火热，也不枉我从市内坐四十分钟的车过来啊。〃葛弦双手趴在座上，跷着一只二郎腿，还是上高中的时候他惯用不变的姿势。。。。。。
　　　　　　〃哦，那你好好听。〃林谧笑了笑，又不禁抬头看了一圈说，〃我室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真是的。〃
　　　　　　〃这样。。。。。。〃葛弦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你是说周崎轩吗？〃
　　　　　　〃嗯，是啊，你知道他在哪？〃
　　　　　　葛弦想了想，以他高中时的经验来看，周利民喜欢在下课时把他叫到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顶，问他关于林谧的近况，以及给他下一步的指示。。。。。。
　　　　　　〃不如。。。。。。〃葛弦向上指了指，〃你去楼顶看看吧。〃
　　　　　　〃五楼？周崎轩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地方？〃
　　　　　　〃我刚刚无意中听人说。。。。。。他们看到周崎轩和他爸爸上到顶层。。。。。。〃葛弦又说谎了，〃你也知道，关于他们这种人的八卦很多。〃
　　　　　　〃哦，那谢谢你。〃林谧感激地笑了笑，便转身挤出了过道，走出了教室，蹭蹭蹭地爬上了五楼，到了楼顶上。
　　　　　　楼顶上风很大，再加上一片漆黑，连丝毫的灯光都没有，林谧有点冻得发抖，搓了搓手臂，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在这个大大的平台上。
　　　　　　寂静的空气中时而夹杂着些鸟雀的鸣叫，叫声嘶哑，他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低矮的围墙，终于看见了平台的角落处，两个依稀可以辨别的身影。
　　　　　　他靠着围墙蹲下了身。

　　　　　　天台
　　　　　　林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在墙角，也许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得知周崎轩平时不愿启口的一些事。。。。。。
　　　　　　就好像是一层他由于自我保护而无意识地编织的一层透明的外衣，抱他自己层层叠叠地盖住。
　　　　　　已经成为林谧通向周崎轩内心的一道阻碍。
　　　　　　虽然就这样幸福着，已经够了，虽然林谧只重视他们之间的过程，并不在意缘由或是结果，并不关心周崎轩有怎样的过去，可是当机会来临，他还是要欲罢不能地探出头来、支起他的双耳。。。。。。
　　　　　　没办法，关于周崎轩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那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瘦，个子高的那个，林谧辨认出来是周崎轩，他头微前倾，手插裤袋，侧身对着他。而另一个人背对着他，整个人倚着栏杆，他。。。。。。应该就是周崎轩的父亲，讲座的主讲人周利民了。
　　　　　　夜风哗哗地吹着两人的头发。
　　　　　　自始自终，两个人的站姿都没有变。
　　　　　　林谧心里漾起一股微微的怪异感：他们父子两个讲话，不要面对面，甚至都不要互相看对方一眼吗？
　　　　　　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很僵。
　　　　　　〃周。。。。。。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由着。。。。。。他的性子。。。。。。〃周利民的声音还是太小了，传到林谧的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一串破碎而又模糊的字眼。
　　　　　　〃你。。。。。。控制。。。。。。〃这是周崎轩的声音，听到控制两个字，林谧又回想起〃傀儡〃那两个字眼，忍不住要向前挪几步。。。。。。
　　　　　　再往前挪，就脱离能掩护自己的屏障了，可是飘到耳朵里的字句，仍然难以辨别。。。。。。
　　　　　　〃你。。。。。。生活。。。。。。看着。。。。。。〃周利民突然转身，视线直指林谧所在的地方。
　　　　　　难道就这样被发现了？林谧敢紧把身子缩回到墙壁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等着皮鞋有力地踱过来的声音。
　　　　　　〃。。。。。。拖延。。。。。。三年。。。。。。〃周崎轩断断续续的话语继续着，林谧舒了口气，再探出头，原来周利民正朝着他儿子的方向，而如果他把视线延长，应该不难发现墙角的林谧。。。。。。
　　　　　　然后周利民的音量突然加大了，加大到那每一个字句，林谧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好像破璃一样，碎了一角。
　　　　　　〃你是我培养的专门用于毁灭林谧的傀儡！你没有反抗我的权利！〃
　　　　　　自己明明不在乎缘由与结果，只在乎和他在一起的过程啊。
　　　　　　无论他们两个是怎么相爱的，是谁一手策划的，是谁在后面捣鬼，是由什么恩怨引起的，他们相爱了，就是相爱了啊。。。。。。
　　　　　　他们在一起的每个小时每一分钟每秒都是那么美好。。。。。。
　　　　　　虽然有小吵架有小拌嘴，但这些小风暴从来是都在为他们增进感情而服务。。。。。。
　　　　　　就算是傀儡，周崎轩也是一具有血有肉的傀儡。
　　　　　　他会笑，他会哭，会有闪亮的眸子，清爽的额发，会为自己担心，把自己从自闭的泥潭出拉出来，会半夜三更拿着个手电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搜寻自己，会在自己万般危难之时把自己抱回寝室，会为了陪自己而特意跑去上大课，会在文代萱面前特意庇护自己，会自动地把他过去阴暗的一面包裹起来。。。。。。
　　　　　　那些浮光掠影一幕幕地在林谧的眼前闪现。
　　　　　　可是为什么，他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顾不上早已蹲得酸麻的双腿。
　　　　　　喉咙有种发哽的感觉。
　　　　　　林谧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放在双腿上，眼神恍忽，还沉浸在从前有关周崎轩的一切场景中。。。。。。
　　　　　　忽然一阵刺鼻的味道飘到他的鼻子里。
　　　　　　久违的味道，那种，类似葛弦身上的。。。。。。烟味。。。。。。
　　　　　　可是等他意识到这些之前，他已经张开了嘴，条件反射似的、毫不夸张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欠〃泪花都给这个喷嚏逼出来了。
　　　　　　〃谁在那里？〃周利民警觉的声音响起。
　　　　　　林谧紧掩着嘴，一股火焰顿时烧遍了全身，热量烧到了他的头顶，他不知如何是好，动了动自己发麻的双腿，现在。。。。。。居然一步都迈不开了。。。。。。
　　　　　　林谧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真的不擅长窃听呢。
　　　　　　干脆老老实实在这里坐以待毙。
　　　　　　听着厚重的皮鞋踏过来的声音，嗒、嗒、嗒、嗒。。。。。。
　　　　　　就在皮鞋快要踏到林谧跟前的时候，一个低沉冷静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是我，我来这里透透气。〃林谧向后看，那居然是。。。。。。葛弦，站在不离他半米处。
　　　　　　葛弦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林谧居然都没有半点察觉！
　　　　　　可是，林谧不想让葛弦给自己当替罪羊，一点也不想，这种感觉有点别扭，葛弦以前对他的方式，从来不是关心。。。。。。而且一人做事一人当，站起来又怎么样，他又没有偷听什么商业机密，再说了，长着一幅耳朵不就是用来听声音的么，有谁规定别人讲话的时候自己非得捂着耳朵了？
　　　　　　〃你。。。。。。〃周利民话还没说完，林谧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丝毫不带愧疚地说：〃刚才是我打的喷嚏。〃
　　　　　　夜色虽浓，在如此近的距离，林谧仍然可以看到周利民瞪大的双眼，和喉结的向下滚动，好像好什么话生生吞进去了一样。
　　　　　　〃我是来。。。。。。看看夜景的。〃林谧刚刚想好的一肚子台词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飞了，他只好即兴想一个。。。。。。看夜景。。。。。。他四下里望了望，这里一片漆黑，有什么好看的。。。。。。
　　　　　　真是蹩脚的理由，他看到周崎轩笑得露出了牙齿，一脸戏谑。
　　　　　　周利民的神色来了个360的大转弯，由冷峻变成了长辈对小辈的慈祥。
　　　　　　这倒让林谧有些不适应了。
　　　　　　周崎轩已经走到了父亲身后，周利民转头问儿子说：〃这两个人是你的同学吗？〃
　　　　　　周崎轩心里一阵冷笑，看不出来，这个养了他十八年之久的人居然如此擅长演戏。关于林谧的葛弦的一毫一发，他不知比自己清楚多少倍。
　　　　　　戏还是要演下去，他们两人正站在一条船上，支撑周利民的是仇恨，支撑他自己的是林谧。
　　　　　　周崎轩不冷不淡地说：〃这个是我同班同学林谧，那个是林谧的朋友葛弦，不是我们学校的。〃
　　　　　　〃哦，林谧好，葛弦好。〃周利民热情地分别与他们两个握了手，他握葛弦的手，尤其的紧，那是一种无声的暗示。
　　　　　　这是三个男人心知肚明的一场游戏，只有林谧只知道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
　　　　　　林谧站在中间，他们三足鼎立，各自计算着自己的心事。

　　　　　　小刺
　　　　　　周利民低头看表，惊呼了一声：〃唉呀不好了，快八点了，我得赶快下去做讲座。〃
　　　　　　〃你那表也不知准不准，戴了十几年了都没取下来过。〃周崎轩嘟囔道，尾随着父亲下楼去。林谧和葛弦面面相觑了一小会，林谧看了看父子俩离去的背影，也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林谧的手腕突然一紧。
　　　　　　一股巨力把他拉扯进葛弦宽大的胸前。
　　　　　　他甩了几下手，又使劲往后退，可是那股力量却越来越大，他犹豫了一下，便不再推却，就当作是。。。。。。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