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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阳by昭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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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高武不找柳三,并不在于高武比柳三聪明或多才,仅仅因为高武不是瑛州人。他虽受过慕家恩惠,可毕竟不是本地人,没被氏族观念浸染透。而柳三,恐怕他无法附和我的想法吧。
〃大人,就我一个夫子么?〃他又问。
我叹息,决定不再说话,接下来该如何做,有的是我需要盘算的了。
萦珲在我身后,补了一句:〃高大人,我家大人是他那年的榜眼。〃
学堂还是办了起来,用府衙的一座小院落,我与高武作为夫子叫这些小鬼头读书识字。本来瑛州就是个太平地,没啥大事情。我如今教教书也当消遣。
柳三并不理解我的举止,在他看来,氏族子弟就该受好的教育,这个观念我驳不过他,也没勉强他与我同去。只是学堂设在府衙内,每日每日免不了都有些声响,何况小孩的嗓门本身就大,还喜欢叽叽喳喳,柳三在一旁冷眼旁观了两三日,便也觉得好玩起来。
学堂刚开始时,学生是不多的。
约摸过了一旬时日,多半是口碑相传的关系,学生渐渐多起来。当然,麻烦也接着上门。比如现下
平素与崔元籍周旋的都是柳三,可今儿个人家亲自上门来找碴,我怎么着都不能只让柳三去吧。我耸耸肩,换了官服出去。
崔元籍的脸色还是如常,谈不上温文,但至少很平静的模样。柳三跟我说过,此人并不如薛老爷子那般老谋深算,但却也有不少手腕,可惜不大干净,失了君子风范。
听他口气,便知他与崔家没干系,且还有些瞧不起崔元籍。
我迎上去,陪着笑脸道:〃崔先生,炎极有失远迎了。〃
崔元籍哼了声,轻啜了一口奉上的茶,我见他蹙起眉头,小口吐了出来。
我心中暗笑,此人果然不君子。阿爹曾说,君子应通晓礼数。显然崔元籍并不通晓,或者,他只是想给我难堪。
可我不是氏族出身啊,我转头,见柳三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一幅要发作的模样,这人平日里最好脾气了。
其实也是我不懂规矩,后来才从柳三口中得知,吐出主人奉上的茶,是很大的侮辱。很可惜,我从前不懂,也不觉得有何侮辱。
那时我只是说:〃府衙里简陋的很,自是比不上贵府金贵,怠慢之处还望崔先生海涵。〃
崔元籍回了我一个极诧异的眼神,当时柳三也是,众人之中,只有我一人还在笑,还在微笑。因为我记得,伸手不打笑面人,这话阿爹和宇真都常说。
崔元籍勾起唇角,笑道:〃崔某以为大人在沂水呆了些时日,也该知道本地的规矩了。岂料大人竟做出今日之举,真是令人失望呵。〃
我装傻道:〃炎极愚钝,不知崔先生所谓何事,可否明说?〃
他嗤笑道:〃慕大人,瑛州氏族有瑛州氏族的规矩,你私下开学堂供那些平民上学便是触犯了我们的规矩。〃
我笑,问:〃哦?真有此事?不知先生所说的规矩可有明文条款供在下参照遵循的?〃
〃慕炎极!这是规矩!〃
我又笑,忽然觉得此人不过尔耳,比起慕卿涤,比起薛老爷子,他远不是对手:〃崔先生,既然贵府设有私塾供贵府子弟修习,为何我不可以?炎极不认为自个儿犯了哪条律例。林翰国历虽不说人人都得读书识字,但也没不准别人办学堂做善事的。〃
他忿忿道:〃你要办学堂我无疑义,但是大人招的都是那些三教九流的子弟,这些人能有什么出息,哼!你跟这些货色为伍,只会降了你的身份和格调。〃
以静制动,这也是办法。我心里头虽然火,可面子上还算冷静。我喝了口水,道:〃崔先生一口一个平民,一口一个三教九流,炎极是不懂了,生来为人还分那么多?先生不觉得先生的话才是降了格调的?何况炎极开学堂,也没拦了先生什么路。先生家的夫子还在先生家,先生家的学生也还在先生家。〃
〃可你坏了规矩,你让我等氏族如何在瑛州立威信?〃他眯起眼,已是极不耐烦。
我浅笑,只道:〃贵府在瑛州已近百年,这威信又怎能是区区在下可以动摇的?先生您说笑了。炎极开办学堂不过是一时好心,如今看来沂水子民也都挺乐意。既是好心做好事,炎极就请先生暂且不要干涉了。〃
崔元籍顿了好一会儿,他顶着我,道:〃好,崔某就暂且不插手。不过我也劝大人了,别以为有慕家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瑛州为所欲为了!若此事薛家不反对,那崔某也无意见,日后也绝不干涉!〃
我大喜,道:〃崔先生此话当真?〃
〃当真!〃他坚定。
我笑,我倒不怕薛老爷子不答应,只怕慕家那边有意见呢。
可崔元籍分明就说了,只要薛家同意便可。
隔日,我拜会薛老爷子,他是应下的,还说可借我几位夫子。
不过他也说了,如此一来,他薛家欠我阿爹的人情就算是两清了。
我笑,道了声谢。
学堂的事进行的很顺利,不仅是薛家,连瑛州第一大族的慕家也遣了两位不错的夫子前来教学。慕卿涤的说法很简单,只说这事挺好,他该帮帮。
我笑,这或许是慕卿涤自己的想法,但绝绝不是慕家的。
慕卿涤也笑,他摇摇头道:〃没错,此事与慕家而言表面看似有损,其实不然。瑛州氏族这般作为已有好几十年了,即便今日无你打破,明日或许也有别人。再者,学堂的夫子还是慕家的,日后若真有人飞黄腾达,心中也能记挂慕家的好,只有益处。我真不明白,如此简单道理,那些老爷子们怎就想不透彻呢?〃
恐怕不止如此,我坐在慕卿涤身边,伸手撕了块盐酥鸡往嘴里塞:〃顺便也损了崔家不是么?〃
慕卿涤瞧我,狐狸眼中尽是笑意:〃呵,卿阳你变聪明了呢。〃他伸手,想摸我的头。
我躲过,扯开嘴微笑道:〃你为何讨厌崔家?〃
慕卿涤的手落了下来,他撇撇嘴:〃讨厌需要理由?〃
当然要!
〃无论是从家族原因还是私人理由,我都讨厌崔家。〃 慕卿涤续道,〃放眼瑛州,崔家是最大威胁。崔元籍与我慕家素来不和,处处作对,他弟弟在朝中步步高升,总有一日会是障碍。我若不趁此机会打压一下,灭灭崔元籍的气势,他还真当自己是瑛州氏族之首了。〃
我瞧瞧慕卿涤,只有这时候慕卿涤才像那个我最初见到的他,我想这是真正的慕卿涤,在慕家的作为慕家族长的慕卿涤不是他。〃私人理由呢?〃
慕卿涤提筷的手动了下,我清晰的看见那块原本在慕卿涤筷间的盐酥鸡落回了盘中。他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好半晌,慕卿涤才道:〃卿阳,我小时候很喜欢跟着小叔跑,阿爹都说我是小叔的跟屁虫。那时,谁都以为天资聪颖的小叔会是慕家的下一任族长。旁人都道小叔离开慕家赴京赶考是为了秦钦,可小叔他又何尝不是为了估计崔家小姐的颜面呢?〃
慕卿涤似乎很喜欢阿爹,单独相处时常常能听他提起阿爹,他小叔小叔的叫,说了许多我所不知道的阿爹的事。
还有一些慕卿涤也不知晓从他阿爹那儿听来的事。
〃可崔家在崔元籍手中有何大作为?〃我问他,不以为如斯冲动的崔元籍能有何等能耐。
慕卿涤却摇头,道:〃未必,他能坐上这位子就有他的能耐。何况崔元籍本也就多心眼。卿阳,你算是惹着他了,以后可得小心,你若真出了事。。。。。。〃
〃谁都帮不了我?我知道。〃他为了慕家利益不会帮我,薛老爷子也说还清了人情不会再帮我,即便我如今在沂水甚得民心,也抵不过崔家百多年的经营。
〃你知道便好,你的性子啊还不够沉稳,有几分小孩脾气在。若不改改,你会吃苦的。〃 慕卿涤浅笑,〃你这般性子,小叔怎会答应让你跻身仕途呢?〃
我亦不知,而且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阿爹究竟怎么想的。
我靠上酒楼的窗栏,瞧下面路人人来人往。
这几月来的努力,总算让自己融入此地。别人见了我也会亲切的叫我,府衙内无论柳三、高武或是其他官员基本都愿真心已待。
且学堂之事,使得颇多之前不看好我的人侧目。不过,最让我高兴的,莫过于每隔几日去学堂教书时那些小鬼一口一个的先生。
有些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我如今一件一件的在做在尝试。我不知道这些宇真是否都知道,但我想他会知道的,他应该也会点头微笑,如慕卿涤现下的笑容,积分赞赏几分欣慰。或许,阿爹也会。
〃啊,下雪了。〃看到那片片从空中落下的晶莹,我忍不住欢呼。
下雪了,又是冬天了么?
〃喜欢看雪?〃慕卿涤问我,他或许跟宇真一样,都不解我为何如此喜欢看雪。
我点头,〃嗯,我长大的地方不下雪,后来到了京兆,才知道雪原来是这样的。〃伸出手,掬了一片,入手时已化了。〃你不喜欢?〃
慕卿涤耸肩道:〃看多了就习惯了,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卿阳,你真像个孩子。〃
是么?看多了便会习惯,然后会麻木么?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再问。
离开酒楼回府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与慕卿涤也只有在酒楼里一同吃盐酥鸡时,才能坦诚相对。他是那个敢说敢做敢笑的慕卿涤,而我也不必计较这个计较那个可以很放肆的慕卿阳。
说实话,我不喜欢整日戴着微笑面具做人,很累。可不这样,又能如何?况且我也习惯了。
萦珲为我热了手炉送到我身边,替我披上件厚实的袄子。
我问他为何。
萦珲只道:〃你不是很爱看雪么?往年冬天常常可以看到你一人站在院落里看雪。〃
我笑,确实如此。我平日喜欢赖床,只有下雪天醒的早。
宇真曾阻过我几回,可后来见劝不了我也就任我了。
〃萦珲,这是我第一回看见除了京兆以外的雪呢?其实都是一样的。〃可是陪我看雪的人却变了,从前是阿爹,是宇真。可如今两人都不在我身边。
我蹲下身,顿时觉得冷。我穿的够多了,还捧着暖炉,本不该冷的,可偏偏觉得,很冷。
真的冷。
我伸手,学去年宇真做过的事,在雪上写字,写下宇真的名,一边写,一边想着那个我拧我鼻子会笑我闹我,做错事也会指责我的宇真。
终于承认,离开京兆半年多,我想他了。
〃萦珲,我想他了。〃这般感情不能与别人说,在此地,便只有萦珲知道。
萦珲不语,我抬头看他,却觉他神色有异。于是问道:〃怎么了?你有事没说?〃
萦珲叹息,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
我微笑道:〃萦珲?〃
他抿抿唇,道:〃陛下。。。。。。陛下前几日册封华云昭容之衔。〃
我顿了顿,道:〃是么?是中书令华大人之女?〃
萦珲点头。
我又顿了顿,笑:〃这有何不妥么?〃
萦珲看着我的眼神有几分讶异,他缓缓道:〃炎极,你不该笑的。〃
〃那我该如何?我该大喊大叫?该指责宇真么?呵。。。。。。萦珲,宇真是一国之君,他宠幸谁都是正常,何况他若真的不碰华云,你以为华冉会就此作罢?〃我承认我现在很难过,心里头很乱,却不知该说什么。
说宇真?不,他的心思我都懂,都明白。可。。。。。。即便明白了,还是会难过。
真酸!
〃我不知道,〃萦珲蹙了眉,似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顶着我瞧,然后说,〃我只知,从前的炎极会发脾气,会对陛下说不要。〃
我一怔,站直了身体背对他,雪花落在我的手中,徐徐融化。我没回头,可还是笑了:〃谢谢你,萦珲,可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那个能够任性能够放肆能够随心所欲的我已经不在了。
我缩缩肩头,往屋里走。
原来冬天真的冷。
这一回的冬天格外的长,往年我在京兆也没见过如此长的冬,如此久的雪。
又是连着十余日的雪,昨儿个夜里方才停下。
这已是入冬后的第三个月末了,按常理早就该入春,即便不是春光明媚,也不至于那么冷。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落了那么久的雪,是否真有丰年,不得而知。
我听人说,齐州的暴风雪毁了不少庄稼,与瑛州毗邻的汾州似乎还闹了雪崩。
近日宇真的负担不小,也不知他是否安好。宇真的性子便是太勉强自己,一口气都不愿松,我担心他太顾着灾情反而忘了自己,可我在瑛州,还真是无能为力。
萦珲昨日说京兆里虽忙碌,但也有条不紊,想来中书令大人在这其中没少费心力。宇真虽继位已有些年,但朝中仍有重臣乃少帝留下的,且都资质甚高,皆以各自利益为重,朝中事务,常各持己见不做退让。中书令华冉本也是其中一人,但他如今毕竟是宇真这边的人,身份自然不同。
前几日以慕崔薛三家为首,瑛州各氏族纷纷开仓救济贫民,加之还有朝廷下放的物资,勉强不慌不乱。
〃大人,曲舀来消息说,当地官署已准备妥当,昨日收容难民十四人。〃
我整整神色,道:〃嗯,让来人代为传话,烦劳于大人注意收容难民情况,该救治的要赶紧。穗非那边今日收了多少人?〃
柳三答曰:〃八人,加上前两日收容的共计廿五人。穗非县元县令来报说已召集县中大夫五人候命。〃
〃好,柳三,曲舀那边你多注意些,若那边人手不够,就先调沂水和安忝的人过去。我已向刺史大人说明情况,说是这几日就会派人过来的。〃我拧紧眉头,又道,〃替我传令,若有最近有外县子民迁入瑛州,需得小心,让医者先行检查,各地录事核实其户籍。若确实是从汾州来的,便也一并收容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大人也请小心身体。〃柳三低了低头,先行退下了。
累!
我喘了口气,瘫在桌上。
萦珲见我如此,便取来凝神香茶,又替我换了个暖炉,道:〃若是累了便歇一会儿。〃
〃怎么歇?我州情况虽不严重,但也有不少百姓因这接连不断的风雪断了粮食,有些还无家可归。再者汾州的情况如此严重,必然有不少子民往曲舀和穗非跑。我倒不怕粮食不够,就怕人祸啊。〃我一直在南方长大,还是头一回知道,大雪也能引来如此多的灾祸。
萦珲知道我的意思,〃大人是怕瘟疫?我记得少帝在位时也曾有一年大雪不断,各地虽受灾严重,但也没暴发瘟疫。大人当可放心。〃
我努努嘴,道:〃这我也知道,可萦珲,汾州这回还有雪崩,死伤人数都不少。我也只是以防万一。防着总比不防的好。况且瑛州就在京兆边上,若瑛州闹了瘟疫,只怕京兆也要不得安宁了。〃宇真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在拨款中添了瑛州。
萦珲顿了顿,道:〃也是。〃
让各地县令设立特别官署收容难民让这些人有个安身之所这是第一步,安抚了他们才好继续往下做。接下来的事还有很多,譬如救济,譬如重振。
穗非县令是个机警之人,头一个将官署建好的便是他,这些日子来穗非县收容的难民也渐渐多了起来,总也不是个办法,不过有此人在,我还可放心。曲舀那边倒需多注意,于县令才到任不足一月就遇上此等事宜,难免手忙脚乱。明儿个要不让高武跑一趟吧,总好让我安心。
〃萦珲,你说徐牧之所在的嘉沐应当可以放心吧?〃我问道。
萦珲回我:〃此人乃陛下这几年提拔之辈,为人可靠,且也廉政爱民,这些年来风评不错。〃
〃那就好,明日让高武带几个人去一趟曲舀,看看于县令可准备的周全。〃曲舀和穗非恰好与汾州接壤,此二县本就收雪灾影响较大,加之还有汾州百姓迁入,负担不小。收容事宜不做妥当,如真逢上瘟疫,后果难以预计。
〃是。〃萦珲点头,又道,〃炎极,你还是歇歇吧,你已经三日没合眼了。〃
〃我。。。。。。〃我欲反驳,可也不得不承认,眼皮子开始打架。
〃你该去休息。〃萦珲再度重申。
我放弃挣扎,摇摇晃晃的走回屋子,三日未眠确实够呛的,一碰上柔软的被褥,我便立刻与周公说笑去了。
这一年的冬确实特别的长,也特别难熬。
但幸好,我所担心的一切都未发生。
第八话
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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