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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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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不闹人,人闹鬼。”玫姆哈哈直笑。丢下我们,独自一人朝庙的更深处跑去。担心她出事,我和加贝急忙尾随其后。      
    在庙里的最后一个厅堂,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大理石佛像。许久没有人打理了,佛祖身上的袈裟已经破旧不堪,脸上的金粉也已经风化脱落,经年的尘土堆积在佛祖身上,看上去灰暗破败。但令人惊异的是,佛祖的气质依旧高贵超脱,淡定地坐在莲花宝座上,捻着手指,眯着洞悉一切、包容一切的佛眼,安详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              
    玫姆仰脸凝视着佛祖,肃穆地,沉静地,良久良久。看她一脸虔诚庄重的样子,我指指地上的蒲团,笑着说:“跪下去,拜拜佛吧!”      
    “不。”      
    “咦?你不信佛吗?”      
    “曾经信,现在不了。”      
    “为什么?”      
    “以前我和他经常一起拜佛,但佛祖并没有保佑我们。”她恨恨地说。      
    我正欲张口说话,突然一句幽幽的回答从佛像身后传来:“佛祖只保佑有心人,心若是没了,谁也保佑不了。”      
    我们吓了一跳,冲过去一看,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守着一张八卦图和一筒签子,背倚着佛像,闭目养神。原来是个算命的!      
    “多少钱一人?”我随口问。      
    “二十元。”      
    “太贵啦!”我啧啧称奇,拉着玫姆打算离开。没想到,玫姆却甩开我的手,蹲在女人面前,拿起那筒签子仔仔细细地看。      
    “别嫌贵,这个庙虽然荒,可越是荒庙越是灵验。”女人依旧半闭着眼睛游说我们。      
    “真的吗?”我被女人高深莫测的表情吸引住,也蹲在玫姆身边,从她手中拿过那筒签子。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我的手轻轻一抖,一根竹签“啪答”一声落地。              
    女人伸手拾起签子,问我:“问什么?”      
    我扭头望望加贝,加贝正朝我不屑地撇嘴。“问姻缘。”我说。      
    女人拿起签子,举在我面前。签子上,几缕垂柳,一道拱桥,只不过桥从中间断开。桥旁边写着这样一句话:“西湖山水还依旧,不堪回首忆旧游。”      
    女人略略一怔,“断桥!”她冷冰冰地说。      
    我愣怔住,心“咯噔”一下子,半天没说话。加贝抢过签子,用力摇了几下,愤愤不平地说:“哼,我才不信!”话音刚落,一根签子落地。我急忙把脑袋凑上前:一个蓬首垢面的人,茫然站在一团萧瑟风雨中。旁边的注解是:“到头哪儿知谁是谁?倏忽人间事。”              
    女人的脸色变了,拎着这根签子,久久不吭声。      
    “什么意思?”我问。      
    “忘了。”她简短吐出两个字。      
    “你忘了怎么能行?快想想。”我不依了。可她理都不理我,催促玫姆:“该你了,快抽!”      
    玫姆略有些怯意,闭着眼睛,轻轻摇着签筒,生怕让签子掉出来似的。但尽管非常小心,一根签子还是轻轻地跳了出来,弹跳几下,摔在地上。捡起来一看:一片桑叶,一只正在作茧自缚的春蚕。旁边的注解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女人的脸色终于彻底大变,她跳将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连签子都忘了问我们要回,拔腿就走。      
    “喂,你走什么走啊?你还没有给我们解签呢!”我急忙拉住她。      
    她用力挣脱我,拼命摆手:“解不了,我解不了了!”      
    “为什么?你钱还没收呢!”       
    “不要了。你们的签我解不了,不敢收钱。”她说着,头也不回地快速走远。留下我们三个人,各人手执一根签,面面相觑。      
    14      
    从寺庙回来后,我们很快就把抽签的事情忘到脑后。现实中的事情已经令我们应接不暇了,哪里有闲心顾得上几根莫名其妙的竹签子?我把这三根签子往抽屉中一扔,便再也不管它。              
    一连两个月,房子的事情把我烦躁得近乎焦头烂额。为了上班方便,我们决定依旧局限于CBD范围。只是附近的一居室贵得令人咋舌,我们又不愿意与别人合租。尽管打印出无数份租房启事四处张贴,跟着房屋中介挨家挨户看遍周围的房子,但夏天快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住所。        
    与此同时,九月份,江帆在“凤凰城”买了一套三居室。一百五十平方米,精装修,一百四十万。用思嘉的原话便是:“他真是讨厌,买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多麻烦!”当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这句话时,我正偷偷摸摸往一根电线杆上贴租房启事。              
    “杜思嘉,你是成心气我啊!”我冲着电话大声嚷嚷。      
    她哈哈大笑,听得出,心情非常好。“亲爱的,国庆节陪我去拍婚纱照,好吗?”她喜气洋洋地问。      
    “什么?你们要结婚了吗?”我大吃一惊。尽管对于思嘉的婚姻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她说出“婚纱”这两个字,我还是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是啊。元旦典礼。”      
    “晕啊!为什么这么快?”我的脑袋嗡嗡直响。      
    “反正早晚得嫁,现在房子都到手了,还是趁早嫁了吧。”      
    “哼哼,怪不得人们常说,房子是婚姻的砝码,这话真经典啊!”我嘲笑。话虽这样说,我还是由衷为她高兴。在任何人眼中,这桩婚姻也是珠联璧合、门当户对。看来那个苗族小武,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上世纪的古董了。              
    国庆节这天,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一大清早,我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思嘉坐上出租车,朝“维纳斯新娘”疾驰而去。国庆期间是结婚的高潮,一路上我们看到数十个被玫瑰、气球装饰的迎新车队,威风凛凛、浩浩荡荡。              
    “思嘉,你结婚时是不是也要搞这样的排场?”望着窗外长长的车队,我无限唏嘘。      
    “是吧。江帆打算请婚庆公司,排场应该不小。”      
    “还记得大学时我们怎么设计自己的婚礼吗?”我问她。      
    “记得。”思嘉笑了,“我想骑骆驼,你想骑马。”      
    的确,大学时的女生,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她天天憧憬着当一个蒙着面纱、骑着骆驼、听着驼铃丁当的“楼兰新娘”;而我则渴盼成为一个赶着羊群、骑着骏马、手握皮鞭的“草原公主”。不过几年功夫,“楼兰新娘”与“草原公主”都迫不及待地坐上豪华轿车了。想到此,我俩不禁同时哈哈大笑。              
    “快别提那些糗事了!太丢人了。”思嘉摆摆手,一道炫目的光芒在我眼前如流星般闪过。一枚钻戒,大而精致,中间是一块整钻,四周是一圈细细碎碎的碎钻,熠熠闪光,高贵华美。              
    “是江帆送的吧!”我托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摸着这枚钻戒。      
    “是,可他的眼光实在不行。钻石太大了,而且是这种王冠造型,特别容易勾东西。”她抚着戒指,略略皱起眉头。      
    我长吁一口气,问她:“那怎么办?”      
    “再买一个呗,这个只能摆样了。”她淡淡地说。      
    这回,我连气也吁不出来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扭过头,窗外,一辆又一辆奔驰宝马从容不迫地缓缓驶过。      
    因为堵车,当我们赶到“维纳斯新娘”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了。影楼里的新人很多,花团锦簇、香衣鬓影。拨开层层人群,我们看到江帆正坐在白沙发里,捏着一支笔,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写写画画。看我们过来,他略有些不快地看看表:“瞧,都几点了?”              
    “江教授,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让新娘一人打车过来,还敢埋怨她?”我开玩笑地反问。      
    “什么她一个人,你不是陪着她吗?”他认真地和我争辩。      
    “我和你,对她来说,能一样吗?”我惊奇地睁大眼睛。这个江帆,脑子真像灌了水泥,无窍可开。      
    他微笑着摆摆手,好像不屑与我争论似的,好一派君子风度。然而,我却有些郁闷了,莫名其妙地气噎。      
    这时,服装师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邀请我们去选婚纱。江帆照例把脑袋埋到书本中,因为选婚纱对他来说是外行,在他眼中,“一切都行”。看着这位不苟言笑的新郎,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杜思嘉非得拉我陪她拍婚纱照了。              
    “维纳斯新娘”是香港一家非常高档的婚纱影楼,刚刚在北京开张,婚纱全部是香港最新款式,优雅别致,清新脱俗。我帮思嘉选了一款低胸无袖的婚纱,略有些泛黄的塔夫绸面料,宽大的裙裾,厚重的质感,胸部缀满柔和的珍珠。当服装师为她戴上一双长袖手套,披上一条缀着珍珠的头纱后,她整个人立刻洋溢起一种宫廷般的华美与高贵。        
    “哎呀!这可真是、真是、真是……”站在这位准新娘旁边,我头一次发觉,美丽竟然能让人词穷。      
    “快来让新郎看看新娘!”服装师也很得意,拉着思嘉往外走。思嘉的脸有些红了,拎着裙裾,小心翼翼轻移脚步。      
    江帆依然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看得非常专注,竟然一点也没意识到新娘就站在自己身后。      
    “这位新郎,别看书了,还是看看新娘吧!”服装师毫不客气地拿开他的书。这会儿,他才抬起头,托托眼镜架,目光呆滞地看了半天思嘉。思嘉粉面含羞,如同初见情郎般羞涩。              
    “哦!好,不错。”江帆平淡地点点头,又把书拿过来,对思嘉说,“快点化妆吧。赶紧照完了,我下午还得回去写报告。”      
    化妆间里。思嘉坐在自动升降的真皮化妆椅上,头发被高高夹起。不男不女的化妆师拿着全套化妆工具,一步一步细致地往她脸上描绘。这个化妆师的水平非常高超,粉底打得匀而不腻,眼影上得娇而不妖,唇是淡淡的水果妆,晶莹剔透。              
    站在思嘉背后,透过高大明净的化妆镜,我朝她作出惊艳的表情:“灰姑娘变白雪公主了。”      
    镜中的美人落寞地笑。的确,再美的花儿也需要爱人的欣赏。看着别的新郎如胶似漆地陪新娘化妆,一会儿端茶递水,一会儿捏捏胳膊,一会儿窃窃私语,形单影只的思嘉显得分外孤独。              
    化好妆,梳好头,江帆连看都没仔细看新娘一眼,大步流星朝摄影棚走去。一身厚重婚纱的思嘉只好拎着裙裾,一路小跑跟在新郎后面。裙摆太大,人又很多,好几次她差点被绊倒在地。我赶紧跑上前搀扶住她,看着江帆被发蜡打得油光可鉴的后脑勺,我气愤得真想揍他。              
    黄金周真是处处扎堆儿。摄影棚里的新人已经排起长队,人多棚小,灯光强烈,空气中夹杂了脂粉与胶片的味道,浑浊又闷热。不过没有一个人抱怨,毕竟是个特殊的时刻,再颐指气使的新娘也被新郎如公主般精心呵护。              
    我们也排着队。江帆颇不耐心,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跑出去打个电话。轮到他们照相了,造型师刚刚调整几下他们的姿态,江帆便皱起眉头,略有些烦躁地说:“行了,行了,可以了吧?”              
    思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表情也越来越不自然。当造型师让他们摆出接吻的姿势时,两个人机械地把嘴凑在一起,面无表情。      
    “先生,你这是在吻新娘,不是在吻一面墙!”调整了好几次,造型师终于愤怒地大叫,一屋子准新人全部哄然大笑。的确,江帆麻木僵硬的动作可不就是在吻一面土墙?我也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赶紧闭上嘴巴。耀眼的灯光下,我看到思嘉苍白的面孔,如冰一样寒冷。              
    思嘉他们选择的是最豪华那一款,五十六张,一共要换六款服装。刚刚换了三款衣服,江帆就又不耐烦了,频频看表,拼命催摄影师加快速度。看他无所谓的态度,造型师也无所谓了,任由他们摆着僵硬难看的动作,摄影师“喀嚓喀嚓”地按快门。              
    中午时分,服务生将蛋糕、咖啡、茶点捧出来。拍了一上午,每个人都饥肠辘辘了。大家兴高采烈地暂时休息,围坐在沙发上聊天吃东西。我和思嘉也随众人走出去,打算随便垫点肚子。可刚拿起蛋糕,江帆又把我们拉了回去:“别吃了,趁这会儿人少,咱们快点照完了事。”              
    “可我有些饿了。”思嘉说。      
    “照完再吃,照完再吃。我下午还得回去写报告呢!”江帆不容分说把思嘉手中的蛋糕放回去。      
    思嘉终于发火了,用力掷开他的手:“江帆,你若想走请自便。拍婚纱照算什么啊,不敢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江帆愣住了,他或许怎么也没有料到一贯好脾气的思嘉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他挺挺腰,厉声威胁:“你别以为我不会走。”      
    “爱走不走!”思嘉冷笑,拽着长长的裙裾,扭头走开。      
    江帆当然没有走成,一屋子人把他拉住了,毕竟婚纱照少了新郎是万万不行的。思嘉没有吃成午饭,或许早被气饱了;江帆再也没有看表,但脸却阴得几乎能攥出水来。剩余的照片可想而知,两人气鼓鼓地摆出各种甜蜜缠绵的姿势,看上去就像一对被人摆弄的木偶。          
    19      
    国庆节过后,一块馅饼终于砸到我头上。      
    海伦家小区的一个朋友要出国,新买的一居室托海伦照看。房租开得极低,要求只有一条:希望房客文雅干净,收入稳定,最好是一对在CBD工作的小夫妻。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网上浏览租房信息。“太好了!房租低到什么程度?”我兴奋地问。      
    “一千八一个月,包含水电、物业费。”      
    “一千八?”我拍案而起,“一千八还算低?”      
    “小姐,你有没有概念啊?”海伦慢吞吞地往嘴巴里放入一粒金施尔康,就着一杯泡腾维C仰头喝下去。这阵子,办公室女性突然流行起“维生素女人”。中午吃饭时将胃口缩得如雀儿般小,下午吃一粒高级复合维生素,据说这样既能保持身材,又能补充身体需要的维生素,广告语便是:“我健康、我美丽。”              
    “这可是新公寓楼啊!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烂尾房。刚刚装修一年,人家连一年都没有住满,完全就是一套新公寓,家具什么的样样齐全,简直就是为你们安了一个新家。”海伦不屑地说,“不是我吹,就这套公寓,两千五元都会有人排着队抢!”              
    我笑笑,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夸张风格。不过她的话还是非常诱人,我决定下了班随她一起去看房。      
    下班后,我和海伦一起走进车库,海伦磨磨蹭蹭开车门,磨磨蹭蹭上车,磨磨蹭蹭在车里找东找西。      
    “海伦,你磨蹭啥?”我奇怪地问。话音刚落,一袭休闲装的艾伦从夕阳中轻快走来。海伦眼睛一亮,冲艾伦死命挥手:“艾伦,Excuse me?”        
    艾伦微笑着走过来,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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