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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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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静默。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过了好久,身后的他又发问了。      
    “嗯。”      
    “那双鞋,你再也不穿了,为什么?”      
    心,突然被狠狠戳了一下,不知为何,鼻子竟然有些酸了。我仰着头,大睁着眼睛,不愿意让眼泪掉出来。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答案。      
    静默。还是静默。这种静默的感觉多么好!他也不再说话,我们俩同时默默望着球场,一种心照不宣的温暖渐渐笼罩开来。      
    但是,这样的温暖顷刻便被扯破了。“杰蕊!”海伦轻快地跑上来,满面春风,“我到处找你!”      
    找我?我冷笑,应该是找艾伦吧!      
    “啊?艾伦也在这里?”她作出恍然大悟状。      
    “是的,我来歇会儿。”      
    “哦?歇够了吗?”她俏皮地笑着,眼波顾盼生辉,“怎么样,下去比试比试?”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下去。NO!我听见自己的心在喊。      
    “OK!”他打了个响指,一跃而起,轻松扩扩胸,“比试就比试。”      
    海伦兴奋极了,亲呢推着他的背,“快走快走!谁输谁请吃哈根达斯。”      
    “哈哈哈哈——”艾伦朗然大笑,抬腿便走。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又轻快地跑到我面前,“杰蕊,别一个人坐着,一起下去打会儿,我教你。”      
    我犹豫,抬头恰与海伦那双充满警惕的眼睛对视。她在笑着,但目光却像刀一般凌厉。            
    “不了,我再坐会儿。”我只好故作轻松地笑。      
    “TAKE CARE!”他俩嬉笑着跑开。      
    我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水杯。水里的青柠片摇曳起来,纯净的水变成淡淡一抹绿,恰是我最心动的颜色——那种含而不露的落寞与忧郁。      
    12      
    我没有待到最后。在所有人玩兴正浓时,我悄悄离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离去,正如没有一个人会在乎我的存在。      
    我的心,微微疼痛。      
    走出俱乐部,都市的灯已经全部亮起,这是个粗糙的城市,但灯光与夜幕却把她装点得神秘又暧昧。身边不时有女人经过,化着浓艳的妆,锦衣夜行,美丽的脸上闪烁着猫一样的神情与警觉。              
    没有公共汽车了,又不想打车,于是我沿着人行道慢慢朝家走。夜风微凉,路边的栀子花开了,风把栀子的花香一阵阵卷来,馥郁的、沉醉的。      
    我也有些沉醉。如同骆驼般,我反刍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心,忽而幸福,忽而酸楚。      
    想起了我在电梯里骂他——      
    想起了他搀扶着我在GUCII店中慢走——      
    想起了他凝视我脚时那惊叹的表情——      
    想起了他轻轻的问话:“那双鞋,你怎么不穿了?”      
    嘴边,青柠的苦香如潮水般上涌……      
    正甜蜜又痛楚地梦游着,静寂的马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循着铃声望去,夜色中,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弓着腰朝我的方向卖力踩来。      
    “樱桃!”男人喊,冲我用力招手。      
    哦,是加贝。我飘忽的思绪被一下子拽回现实。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微微不快:“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了,我来接你啊。”加贝说着,从车筐中拿出一件衬衫,“快披上吧,夜很凉的。”      
    的确是凉。但我没有理他,缩着膀子朝前走。在这一刻,我竟然觉得他有些碍事。      
    “樱桃,你怎么了?”他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看我的脸色。我面无表情。      
    “宝贝儿,上车,我们赶紧回家好吗?”他哄孩子般劝我。      
    “让我安静一会儿。”我皱着眉头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好久,终于闭上嘴巴。推着自行车,他沉默地陪我走着,一路无话。夜色深沉,自行车偶尔发出几声“丁当”的脆响。      
    回到屋里,茶几上的玻璃碗里盛着洗好的樱桃,鲜艳欲滴。尽管正是樱桃季节,但他依旧只买得起夜晚卖剩下的樱桃,所以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总有这么一小碗樱桃等着我。想到自己一路的冷漠,我终于感觉到可耻,脸部僵硬的线条也缓和下来。              
    “好吃吗?”他拎起一枚樱桃塞进我嘴里。      
    被挑剩下的货色,不是很甜,但我还是重重向他点头。      
    他怜爱地揉揉我脑袋:“好好吃,我把衣服洗了。”说完,他端起满满一盆衣服走出房间。看着那个善良单纯的背影,嚼着酸酸甜甜的樱桃,我心中越来越酸涩。              
    洗完衣服,加贝又为我拎来满满一桶清水。因为天热,我开始天天擦澡。地下室没有独立浴室,于是他就用布为我在房间里“圈”出一个“整体浴房”。我在“浴房”内擦身子,他在“浴房”外给我递进一盆又一盆干净温暖的水。尽管同居已经好久,我们依旧羞涩。他从来没有撩开那层薄薄的布,我也从来没有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袒露过身体。每当我穿衣服时,他总会自觉地把头扭向一边。              
    今夜,情况有些不同。因为感动,因为羞愧,一种奇妙的激情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拍击着我的胸腔,我的心突然软成一片羽毛,轻柔飘忽。坐在浴盆里,我轻轻往身上撩着水,隔着半透明的布,看到他半蹲在地上,静静看着我。              
    “去把灯关了。”我轻声说。因为激动,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不,你会诱惑我的。”      
    “去吧。”我再次温柔地说。      
    他犹豫几秒钟,起身关灯,顺手又点燃了一支蜡烛。当他捧着蜡烛扭过头时,我已经走出了布帘。从他满眼的震慑与惊叹中,我看得到自己的美丽。我向他慢慢走近,伸开双臂,蛇一般缠住他的脖子。隔着两层衣服,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擂鼓般的心跳。       
    他一言不发。如同捧豆腐般,小心翼翼把我捧到床上。尽管只是细细一抹窗户,月光依旧如水般倾泻过来。他痴痴望着我,许久许久不敢动弹。我也静静凝视着他,用尽目光中的每一份缠绵。              
    “亲爱的,真想和你一起死掉。”他低低说。      
    “那就爱死我们吧。”      
    他轻叹一声,将头俯了下来。我闭上眼睛,身子如丝绸般舒缓打开。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我看到一只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鸥,银箭一般快乐地刺向大海深处。              
    喧嚣归于平静之后,我如同婴儿般被他拥在怀中。因为出了汗,他拿起一把扇子为我扇。风轻轻的,挠痒痒般拂过我的皮肤,我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满足与安详感动着。              
    “加贝。”我轻声唤他。      
    “嗯?”      
    “别对我太好。”      
    “为什么?”      
    “爱一个人太深,会受伤害。”      
    “呵呵,那就害我吧。”      
    我拿掉他的扇子,认真望着他的眼睛:“对不起,我刚才是因为——”      
    “嘘——”他轻轻摁住我的嘴角,“乖,什么也别说,什么也不用说。好好睡。”说完,他把我舒舒服服搂住,温柔地拍打着我的背。我听话地把脸埋在他胸前,安安静静闭上眼睛。              
    或许因为情绪太激动,我一直睡不着。加贝没有成功把我哄睡,倒是自己累得先睡着了。借着清冷的月光,我看到他俊秀的鼻梁、明净的额头、嘴角细细的绒毛,还有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微微翕动。我非常心疼,轻轻抚过他脸上每一处部位,一时间,竟有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待他完全睡熟后,我悄悄起身,从床底轻轻抽出那个盒子。在茶几上,我摸到一把剪刀。打开鞋盒,朦胧的夜色中,GUCII正静静躺着,它依旧那么完美无缺,麋鹿皮泛着高贵的光芒,如同一种神秘的诱惑。              
    我犹豫起来,握剪刀的手也软了下来。守着这双鞋,我在黑夜中静静坐着。良久良久,我把鞋重新收起来,悄悄放回原来的位置。      
    13      
    爱情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品,此话一点儿也不假。得到宠幸与重视的海伦,如同注射了美容激素,面若桃花,明眸善睐。她本来就是一个美女,如今被爱情滋润得更加光彩照人了。              
    这些天,海伦与艾伦的关系大踏步前进。他们之间的交谈越来越随便、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公司下午的“TEA TIME”,常常看到他俩端着咖啡杯,站在咖啡间里轻声聊天,而每每撞到的同事总是心领神会地笑笑,快速离开。              
    看到海伦正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捕获猎物,我为她高兴,同时也有些许落寞。我不认为自己对艾伦有什么想法,但他的确在我心中掀起了波澜。      
    自从聚餐后,艾伦和我又恢复一贯冷漠客气的上下级关系,好像有些话、有些事如同空穴来风似的。这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即便是钻石王老五,依旧令人恐惧。我打定了主意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有时,“忘记”是避免受伤的最好方式。              
    天气越来越热了。鲜艳欲滴的樱桃渐渐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硕大圆滚的西瓜,剖开热情的内心,一溜排开,鲜红翠绿得直晃人眼睛。      
    为了抓住樱桃的“尾巴”,加贝决定带我去采摘园里摘樱桃。我说喊上玫姆吧,她爱泡樱桃酒,估计也会喜欢直接从树上摘樱桃。加贝欣然应允。      
    周末一大早,玫姆斜挎着大大的布包站在约定好的地点等我们。太阳很大,她没有戴太阳帽,更没有打伞,一袭麻布休闲装,一双平底手工布鞋,浓密的头发绑成独辫,天生的高原红肤色,清亮的眼睛,丰厚的嘴唇。明亮的阳光下,她如同一位散发着麦秸清香的印第安女郎。              
    一看到我们,远远地,她便热情地张开双臂。我和她用力拥抱,问她:“为什么不开车来?”      
    “卖了。”      
    “卖了?”我和加贝同时瞪大眼睛。      
    “是啊!”她淡淡说,“家乡发水灾,淹了好多房子和学校,我把车卖了,把钱寄给那些孩子们。”               
    我无话可说。这是她的一贯风格,爱了,便肝脑涂地。      
    为了省钱,我们坐了公共汽车。人很多,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站定,加贝习惯性揽住我的肩头。望着窗外一辆辆从容不迫的宝马奔驰,我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对他抱怨。听到我的唠叨,玫姆惊讶地说:“樱桃,你在说什么啊?”              
    “呵呵,我在对他洗脑呢。”      
    “得了,你惜福吧。”      
    “惜福?”      
    “是的。你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有多羡慕你呢!”她指着窗外的私家车说。      
    我啼笑皆非。如此恭维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令人怀疑。      
    路又远又破。当我们一连倒三趟车,辗转到采摘园时已经接近中午了。这是北京西郊的一处果园,面积不大,但果树种类挺多,有樱桃、毛桃、葡萄、苹果,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农民夫妻,面膛黧黑,神情羞涩又腼腆。我们进入果园的时候,丈夫正拿着大剪刀修剪果枝,妻子则坐在一株桃树下,手里织着一件小孩毛衣,脚无意识蹬着一个木摇篮。摇篮里是一个胖胖的娃娃,圆滚滚的肚腩上盖着一件红肚兜,莲藕般的小胖手捧着妈妈的毛线团兴致勃勃地玩。              
    这个果园比较偏僻,所以这对老实夫妻向我们开出了最低的价钱,并搬来一把梯子。扛着梯子,我们三人走进樱桃园。尽管此时的樱桃即将过季,但这个果园里依旧硕果累累。一簇簇鲜艳欲滴的红樱桃被翠生生的绿叶掩映着,如同传说中的阿波罗宝藏,神秘而诱人。一时之间,我们被满园的华美丰硕震慑住了,呆愣愣地仰望满园的“宝藏”且惊且叹,激动得竟然不知如何下手。最后还是玫姆聪明,这棵树尝尝,那棵树尝尝,确定了最甜的樱桃树后,鞋子一踢,灵活地爬上去,如猴子般攀住一枝果实累累的树枝,一嘟噜一嘟噜往下撸。              
    我和加贝也分别选好一棵樱桃树,学着玫姆的样子爬上去,专门摘那些又大又红的果实。很快,我们三个人都被树叶遮蔽,看不清彼此了。阳光暖融融地照下来,我坐在一株粗壮的枝丫上,仰起脸,看到太阳光如金丝线般穿透密密匝匝树叶,还有绿叶掩映下的樱桃,鲜艳欲滴、温软如玉。一时间,我的心如烈日下的巧克力,甜蜜得几乎融化了。              
    幸福是什么?      
    幸福便是像现在这样,能与最爱的人相依相伴。其他的,或许也不需要太多了吧。      
    不到一顿饭功夫,我们每个人都提着满满一大包樱桃从树上爬下来。加贝摘得最少,因为他太追求完美,粒粒都要圆润剔透,像对待艺术品一样挑剔。不过他收获的樱桃自然也最诱人,如同满满一捧红宝石,有种不真实的璀璨。              
    看那樱桃实在喜人,我信手从加贝袋子里拿出一枚,对着太阳光照。这是一个三胞胎,三枚樱桃连成一体,却又各自独立。      
    “真漂亮。”我啧啧称叹,透过阳光,我看到樱桃果肉中包裹的三颗果核,淡黄色,恰如三颗幼弱稚嫩的心。      
    “是很漂亮,不过去掉一颗估计更合适。”玫姆说着,随手掰掉其中一枚。立刻,三颗心变成两颗,心心相印。画面的确更合适了,但不知为何,这两枚樱桃竟然有些孤独了。我怔怔地看着,心里突然泛起莫名其妙的恐慌。不过转瞬间,我又为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好笑,漫不经心地把剩下这两枚樱桃抛至口中。              
    在门口称重之后,我们遗憾地发现果园今天恰好停了水。为了清洗樱桃,我们决定沿果园前面的一条白杨公路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水源。      
    阳光很明亮,白杨树如同列兵一样守护着我们。路两旁全是果园,毛茸茸的毛桃已经泛出微微红意;葡萄园里的葡萄也丰收在即,成串成串的青果子挤挤捱捱垂在葡萄架上。嗅着空气中馥郁的果香,我们兴奋得如同逃学的孩子,你追我赶一路小跑。              
    路的尽头没有发现水源,倒有一个破败的庙。庙门已经斑驳得看不出原来的风貌,两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子,蹲守着一小撮寒酸的山货,昏昏欲睡。      
    望着森森古木掩映下的破庙,我心头一阵犯憷。正在犹豫呢,加贝和玫姆把我一把拉了进去。一跨过那个高高的青石门槛,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庙里人迹罕至,冷冷清清,几株高耸入云的水杉笔直地指向天空,数排古柏森然林立。阳光一下子消失了,四周静得只听得到树叶沙沙。           
    我皱皱眉头:“这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加贝问。      
    “不知道。”我四处瞅瞅,看到寺庙后面阴森森的山头,吐吐舌头,“恐怕会闹鬼。”      
    “鬼不闹人,人闹鬼。”玫姆哈哈直笑。丢下我们,独自一人朝庙的更深处跑去。担心她出事,我和加贝急忙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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