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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扇+番外 作者:未若雪(晋江2012-07-08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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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闻言国舅竟哈哈一笑，道，“不愧为萧公子！只要你能点头，将流萤扇的秘密公诸于世，我们都将一口咬定你才是当年容妃之子，当年知情者皆已不在人世，萧公子生辰也无处考据，我等就可将宪宗逼下皇位，那么——这皇帝的宝座，自然就是你萧公子的。”
“哦？”萧亦夕含笑，“世上竟有如此有趣之事？”
“是要坐拥江山，还是身死牢中，都只在萧公子一念之间。”国舅道。
“有趣归有趣……却远不如饮酒打牌来的有意思。”萧亦夕竟又是歉然一笑，“不如国舅爷还是下次带些酒水来，萧亦夕反倒高兴许多。”
国舅一愣，打牌？然他却只当萧亦夕是说些玩笑话，便又继续沉声道：“明日皇上在奉天殿审理此案，便是要为萧公子定罪了，杀人偿命，萧公子所犯的可是死罪。”
“死罪也好活罪也好，都不如大家何时能一起打打麻将更让我关心，哈——”萧亦夕说着居然伸了个懒腰，又说，“若是我点了头，即便我做了皇帝，国舅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我不过一个傀儡皇帝，有何意思？天下之事我还是不能掌握，自然不如自己打打麻将，还能掌握手中之牌来的有趣些。”
周国舅略微一惊，这萧亦夕虽有些胡言乱语却是如此直白，难道真不怕自己也来杀他灭口吗？他是有何自信能端坐于此？他正思索着，就听萧亦夕又缓缓地道：“更何况，我不并不知道流萤扇里到底有些什么，如果流萤扇之事只是传闻，那岂不是让国舅爷白忙活了一场？”
闻言周国舅心想流萤扇之事乃是万贞儿查出，万贞儿做事一向谨慎，如若萧亦夕不会威胁帝位，她自也不必下杀手。“液已深了，周某就不打扰了，明日自当保萧公子一命，待日后好再提些美酒来拜访。”周国舅略略行了一礼，竟是没等萧亦夕再回答，就缓步而去了。
萧亦夕坐在地上看着那个身影缓缓移出视线，眉心微蹙。
原来谋反之人果然不是万贞儿，万贞儿杀他不过是因为怕他威胁皇位怕他谋反罢了，现而今见深知晓当年之事，竟也是要对他下杀手，如果他不答应国舅爷，那么无论那一方都是要灭他的口的；但如果他答应了，嘿嘿，难保他不会真的当几天皇帝过过瘾。只不过他方才说手握天下不如打打麻将，这倒也是真心话。
也不知到几更天了，天牢里甚是寒冷 ，临川说他不能再受一点凉，可是他越来越觉得只有冰冷的触感能让他保持清醒。他让云儿看着小雪，大约小雪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找到这里来了；那祀风师也不知如何了，不知他观星可能看出他萧亦夕明日会不会死；夏笙入狱，白雨……大概也不太好；唯有临川和他老婆倒是落了个逍遥自在；至于叶轻寒，萧亦夕却是放不下心，如果风声走漏出去……萧亦夕缓缓舒下眉头，自己身在牢中，什么事都做不了，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出生，大家是不是都会好过一点。
如果自己不出现在这个世上——萧亦夕想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笑的累了，他就闭目调息，缓缓入定。
世间之事，不过如此，既然他来到这个世上，便不能说他是个错误，他自是也不甘心如此枉死的。
五更。奉天殿。
“燕王呢？”皇上扫视了一下堂下，并不见临川，便问。
“回圣上，少府大人前天还在府上，昨日便不知所踪。”宗正大人与临川交好，便回答。
“不知所踪？”少府主管皇家财政，临川身为少府，岂能不知所踪？何况今日要审理萧亦夕一案，临川怎会不见了？
“他和他老婆下江南游山玩水去了，不是不知所踪。”一人安步而来，姿态翩然出尘，大大方方的就走进了奉天大殿，虽然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所谓押着他的侍卫，然他一点也没在意，听闻皇上问起临川，而他正要给临川告假，便就这么回答了。
“游山玩水？”皇上略显尴尬，不过少顷便冷静下来，“堂堂少府，怎可随便出游？近来朝中多事，又出了大案子，有嫌疑之人一概不准出城，他临川好大的胆子！”
“见深！”来人正是萧亦夕，他本来不想说什么，但听皇上这么说临川，他本就有火，再见皇帝如此不念旧情，区区几日转变如此之大，一气之下就直呼了皇上名讳，“临川一介书生，生性淡泊，不图功名，不争权位，本来这个官就是你给他硬加上去的，他念着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没有拒绝，如今你竟连他也怀疑？”
“他是重臣。”皇上暗自压制了心里的火气，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萧亦夕哼了一下，冷笑一声：“重臣？夏笙也是重臣。”
“朕会从轻发落。”见深道，“今日审理萧亦夕一案，其他暂且不谈。”
“哦？”萧亦夕挑眉望着见深，看来见深果然知道了当年之事，如果杀死那十四人是万贞儿故意布的局，那么自己确实也只能往里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易楚离终于要华丽丽的出场了。。。可让我好等
☆、御史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卧病在床不打算更文了，可是还是放心不下，故而爬起来码字。。。偶勤不勤劳。。。。
天还未亮，大殿之外冷清异常，大殿之内亦是死气沉沉。
“昨日有人见你从储秀宫门口经过，尔后便死了八个宫女六个太监，此事你可承认？”皇帝坐在宝座之上，冷冷地道。
“当然。”萧亦夕柔声道，“你的侍卫告诉过我，我记得清楚，一共死了十四人，中毒死的。”
“可是你所为？”
“你觉得呢？”萧亦夕微一抬头，一双杏眼略带笑意地望了一眼皇上，反问。
皇上语塞，历来皇帝问话，罪者只有回答是或者不是的，而萧亦夕却神色不变，笑语反问，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回答“是”，便成了个人指正，存有私心；若是回答“不是”，便是金口玉言，萧亦夕无论杀人与否，都将无罪，谁还敢说什么？所以皇上不知道怎么答。
“算了，看你这么为难，我替你说好了……”萧亦夕收回目光，“你想说是。”
“是”就是“是”，前面还加个你想说，这算是个什么意思？皇上微微一怔，好你个萧亦夕，又抛给自己一个两难的境地。
萧亦夕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皇上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而表面上却依旧保持冷静，只听他缓缓道：“他已认罪，诸位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置？”
“杀人偿命，依臣言，理应斩首！”说话的是丞相大人。
萧亦夕闻言望向皇帝，只见见深有些犹豫之色，他便心中好笑，这个人本来要救他，然后又要杀他，等到可以杀他的时候，却又有些不舍，他是该说无情呢，还是有情呢？
“国舅的意见如何？”皇帝转眼又问一旁的周国舅。
“老臣以为，此时有些蹊跷。”周国舅行了一礼，沉声道，“只是见到萧公子从储秀宫门前经过便怀疑杀人定罪，实在是证据不足。”
听闻周国舅为萧亦夕说话，众大臣不免奇怪，这件事情分明就不会是萧亦夕所为，但是皇上偏偏要抓他，很明显就是要他死，那么现在为萧亦夕说话岂不是违背圣意？
哪知皇上想了想说：“国舅言之有理。”
“圣上。”丞相又站了出来，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查明再审。”
萧亦夕笑看着这些人各自心怀鬼胎，见深要杀自己却又于心不忍，国舅要救自己却是动机不纯，至于这个丞相大人，分明就是个墙头草，就没有一个不存私心，公公正正站出来说话的么。
萧亦夕正想着，忽然又闻一人开口：“圣上明察，臣觉此事漏洞百出，不应过早定论，臣恳请圣上准臣三日，臣自当察明，若三日之后真相果真若此，再斩不迟。”
萧亦夕大为奇怪，还真有人真心为自己说话，他好奇地观察起这位大人来。原来是御史大夫，萧亦夕随即眉开眼笑，真是位好年轻的大人，看样子不过三十岁，或者更年轻，自己和他原本并不相识，干嘛冒这么大险帮自己说话？
“御史大人所言甚是。”国舅又道，“老臣定也全力协助调查此事，陛下不会信不过老臣吧？”
“自是不会，国舅行事一向谨慎，朕怎么会信不过？”皇上思索了一会说道，“朕有些许头疼，萧亦夕暂且压入天牢吧，此案三日之后再审吧。”
又是天牢？萧亦夕心里暗暗叫苦，却依旧笑若春花，临走还有模有样地抬手做了一揖：“臣——萧亦夕，多谢圣上——赐罪。”
他说话向来无法无天，说罢转身便走。这一袭红色舞衣，指尖漫不经心把玩着烫金折扇的萧亦夕仿若谪仙，显得与这四处尽是庄重朝服，死气沉沉的奉天殿那么格格不入。
“易大人？”
又是在天牢，萧亦夕早已习惯了这里，保持着他萧亦夕式的坐姿，手里拿着枝不知何时采摘的梅花，媚眼如丝地望着牢门外朝服庄重的御史大夫，好久才开口叫了一声。
“嗯。”没有过多的回答，易楚离只一点头，算是回答了萧亦夕的无聊之举。
“易大人为何如此好心帮我？”萧亦夕试探着问道。
“不是帮你。”易楚离简单回答。
“哦？不是帮我？”萧亦夕感兴趣地挑眉一笑，好严肃的大人！不……不是严肃，是谨慎，他平生第一次见如此谨慎之人，自是大有兴趣，于是又问，“那是为何？”
“为了正法。”易楚离不多言，便用这四字便回答了。
闻言萧亦夕“哈哈”一笑，好一个御史大夫！好一个稽查百官！萧亦夕心下暗自赞叹，不过此事看似简单，但如若追究到底，便是牵扯到先皇秘史，牵扯到见深的帝位，见深同意易楚离来查，大概也是想给自己一条活路便没有想这么多，又或许，他另有打算，所以萧亦夕并不太想过多人来查这件事，他随即又笑道：“虽然很感谢大人替我求情暂缓三日，不过，如果我保证我不会死，你能不插手这件事吗？”
“不能！我说过不是为了帮你。”易楚离森然道。
“御史大人，我很想知道，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不是凶手的。”萧亦夕心想易楚离如此固执，想要他不插手也不大可能了。
“凭你今日在奉天殿说的话。”易楚离道，“你说他们是中毒死的，而事实上，他们并非中毒而死，乃是极细小的银针扎入重要穴位而死。茶水里有毒物，却是后来放入的。”
“哦？”萧亦夕皱眉，这件事难道见深并不知晓，而易楚离早早就查过了？他愈发对这位大人感兴趣起来，这为易大人早知那些人并非中毒而亡，却没走漏半点风声，又是何用意？“那又如何？”萧亦夕问道。
“如果你是凶手，你不会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而死的。”易楚离道。
“厉害，不愧为御史大夫，才智过人。”萧亦夕对易楚离的推理啧啧称奇，“如果你非要查，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情很可能关系到许多重要人物，还请易大人慎重。”
易楚离没有多说话，颔首而去。
萧亦夕摇了摇头，这位易大人果真是正气凌然，只是不知道，如果他查出来真的是万贵妃所为，又会不会像他所说一样秉公办理呢？或许他会……萧亦夕本能的这么觉得，但是即使他会，见深……大概也不会让他查出来，搞不好他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来，那他萧亦夕，岂不是又要多害一个人？
萧亦夕想着从袖里拿出流萤扇，打开来仔细地看了半天，这把扇子难道真的有什么玄机么？如今见深、万贞儿和周国舅都知晓当年之事，而且他们都认定流萤扇里一定有可以证明见深身份的东西，他们都以为萧亦夕知道，但是都不敢公然说出来，万贞儿要杀他，是要保见深的皇位；国舅爷要救他，是要拉拢他谋反，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一把小小的扇子，结果惹得整个皇宫不得安宁，不如早早烧掉倒是好了。可是先皇御赐之物……又怎可随随便便烧掉呢？何况当年先皇还说一定要好好保存。萧亦夕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害了自己。可是这扇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他却是总也弄不清楚，他很想拿着扇子到见深面前去，让他自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遗诏，不过大概如今见深也不会听他的。
他在手里把玩着拿扇子，这是他一直当做兵器的折扇，不是什么利器，也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他却很喜欢，他不喜刀剑，那是伤人的东西。
萧亦夕嗅了嗅梅花的香气，叹出一口气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该……如何是好呢？
萧亦夕第一次发了愁，其实他本可以不在乎这些许多，他大可以早在见深知晓之前就逃离皇宫，退身归隐，当他的烟波钓徒，过他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他终是有些什么放不下，有些什么让他时时挂念着。也许，他希望回到以往的生活，那时候，轻寒还没有走，见深——还没有改变。
但是他萧亦夕，仅存有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奢望，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于草木而争荣？
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却终是不舍离开，除非……
除非什么？
他也不知道。
突然他咥然一笑，将手里那枝梅花别在衣襟上，弹指而唱：“古婵娟，苍鬟素靥，盈盈瞰流水。断魂十里。叹绀缕飘零，难系离思。难系离思。”
他很想站起来跳一支舞，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所以只是唱：
“故山岁晚谁堪寄。琅淖砸小Ｃ〖俏摇⒙趟虺逖轮酆死铩Ｈ饺锲泼扇祝酪浪朴泻蓿髦榍嵛Ｃ髦榍嵛�
云卧稳，蓝衣正、护春憔悴。罗浮梦、半蟾挂晓，么凤冷、山中人乍起。又唤取、玉奴归去，馀香空翠被。 ”
☆、知命
这已经是萧亦夕呆在天牢的第三天了，也就是皇上宽限的最后一天，这两日来，易楚离没有出现，周国舅也意外的没有出现。
“吱”一声，一只灰色的大老鼠从萧亦夕身边蹿过去，他哑然失笑，在这种地方，最最活跃的大概就是这种生物。萧亦夕笑着就往地上一躺，他再也不介意地上脏不脏了，反正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怎么回事？”一人缓步走入，首先见到的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尸体的萧亦夕。
萧亦夕略微抬了抬眼，眼前是一身朝服，负手而立的易楚离，便笑道：“易大人是来救我的？”
易楚离微微摇头，显出一点愁色，他很少显出这种神色来。
“你查到真相了对不对？”萧亦夕躺在地上朝易楚离挥了挥袖子，漫不经心地说，“你查到真相了就去把主某赶紧抓过来，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罢，易楚离的眼里徒然升起一种两难之色，他锁了锁眉头，竟然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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