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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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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弗和肯的话,她的两个孩子出于贪心肯定会反对遗嘱。所以呢,杰弗想出了个方案,在巴拿马建一家壳公司,由他来控制。你知道壳公司吧?”
在巴拿马,用大约一千美元,任何人都可以雇一名律师建一家壳公司。这家公司不用交任何税,建立这家公司,这个人也不用提供他的真实身份,只需要一张不记名股票就够了,由持股人持有。如果有人向巴拿马当局索要信息,他们只会透露本地代理的姓名,除非在巴拿马有犯罪行为发生。
“这样呢,杰弗让艾米在期票上签了名,从巴拿马公司购买矿业权和石油开采租约。她死后,她的遗产就必须支付期票,她的孩子什么也得不到。她想给杰弗和肯的钱就到了他们手里,而她的两个孩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难怪斯蒂德能够这么年轻就如此富裕。这个方案,既不是非法的,也不是不道德的,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来说简直是弥足珍贵。
他端起他的第六杯马提尼酒仅剩下的一点儿底子向格雷格敬酒,然后宣布,由于前列腺老化,他得到厕所去一趟。
等到他刚一离开,威就突然说:“我,我一直不是太喜欢那个孩子。”说这话时,她因为杜松子酒喝多了,一双蓝色眼睛已经变成红色,妆也快掉了,头发歪歪斜斜,讲话也含混不清。
“你是说,杰弗·斯蒂德?”
她显然是在等机会发表她的观点。“是的。他花言巧语,诡计多端。因为一些所谓的投资,他让艾米几乎陷入了严重纠纷之中,那投资和在俄亥俄州的某家保险公司有关。当然,她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助。她是个钱疯子,吝啬鬼,这个艾米。这就是为什么她和她的儿子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原因。五年前亚伯还没去世的时候,艾米和亚伯卷入了联邦调查局的一个什么案子。他们都说,这是内部的什么交易,是艾米从她妹妹那里,还是另外某个人那里得到的什么内部消息。联邦调查局的人没法找到证据,但是我知道内情,因为她告诉了弗吉尔,弗吉尔去找他的经纪人,就像以前一样。他们没有进监狱,简直就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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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四)(2)
上面的信息是格雷格后来告诉我的,看来他得到了好多关于格雷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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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五)
有趣的是,今天我去工作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FBI的特警,因为格雷格先生说我得像个卧底一样监视着杰弗先生。所以我还是像平常一样去那里上班。我就装作是一个只知道擦鞋其他什么都不懂的巴西小孩。
我正在打电话时,被杰弗看见了。他就直接说:“嘿,吉尔,你他妈的在干嘛呢?你怎么老在打电话?”
斯蒂德的话把我惹火了:“我知道你不能在这里用手机,斯蒂德先生,可是你可以在洗手间打啊!”他就盯着我的脸,好像我疯了一样。
然后他大笑起来:“你是干什么的啊?中央情报局的吗?”
杰弗的话听起来好像在开玩笑,又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吉尔,你想去告我们?告我们做的生意?告我们怎么赚钱的?比如说有什么公司间谍啊是不是?”
我就跟着笑,我能说什么呢?
他说:“吉尔,你是个间谍,对吧?你是个间谍。”
“你怎么能那样说呢?”
“我知道你是个间谍。”
我想他只是在胡闹。但同时他也不知道其实他说的就是真的。他说:“吉尔,我知道你的口音是假的,我才不信你呢。你是美国人?”“是的,我父亲在他那时就有了公民证。”我笑着道。
“吉尔,别撒谎了。你是谁派来的?CIA?”我想他是在跟我闹着玩,在跟我开玩笑。他就好像在说:“吉尔,我知道你没那么笨的。”
他以为他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我问那里一个叫杰尔德的家伙“交易的幕后是怎么回事?”这种问题。我也是听格雷格说的。我不想问那些大人物,因为这个问题貌似太明显了。杰尔德就问,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就说,我是从在这儿工作的一个家伙那里听来的。听说有人因为这个被抓了。杰尔德就转过身来对我说,吉尔,就像我认识个朋友好长一段日子了,我很信任他。除了他那一小圈子的朋友,没人知道我们在两个不同的公司工作。然后他打电话告诉了我那个,然后我就会去买那个股票,因为我知道我保证赚钱。就是他给我透露了消息,但他不该那样做,因为他是为那家股票公司干活的,他什么都知道。所以那其实是违法的。我就说,原来是这样。那样真的会被抓吗?他就说,当然。
后来,我把格雷格先生会帮忙的事告诉了艾迪。艾迪说:“他会请律师?”我说:“艾迪,不是用这种方式,但格雷格先生有办法的,他是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他会写很多的文章,所以那个公司会赔你钱的。”艾迪又问:“多少?”“慢慢来,别急,文章不是一下子能写出来的。”我说。
我和公司的女员工罗娜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我把艾迪被解雇的事情告诉了她,并对她说,我认识一个家伙,他说他能帮艾迪。她就说,是谁啊?我就说,我在以前的单位时曾经常给他擦鞋。他是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她就说,是律师?我就说,不知道,但是他挺厉害的。所以罗娜就说,那好吧,我有东西给他看。然后我就打电话给格雷格,他对这事很感兴趣。他问,在哪儿啊?什么时候啊?他还说,把艾迪也叫过去,这样我就可以见见他。
华尔街鞋童的忏悔(六)
星期天的时候我们在一个俱乐部见面了,罗娜来得比较晚。
“罗娜·巴卡拉,”她自我介绍道,和我打完招呼后,向格雷格伸出一只手来。“你是一个律师?”
“唔……事实上,是一个记者。”
“噢。”很长的一段沉默。“我们不允许和记者打交道。这会让我丢了我的工作的。”
“别担心。这只会在我们之间进行。吉尔要我帮助他的一个被解雇的朋友。所以,我说我会试试的。我的女朋友是一位律师,我对很多重要人物都有了解,因为我在为Glossy杂志写东西。”
“噢,Glossy杂志。那就不同了。我很喜欢Glossy。我每个月都会买一份。里面的广告可真是卓尔不群啊。”
“哇,谢谢夸奖。那么……吉尔说你有些东西要给我看。”
“是的。看看这个吧。”她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递给了格雷格。上面印着一个盾形纹章和一句题词:“Traihaat; Secherheet; Virdeel。”格雷格说他不知道如何翻译,虽然他确实懂得一点点德语。那个手写的条子,是法语的,是让斯蒂德呼叫#6731号交易,签名落款是“鲁西安·提森(Lucien Thissen)”。
“这张条子是和斯蒂德给我的几张收据夹在一块儿的,”罗娜说。“我是做他的开支账目的。”
因为这张条子是用法语写的,格雷格就猜测这个提森是个瑞士人,也许是个贵族或者是个银行家。
“我能保留它吗,罗娜?”
“你要写一篇关于这个的文章吗?”
“也许吧,我目前还不能确定。”
“如果你确实要写的话,请你千万千万不要说你是从我这里弄到这张条子的,也绝对不要提我的名字。我要养活四个人呢。”
“我答应你。我想你不喜欢这个人,斯蒂德,不那么喜欢。”
“远远不止是不那么喜欢。”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他是个爱高声叫唤的人。他把他的开支收据扔给我,从来不说一声谢谢。如果你想了解真相的话,我事实上是在为一个朋友报点儿小仇。”
“噢,是吗?”
“他刚进这个公司时,他和其中的一个经理助手约会。这个经理助手很快就爱上了他,和自己原来的男朋友分了手。接着,大约是两个星期后,斯蒂德甩了她。据说他不习惯于亲密的关系。我觉得,斯蒂德是在利用她来给老板造谣。这个女的为比尔·毕格罗——首席执行官工作。”
“就是他使这个女孩被炒鱿鱼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他们俩只是想做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是这个可怜的女孩,是赚的钱只够养活自己的一个女孩。这是香槟吗?你们介意我喝一杯吗?”罗娜接着说。
我们就这样聊着,后来又去跳了舞。
大概在两点半,艾迪出现了。他的新工作是在一家饭馆刷盘子,只是临时的,一个星期二百五十美元,一天工作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保险费。和他在一起刷盘子的都是那些没有正式身份的厄瓜多尔人,是纽约市最新的社会最底层的最底层。这些厄瓜多尔人愿意以比任何人都少的工钱工作,他们就替代了巴西移民和其他移民做那些工资最低的工作。艾迪向格雷格讲述了他的故事。
“艾迪,我希望我能够帮你把工作要回来。”格雷格说。
“非常,非常感谢。”他说。
“可是,你们听着,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好吗?这可能会比较棘手。”
“我们知道了。”我说。但是艾迪脸上的表情却恰恰相反,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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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七)(1)
第二天,格雷格约哈里一起吃午餐。哈里是一个退休的司法人员,他和证券交易委员会以及州首席检察官办公室都有联系。当格雷格还在报社工作时,他经常和哈里谈论一些背景资料(也就是说,格雷格可以用哈里给他提供的一些信息,但是格雷格不引用他的话,即使是匿名的也没有过)。哈里已经六十多岁了,依然是那么正直。他曾经告诉格雷格,华尔街的大人物们光天化日敲诈,却能够逍遥抽身,他不能够找到任何证据,他想到这儿就气愤。所以,格雷格想,他应该会对罗娜给他的文件感兴趣。
格雷格和哈里在成衣区一家仄仄的饭店——路德维格的Ratzkeller 饭店见面。菜一上,格雷格就告诉哈里他约他的目的:“我很肯定,纽约一家著名公司的一个人在进行内部信息交易,我搞到了一份文件,我需要你帮我弄清它。但是,条件是:如果你以前的上司决定要调查这件事的话,你要给我独家报道权——当然是在这个人被指控之后了。”
“我们不和记者做交易,”他很小心地说。“但是也许我们可以发现一些东西——只要我们不会在你的故事中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可行的。”
“你有什么资料?”
“一个清洁工发现一个交易人在洗手间的储藏室里打手机。第二天,这个交易人就把这个清洁工解雇了。”
“那个清洁工记得那个交易人在手机上的对话吗?”
“不幸的是,他什么也不记得。”
“那么……”
“但我查了一些背景资料,发现关于这个交易人的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他高中刚毕业就帮助一个女人在巴拿马建了一家壳公司,这个女人想瞒着她的孩子把她的钱给他。他也曾经假造他母亲的笔迹在一份银行文件上签名。他曾试图通过股票副本来卖掉作为抵押的股票。所有这些都是在他达到法定饮酒年龄之前!”
“这可真是惊人啊。”
“这儿是关键,”格雷格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罗娜给他的那张条子。“这个人不小心把这张东西和他的开支收据混在了一起。这是一张条子,我想,很可能是从他在瑞士用来进行非法交易的一个朋友那儿来的。”
“我可以看一看吗?”
格雷格犹豫了一下。这张条子上有斯蒂德的名字,但是把他的名字给哈里看,也不会怎么样,所以格雷格把条子递了过去。“我懂得德语,”格雷格说,“但是我却不能翻译这句题词,我在德语字典里也找不到这些词,所以我想这可能是古德语或者是瑞士某个地区的方言。”
“这不是德语,是卢森堡语,”哈里说,研究着这张纸。“它的意思大概是‘忠诚,安全,利益’。”
“卢森堡语?”
“卢森堡的官方语言。我想,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我猜想,这张条子是从卢森堡的一家银行的客户经理那里来的。”
“那不应该是一封打印的信吗?”
“美国国税局会认出通过信件的某些国家的支票,但是他们没有权力检查手写的信件,因此一些外国银行会用手写信件来进行通信。”
“为什么是卢森堡而不是瑞士?”
“从80年代中期起,我们就成功地通过对瑞士银行在美国的支行进行罚款,使得瑞士银行更加透明化了。我们不能再试探了,但是如果我们带着犯罪行为的可信证据,我们一般都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现在,这些银行也对客户进行密切的监控。你仍然可以用一个瑞士账户进行逃税,但是如果他们发现你的交易账户上有可疑的利润的时候,银行的人就会开始问你问题,如果你不能够很好地回答,他们就会注销你的账户。卢森堡的银行,却恰恰相反,他们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当我们对瑞士银行进行整顿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机会,而且他们的银行在美国还没有很透明化,我们也不能给他们施加太大的压力。”
“你告诉我的这一切都和我对这个人的猜测相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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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鞋童的忏悔(七)(2)
“即使这些都很合理,卢森堡那方面也不会有人告诉我们细节的东西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虽然这些都很可疑,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开展调查。”
格雷格很震惊。“这是认真的吗?”
“听着,我们可以对完全的欺骗行为进行调查。但是我们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员去调查内幕交易。80年代的时候,我们在这方面强硬了起来,并成功调查了勒维和其他几个人,但是你知道我们那时为什么能够强硬起来吗?”
格雷格耸耸肩。
“那是因为,那时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主席——约翰·沙德(John Shad)对《商业周刊》上刊登的一篇文章很恼火,那篇文章说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在进行内幕交易,而且这个作者说他了解这些情况。所以我们才敢放手去调查。即使是这样,那个时候能把勒维抓出来也纯粹是运气——多亏了美林在加拉加斯的分公司里的一个人写了一封匿名信,说他们那儿的股票经纪人在利用纽约的一位股票经纪人,而纽约的这位股票经纪人又在利用勒维交易。到这时,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我们把勒维请到华盛顿参加了职业道德座谈会,我可是认真的。”
“但是,我以为,计算机化的监控已经使你们的执行能力大大提高了……”
“我们提高了,他们也提高了。特别是对一些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投资(Private equity)公司,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如果你够小心的话,我们是抓不到你的。你得是那种很可怜的业余选手,像巴科诺维克和玛莎·斯图尔特(Martha Stewart)一样,他们是华尔街的巨头人物,不提了。很多人都认为内幕交易不是犯罪。在某些国家,内幕交易就不是犯罪。”
“这很是让人压抑啊,”格雷格说,“我知道这个人在违反法律,但是我们却束手无策。”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们什么也没法做。你要做的就是把这张条子交给他所在的公司的稽核部。他们可以直接和他交流,并不需要法庭程序就可以查看他的交易记录,在这方面他们对他比我们对他更有约束作用——只要在公司以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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