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谁道是流年 作者:林莨(起点2013-12-07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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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哭的跟个小姑娘一样，说实话，她哭起来可真难看。一边哭还一边抽泣，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明明知道结果已经是清楚可预见的，但是非要自己一头撞上去，撞到头破血流，方能知道痛，方会晓得放手。
　　他伸出手臂，下巴抵着她软软的头发。
　　哭吧，你只是太累了。
　　她淋了雨又受了惊吓，在车上睡着了。等想要问她住处的时候却发现她的额头很烫，发烧了。
　　小家伙这两都住在陈理家里，言乔申便把她弄到了辰辰的房间，又让隔壁的阿姨帮忙换下她的衣服。叫醒她，给她吃了一颗感冒药，看着她半梦半醒地吞下药片，方才安心地走出房间。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路边的路灯下，一直莽撞的飞蛾仍然不屑地冲撞着坚硬的灯泡。言乔申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烟，忽明忽暗的烟火在黑暗中闪烁，烟草的气味弥漫在喉头。这个城市每天都有各色各样地痴男怨女在每个不同的故事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言乔申以前认为自己永远只是路过的陌生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一句台词的演员，也会陷入一段莫名其妙的戏曲里面，不能自拔。渐渐地，原本性情单薄的陌生人也开始想为自己争取一两句台词。
　　两个人的房子里，夏天有些磅礴的大雨正倾覆着两人的平行线，故事渐渐有了交集。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3…12…7　21：45：56　　字数：1996

　沈璐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
　　秋天阴冷的雨洗刷着带着泥泞的地砖，发出“淅沥沥”的声音，在灰暗的天空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地萧条。
　　喉咙像火烧一般地疼，沈璐吞了吞口水，一丝唾液顺着干涩地喉咙下去，这才稍微好受了一点。右手像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沈璐转过头，看见右手上边绑着厚厚的石膏。沈璐试着动了动手指，看着手指微微弯了一下。
　　左手倒是好好的，就是手臂上插着留置针，淡黄色的药液正缓缓注入血管中。
　　沈璐闭上眼睛想了想，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追着宇瞳跑出去了，后来就记得一阵亮光，然后就没印象了。
　　过了一会儿，沈璐挣扎着用左手支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有点陌生的格局，应该不是自己那家医院。床尾的凳子上放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正想着这是谁的衣服，门就开了。言乔申提着热水壶走进来。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会不会痛？”
　　沈璐左手扶额捏了捏，开口道：“就是有点恶心。”
　　言乔申走过来帮她升起床，让她靠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沈璐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模糊不清的记忆道：“不太清楚了，只觉得当时人好像飘起来了，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言乔申看见输液管里有些回血，赶紧把她的手放下。
　　“医生说你有脑震荡，暂时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所以你只能暂时忍一下。你的右手骨折了，需要打一段时间的石膏。”
　　“啊？”沈璐还是有些懵。
　　言乔申站起身子，他很高，挡住了灯光。沈璐仰着头看他，觉得他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了。
　　“璐璐，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所有的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努力着，看上去再公正的人，也会在另一面展露出自己的私心。我不知道你和那两外两个医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必要为了成全大家而压抑自己的必要。你活着，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就算会受伤又怎么样？就算会摔得遍体凌伤又怎么样？大声哭出来不就好了，哭过之后我照样会替你擦干眼泪，带着你一起走。”
　　“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的能力所能控制的，你越想抓住他，反而会离他越远，你越在乎别人的感受，也只会让自己更受伤而已。”
　　沈璐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前渐渐蒙上一层薄雾，用力眨了眨眼睛，反而更看不清了。
　　言乔申的表情很严肃，原本温和的脸在影子的印衬下也显得刚硬起来。
　　沈璐挣扎了一下，终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划过干涩的脸，滴落下来。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一转身我身边的人都会再一次离我而去。宇瞳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我还是害怕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我妈以前说会陪我一辈子，可是现在呢？她就要死了，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天枯竭。陆明帆以前说他永远不会离开我，可是后来呢？你知道吗？我们甚至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他还是走掉了，他去了美国，他以为我不会心痛，我不会伤心，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痛的啊！我说我这几年来完全忘记了他那是我骗人的！这几年来我几乎天天晚上做噩梦，我想他，我疯狂地想他，可是有什么用？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你真的是个好人，可是我真的不敢了，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妈随时都会走，我的生活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你愿意，可是我没有勇气……”
　　言乔申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
　　“他总是说得轻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太累了，真的是再也受不起生离死别了。言先生，算是我求求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我不值得的，我已经受不起了，我不想再看见我身边的人离我而去了……”
　　沈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合着窗外的雨滴，此起彼伏。
　　言乔申俯下身子抱住她，沈璐越过他的肩头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米白色的风衣被雨水打湿了肩头，有些微长的头发黏在脸颊边，脸色煞白。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哄小孩一般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沈璐泪眼婆娑地看着门口的人，终于伸出手抱紧了言乔申，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哇地一声，哭的荡气回肠。
　　也许是年少时候的我们用的感情太干净，太单纯了，把我们最底层的那份情感掏了出来，完全不顾他人是不是会接受，一味的付出。等到被别人无视之后，还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别人伤了自己，一个人埋在沙堆里黯然神伤。
　　沈璐告诉自己，是该时候放手了。
　　三年后。
　　H市的空气有些干燥，沈璐喝了一口眼前的茶，袅袅的热气蒙上眼镜。沈璐取下眼镜擦了擦，身后传来一阵响动，辰辰拿书的时候带下来好几本。言乔申走过去将书一一捡起放好，又泡了一杯茶坐到沈璐身边。
　　阳台上堆满了摊开的书，沈璐支着头靠在沙发上翻书。
　　言乔申坐下来伸出手圈住她。
　　“这个课题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月底。”
　　“最近手还有没有痛过？”
　　“很久没有了，对了，我老板说等月底课题结束了要在家里办聚会，要不要一起去？”
　　言乔申呷了一口茶点点头，问道：“能不能带咱们儿子去？”
　　“行。”
　　言乔申满意地揉揉她的头发。
　　三年前沈璐的手受伤之后就从医院辞职了，沈璐的妈妈最终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言乔申带着她离开了S市，来到了H市。第二年沈璐考了H大的研究生，在入学之前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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