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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守雨落后的天堂+番外 作者:扬晓旗(晋江2014.02.08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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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吸了几口气，夏季再怎么说也是燥热难堪的，些微的几缕风吹动了窗外的树叶。一滴滴地汗水顺着脊背滑落下来，贴在背上，有些发粘。
阮菲想了一会儿，举起了手。“老师！我要交卷！”
“喂！苏何呢？”刚下考场阮菲就怒冲冲地拦住刚要出教室的一个男生。
“苏何？不就在那儿呢吗？”阮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空荡荡的桌椅。
阮菲咬着牙说“我知道他坐在哪儿，我问的是他现在去哪儿了！”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理智不断地破表。
“唉？刚刚不是还在那儿嘛~”男生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们学校有这么大吗？！已经好几天不见苏何了，就像是又回到了告白的初期，一个追一个躲。只是现在苏何变得更精明了，至少躲在哪里没让自己发现。
“嗨，阮菲”这几天就连安茔他们看见了阮菲都得绕道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回唱完K后，两人就开始了冷战。难道是喝多了打起来了？怪不得这几天苏何老躲着阮菲呢。几人脑补了一下场景，然后一致点头。
“家暴你妹啊！”阮菲掀桌。
好，苏何，你不见我是吧？我就逼你见我！明明…明明发生了这种事吃亏的是女生吧？明明发生了那种关系，是在两个人都醉了的状态下啊，而且…她又没怨他…凭什么躲着我不见啊！
苏何！你就是个懦夫！阮菲委屈地想着，眼圈有些发红。
……
‘呐，苏何’阮菲走在路上，偷偷瞄着苏何的侧脸，桃花瓣一片片地从树上落下，像是飘雪花一样，堆了满地，而这景象唯美的像是《秒速五厘米》。
一路上是如此的寂静，两人只是走着，就连阮菲也是罕见地没有说话。
‘呐，苏何’
‘你和我在一起时是怎么看我的呢？’
‘你知道我告白时是有多忐忑吗？从不胆小的自己却惟独害怕你的拒绝’
‘可是越和你在一起，我就越在想，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只是一时的新奇？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因为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女生’
所以…才只是新奇？她默默地垂下了头，看着脚下的路。
阮菲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恋爱中的人都会像她一样，莫名地想太多，又会莫名的，自卑。
2
“喏，这是她留给你的”等苏何踩着上课铃回来时，桌子上就这么放着一张纸条。
‘苏何，明天中午，天台上见。我知道你恐高，你也可以不来，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跟我分手的话，不再喜欢我的话，那至少我们也该谈谈吧。我已经带来了你所有送给我的东西。我们见一面吧。——阮菲，留’
苏何看着这张字条，攥紧了它。
“妈妈，我摔了一跤，好疼~妈妈抱抱…”可是女人只是甩开了他的手。他跌倒在路上，愣愣地看着女人的背影。
小时候自己并没有名字，也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不像别人一样爱着自己的小孩，每当要喊他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喊“喂”他甚至可笑地以为自己的名字就叫‘喂’。
直到后来他从别人的闲言碎语里了解到，自己并不是母亲自愿生下的孩子，他的诞生是源于一场犯罪。而他长大被苏家人接走后，就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之后越长大就越是觉得恋爱是不应该超过它的尺度的，那些令人羞耻的东西是对恋爱和感情的亵渎。而现在，他就超出了自己的度。
他慢慢地走在放学的路上，觉得很疲惫，他知道这是一种心结，甚至可以说是心理疾病。握紧了拳头。但若是就这样失去阮菲，他是不愿的，可是再和她在一起，他怕会玷污了这份美好的爱情。更何况他们都还没有成年，这样的行为就更是不对…
为了躲阮菲，他这两天特意搬回了自己不喜欢的家中。慢慢地走着，看着小女孩坐在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夕阳斜斜地落下，没有多少风，些微的汗水湿了衣服，贴在背上有些难受。路旁的花朵正开得艳。一些三姑六婆围着小女孩的妈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哎呀，一段时间没见瘦了不少啊，少说也得十几斤吧？”
女孩的妈妈掩着嘴笑着，和她们唠得很欢。
只有女孩不耐烦地撇撇嘴，在后面喊着“回家，我要回家！”就这样在后面闹腾起来，
“妈，我热！” 尖细的嗓子，无理要求着，自私却不惹人恼。
他回想起来坐在咖啡店里的时候，阮菲一脸不耐地搅着手里的咖啡匙，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眼里泛着委屈。
“苏何，你好了没有，我都好久没动了”
“你动也没关系的，不会影响我的”
“才不，这样不是会画的更好嘛~”
“恩，画好了”
“真的？我看看！”阮菲眼里仿佛迸出光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速写本。
“啧，还是本小姐好看，不过，苏何你老画我有什么意思啊，又不如陪我说话有趣”
阮菲趴在桌上，从侧面看着咖啡杯。
“我坚持要画完99幅你啊”
“唉？为什么？”
“然后等我老的再也拿不动画笔的时候，好好把你的模样记住，然后用记忆画出你的第一百幅画像”
“喂，你这样说简直是犯规啊，真让人不爽”她说这话的时候，把头瞥向一边，微微瘪着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苏何还是看见阮菲的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第六节，苍月*流火（2）
3
安茔不知怎么的，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学姐和苏何的冷战闹得越来越大，可是现在却奇迹般地摁下了终止键。学姐不再主动地找苏何，苏何也仍旧没有露面。
安茔侧头看见林瑶认真书写的侧脸，趁老师不注意撇过去一个纸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关于学姐和苏何，可是同样身为女生，我觉得这次的问题不在学姐身上。你觉得苏何为什么躲着学姐？”
等了一会儿，林瑶装作咳嗽的样子迅速撇了回来“苏何为什么躲着学姐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你躲我已经很久了，为什么？”
安茔沉默了，她知道一切都不关林瑶的事，只是自己卑劣的小心思在作祟，可是这一切该怎么说？眼圈刚有些发红林瑶又迅速传过来一张条“是不是你爱上我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啊？”后面还附赠了一个小笑脸。
爱你妹啊！笑你妹啊！安茔被口水呛得猛咳了几声，瞪向林瑶。
“算了，开玩笑的，中午我们一起去找学姐和苏何吧，也许让他们聚在一起唠唠会好很多。PS：你还能想起我，我觉得很高兴”
安茔刚想要回条就看见班主任那双冒着火的眼死死地盯着她和林瑶，于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我是乖乖宝的样子认真地听着英语课，啊！真的好想睡觉啊~！
苏何最后还是决定来了，他苍白着脸色尽量不去看着栏杆前的阮菲。“那里危险，你站过来点儿”
阮菲穿着夏季校服，蓝色的裙摆飘扬，她抱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苏何送给她的东西。不同于一般男生送给女友的东西，里面几乎全是画卷和一些美术用品。阮菲不懂画画，也并不很热衷它，可是为了能和苏何有共同语言，她学会了接受，因为苏何喜欢。
她挽过飞落到身前的发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神情是说不出的淡漠。总是追逐着，追逐着，她也累了，再剽悍，她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子。苏何到底有没有那么爱自己呢？总是不断地想着，想着，无端幻想出千万种理由。尤其是在发生了那种事后，苏何竟然抛弃了她。
苏何有些慌，不仅仅是因为站在天台上。他有些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你知道的，我很喜欢画画，从小时候第一次拿起铅笔的时候，就很喜欢涂鸦，越到长大，越是痴迷。后来在不断得到别人夸奖时，我是欣喜的，以为自己很有天赋。可是后来才明白原来我眼中的欣喜，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场戏”
“我的梦想已经枯萎了，当它被金钱所掩盖时，我就已经失去一切了”
“所以你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是吗？连我也想一并抛弃了是吧？多可笑啊，发生了关系，你就不要我了，是嫌弃我现在被你搞的不是处女了是吧？”
“不…”苏何哆嗦着唇。
阮菲一把撂下苏何送她的东西，红着眼圈说“什么不是啊，你就是这样想的吧？一直都很自私，从来没有想过等等我，我也是女生耶，你当和别人发生关系后就立刻甩了她，别人会是什么感受？”
阮菲一边哭着说，一边向后退去。
苏何看见阮菲的眼泪明显慌了神“不是的，你别再向后了，那里危险”
一边说着，哆嗦着向阮菲那里靠近。
“苏何！你其实就是个懦夫！”
4
“喂，好像有人吵架了！声音好响！是哪层啊？”
“应该是顶楼吧，刚刚不是才从那下来吗？可是却没看见一个人呢”
安茔和林瑶刚想去找学姐，就听到了这段话。“不是吧？他俩已经吵起来了？苏何怎么会跟阮菲吵啊？那个平时少根筋的家伙”
“别说了，虽然不关我们的事，但还是去劝劝他们吧”
刚刚爬上楼梯，就看见外面的窗子，血液发冷地愣在了原地。
大概是失足吧，只记得当时听见一声划过天际的惊叫声，然后便看见了一道黑影从空中急坠着落下，带着深入灵魂的惊恐。
那绝对不是洋娃娃什么的，因为那声音叫的是
“阮菲——！”
正在校门口那里走着的芮子恒和顾韩宇似有所觉的抬头一望。
……
然后，好像所有的疼痛都终止了，却又沿着全身的骨骼脉络延展开来。
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而无数的噪声杂音却又按着不同的频率在耳腔j□j振开来。
血液都好似倒流了，凝固在头顶，却又全部沿着身体扩散开来。并没有倒回入血管，而是迸裂了，如一朵又一朵妖艳刺目的花蕾，在平地上缓缓绽放，混合着，白色的脑浆。
眼眶也破裂了，连带着最后看一眼怨恨一下这个世界的愿望也一并破裂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呢？骨骼碎裂，全部都恨恨地刺入内脏。痛，是这样浓重地痛着，灵魂都像是被撕裂。
她倒在地上，干净的裙子上沾满了杂质，要赶快洗掉才行，要不然不好看了，苏何该不喜欢了…
苏何，她嗫嚅着嘴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那里混合着粘稠的血液，泛着腥甜，好似被什么东西扼住了，悲鸣着，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整个空气里连同尘埃都弥漫着血液的腥甜，充斥在鼻腔里，每一个嗅觉上。
从未想象过的，…这样的…死去…
……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令人恐惧的下坠感，周遭急速的风。那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长出了翅膀。好奇怪，心跳竟如此的平静。
只来得及看见苏何痛苦焦急的脸，和前倾的身子。唉？他不是恐高的吗？为什么还离栏杆这么近？啊，想起来了，是为了想抓住自己的手。那么苏何是喜欢自己的吧？好开心。他的唇瓣一张一合，是想要说些什么吧？听不清了，不过他还是这么好看啊，就像是街角边橱窗里的娃娃。
好奇怪，眼泪像不受控制一样，不断地涌出来，不是最讨厌哭了吗？我还没有看到巨人第二季的动漫，上课还从来没有认真的听过讲，下个月给父母的生日还没来得及过，呐，他们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吧？还有很多的笑话没来得及跟林瑶她们说…还有…我还没有很大声的告诉苏何，我真的很喜欢他…
才不想去死呢…
听说人死的那一瞬，会回想起整段人生呢。
可是，苏何，为什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呢？从第一眼看见你时，阳光怎么就那么刚好地洒在你身上，淡淡地剪影。有人喊你，你回身去望。还有我第一次吻你侧脸时，虽说是偷袭，可是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心跳也快的不行。还有那天，我们一同走在小路上，桃花瓣一片片地往下落，真美，可是我却是在想着‘呐，苏何，你只是因为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女孩，所以才一时的好奇么？’
呐，苏何，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是真的，从未那么喜欢过的一个人。你知道那天，你喝醉时向我告白吗？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可是之后你又不理我了，我一遍遍地想着，是不是我自己喝醉了，所以才产生了错觉。
呐，对不起，苏何，我弄脏了你的爱情。
啊，你喊我的最后一句，我听到了呢。
“阮菲！”那是我的名字呢。
可是，身体却止不住地下坠。
阳光还真是刺眼的让人厌烦啊，夏天就是这点不好呢。
啪，有水滴滴到了脸上。
啊咧？下雨了吗？
原来，下坠早已终止，落在自己脸上的，是泪滴。
…还真是短暂的旅途呢…
然后，便再没了色彩。
5
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如果回忆如钢铁般坚硬，那该是微笑还是哭泣？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那这里是欢城还是废墟？’
她永远等不及他们的欢城了，因为故事到这里，便永久地画上了休止符…
呐，苏何，我爱你，真的好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第七节，苍月*流火（3）
6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良久，一个女生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快打110！”安茔才发现，她整个人就像是被融开了的漆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何坐在地上，整个人开始干呕起来，浑身抽搐。明明遏制住了恐高的眩晕的，就差那么一点，都已经快要碰到她的指尖了，可是，他伸长着手去够她却怎么也够不到，仅仅一点，一厘米都不到的距离，隔的，便是两个世界了。当时阮菲的情绪很是激动，哭着往后退着，不小心踩到了他送的画笔，施德楼的水溶彩铅，德国原产。当时阮菲还笑闹着称呢，就算是素描我不行，但涂鸦我还是会的。可是没想到她竟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拍电影一样的向后翻去。苏何只是刚回想一下，“呕~”的一声，就又是一阵呕吐，连胆汁都都吐了出来。
警察来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下，擦净液体。“人是我杀的，我认罪”没让任何人搀扶，他戴上了手铐，踉跄着走了出来。
所有人围着，小声地讨论着，八卦着。苏何在警察中间慢慢地走着，神情淡漠，那是，死一般的眼神。在快被送进警车时，安茔冲出来拦住了他，抓住他的手臂“苏何，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学姐是你杀的，这只是个意外，你那么喜欢她…”她希冀地望着他的样子，不自觉的，紧握了些。
苏何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他定了定神，看着安茔，然后开口“不是的，人是我杀的”安茔看着他的样子，抓着的手，失了力气。
一个人的死能换来什么呢？无非是一小块报纸的版面，介绍一下早恋的危害。更无非是，天台变成了禁地，被学校查封，连带着老登上天台的他们几个也被叫去了训话，但念及平日里和阮菲的交情，老师们也不忍再处罚这几位孩子，只是在全校面前念了检讨。可这，更是挖去了所有人的心。再然后，学姐的死，引来了一时爆炸般的流言蜚语。
你看，你死了能换来什么呢？只有这一时的闲谈飞涌，然后徒留家人亲朋的心伤。可是再然后，谁还会记得你呢？十年二十年后，那些平日里和你交谈甚欢的同学们还有几个能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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