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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营养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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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傻了眼,“要是跟容姑姑说她有病,会被她打死的。”

“对啊,所以只有忍耐,忍到她五十岁离宫才能解脱。”

丁香长叹口气,“还有好几年要等呢。”

香茹扒完最后一口饭,干硬成团的米饭在嘴里嚼得很累,“幸好只剩几年。”

丁香“噗嗤”一笑,“还是你看得开。把碗给我吧,你快回去拿活来做,我给你看着会儿。”

香茹抹抹嘴,窜出了厨房。

片刻后香茹捧了她的针线篓子回来,先放在门边的凳子上,她来到灶前升火开始熬粥,然后才返身把凳子拿到灶边坐下,灶上点了两根蜡烛照明,一边照看着粥的情况,一边开始绣新的花样。

受四年残酷磨练,香茹女红大成,练出一绝技,不需要画图样就能直接在布料上绣花。其实这都是让容姑姑给逼出来的,在短短几天内就要给衣服换个花样,根本没有重新设计图样的时间,只能在脑子里一边设计手上一边绣。

宫女衣服上的绣花以素雅为主,多是花草,不能出格,又要和衣服颜色相配,用现代通俗词汇来讲,就是要体现一种符合皇家气派的低调的华丽,属于不经意间的炫耀。

也真亏了宫里每一季都会给宫女四套新衣服,不然总是这么没完没了的拆、改、做,再结实的面料也得完蛋。

香茹稍一思索,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一幅全新的花纹,香茹再稍做细节设计,以木芙蓉为主的新花样就在脑海中完成了,手上立刻穿针引线,以线为笔描绘在面料上。

丁香和银花洗完了全部的餐具回来,把擦干的餐具各归各位后两人却没走,而是在个大锅里烧了点开水,两人边喝水边聊天,顺便看香茹做活。

前世的时候没接触过刺绣,十字绣都玩得少,最多就是给衬衫缝缝扣子,重生后第一次接触到刺绣就俨然一派高手姿态,这让香茹很兴奋,绣得很带劲,就见她飞针走线,第一朵木芙蓉的轮廓在迅速的成型中。

待到合huan花粥熬煮好了,香茹也绣好了大半只袖子的木芙蓉轮廓,但要想如期在三天内完成全部工作,这几个晚上是一定要加夜班才行的了。

香茹把东西归拢放在远离灶台的桌案上,让丁香和银花去拿碗,先盛出容姑姑的那份装在瓷盅里放在热水中保温,剩下的她们三人一起分了,这一整天下来,香茹这时候才吃到了点暖和的东西。

吃罢后,三人一起收拾了厨房,银花把大锅里一直在烧着的开水舀到水壶里,接着带着香茹的针线篓子先行回屋,香茹把粥用食盒装好,左手食盒右手灯笼,丁香提着水壶,两人一起去容姑姑院子。

进了容姑姑的屋子,香茹伺候容姑姑夜宵,丁香则给容姑姑铺床。

容姑姑对今晚的夜宵是粥表示疑问,香茹以天冷热粥暖和为理由解了容姑姑的疑问,并顺势提出冬季的夜宵以粥为主的建议,容姑姑没有反对。

容姑姑吃罢了粥,香茹和丁香两人一同伺候容姑姑卸妆洗脸洗脚,一直到容姑姑安然睡下,香茹和丁香这才熄了屋中烛火一并离去。

回到空无一人的厨房洗好今天最后这几件餐具,熄掉所有火头,香茹和丁香回屋休息。

院子里,南墙下的灶台全部都正烧着热水,三个屋子的丫头们排着队在灶前打热水洗脸洗脚。

香茹和丁香先铺床,再端着盆子出来排队,洗完后趁着暖和劲赶紧爬进被窝里,最后一个上炕睡觉的丫头睡熄了烛火,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四下宁静,很快就都睡去了。

香茹先前是打算加班绣花,但不代表说她不需要睡眠,她宁可明天起早一点,也不想睡得太晚,反而影响睡眠质量。

当香茹从熟睡中重新睁开眼睛时,窗外一片漆黑,不知现在何时,在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后,听到了敲梆子的声音,细听之下,得知已经四更多,再有一个多时辰就是卯时。

香茹轻轻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上衣服,点上蜡烛再拿上针线篓子,出门到室外,来到井边,那里有灶台与墙角形成的避风处,墙角扔着一个小板凳。这本来就是她夜里加夜班时的工作地点。

香茹把烛台放在灶台上,把板凳拿过来坐下,就着微弱的烛光开始专心致志地绣花,取线、穿针、走线丝毫不错。

这一专心就直到蜡烛烧完才抬起头来,看看头顶星空也快卯时了,香茹放下针线,抖开衣服检查了一下加班成果,两只袖子上全部的花叶轮廓都已绣完,今明两天往里填色就行,只要不出意外后天一定能拿去给容姑姑。

把东西归归拢,衣服卷成一团放在篓子里,香茹拿上篓子悄然回屋,把篓子放回自己的柜子里后,香茹又出来点火烧水。这么冷的天要她用井水洗脸,她可不乐意。

卯时前后,三排大屋开始有了人声,大家陆续起床,穿了衣服出来见香茹烧了水,都立马过来打热水。匆匆梳洗完毕后就赶去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始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

香茹从厨房提了开水去伺候容姑姑起床,给她更衣化好妆后,跟昨天的这个时刻一样,坐在梳妆台前的容姑姑问了一句花绣得怎么样了,香茹照实说刚完成全部的轮廓只差填色,容姑姑马上起身拿来藤条鞭子又是一顿抽,理由是香茹动作太慢,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可能只完成那么点,起码也该完成半只袖子的绣花。

香茹知道容姑姑就是打人上瘾,无论自己说什么容姑姑都会找茬打她一顿作为晨间锻炼,反正自己一身贱骨不怕她打,但她这暴躁的脾气实在影响工作气氛,哄住她的计划必须得加紧才行了。

容姑姑运动结束,喘着气放下鞭子,叫香茹滚。

香茹滚了,不久后又滚回来了,拿来了今天的早饭。

厨娘依旧煮了两样的粥,玉米粥和红豆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容姑姑吃了几勺玉米粥后就突然勃然大怒,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

吓了一跳的香茹赶紧上前询问缘由,结果被正在气头上的容姑姑抄起筷子打在手腕骨节上,疼得她一下缩回手,可脸上却是关心的表情。

“姑姑,粥不合胃口吗?”

“谁用这喂鸡的玉米碎粒煮的粥?这是给人吃的吗?硬得要死,尽硌牙。以后厨房里不准再做玉米粥。”

“是。姑姑吃红豆粥吧。”香茹把玉米粥撤到一旁,将红豆粥放到容姑姑面前。

谁知容姑姑只吃了一口又扔了勺子,“太甜了,难吃得要命,你去叫李厨娘来见我。”

见容姑姑气成这样,香茹知道李厨娘要倒霉了,又不敢劝,赶紧小跑回厨房唤人。

厨房里这会儿各院的人都来拿早饭,香茹找了几个厨房里的人问了问她们对今天粥的看法,有没有觉得玉米碎粒硌牙或者红豆粥太甜。

没人觉得有问题,都说很好,李厨娘是厨房老人,熬粥的手艺大家都晓得的。

香茹这才面沉如水的去唤那位李厨娘,说容姑姑有找。

李厨娘见香茹这表情,大致猜到一点事情不妙,把手上的工作交接给别人后,就随香茹走了。

转出了厨房的廊下,李厨娘才问香茹事情原委,香茹不知道容姑姑为什么发火,只把她刚才的表现原原本本讲给李厨娘听,让她有个应对的心理准备。

李厨娘挺直了脊背硬邦邦地迈进了容姑姑的屋子。

房间里本来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的容姑姑看到李厨娘和香茹进来,目光转眼就变得凌厉起来,看李厨娘的眼神就好像李厨娘杀了她全家似的。

“李荷花,你也是厨房老人了,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还用人教吗?看看你今天煮出来的粥,那是人吃的吗?”

与先前表现不同的是,容姑姑没有暴跳如雷,但语气却阴冷如刀,李厨娘跪在地上不住求饶,香茹缩手缩脚站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

容姑姑在李厨娘跟前走了几圈,心里越来越烦躁,看李厨娘那磕头如捣蒜的样子更加来气,操起她不离身的藤条鞭子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

李厨娘没习惯容姑姑这样的鞭打,一下就被打得伏在地上,却又不能大声呼痛,咬紧牙关死不出声,香茹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自己挨打是一回事,看别人挨打又是另一回事。

容姑姑狂躁的脾气一爆发出来就没得停,见她狠抽了十余鞭子还没有收手的样子,香茹知道容姑姑打人的习惯,她专挑肉少的地方少,比方说腰肩等部位,一鞭子抽下去生疼。

再看容姑姑好像没有停手的意思,觉得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又叫不来人救,只得咬牙做一回正义使者豁出自己,扑上去拉住容姑姑拿鞭子的手。

“姑姑,不能再打了,停下来吧,不能再打了。要是打出好歹来,跟上头的肖姑姑没法交待呀,您要是为这事被受到责罚吃亏的不还是您么。”

听到肖姑姑的名字,容姑姑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香茹见状立刻夺下她手中的凶器,并横生一股蛮力将李厨娘远远的拖到一边。

“容姑姑,李厨娘知错了,就饶她这一回吧,下次再不这样了。厨房里不能没人,况且肖姑姑很喜欢李厨娘的厨艺,您就当给肖姑姑的面子,饶了李厨娘吧,容姑姑。”香茹跪在容姑姑脚边求情。

香茹频频抬出女医馆最高管理者肖姑姑,终于救了李厨娘的小命,容姑姑暴戾的情绪得到控制渐渐平息下来,低头看看香茹再看看远处跪趴着的李厨娘,面上神色闪烁不定。

“也罢,今天就看在肖姑姑的面上,我就不为难她,但是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你这厨娘就不要再做了。”

“是是是,李厨娘知道了,姑姑坐下歇歇,香茹给您倒杯茶,再给您拿些点心。”

香茹站起身扶着容姑姑在桌边坐下,可正要倒水时被容姑姑一掌拍掉,“收拾东西,滚。”

香茹不再坚持,立刻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一只手拿着食盒和水壶,一手还扶起已经软了的李厨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这样半扶半抱的走出了容姑姑的院子。

重生 第5章

到了院外香茹的力气耗尽,实在没力再拖着李厨娘多走几步,只得狂叫救命,把在附近扫地的下等宫女们叫过来帮忙,将李厨娘送回她住的屋子休息,而她自己则回厨房报信。

厨房众人听到因为今天的粥不合胃口李厨娘挨了容姑姑一顿暴打,皆倒抽口气,其他几位厨娘也开始担心起来,怕自己做的食物要是被容姑姑找茬该怎么办。

“容姑姑的脾气越来越差,是不是有病啊?”有人抱怨似的随口一说。

无人应声,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这算不算病,丁香看香茹没出声她也保持沉默,而香茹则是不好明说才不吭声,她要怎么跟这些人解释什么更年期?什么是脏燥症?该用什么药方给容姑姑治疗?她以什么立场去找医婆开药?容姑姑要是知道自己给她吃药不得把自己打死?

“是不是病不知道,但有谁的脾气会随着年龄越来越暴躁的呢?人上了年纪脾气不应该是越来越平和与世无争么?”想来想去,香茹还是决定曲折的让这些同事们知道容姑姑情况不妙的事实,让大家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说来的话,其实还是病吧?”有人犹豫的表达出所领悟到的意思。

“我们都不是郎中,要不谁胆大的去请前面的医婆来给容姑姑看看如何?”丁香弱弱地开腔,“不过要是被容姑姑知道我们怀疑她有病,非被她打死不可。”

丁香此言一出,厨房里人声顿消,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容姑姑的雌威更加冲撞不得。

“大家把皮绷紧点吧……”不知是谁扔下这样一句话。

厨房众人默默无语散开,各做各的事,厨娘们提心吊胆的计划着午餐的菜肴。

洗完今天的菜,香茹回屋绣花,中午再回到厨房拿午饭给容姑姑吃。

中午的容姑姑眉眼之中没有了早上的暴戾,但想到李厨娘的经历,香茹还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的站在旁边,容姑姑有点小动作都让她一阵心惊,直到午饭太平结束,香茹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容姑姑的院子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这日子真难过啊。

回到厨房,厨娘们还留在这里等香茹的回信,听到说容姑姑没有对午饭表现不满,她们暂时放下心中大石回屋休息,等着几个时辰后下午点心的考验。

香茹把残羹倒进潲水桶,将餐具拿到外面水盆待洗,然后回身又进厨房端起留给自己的那份饭,再回到井边,一边跟丁香和银花聊天,一边吃饭。

听到香茹说容姑姑午饭吃得正常,丁香和银花也一道松了口气。

“容姑姑不至于把厨娘都打一顿的,她就算生病,这点分寸她肯定还是有的,就是可怜李厨娘了,好好地白挨一顿打。”银花一边擦洗着锅铲一边道。

“也可能是早饭没吃,饿了的缘故,所以不挑了。”一旦确定容姑姑是有病,香茹就不再对她的行为表现做任何乐观估计。

“香茹你别吓我们,把厨娘们打坏了,谁来做饭?”丁香瞪圆了眼睛。

“容姑姑打我那么狠,也没见我趴在床上爬不起来呀。”

“那是因为你被打多了。”

“所以,同理可推。”香茹鼓着腮帮子,同时眯起眼睛做微笑点头状。

丁香和银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齐齐埋首于手上的工作中。

香茹在边上吃完午饭,刚蹲下打算一块洗碗,厨房廊下走来一个俏生生的俊美丫头,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和和气气地向香茹她们讨要一个泥炉。

香茹她们认得这小宫女,叫玉桂,正是女医馆总管肖姑姑身边的近侍宫女,整个女医馆里谁见了她都要给三分面子。

小泥炉厨房外的围墙边有的是,香茹二话不说过去拿了一个给她,随口寒暄一下,“玉桂姐姐,肖姑姑最近还好吧,好久没看到她来厨房巡视了。”

“肖姑姑病了,医婆开了药方,这不就是来拿个泥炉回去给她煎药呢。”

“啊?病了?怎么会呢?上次见肖姑姑还好好的。”香茹此话完全是下意识的随口而出。

“说是积劳成疾,病根早就存下了,就等一个暴发的时机。这再过几天不是要立冬了么?一天冷过一天,肖姑姑受了点风寒,一开始没当回事,谁知却把病根给带出来了,一下就病倒了。这不,医婆给开了药了。”小宫女说着脸上浮现愁容。

“啊,肖姑姑生病可是大事,你快回去煎药吧。”

小宫女提着泥炉飞快地走了,香茹则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回到井边。

早上李厨娘挨打时为了救她自己才搬出肖姑姑,这会儿就听到她生病的消息,肖姑姑是女医馆最大的头儿,她生病,底下的掌事姑姑们必要去探望,不知道这中间能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值得利用的转机……

香茹心心念念的就是跳槽二字,纵使给她黄金万两,她都不要在深宫里过半辈子。

“香茹,刚才玉桂跟你说什么呢?”就算身处闭塞的深宫,也挡不住人们对小道消息的热爱,银花和丁香那个八卦星星眼哟……

“肖姑姑病倒了。”香茹醒过神来,弯下腰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啊?!”

“而且病得不轻,医婆都开了药方拿了药了,我想最近容姑姑有正事要做,不会想着怎么抽打我们了。”

银花和丁香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银花向香茹勾勾手指,示意她蹲下来,三个好姐妹头凑头地说起悄悄话。

“知道肖姑姑生的什么病么?”

“玉桂说先是风寒,但带出了长年积下的病根,现在已是积劳成疾之症了。”

“哟,要是风寒倒罢了,吃几天药就好,积劳成疾可麻烦。肖姑姑生病这事可大可小,除了咱们容姑姑,其他几位大姑姑一定都会行动起来。”丁香道。

“对,肖姑姑本来还有两年就到离宫年龄,按惯例,接替人选直接从下面的掌事姑姑中挑选,一直有传她早就开始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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