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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向日葵-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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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末末苦笑了几声去夺严磊手里的酒瓶子,严磊一把打开了,“武松上山还得喝三碗呢,我也得喝。你不能喝你随意,我喝,喝了明天我去新疆当孙子,只要朱可还认我,就是当重孙子我也认。”
白酒很快见了底,严磊的眼睛早直了,武末末的那句话还在重复,隔五分锺不说,严磊的指头就点过来了,现在很直接,指著武末末的鼻子就一个字:“说!”
武末末就说。你肯定能行,朱可爱死你了,再说你们好几年的感情哪就是那个瘦猴子眼镜能比得上的。正重复著,武末末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三个1,武末末瞥了眼严磊,知道他已经半糊涂了除了那句话就听不懂别的就接起了电话。
“末末,你忙完了吗…”手机里的杂音很大,听上去郭宁的声音都变调了。
武末末看了眼已经趴在桌子上的严磊声音软了好几倍,“你到家了吗?等会行吗,再等一会会,现在我还走不开。”
“那你在哪里?”
武末末看了看外面不想再撒谎了,“单位附近的家常菜馆,还有严磊,他喝高了。”
“噢,那算了。”
“你有事吗?吃了没?”武末末还没问完,那头的声音已经断了。
武末末一分锺也呆不住了,不管严磊糊涂了挣著还要喝,快快的结了账,把严磊的一支胳膊挎肩上,使足了力才把严磊强制性的架起来,好不容易拖著严磊出了饭馆,看到严磊的车还在路对面停著呢,武末末头都大了。严磊跟个塔似的压得他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开了後车门,武末末把严磊推进去,“哎,你去哪儿啊,还把你往家送,我都没脸了。”严磊那个小屋不租了已经搬回家住去了,前两次武末末把严磊送回家去,严磊那个气度不凡的妈就好像严磊喝醉全是他带坏了似的,脸吊著,话还说的不阴不阳的。武末末可不想再糟那份罪,严磊新买的房子他也不知道在哪里。
“哎,你到底去哪儿。”晃了晃严磊,严磊咕咕哝哝半天,武末末干脆扯著严磊的脸蛋,‘啪啪啪’的给了好几下,“你他妈的给我醒过来,喝喝喝,怎麽不喝死算了,你到底去哪儿?”
“末末。”严磊嘿嘿笑了起来,眼睛直直的,手抬起来打武末末的手,嘴里还在咕哝著:“末末,你真好看,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娘们了,真的,你摸摸,这脸,滑的”
武末末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把严磊摸过来的手打下去,一把掌抽到严磊的肩膀上,“放狗屁,几杯猫尿就把你喝成猪了,怎麽不醉死你。”把严磊的身体扶正,手又开始拍打著他的脸,“到底去哪儿了,你他妈的吱个声,再犯混我把你扔路边了啊。”
严磊又嗯嗯两声再次睁开了眼睛,“敢扔了我,你…”,严磊木呆呆地盯著武末末,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冒哭腔,“你敢扔了我你,你敢扔了我你”,突然往前一扑抱著武末末就亲了上去。
“妈的,疯了你…”武末末脑子一晕伸手去推,严磊的嘴已经牢牢的封住了他的。
武末末用力一搡把严磊搡起来了一点,还没待喘口气,严磊再一次扑上来,重重的酒气带著热热的气息堵住了武末末的呼吸,紧跟著一个东西挤进了口腔逮著他的舌头就吸吮起来。
身体里一个什麽东西‘喀!’碎掉了,绷了十几年的东西一旦找到出口就慌不择路的乱撞,撞到黑墙的弹了回来,挤出去的夺路狂奔,还有杂七杂八上不著天下不挨地的浮在空中虚得让人心悸。
武末末睁著眼睛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他的嘴被死死地堵著,嘴唇被另一个嘴唇辗的生痛
我是严磊,和你一个班的,转来刚刚两个星期。
十年前的声音一旦想起来还是那麽清晰。
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们系的,叫朱可。
五年前的伤口一旦痛起来还是那麽剧烈。
时空变换,百转千回,从《痴心绝对》唱到了《暗香》再唱回了《痴心绝对》。
哪个更好,哪个又更对。
他的脸在一个人的手里揉著捏著,这个人让他痛了近十年也怨了近十年,现在不但脸让他捏著,连整个心也被他拿在手上任意的揉著捏著…
憋,憋的要死,痛,痛的要命!
原来,原来真的还有那个点。不是妄想,不是虚构。那个点在偶然的,突然的随意的一拨,就从埋得死死的心里涌了上来,把心里面已经变掉了的东西纠正了回来。
武末末呜咽了,从被堵得死死的气息中透出了一小缕哀伤小声的呜咽著。手颤抖了半天终於搂上去了,死死地抱著身上的男人武末末抖如筛糠,似乎抖一抖,筛一筛,剩下的就成了他这麽多年想也没法想的东西。
抱著那些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突然掉在手里的东西他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他知道那个一嘴酒气的口腔里的味道多麽冲人,可他早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掉了。
十年,长的都没法细数的十年,很多东西散了,淡了,只剩下现在车内後座上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原来折腾到最後才明白,一直以来,错的是你,对的是我。
武末末把脸用力地埋进了那个除了酒味再闻不到其它任何味道的男人的怀里,就是缺了那股曾经迷幻过他的味道,武末末也被彻底的迷惑了。
眼泪一点点落下来,把他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释放了出来,武末末贴著男人的脖子都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才能让身上的男人明白,他曾经是那麽的爱他,他曾经是怎样悄悄地捧出了一颗心等著他来回应等的他已经彻底的放弃等了
朱可,别扔我,朱可,我想死你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吵了,你爱怎样就怎麽样,我什麽都不干涉你了
严磊的声音含混犹如一颗霰弹狠狠地穿透了武末末的身体,然後在身体里轰然炸裂。心一下子塌了,从最底处撕开一条血口子,接著整个人溃不成形。
嘴依旧辗磨著,舌头依然交接著,武末末彻底打懵动不了了,他的视线定在车顶棚的那个没有打开的夜视灯上,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笑到後来,原来所谓的倾情演出只为了演成一场闹剧。
原来就是有那个点,那个点上也没有我。
严磊死死的压著武末末,手伸进了武末末的外套再後来是衬衣,武末末悲哀极了,死死地瞪著严磊,他知道严磊摸到他胸口的时候迟疑了。
他眼里可以装很多人,他关心的是胸大不大,屁股圆不圆,但那里永远得是凹的而不是凸的
郭宁郭宁!!
说这话的人一瞬间填满了武末末的胸腔。只有你早早的就看出了我的荒唐,还要由著我放纵下去。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还是你压根就挺享受这傻的乐趣。
只有你早看出来我再折腾也是瞎折腾,而我还是在不停的装疯卖傻
我们不是相互取暖,我们是相依为命。
你这身体能值一百分,里面的就只值50。
郭宁郭宁!!!你为什麽不限制我,为什麽由著我胡来。为什麽不像我妈一样看到我胡来就狠狠的敲打我。
我一直以为我很委屈,原来我才是最贪心的那一个。占著一个,心里还不死心的想著另一个。
夏天的向日葵…48
(各位别拍,马上就过年了,别把砖头扔过来,换成其它的使劲砸吧…
末末小仔,你娘对不起你,这里有顺眼的,赶紧投奔去吧)
武末末眼神癫狂了。
严磊的手终於在武末末胸口那停止了,好半天才试探地在那个小小的东西捏了一把。那种似乎没找到该找的东西的停顿终於让武末末暴怒了起来,“你他妈的混蛋,别碰我!!!”把严磊一推,武末末看都没看那个一下子又歪在一边的严磊,直接敞著怀拉开了门,再开了前门跨进了车里,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开,一踩油门,车飞了出去。
开了几百米远,武末末就看到了一个酒店,把车停了,冲上去开了间房,再跑回来把严磊架著上了楼,把严磊往床上一扔,武末末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严磊的手又摸索过来,嘴里还含糊著:朱可,朱可,咱们别吵了。
武末末抄起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到了严磊头上,“你给我好好的睡,你他妈的给我好好的睡!睡醒了该干嘛去干嘛去。找你的朱可去听到没有找你的朱可去!”
看著那张一刻进脑子去除了折腾他就干不了别的那张脸。“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麽残忍”脱了严磊的裤子,再是袜子,扯过被子往那人身上一盖,武末末蹲了下来,点著严磊的鼻子咬牙切齿。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麽残忍,你最残忍的是这麽多年我他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他妈的就快憋死了可竟然还是我在理亏,严磊,你差一点就毁了我了,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毁了我了,你他妈的用了剩下不到10%的渣子差一点就毁掉了我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感情…我他妈的够了…我他妈的真的傻的够够的了”
武末末的声音哽住了,死死抓著严磊的衣领子…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武末末抖著手盯著那个3个1的手机号,鼻子堵了,嗓子哑了,眼泪刷刷的流。
《暗香》是那麽具体深刻从头唱到了尾, 一口气提到了头,武末末一下按开了手机,声音都抖起来了。
你在哪儿,到家了吗?郭宁
里面没有回音,只有已经挂机的嘀嘀嘀的声音。
武末末茫然地盯著手机,不明白这手机怎麽就没音了,对著手机声音低低的还是把那话说出来了:我爱你,郭宁,你听到了没?你到是听到了没?我对不起你,郭宁,你听到了没?
拿起手机刚要拔回去,脑子像被这声音点醒了一般,武末末手又停下了猛的跳了起来,,冲进卫生间就开始刷牙,刷到一半干脆开了热水把身上洗了个彻彻底底。
嘴里再也没有严磊的味道了,身上再也没有严磊的味道了,剩下的那一点很快也要斩草除根。
武末末满脸潮红兴奋不已,穿好衣服出来,看到严磊正趴在床边干呕,武末末吓了一跳,赶紧扶著严磊去卫生间让严磊吐出来,可严磊趴著马桶边脸涨的通红就是吐不出来,武末末著急干脆拿了一把牙刷塞严磊嘴里,还没伸到里面,果然严磊一恶心吐了出来。
等严磊吐完把严磊扶回床上,给严磊灌了一大杯水把严磊重新安顿好,再把飞机票和车钥匙放在床头柜上,再给前台预约了叫醒服务,武末末出了酒店打了车就往家里奔。
看著表走得飞快,武末末也心急如焚,快凌晨两点了,他还从没有这麽晚回去过,郭宁不知道会怎麽想。
我爱你,郭宁,你得原谅我,我就求你原谅这麽一回,郭宁。心里的声音反复吼叫著。
武末末抓著手机抓出了一把汗。终於下了车,上了楼,看著那扇门,武末末突然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掉了头下楼,武末末向街角跑去,他知道那儿有一家小商店就是半夜也会开门,郭宁曾经在这儿给他买过饼干。
猛然之间,才发现,郭宁给他干了很多事。从开始的不适到後来的适应再到理所应当,他挥霍了太多。
武末末心虚了,越虚,他越得喝上两口,不是为了醉,只是为了瞒过去。瞒过今晚,到了明天,就能一切太平,没有严磊了,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其它任何人了。
65度的二锅头,武末末第一次喝,只一口就把他冲翻了。把酒瓶递给买货的大爷,您收著吧,要不嫌,您帮我喝。
再次冲上了楼,摸出了钥匙,武末末摒住呼吸进了门。
屋子里什麽声音也没有,武末末看了看卧室,里面没人,再看了书房也是空的,然後是厨房、卫生间。武末末脸上的不安、忐忑、和一点点兴奋终於降下来了。掏出手机拔了好几遍,郭宁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的提示。
武末末开始担心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联系不到郭宁,他以为郭宁是随时随地都在的。一回头,他在身後,一睁眼,他在身旁,一有事,他在身侧,原来他也会不在。
在沙发里窝著,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撑著,场景又乱又复杂,一会儿严磊,一会儿郭宁,武末末强睁的半只眼终於让那点酒劲给打败了。
等第二天的太阳把武末末晃醒,武末末瞪著两只眼睛死死地盯著客厅上方挂著的漂亮的水晶灯。
整整一晚上郭宁没有回来。
躺在沙发上从早上躺到了中午再躺到了晚上,整个房子没有一点声音,除了自己每隔五分锺拔一次手机,再听一遍手机里面那个没有一丝感情的提示。他知道他的生活终於出岔子了。
他不知道郭宁的父亲住哪,更不知道郭宁的母亲是谁。就算知道他也没法冲上门去要人,郭宁肯定不会在那两个地方。他们俩个生活了四年的人只是靠著两个电话维系著关系,一个是手机,一个是郭宁的办公室电话,可这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了。
一整天,除了公司办公室的人打过来电话,问他为什麽不上班,武末末的手机再也没多响过一次。
一直到武末末窝在沙发里意识都有点模糊了,手机才终於响了起来,武末末灯都来不及开手忙脚乱按开了接听键一个字还没蹦出去,里面就蹦进来一串串,“小东西,睡了没,我严磊,这新疆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拨通电话我才想起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严磊的好消息擦著耳朵根子一飘而过。郭宁,你呢,你人呢,是死是活,给我个信儿。
到底是怎麽了,你到底是怎麽了?
向公司又多请了一天假,武末末去了郭宁上班的那个部委,没有坏消息也没有好消息,那里的人说郭宁临时有事出差了。
什麽时候?
昨天早上。
郭宁从来不会这麽做的,为什麽说都不说?你他妈的为什麽说都不说。
武末末像一头困兽一样在那套大房子里挣扎,挣扎到第三天,终於等到了郭宁的电话。
还没等郭宁的喂声落地,武末末就吼了起来“郭宁,你以後有什麽事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你以後能不能不这麽吓人,吓人也没这种吓法的。”
…
里面好半天没有声音,就在武末末都要以为这个电话只是自己的臆想的时候,耳朵边传进了郭宁的声音。
“末末,我们没有以後了。”郭宁的声音有点含混但武末末听的很清楚。
“你说…什麽?”武末末的声音都不成调了。
我们没有以後了。
为什麽?武末末的声音完全卡住了,脑子也完全清空了。为什麽?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老天爷早就在等著他出错,估计连他老人家也无法容忍他这个什麽都没有还一点不珍惜的人再这麽任意挥霍了。
武末末瞬间崩溃了,对著手机就喊了起来,“郭宁,你在哪里,你听我解释,我要见你,我要给你说好多事儿,你在哪里出差,我现在就去找你”
“末末,我要结婚了,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不结婚是不行的,这主意也不是现在才定的,对不起,本来早想告诉你的,一直开不了口,房子里的东西有喜欢的就拿走吧,钥匙麻烦你给我寄到单位去,明天能搬出去吗,估计後天张梅会过来布置房子,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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