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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原谅by:莫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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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市郊富人区,零星分散的别墅群。
苏奇在一栋除了位置偏僻外毫不引人注意的别墅前停下,下车,往大门上输入几个数字,门缓缓开启。他步伐有些不稳的回到车内,悄然驶入。大门在身后缓缓闭上。
已有人自别墅内迎出来,见到苏奇下车,稍稍楞了楞,随即微笑着张开双臂——“阿奇。”
“楚爷。”苏奇努力回以微笑,走上前去。尽管小心翼翼,他微微变形的步伐还是难逃楚荣泰锐利的眼。他脸上刹时腾起怒意,眉头紧紧蹙起,但瞬间就恢复到温和的神情,一言不发,轻轻将苏奇揽入怀中,在背心柔柔拍了拍。
苏奇浑身一哆嗦,立刻用力挣开。楚荣泰讶异的望向他,苏奇自己也意识到了,抬头看看他,勉强微笑道:“抱歉——后遗症。”
楚荣泰忽然感觉无与伦比的愤怒与心疼,许多年来头次涌上这么强烈的杀人冲动!
“阿奇,你回来了。”有人闻声自后面房子里出来。
“啊,青鹏,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奇看到他右手上的石膏,更是睁大眼:“你受伤了?右手!谁那么大能耐让DEADLINE的B挂彩?”口气是轻松的,微微带点调侃的味道。
邵青鹏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的脸,还有倔强的苍白的笑容,从来坚硬似石头一般的男人破格地露出温和的笑:“阴沟里翻船,来这里养伤。你一定累了,要不要先洗个澡?”
苏奇忽然脸色黯淡下来,半晌喃喃道:“都是因为我吧。”
楚荣泰再看不下去,一挥手道:“ 进来,我吩咐俞妈给你放水。”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苏奇慢慢移动步子,对面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眯起眼,有怵人的光芒射出来。
苏奇没有看见。眼下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放在双腿上,他必须集中全身精力才能勉强维持不至失态。他走过去。男人们看到他有点脏的亚麻色裤子,后面已经泛出一小片暗红色。
邵青鹏悄悄握紧左手拳头。
上楼梯竟然成为那么残酷的刑罚,苏奇觉得自己好象要被撕碎掉。一级,一级,再一级——他脚一软,摔倒台阶上。两人急忙冲上前欲扶他起来,只听到一声带点哭腔的大喝:“不要过来!”——脚步被生生止住。
苏奇慢慢的慢慢的蜷紧身体,靠上冰冷的楼梯扶手,头埋进身体,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像哭泣,又像是呜咽,更像是某种走投无路的绝望的小兽在凄号。
楚荣泰终于走上前去,小心地把他抱起——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抱过他,手臂上竟好象没有增加多少分量。他沉着脸看着怀中人,苏奇仍在微微颤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住扑簌,泪盈于睫;本就瘦削的下巴更是尖锐了,皮肤苍白的隐约可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那形状美好的却缺乏血色的唇紧抿,上面还有明显的齿痕……楚荣泰低头,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乖,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背后,邵青鹏一拳砸上墙壁。
苏奇终于睡着了,尽管极不安稳。他全身蜷成一团把自己包在棉被里,紧紧缩在床角。
楚荣泰就这样一直看着他,脸色复杂到极点。
方才他替他擦身,那身体简直惨不忍睹,搞得他当场就有冲动想把那姓何的做掉!他是苏苏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纪念,他是他的阿奇!——他的……阿奇……
我在想些什么?!楚荣泰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握拳重重锤上头!
一阵烦躁,他随手抽出一支Desert Eagle开始拆起来。
凌乱的零件里,眼前渐渐浮现出当初刚把这个孩子带回来时的情景……
偌大的稍嫌空旷的房间里,浑身散发着压迫感的男人深深看着面前较同年龄来说明显太过于单薄瘦小的孩子——非常俊美……像极了……他不自觉中眼神里已带上复杂的火焰……
孩子怯怯的抬头望向他,看到他的眼神,立刻浑身一哆嗦,脸上表情好象要哭出来似的。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孩子的变化,他正一心沉浸在对某个人的怀念中。
孩子咬住下唇,轻轻扭动身体——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片刻他竟已全身赤裸——楚荣泰被惊呆了,做不出反应来!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跪趴到地上,做出迎合的姿势,苍白单薄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布满凌虐的痕迹,孩子用胳膊垫住下巴,回过头努力对他作出讨好的笑容,可是他看到孩子的眼里噙满泪水——
“乖,没事了,乖……”楚荣泰声音颤抖,轻轻捡起衣裳盖上那不忍卒睹的小身体,将他小心地抱进怀里。孩子睁大眼,用惊恐的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半晌,终于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孩子把头埋进他颈窝,孩子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西装。
……
阿奇,我的阿奇……
20
那天晚上电话响起的时候林漠正在起草他的辞职信——如今何氏已经无法再做下去了,不如及早抽身。凭着这几年积累的道上人脉,换一家接着做应该不成问题,况且,他手头已握有何氏许多商业罪证,应该很够商业罪案调查科忙上一阵的。
不可告人的原因,则是这里太束手束脚,他要找苏奇。
只知道他乘着何亦达焦头烂额看管不利之际一举脱逃,同时大开杀戒,以儆效尤——姓何的落个人财两空不说,还要重整山头、安抚兄弟,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何亦达对苏奇已是咬牙切齿,务必生擒活捉而后快。
至于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吧。林漠微笑。那日在何氏已是撕破脸,姓何的心里清楚自己干了些什么,只是暂时还没动他罢了。自己手里握了不少,对方好歹还是有些顾忌的。与其坐等人家砍上门来,不如轻轻巧巧走个干净。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林漠微微顿了顿,起身接听。
“喂,哪位?”
对方沉默不语,仿佛挣扎着要不要开口。林漠几乎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他突然福至心灵——“苏奇,是你么?”
对方依旧回以沉默,也不承认,也不否认。林漠幽幽叹了口气:“这些天……还好么?”
“……我很好,我没事了。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苏奇的声音稍许暗哑,飘忽不定,听上去有点疲惫。
换成林漠沉默了。他努力压抑住快要冲出的问题——你有没有受苦?你怎么才能逃出来的?你现在哪里?是与你那个“养父”一起么?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想见你……
可是,最后他只是轻轻的对着话筒说出一句:“这几天会转凉,注意身体。”
那边轻轻挂上电话。喀哒一声,林漠竟微微晃了晃,一阵眩晕。
苏奇。苏奇。
“楚爷,我要进练功房。”
苏奇一身白衣,背对着楚荣泰,立在窗前,语气平淡。
“不可以。”楚荣泰表情平静,“你还没有完全复原,反而事倍功半。不如再过几个礼拜,等青鹏伤好了,让他陪你练,好不好?”
“青鹏的右手已经废了——因为我。”苏奇缓缓转过身来,楚荣泰发现那双美丽的不象话的琥珀色眸子里,某种阴郁的东西快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是意外。”楚荣泰踌躇了一下,试图选择合适的词语,“作为一个杀手,自己就得清楚,从一开始就是将命押上的。其实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我给了他合理的抚恤,加上以往的花红,他大可找个欧洲小国舒舒服服做寓公一辈子——试问这行有多少能这样收梢的?青鹏是聪明人,他非常明白。”
“寓公?”苏奇冷笑,“多美好的前景,多动人的蓝图——这些年来DEADLINE的B杀人如麻竟可一笔勾销,没人会找麻烦!他简直可以到夏威夷海滩正大光明晒日光浴!”
楚荣泰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
“抱歉,楚爷,是我不对。”苏奇闭上眼,眉心微微颤抖。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好一点。”毫不掩饰的宠溺的目光。
苏奇猛的睁开眼,定定看着他,眼睛里一点一点的浮上水气——
“很早就想告诉你……也许是我太敏感,还是你故意的……如果无心,请不要给我半点期待……你会杀了我……钝刀子……更痛。”
楚荣泰整个人仿佛遭雷击一般,铮铮木了半晌,这才机械的说道:“你想太多了,阿奇。对了,我带了东西给你,差点都忘了——”
非常漂亮的Sauer
P…228——瑞士Sig公司出品;弹夹容量13发;弹药最大携带量52发;弹药为357SIG
slugs;是射速最快的手枪,快速装填、快速射击的性能使它成为杀手们极好的选择。
符合苏奇一贯的口味。
以前,每年生日,或是苏奇心情不好了,楚荣泰就会千方百计找来各式枪械哄他露笑脸——他对枪械有一种简直奇异的迷恋。
楚荣泰轻轻把枪放下,转身离去。
苏奇一把抓起枪枝砸向关上的房门。
21
“陈叔,所有资料都在这里。帮我向上头打个招呼,我想放两个月假了,有点私事要处理。”林漠轻轻递过一个优盘,然后端起咖啡浅啜一口。
对面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接过来,迅速揣进西装内袋。然后以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林漠苦笑道:“我知道,这次有些窝囊——几年下来只是小打小闹,大鱼没钓上自己倒险些栽下去,最后不过白白便宜了商业罪案调查科那帮子人。可是,陈叔,我想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明白,你不用多说了。”陈永年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不过,下一家会是万通国际或者青合会,这里先知会你一声,好有个准备。”
林漠点点头,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
陈永年露出不忍的表情:“阿霖,我知道这几年其实苦了你,何况你本志原不在此……”
“别说这些了,陈叔。”林漠微笑着却是坚定的打断他,“你知道我是自愿的。”
“那个……还是没有头绪么?”陈永年看着他的眼,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DEADLINE对下属身份保密做的极好,我还是查不到。”林漠两指轻轻揉捏眉心,表情郁然,“八年了……如果没有照片,我已经快记不得爸妈的样子。”
沉默。对面陈永年吐出一个惨白的烟圈。
八年前的十一月七日晚,高级督察莫明宇被发现横尸家中,身上密密麻麻满是弹孔,血液流满整个地板,腥气扑鼻。一同毙命的还有他的妻子与七旬老母,同样身中数弹,当场身亡。十九岁的独子莫霖因临时外出约会而逃过一劫。
莫氏血案一出,举世惶惶。
非常诡异且张狂的是,每一粒子弹上,都手工刻有花体字母C。
那是DEADLINE 的C出师第一案。
现场散落着几个批萨,沾满血迹,已被踩烂,后经分析,杀手可能是扮做送外卖的,枪就藏在一个硕大的批萨饼盒子里,当主人开门时,迎接他的是AK…47疯狂射出的子弹。而邻居家则被预先下了吸入式全麻药物,是以毫无知觉。
没有指纹,没有纤维,杀手一路从容而退,临走还不忘把监视录象带换回来。
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
DEADLINE 的C以专业闻名。……
“对了,”陈永年一拍脑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漠,“这个……你看有没有用。”
林漠有点疑惑的瞄了一眼,随即紧紧抓住——那是……苏奇!
不,不是他。林漠深吸一口气,控制情绪——不是他。照片已经泛黄,且上面的男子明显年纪要大一些,而且,已经是具尸体。
但是,不可否认,这是林漠生平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他抬起头,质询的目光箭一般射向对面。
“局里清理资料库,一些陈年旧物被理出来销毁掉,我无意间看到一份无头档案,里面的人长的很像上次你给照片要我查的人,所以……”
“陈叔,有没有这人的资料?”
“没有。”陈永年摇头,“这是十五年前的旧案了,说起来还是在你父亲手里破的——当时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有人要暗杀立委,时间地点都交代的一清而楚,因为当时正是立委改选,剑拔弩张的,我们也不敢大意,利马召集人偷偷赶去,果然发现杀手——就是这个人——非常隐蔽,如果没有预先指点我们肯定发现不了。我们交火,这小子简直不是人,我们死了一个重伤四个,最后还是你父亲一枪结果了他。因为事涉立委,这里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案子最后也不了了之,而且这杀手的身份背景我们也都查不出来,最后就封在那里,也没人管他。不过你父亲因为那次表现突出后来被升为督察……”
“陈叔……让我一个人静一下……”林漠声音有点嘶哑,手不自觉的握紧搅咖啡的银勺,生生将那金属弯出弧度来。
陈永年呆了呆,突然仿佛回味出些什么,看他的眼光中带上了凝重与一丝悲悯:“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络。”
林漠举动粗鲁的一把扯松领带,看似漠然的表情下面隐隐肌肉抽搐着、抽搐着。很多零散的线索和细节……如果串起来……只是模糊的感觉……不能确定……但是……前方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狞笑着要将他吸卷殆尽;又仿佛整个人跌如深不可测的梦魇,那种极度的恐惧……啮髓蚀骨。
告诉我……我是错的……告诉我……
22
紧闭的房门背后烟雾缭绕,地上一地烟头。
邵青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付景象。淡青色的烟雾中心,是蜷在床脚的一个白色影子,黯淡的几乎不真实。
“够了吧。”邵青鹏拧紧眉头,一把夺去他指间的白色小棍。
“青哥……”苏奇慢慢仰起头,面无表情看着他,“我很难过,这是真的。”
邵青鹏只觉得胸口一阵郁闷,心脏好象被狠狠捏了一把。他蹲下来,用没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
苏奇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胛,邵青鹏把下巴抵上他头顶,听到他虚弱的声音:“那些天,有时我会以为我回到了孤儿院……很痛,真的很痛……我以为我已经忘记的,原来没有——它一直都在那里,它会跟着我,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邵青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许久,他终于有些迟疑的开口:“跟我去欧洲——阿奇。你需要另一种生活。”仿佛怕他拒绝,邵青鹏源源不断一路讲下去:“去奥地利,或者卢森堡,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买一小块地,我们可以过很平静的日子,我保证不会有人可以打扰到我们。你可以在那里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周末的时候带他们去教堂,新年的时候去维也纳听音乐会……”
“这不会是你的愿望,青鹏。”苏奇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恢复正常时候的样子,静静看着面前有些失神的男人,“或者,假使我跟你去,然后我结婚生子,那么你自己呢?”
邵青鹏浑身微微一哆嗦,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被你看出来了,这的确不是我自己的愿望,这是……宛如的愿望……”
“宛如是谁?”
“……是很久以前的一单生意,宛如是那人的女儿……后来她帮他挡了子弹,不过最后还是死了——我一向有口皆碑的你知道……宛如……”邵青鹏颤抖着抓起地上一支没燃过的烟送进唇间,苏奇默不作声替他点上。他猛吸一口,许久,吐出长长的烟柱。
“宛如已经死了六年,”邵青鹏仿佛自嘲的苦笑,“可我依旧无法对第二个女人动心。”
“那又如何。有的人已经死了十五年,放不开的照样放不开……”苏奇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神情黯然。
* * * * * * * * *
“楚爷,何亦达请留给我自己处理。” 苏奇表情淡漠,语气在刻意的压抑下显得不正常的平静。
这是自上次来他与楚荣泰之间第一次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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