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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外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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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能够挽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我愿意用自己的所有来赎罪。
  
  我轻轻点了点头,对卢杞说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卢杞有些意外,双眸投射出惊喜的光芒,握住我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宫廷,早已给你准备了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以后就带着我们的孩子在那里住一辈子,好么?” 
  
  行舟往来浮桥断
  
  建中四年二月初,朱泚叛乱平息。
  我与卢杞居住在太湖之畔已有数月,他并不逼迫我做任何事情,也不再亲近我。
  或许是天意注定,我腹中胎儿竟然留存未及三月,我来到太湖后一直赢弱不堪,卢杞虽然对我关怀备至,我却依然未能保住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他从大夫口中确定得知我流产讯息的一刻,脸色一片苍白。
  
  我失去孩子后的一天夜晚,太湖小筑旁突然响起一阵幽咽凄凉的箫声,自从陪伴我来到太湖后,卢杞似乎很久都不曾吹奏过箫曲。
  我手中拿着一件披风,轻轻站立在他身后。
  卢杞持箫独坐在太湖旁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凝望着湖心的残月,俊朗的脸色黯然而凄凉,微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衫和发丝,他仿佛全无察觉。
  我静立了一霎,却听见他轻声叹道:“茉儿,外面风凉,为何不在房间内好好歇息?”他起身转过头,见我手中拿着他的披风,神色微微一怔。
  我将披风递给他,说道:“我身体已经大好了,你的衣服太过单薄,将衣服披上吧。”
  卢杞接过我手中披风,并未披在自己肩上,将披风围系在我颈项间,轻声道:“我不觉得冷。”
  他低头凝视着我的脸,手指抚触着我的颈项和发丝,明眸中渐渐泛出泪痕。
  我静静看着他,任由晚风吹过面前,不知不觉,数颗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卢杞终于隐忍不住,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泪水几乎濡湿了我的额发,声音微带哽咽,说道:“我可怜的茉儿……你恨我么?当初本是我害了你,才会让我们落到今日的局面。我若意志坚决,即使一次不成,亦能带你再逃走一次,实在无法逃脱之时,即便是一死,也不会似今日一般,眼看着你爱上他……”
  我无言以对,暗自凝噎,过往种种已如逝水飞云,如今再来悔悟,却是千帆过尽,再无法弥补或追回。
  我强忍住泪水答道:“过去之事,我都已经忘了。”
  卢杞远眺湖心,缓缓说:“我没有忘,一直都没有……倘若不是他将你拘禁于冷宫内,我此生绝不会有带你远离宫廷之念,宫廷虽然凶险,以你之聪明、他之精明,足够让你安枕无忧,可是,怨只怨杨氏家族树大招风,给你带来了祸患。”
  我轻声答道:“他虽然将爹爹流放崖州,可我知道,爹爹自己亦有过错,我并不怪他。”
  卢杞道:“世间爱恨嗔痴、酒色财气,又有几人能够解开?我虽为混元派弟子,此生却依然为情所误,如今所受惩罚亦是罪有应得,还连累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或许真的是惩罚,是上天在惩罚我。”
  他面容无限哀伤,我不知该如何劝解他,思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中又是一痛。
  卢杞轻吻着我的发丝,低声说道:“茉儿,有缘无份便是如此,今生今世我们只能互为知己了,若是来生再见,你可愿意……嫁与我为妻么?若是再有机会,即使天崩地裂,我也绝不会放开你。”
  我抬眸看向卢杞,眼前之人是我曾经心心念念记挂之人,而如今,我心中另有所爱,与他这份情缘有始无终。
  我犹豫良久,才落泪道:“我只希望若有来生,不再似今生这般痛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卢杞微微颔首,道:“那我权当你是应允了,三生石上、玉箫为盟,卢杞与茉儿来生必定再为夫妻,永不相负。”
  我静静伏在他肩上,一颗泪水悄悄滴落在他的紫玉箫上。
  我听见他的声音道:“茉儿,若是……若是皇上寻来此地,你就随他回宫去吧,大唐如今四海升平,他想必已有足够能力保护你周全。”
  
  次日清晨,我如同往常一样,静静坐在湖畔,眼望苍茫湖水,遥忆王勃“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之句,想起远在京都的他,心头一片迷茫。
  卢杞站在我身旁,问道:“茉儿喜欢此地湖光山色么?”
  一名仆人垂首走近他,低声说道:“公子遣奴才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至多今晚,朝廷就会……”
  卢杞从袖中取出许多银票交给他,淡淡说道:“你们都离开此处吧,立刻就走。”
  
  黄昏之时,我们漫步湖畔,我突然感觉到周围气氛异常紧张,回头遥望,立刻见到了许多人,皇帝一身青衣而立,离我不过数十步远,身后尚有数百御林军相随。
  卢杞似乎并不意外来者是谁,转身之际神色镇定,说道:“臣早知定有今日,皇上终于来了。”
  皇帝眼眸之中并非惊,亦非痛,更非是怒,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彻骨寒冷,竟是隐隐含有一种杀气,我从未见我他用这种眼神看过我,看过任何人,当然,也许只是因为我不曾见过而已。
  他看了我们半晌,终于冷冷对卢杞说道:“看来朕竟是错看了你!你们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如此作为,我时至今日,总算是明白了你到底是何等样人。你可知罪?”
  卢杞坦然道:“臣纵容叛党,知情不报,已是死罪;挟持贵妃,更是死罪。”
  他静静注视我,面无表情。
  我早知他定是如此反应,亦在意料之中,缓缓说道:“臣妾罪无可恕,皇上要赐臣妾一死,亦是无怨。”心中却道:“你恨茉儿吧,若不让你恨我,你怎能死心?我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你最好一剑杀了我,永绝后患。”
  
  皇帝眼神更加凌厉,手中长剑出鞘,直指我的颈项,项中金饰应声而落,声音更加冰冷道:“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么?你告诉朕,为何如此背叛朕?”
  我平静说道:“只因为我心中从未喜欢过你,你后宫之中花草无数,我亦不愿意入宫为妃,是你逼迫我进宫的。你征战回纥害了我妹妹,锐意削藩害了我姐姐,我表兄堂兄皆因你而死,还将我爹爹贬往崖州,让我家骨肉离散……你知道我爹爹在崖州所写的诗句么?‘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你将他送往满目苍凉之地,心中可曾愧疚过?”
  卢杞喝止我道:“茉儿,不要再说了,你要激怒皇上杀了你么?”
  皇帝冷冷视我,说道:“你说完了么?你心中还有何怨,都一并说出来吧。”
  我接着说道:“我当年并未怀过你的孩子,那些都是假的,是我骗你的!因为我有天生隐疾,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有孩子!我只是不愿你宠幸裴昭仪,不愿你喜欢郭盈,我只是为了稳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如此而已!”
  我见他神情依然未变,手中之剑轻轻颤抖,心道:“若这些还不够,我何妨再给自己加上一条罪名?”惟恐他犹豫,又说道:“裴昭仪的皇嗣是我暗中指使宫人下手,是我谋害的。”
  他不再犹豫,手中之剑宛如游龙出水,向我直刺而来。
  
  卢杞不敢怠慢,持紫玉箫架住剑招,挡在我身前,说道:“皇上不可!茉儿她虽与臣曾有誓约,却从未背叛过皇上,她所言亦非真心,皇上决不能相信!千错万错都是臣之错,是臣见她在宫中伤心难过,强行劫她出宫,所有的过错,微臣愿意替她承担!”
  皇帝冷冷道:“你如何承担?”
  卢杞肃然道:“臣请与皇上一战,臣若败在皇上手下,甘心受死;若侥幸胜了,请皇上放过她。”
  御林军中冲出一人,正是浑缄,急道:“卢大人怎能如此大胆……”
  皇帝却挥手制止他,冷笑道:“很好,你果然并未辜负她对你一番心意。朕今日若是调动大内侍卫高手围攻于你,未免胜之不武。今日就在此单独与你一战,你若胜了,朕便成全你们!”
  我知道皇帝轻功高绝,定有名师相授,武功应是深藏不露,今日眼中杀机已现,分明是想要亲手取卢杞性命,心中大骇望向卢杞,说道:“不要!”
  卢杞却毫无惧色,反而微笑道:“臣多谢皇上。”
  
  他们二人身影骤起,一青一白,缠斗数十回合,却仍无高下之分。
  我心中却是越来越着急,正在观望之际,不料场中遽然生变,皇帝摔出三丈之外,手中之剑亦已落于地上,卢杞收势不及,紫玉箫挥落在他身上。
  浑缄忙飞奔而去扶皇帝,唤道:“皇上!”
  我眼见他被卢杞所伤,忆及他待我之深情,前事历历涌上心头,眼泪汹涌而出,飞奔至他身边,用衣袖替他拭去唇边血渍,抱住他哭道:“皇上,茉儿知错了,茉儿知错了……”
  他推开我,冷声说道:“朕自己失手,与人无尤,你不必在朕面前作如此之态。如今胜负已分,朕既然允诺过,决不食言,朕不再追究此事,你随那人去吧!”
  我并未放手,抱住他哭道:“你倘若是一剑杀了我,我亦决无怨言……”却哽咽难言,再也说不下去。
  卢杞神色依然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静静看着我伏在他身上痛哭,见皇帝对我不理不睬,突然说道:“臣有一言禀皇上。”
  皇帝冷然道:“你说吧。”
  卢杞面上带着一丝凄凉笑意,渐渐走近湖岸边,说道:“皇上本是万乘之尊,天下皆在掌控之间,却惟独对茉儿心意全无把握,才会如此嫉妒、如此猜疑、如此惶惑、如此愤怒,但是臣不得不说,茉儿不要皇后之位,她要的只是平静安宁的日子,请皇上多加体会茉儿的心意。另外,臣不得不说,皇上多年所疑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茉儿心中真心真意依赖信任之人本是皇上,并非微臣。”
  我含泪回头,轻唤道:“卢杞……”
  卢杞远远看我,脸上浮现淡淡微笑,说道:“茉儿,一切皆是我之错。你向皇上解释清楚,不要与他赌气,你我此生无缘成夫妻,来生再见了!”
  我见他此时神情,桃花溪畔那白衣身影在眼前顿时呈现,却眼看那身影投入太湖水中,湖面血光泛起,身体犹如被插进一柄利刃,痛彻心扉,大叫道:“不要……”
  眼前一片黑暗,全无知觉。
  
  依稀听见耳畔有人柔声呼唤道:“茉儿,茉儿……”
  我缓缓睁开眼睛,是那个熟悉的面容,他的怀抱无限温暖,身上的淡淡龙涎香气亦是无限熟悉,轻轻说道:“皇上……”
  他眼中之泪缓缓流下,说道:“朕的乖茉儿,原来朕一直错了,原来你对朕是这样的好,好到为了朕的江山,可以牺牲你自己;好到心中再怨恨朕,还是不肯苛责朕半句!”
  我摇头道:“我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能为你延续后嗣,我是祸国妖女,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
  他眼中无限伤痛,说道:“朕不会听信那些朝臣胡言。如今天下平定,大唐威名远播,何来祸国之说?卢杞能为你舍弃生命,朕何尝不能?”
  我合上眼眸,说道:“若是我真会害你呢?”
  他拥住我,眼泪落在我面颊上,说道:“朕若相信茉儿会害我,那才真的是一代昏君。” 
  
  丹为凝顶雪为衣 
  
  建中四年十一月,皇帝改元,以次年为兴元元年。 
  兴元元年九月初九,是我终身铭记的日子。 
  我在天香水阁内痛了三天三夜,受尽无数折磨之后,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全身柔软,皮肤带着淡淡的粉红色,眼睛和鼻子如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身上带着奶香的味道,睡态恬静安祥, 
  他担忧了几个昼夜,此时方才放下心来。 
  婴儿三朝之时,他赐名“天香”,并将这未满月的婴儿封为“咸安公主”,宠爱她如同掌上明珠。 
  诸礼行完后,他怀抱着襁褓中的天香回至水阁之中,端详她的小脸,笑道:“众臣皆道公主长得像朕,朕倒要仔细看看。” 
  李进忠忙近前笑言道:“奴婢等都觉得小公主酷似皇上,小公主日后定是大唐第一美人。” 
  他开心不已,说道:“茉儿才是大唐第一美人,小茉儿必定不会逊于她母亲。” 
  我躺在寝帐之内,略嗔道:“皇上怎能如此取笑茉儿?”他将天香交与乳母抱出,众人退出后,他近我床前握住我手说道:“朕所言本是实话,绝非取笑。你可知那几日朕有多心疼?你为朕受尽折磨,生下如此可爱的女儿,朕定要赐你一件重礼。” 
  我视他笑道:“皇上这些赏赐给天香的礼物已经多不胜数,若再有赏赐,只恐天香水阁要装不下了。” 
  他神情十分郑重,说道:“天香水阁装不下,紫泉宫总该装得下了吧?” 
  我顿时愕然,紫泉宫是皇后居所,他登基以来并无人住在那里。 
  他对我提及此事,绝非与我玩笑。 
  他轻抚我如云秀发,说道:“茉儿,朕早该予你皇后之位了,你莫要怨朕给得太迟了。” 
  
  转眼天香满月之期已至,皇帝龙颜大悦,传旨在风烟阁设宴,邀请众多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及其女眷、命妇等前来朝贺。 
  我抱着天香出现在风烟阁内,身体恢复如常,较之昔日略显丰腴,我挑选了一件白色印染有淡淡粉色花朵的长裙,玫瑰红镂空花绣的外衣,薄施粉黛,耳坠系粉金铸成,三朵小玫瑰依次垂坠而下,挽着虢国夫人所创之“坠马髻”。髻上斜插一枝凤口衔珠金步摇,那金步摇看似普通,仔细看便会发觉簪体上镶嵌无数颗光华夺目的小碎石,无论是何角度来看都异彩纷呈,是他御赐来自波斯之珍奇贡品。不必说诸位大臣家的贵妇,纵然是宫中妃嫔,也从来不曾见过此物。 
  天香长得白皙圆润,粉妆玉琢,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吮吸自己的手指,尽显初生婴儿天真可爱之态,在大红锦缎绣着金凤凰的襁褓衬托之下像个白玉娃娃,理所当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阁中诸人大礼参拜,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咸安公主,愿公主芳龄永继,福寿安康。” 
  在座诸人自然不再拘谨,莺声燕语,笑意喧喧,那些宫嫔命妇皆将赠与天香的礼物呈奉上来,互相炫耀攀比,宫中诸妃皆有礼物送上。 
  母亲郑国夫人此时忙近前将天香抱过仔细端详,满面笑容说道:“数日不见公主,如今又长得更加可爱了,难怪皇上如此疼爱她。”皇帝免去父亲官职,父亲又恢复昔日商人身份,返回京都,“尚衣记”亦被免去“官商”之头衔,不过是平常商贾而已。 
  
  皇帝面带微笑走进阁中,众人跪迎叩首。 
  他自我怀中亲手接过女儿,将自己左手腕上佛珠取下,轻轻套入她的手上,说道:“今日乃咸安公主满月之期,朕将此平安佛珠赐予公主,愿她此生平安,无忧无虑。” 
  他近年来愈加勤于佛事,四次远道迎佛骨回京都亲自供奉,这佛珠定是他十分珍爱之物。今日当众赐予天香,祝祷她一生幸福,这份父女真情远远胜过赐予她金银珠宝、名分地位。 
  我心中感动无以复加,眼中含泪跪地称谢道:“臣妾代天香谢皇上隆恩。” 
  他扶起我低声道:“朕早已嘱你免去宫中礼仪,天香是朕的亲生女儿,不过区区一串佛珠而已,也值得你对朕如此客气?” 
  我看着怀抱中的女儿,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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