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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外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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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起身后,他携我之手微笑道:“朕有事先走了,稍候来看你。”
  我知道他有心宣母亲进宫看视我,说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他举步离开后,母亲泪如雨下,扑到床前唤道:“茉儿……怎会病到如此地步?你爹爹书信中嘱咐,让你好生侍侯皇上,不要以他为念,他在崖州……虽是艰苦,却难得自在清净,你无须担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如何是好……”
  我轻轻道:“我不过是小恙,母亲莫要伤心。”
  母亲拭泪道:“皇上如今对你还好么?你在宫中,在皇上身边开心么?”
  我微笑道:“母亲今日不都看见了?大姐可好么?”
  母亲道:“她……整日在家面壁诵经,与世外之人无异,蕊欣、芙晴倒时常有书信来,她们有夫君、儿女相伴,我倒是放心,只是担心你在宫中与皇上争执。”
  我忍痛问道:“我听说爹爹作了一首诗,‘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可是真的么?”
  母亲劝慰道:“有是有,不过是你爹爹感叹之作罢了,倒不至于那般凄凉,你入宫这些时日来,如今可有喜讯么?上次若非意外,小皇子该出世了……”
  我见母亲提及此事,忙道:“母亲不必遗憾,小太子不是已经认我为母亲么?”
  母亲叹道:“话虽如此,终究不是自己亲生儿女,你还是请太医多看看,养好身子,为皇上生下子嗣方好。”
  我答应着,母亲又嘱咐了些话,离宫而去。
  
  四月天气晴好,我身体渐渐康复,蓝笺青樱陪我在御花园中行走,见园中花朵美丽纷呈,其中一种尤其艳丽,如蝴蝶飞舞,说道:“这花儿好美。”
  青樱笑道:“姐姐可知此花名为虞美人?相传乃西楚霸王爱妾虞姬所化,姐姐看这花瓣上点点红痕,恰似美人之泪。”
  蓝笺不屑道:“你今日恐是看走眼了,此花乃我所种,一月间便可开花结果,并非虞美人。我在宫中见番邦供进一次,有心留了些,我家花谱记载此花名为罂粟,花种有特别功用,可缓解痛苦救人性命,那边几株方是虞美人,姐姐细看,便知差别。”
  我留神细看,果然确有差别。
  
  只见李齐运飞跑而至,跪地气喘吁吁道:“禀娘娘,皇上今日在永兴阁亲手诛杀两名钦天监。”
  我暗暗心惊,此事的确是非同寻常。
  自去年十月起至今,江淮富饶之地滴雨未下,钦天监择日祈雨仍无大效,颗粒减收;三月初十,陇西地震,死平民五千余人;三月十二,河北再震,死平民三千余人;三月二十,太仆寺佛堂内金刚右臂有黑汁滴下,其色类血,种种天灾异象接踵而至。
  永兴阁地势极高,乃夜观天象之所,即使天灾异象频仍,他不应如此怪责钦天监,亦不须他亲自动手诛杀。
  
  登高行至永兴阁前,只觉一种肃杀之气迎面而来,我摆手示意内监不必传报,轻轻行至楼阁之外,探听阁内动静。
  我自窗户间隙中窥见数名钦天监跪伏于地,不远之处地上尚余丝丝血迹,不由头脑一阵晕眩,却听他的声音冷冷道:“适才他们一派胡言,你们昨夜齐观天象,如今再告诉我,天象究竟如何警示。”
  一名钦天监抬头,含泪叩首道:“臣等深受皇恩,不敢随意妄言欺瞒皇上,臣等昨夜确见一颗晦星直逼紫微星宫,已动摇皇上之国本,日后必有祸乱。”
  他怒道:“好,纵然如此,你们便能断定此星系何人?”
  另一名钦天监禀道:“臣等今日已抱定必死之心,定要将实情回禀皇上。那晦星光色稍暗,并无阳刚之气,定是皇上后宫中人,隋炀帝之言前朝已应验,皇上不可再蹈覆辙。”
  他怒声喝道:“那亡国君主之言岂可为凭?杨氏之女天下数不胜数,我决不会相信!”
  我听至此处,已知钦天监暗示种种天灾因他身边不祥之人而起,明指宫中妃嫔,只是那句“隋炀帝之言前朝确已应验,皇上不可再蹈覆辙”颇为费解。
  
  他身边几名老臣尽数而出,齐跪于地,其中一人老泪纵横奏道:“皇上,老臣李泌今日冒死直谏,隋炀帝临死时曾发诅咒,要他杨氏之女断送大唐江山。他虽是亡国君主,却是受命于天,皇上不可不信。前朝杨妃之事,皇上应还记得……太后娘娘不知所踪,皆因那乱臣贼子而起,贵妃虽是皇上心爱之人,请皇上顾及江山社稷、珍重自身,忍痛割爱吧。”
  他面上惊疑、悲痛、无奈之色俱全,手中之剑颤抖不已,仰天笑道:“你们是要我杀了贵妃么?”
  数名老臣不再多言,皆叩首不起。
  
  我此时全然明白,隋炀帝姓杨,玄宗贵妃姓杨,我亦是杨氏之女,我正是诸多钦天监所指之祸国晦星,导致天怒降灾,恐日后还有劫数危及大唐江山社稷。
  我早该知道自己宠冠六宫会招致祸患,却不料这罪名来得如此快,如此沉重不可抗拒,他若顺应天意,便该除掉我。
  我并非畏死之人。
  
  他眼中寒光闪过,手中之剑却无迟疑,向那另两名钦天监斩落,适才那二人应是同样如此枉死。
  我惊叫道:“皇上且慢!”往阁中飞奔而去。
  他听见我之呼唤,见我已至阁中,近前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唤道:“茉儿!”
  我抬头视他道:“皇上切勿因茉儿伤害忠心之臣,他们皆是为了皇上,若是奸狡之徒,定不会不顾性命如此直言相谏。”
  他眼中泪已涌出,对众臣大声怒道:“你们可听见贵妃之言?她果然是你们所指认亡国祸患么?”
  
  阁中并无一人敢再言。
  我神色平静,柔声道:“皇上,茉儿愿意一死。”
  他宽大的袍袖飞扬而起,将我卷入怀中,头上珠冕骤然拂过我面颊,竟然掠过丝丝触痛,沉声对我说道:“茉儿你放心,朕决不会听信他们之言,谁若敢要你死,便须朕取了我的性命。” 
  这句话响彻阁中,在场众臣及宫人皆听得清楚分明。
  当年玄宗皇帝迫于六军将士之威压,不得不于马崽坡前赐死杨妃,如今他同样身为大唐天子,却愿以自己生命来保护我,玄宗皇帝已是多情之人,却并不及他爱我之心。
  我从未想到他竟然爱我护我可至如此地步,心中酸痛,眼泪犹如断线之珠,滴滴落于他那绣有五彩祥云和出水蛟龙的袍服胸前。
  他心痛不已,怒声喝道:“贵妃有言,朕今日并不追究你们之罪,你们还不退下么?”
  不料那几名老臣竟是胆大,皆不肯退出。
  李泌长叹道:“臣等深知贵妃品行,但天意征兆如此,并非人力可逆转,恳请皇上三思,臣等年事已高,食君之禄当报君恩,皇上若诛杀臣等,臣等死而无怨。”
  其余老臣之言大同小异,皆叩首俯地道:“请皇上赐死臣等。”阁中诸人皆跪伏于地。
  
  他眼光闪烁不定,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正欲开口,我见他神情决绝,恐有诛杀那些老臣之念,我不敢阻止他即将出口之言,因离他面容极近,轻轻吻上他的双唇。
  他登基不过两载余,大肆处决德高望重之臣,朝中必然大乱,朝中若乱,藩镇便有喘息之机,回纥吐蕃虎视眈眈,他苦心经营一切俱将付诸东流。
  他此时一心护我,神思未必清醒,我只得行出险招,纵使此时有数人在侧,已顾不得那许多。
  他见我主动吻上他,颇为意外,缠绵片刻间,我见他眼中神色渐渐转复清明,将唇移至他耳畔道:“皇上可肯听我一言?” 
  他低语道:“你说。”
  我道:“紫微星主镇京都,皇上若将我放在洛阳,又怎会犯冲紫微?”我自曹先生九卷之中我略习得观星之术,亦略知破解之法。若是他自行返回京都,东都便与冷宫无异,纵使那晦星果然是我,将我拘禁于冷宫之内,便无大碍。
  他闻言便知我意,却摇头道:“生离之痛更甚于死别,朕决不会答应。”
  我轻轻道:“皇上还记得茉儿上昆仑之事么?如今二者必择其一,为何定要封死退路?日后如是天象有转机,皇上可来接我。”
  生离死别,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此理。 
  
  他适才急怒攻心,如今已渐渐冷静下来,果然不再坚执,放开我对众臣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朕已有决断,明日定见分晓,你们退下吧。”
  那些老臣见他语气缓和,不似适才大怒失色,不再多言告退而出。
  
  次日圣旨道我忤逆圣意,由贵妃贬为才人赐居东都洛阳行宫,他即刻启驾返回京都,同时赐居洛阳行宫者居然还有宋若芷。
  生离死别,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不会不明白此理。
  
  仪鸾殿内本有温泉沐浴之池,他亲手抚过我身上每一寸肌肤,吻我道:“茉儿,朕只想再好好看看你,过些时日定来接你。”
  今夜过后,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他若离去,洛阳种种良辰美景对我形同虚设,我虽然难过与他分别,却不可再增加他之伤心,我勉强笑道:“新婚不如远别,茉儿一直都在皇上身边,只恐皇上已厌倦了,分开些时日倒好些。”
  他眸中神色如燎原之火,直视我道:“朕这一去,你果然不想朕么?日间犹可,朕不相信你夜夜都能睡得安稳。”此言极是露骨,我双颊红晕浮现,他早已靠近我身旁。
  我只觉他身体在水中与我融合,水面荡起轻轻涟漪,他每一次撞击都让我头脑昏沉,我只得紧紧抱住他,从未与他如此做过,我确实有些不太适应。
  他见我并无太多反应,便抱起我往寝殿而行,将我放置床榻之上,问道:“茉儿不喜欢朕刚才那样对你么?”
  我羞涩摇头,他面上漾起微笑道:“朕今夜定要你记忆深刻,以免日后将朕给你之宠爱给忘了。”
  我不知他将要如何,只见他开始俯身亲吻我全身,吻及我敏感之处时却故意轻轻啮咬,我不由轻轻呻吟出声。他并不就此停止,却加重力度去揉抚我赤裸双足,暗施内力于足底经脉之上,我只觉体内对他之渴望此时如惊涛骇浪排山倒海而来,视向他之目光定是柔媚缠绵。
  他轻笑道:“乖茉儿,你告诉我,现下要我做何事?”
  我却断然不肯说出,他见状便道:“看来我还是太轻易放过你了……”正欲再有动作,我知道他今日定要我对他说出无法宣之于之言,只得含糊说道:“茉儿要你……爱我……”
  他道:“我一直都爱你,今日却要你爱我一次。”言毕将我抱起坐于他身上,又笑道:“你该知道如何做了?”
  我虽是含羞仍只得遂他之意,他面容极尽欢愉之色,最后却再无法忍受,将我压在身下……
  我仍自娇喘不息,他已恢复平静,将我紧紧拥住说道:“朕回京后,定会朝思暮想茉儿。宫中妃嫔虽多,却无人能似你这般合朕心意,让朕得以享受人间至乐。”
  
  我心中却掠过一丝悲凉,情深不寿,果然不假。
  到底何时他与我方能相聚,其实是未知之数。
  他又说道:“朕让你做才人,只是权宜之计。徐充媛本是你带来的,如今就让她在此陪你,闲暇之时亦有人相伴。你每隔三五日要记得寄书信与朕。朕若得空了,自会出京来看你。”
  我忙道:“京都距此路途遥远,皇上不可过于劳累。”
  他脸颊磨蹭着我发丝道:“朕宁可往来途中劳累,亦胜似心中相思煎熬。”
  我只觉心中伤痛无比,轻咬下唇,他眸光本未离开我,见我掩饰不住,语气坚定无比道:“茉儿,朕断不会弃你在此,朕至多让你侯朕一年,决不再与你分离。你相信朕。”
  我埋首入他怀中,他胸膛温暖刚硬光滑,似是丝绸包裹的钢铁,我闻听他心跳之声,渐渐合眸睡去。
  暗夜之中只觉他轻轻起身下床而去,片刻又返回抱我入怀,我依稀感觉一种陌生的甜香迷漫寝帐之中,他低语道:“茉儿,好好睡一觉,醒来时要开心些。”
  似是有一滴冰凉的小水珠坠落我面上,我想睁开眼睛,却头脑混沌。
  
  我醒来已是次日午时。
  身边之人早已不见踪影,枕畔尚有他隐约熟悉的香气留存。
  蓝笺近前垂首道:“姐姐,皇上未及天明已起驾离去,恐姐姐送别伤心,未唤醒姐姐……”
  是后来的那抹甜香让我昏睡了如此之久,否则他起身离开我不可能毫无知觉。
  落于我面上那滴水珠,我知道它从何而来。
  
  我欲出仪鸾殿,蓝笺急道:“姐姐可是要去看御驾仪仗么?皇上已去多时,姐姐纵然至永兴阁上,亦是甚么都看不见了!”
  我环顾仪鸾殿内,那熟悉身影不在,洛阳行宫竟觉如此空旷,偌大殿阁仅余我和蓝笺青樱二人,行宫侍女并不多,大部分皆已随驾离去。
  心中泪落已如倾盆大雨,眼中却无半滴泪,他不欲我与他当面分别,正是不要见我哭,否则不必如此费心安排。
  我视蓝笺道:“姐姐对不起你,让你随我在此寂寞冷清之地。”
  她微笑道:“姐姐应该知道,我并不在乎身在何处,只在乎是否在姐姐身旁。”
  我携她之手道:“好,以后我们就安心在此。”
  
  夜色幽碧,一道月光透过门隙悄然照入,夜风吹动帷屏。
  我披衣而起,行出仪鸾殿,宫人皆已熟睡,我并未惊醒她们,庭前草丛,隐约耳闻蛐蛐细微鸣叫之声。
  自他离去后,我潜心书画,与青樱挥毫共赏;或与蓝笺种植花草,调制熏香;宋若芷来访,便与她们品茶闲论,宫中时日虽是寂寞,却可稍解心中郁结思念。
  她应知系被他赐居洛阳是因我之故,我若早知此事,当日定不会带她前来。她在京都宫苑中虽不受宠,却时常可以见到他,父母亲人时时可通音讯,如今洛阳行宫冷清零落,她们本是绮年玉貌之少女,却受我之累远离京都,我只觉歉疚于心。
  宋若芷年纪虽小,心中大有丘壑,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对我仍是恭谨有礼。
  她姐姐若昭已是韩王妃,昔日嫁入韩王府时仅是妾侍身份,连生两子,韩王妃病故后被册立为正妃,她方才是真正有福之人。
  念及妹妹芙晴,至今仍是一丝音信皆无,以芙晴之才貌性情,若跟随韩王,韩王必定深爱于她,地位决不会在若昭之下,可惜天意弄人,只是不知那回纥汗王待她如何。自公孙靖只言片语中我隐约感觉那回纥汗王颇为重视芙晴,应是宠爱有加。
  
  皇帝离去后,时常有书信往来。
  我案头累积书笺已有数十封,今日快马所送来信笺之上,依然是他御笔所书两句诗:“宫苑春景等闲观,思君肠断泪若澜。”
  我每次展信阅时,他那熟悉飘逸的笔迹跃入眼帘,便感觉他似乎就在身边,轻轻唤我道:“茉儿,朕在京都百般思念于你,你可同样思念朕么?”
  直至泪水迷蒙眼睛,信笺上字迹模糊不清,我才合上那书笺。
  
  青樱画了不少我之画像。
  千姿百态,栩栩如生,与我本人几乎毫无分别。
  有托腮沉思的茉儿,有轻抚筝弦的茉儿,有执笔书画的茉儿,有庭前摘花的茉儿,我在洛阳闲居种种情形,尽现于她画笔之下。
  前日我挑选了一幅画像命信使带回京都,画中之人立于庭前遥望京都,面上微微含笑,身后落花飘摇。
  他观我画中之态,方有如此哀婉之句。
  
  我初入宫时所居飞霜殿,正是玄宗皇帝梅妃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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