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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外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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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笺在我身旁,忙出帐幔而去,少时王珠果然随她而入,衣襟微有水痕,想是今日雨势颇大。
我唤她坐于我身旁,微笑道:“昨晚皇上是在你那里么?”
我恐自己风寒传染与他,定要他离开仪鸾殿数日,他只得依我,王珠与宋若芷二人既已跟随他来东都,他若是全无宠顾似有不妥,况且我入宫一年以来,宫中妃嫔皆无诞育子嗣,他虽已有四个皇子,但终究不该如此。
我若是爱他,便该多体谅他,不可再似从前因他后妃众多而不快,致有飞霜殿立雪之事。
纵然我心中会觉得失落,会伤心难过,胜似让他为难。
我既与他两心相许,便该相信他无论怀中抱着何人,只要见到我,他定然会来到我身旁。
王珠面上微红道:“皇上昨日虽然去了丽绮宫,却在偏殿独居……姐姐感觉可好些了?”
蓝笺恐我说话吃力,忙代我言道:“姐姐不似先前那般昏沉,热已退下,且是有些咳嗽。”
王珠伸手抚摸我枕边如云发丝道:“姐姐病了,皇上心中郁闷难安,昨晚听宫人说……梦中仍是呼唤姐姐的名字。姐姐此生能得知己之人相伴爱恋,是姐姐的福气。”
我恐她是伤心自己宠遇不隆,说道:“其实皇上也一样关心你们,只是他政事太过繁忙,待天下安乐太平,定会多些时侯陪你们了。”
王珠说道:“皇上待我们的确是好,但我明白那关爱仅因我们这宫妃之位而已,与其居于这绮罗丛中,倒不如寻常百姓人家夫妻粗衣砺食,却能相敬如宾,相随终老一生。”
昔日我全心恋慕卢杞,却被他拘于东宫之内,亦曾有过此等感觉。
王珠似是别有隐情,否则不会作此言语。
我忆及墨梨与元庆余之事,遂试探她道:“妹妹如此喟叹,应是对皇上有情,在他身旁又有何憾?当今天下胜似皇上之人绝无仅有,我陪皇上殿试之新科进士皆是人中佼佼者,仅只一名士子元庆余,堪比皇上风华。”
“元庆余”三字入耳,她若知情,定有触动。
只见她忙跪于我床前道:“王珠知道姐姐明察秋毫,前日墨梨已尽告于我,如今不敢再欺瞒姐姐。”
她眼中泪光闪烁,却极是坚定道:“王珠的确罪该万死,元庆余系我表兄,我与他自幼青梅竹马,如今他虽知我为皇上妃嫔,仍未能忘记前情。姐姐既已知此事,尽可随意发落我,只求姐姐放过他。”
我不料她竟如此坦然招认自己与元庆余之私情。
我道:“我其实并无真凭实据,你为何要尽数告知于我?不怕我害你么?”
她望向我道:“只因王珠姐妹深知姐姐为人,我妹妹玉儿被先帝赐予卢驸马为侍妾,我曾得知姐姐与卢丞相之前情。姐姐自己本是性情中人,决不会害我……”
我闻言轻轻咳嗽,蓝笺急道:“姐姐如何了?”
我摇头示意无妨,接着问王珠道:“她对你说了些甚么?”
王珠略有迟疑方道:“玉儿对我言道,卢丞相无限思念姐姐,在人前却要故作若无其事一般,自姐姐返回京都后,夜间时常伫立庭院之中遥望宫苑。前日殿试归来后,卢丞相在雨中站了一夜,手中紧握一束发丝,应是与姐姐昔日定情之物。”
我本已有些昏沉,此时胸中只觉无比郁闷沉痛。
卢杞他竟然还未忘记我,他为何还要如此眷恋我这负心背弃他之人?我误会他两载不谋我之面是狠心抛弃我,年岁渐长方才明白他之苦心。
他其实是在等我抉择,不愿予我任何压力。
我若真的心中惟他一人,决不会左右摇摆不定,他是在赌我对他之爱意胜过对皇帝之感情。
是我,选择了作皇帝的妃子。
可是,我当时抉择到底是对是错?
我轻轻对她道:“不必说了,你自己如今可有打算么?”王珠尚未及答话,闻听内监宣道:“皇上驾到!”知他返回,忙不敢再言,恭迎出殿外。
他快步行入殿中,我透过帐幔隐约只见他伸手扶起王珠,携她之手近我寝帐,至我帐前时方才放开。
王珠本是美人,柔顺乖巧,我尚且喜欢,何况是男人。他久未接近宫中其他妃嫔,现下对她有些眷恋亦属人之常情。他至帐前放开她的手,分明是怕我看见,心中仍是时刻顾及我之感受,但我发觉自己居然并不介意,或许是因王珠招人疼爱,或许是因她其实与我颇为相似,她心中最爱之人本不是他,却阴错阳差成为他的妃子。
物伤其类而已。
我服了祛风寒之药方才躺下,此时汗湿重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近我身旁,在东都宫苑中他多着常服,今日一身墨紫锦衣,腰带墨玉镶嵌,越发显得端庄威严,面容虽和蔼亲切,仍隐隐透出帝王之气。
这帝王之气能够震慑群臣,自然更能够震慑他身边之人,包括昭德皇后在内,宫中妃嫔其实无人不惧怕顺从于他的威仪之下。
我恐是惟一的例外。
昭德皇后温婉,贤妃稳重,裴昭仪美貌,郭盈纤巧,王珠温柔,宋若芷才华横溢,徐雁然妙解音律,我深知自己未必胜似她们。
但我曾经拒绝过他的爱慕,他费尽心机方得到我的真心。
愈难得到之物,往往会愈加珍惜。
他俯身下来,嘴唇轻碰我额头,应是感觉热度退下,方才绽放一丝欣慰笑容。
王珠和蓝笺等人见此情形,早已静悄悄退下。
他轻轻说道:“茉儿,朕欲将越国公主赐婚路维扬,你可愿意么?”
越国公主乃先帝代宗德妃萧氏所生幼女,年纪刚过十六岁,娇憨可爱亦属美人,与路维扬极为相配。
我堂兄系杨家长子,他依律处决堂兄,且日渐疏远我家亲族,我心中黯然神伤,他再明白不过。
路维扬系我嫡亲表兄,目前官阶并不高,若尚越国公主便为二品驸马都尉,乃是极大荣宠。我与路维扬亲厚如亲兄妹,皇帝将越国公主下嫁与他,分明是想对我略加安慰。
我轻轻咳嗽几声,说道:“皇上如此美意玉成,茉儿代替表兄多谢皇上。”
他将枕畔锦帕拿起轻拭我额头轻汗,说道:“朕只要你开心就好。”言毕又伸手抚我颈后,应是发觉我内衣已湿透,微有不悦道:“你身边之人如此不经心么?”
我忙说道:“适才蓝笺刚换过,我自己不愿再折腾了,皇上不要怪责她们。”
他见寝殿衣架上挂有一件浅碧薄绸衣,应是我代换衣物,笑道:“不劳她们,朕来帮你换。”
我吓得忙摇头坚决不允,怎能让他似奴婢一般侍侯我?但他执意如此,我只得相从。
他系好我衣带,眼中仍有赞许迷醉之色,低语道:“茉儿快些好起来,此后再无灾无病,朕不能一日没有你。”
我躺在被中故意逗他玩笑,道:“皇上这几日有她们侍侯,莫非还不够满意么?不知她们二人相较,皇上心中更喜欢谁些?”
他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之色,佯怒道:“六宫妃嫔朕个个都喜欢,并无轻重之分。”
我见他生气,说道:“茉儿错了,不该如此问皇上。”却因情急轻轻咳嗽。
他急忙拥住我道:“又如何了?你早该知道,又何必来问朕?你若是因王昭容和宋充媛不开心,朕让她们出宫便是。”
他曾有言宫中妃嫔若无所出,皆可放她们出宫去。王珠若是与元庆余情深意重,不慕皇家富贵荣华,未必与元庆余今生无缘。
我问他道:“若真如此,皇上岂不是要她们孤独终身么?”
他道:“朕并无此意。她们尽可另择良配,只是不可再嫁仕宦之人。”
他之要求并不过分,他娶朝臣之妻倒无大碍,若是朝臣续娶皇帝妃子,皇家颜面体统决不能相容。
他想要之物,包括爱情,最终都会拥有,现在对王珠还没有太深用情。
因此王珠才能不沉溺沦落于他的爱恋之中,仍是保留着元庆余在她心中的位置。
只要王珠自己坚定,她应会比我幸运得多。
几日后,青樱神色仓惶,急忙进寝殿而来,禀道:“姐姐,大事不好了!”
我吓了一跳,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她急道:“皇上今日晨起出仪銮殿,宋充媛前来求见,言道有要事回禀,皇上随她去了玉烟居,奴婢适才闻听皇上似是十分恼怒,往丽绮宫王昭容那里去了!”
玉烟居为宋若芷居所,宋若芷定是有事密告于他,牵涉丽绮宫,莫非与王珠有所关联?
我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妙,忙带着蓝笺青樱前往丽绮宫。
丽绮宫正殿内气氛紧张,他端坐正殿之中,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手中拿着一叠书信,王珠与侍女墨梨齐跪在地下,宋若芷一副安然之态,坐在他身旁。
他见我进殿而来,语气冰冷说道:“贵妃来得正好,充媛可将此事向贵妃再讲一遍。”
宫苑中果然处处都有盯人的眼睛,我料想王珠与元庆余私相授受之事已然走漏消息,向他告密者正是宋若芷。
他欲如何处置王珠?
我近前坐下,宋若芷道:“禀贵妃姐姐,妾身虽驽钝,自幼深知为后妃之德,若是宫中有人行出背叛皇上之事,妾身知情不报,无异同流合污,纵使招致他人怨怒,亦是不得不为之。”
她说完了这些话,转头侧视他道:“臣妾所言,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他目光直视王珠,淡淡道:“充媛继续说吧。”
宋若芷道:“妾身闻听传言丽绮宫侍女墨梨近来举止行为异常,前日清晨天明之时,在玉烟居廊下遇见她,手执一封书简,因此猜想宫苑之中定有人罔顾宫规、私相授受,皇上英明,搜查丽绮宫证据确凿。不知昭容姐姐如今可有话说么?”
王珠怔怔看着他手中那叠书信,眼中泪光闪烁,却不敢哭泣,亦不开口分辩。
他冷冷看了王珠半晌,说道:“昭容对我居然没有一句解释么?”
王珠见他开口相询,眼中泪珠滑落,伏地哭道:“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任意处置,臣妾决无半点不甘心。”
他见王珠出言认错,神色稍转柔和,道:“我扪心自问,从来不曾对六宫妃嫔随意呵斥过,亦从未责罚训诫你们,为何要如此背叛我?我待你们不好么?”
男人本可将欲望与爱情分离,王珠柔顺乖巧招人疼爱,他亦曾宠幸过她,一个普通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如此耻辱,更何况他身为大唐天子被自己的妃子所背叛,我感觉得出他此时心中愤怒之意,
王珠摇头哭道:“皇上待臣妾之好,臣妾终生铭记于心,只是……臣妾与表兄昔日曾有誓约,入宫之后并不敢违犯宫规。臣妾不忍见他伤心难过,才回复他之书信……臣妾有罪,甘愿领死……”
他闻言静默一阵,忽然对我道:“贵妃觉得我该如何处置她们?”
我暗自思忖王珠执着,元庆余大胆,二人情深意重,王珠并未沉溺沦落于皇帝的爱恋之中,仍是保留着元庆余在她心中的位置,或许是因为皇帝对王珠用情不深。
只因他想要的一切,包括爱情,最终都会拥有。
我回想自己与卢杞之无缘,心中已有打算,只要王珠自己坚定,她应会比我幸运得多。
我见他相问,行至他身前跪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他们本是性情中人,皇上要他们死本是容易,但臣妾相信皇上之胸襟广阔,远胜于历代帝王。”
他凝视我片刻,居然浮现一丝微笑,说道:“茉儿,朕若不放过他们,又怎当得起你赞我这一句‘胸襟广阔’? 这世间性情中人,恐非仅他二人而已。”
随后,他对王珠道:“朕自今日起废黜你昭容之位,逐出后宫,贬为庶民,你此后尽可另择良配,只是不准嫁官宦之家。你可听明白了么?”
他之要求并不过分,他娶朝臣之妻倒无大碍,若是朝臣续娶皇帝妃子,皇家颜面体统决不能相容,殿中诸人皆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轻易放过王珠,分明有意成全她和元庆余。
宋若芷似有话说,终又不敢再言。
王珠泪若雨下,叩首不止道:“臣妾谢皇上隆恩,当日日于佛前替皇上祈求福祉,护佑大唐国运昌隆,护佑皇上和贵妃姐姐康宁安乐。”
他离座而起,亲手扶起王珠说道:“你能有此心,朕实在觉得宽慰。过去之事,你离宫之后就不必再想了,朕再赐你田园数亩,足可保你衣食无忧。”
王珠抬起头视他,又低下头去,轻轻说道:“多谢皇上。”却不敢再看他一眼。
他放开手,与我一同离去,亦未回头。
王珠被贬出宫后,元庆余不慕富贵荣华,亦辞官而去,携王珠同归故里。
相思弦断情不断
近日,朝中风波迭起。
桩桩件件矛头直指父亲,且皆有指认之人,并非空穴来风。
父亲被谏官参奏将玄宗原定太庙之地买下,建造杨氏宗祠;将父亲在东都所置一所私宅标售,河南尹赵惠伯为逢迎父亲,竟将我家私宅其高价购下作为官衙办公之所;除此之外还收受请托之人钱财,在父亲面前进言请求擢拔,的确有疏通此道加官进爵者。
我深知皇帝对朝臣结党营私、贪污谋利深恶痛疾,此时心中对父亲之信任一定土崩瓦解。
父亲本非过于看重名利之人,如今恐是身不由己。离京之前父亲进宫见我叮嘱不得干涉朝堂之事,或许早已料到有今日之祸。皇帝待我虽好,却决不纵容我家族人不轨之行,君心难测,父亲惟恐我多言招致祸患,令他迁怒疏离我。
数日后,我得知父亲杨炎丞相之职被免,贬为崖州司马,接任丞相之人正是卢杞。
事已至此,我恳求他亦无可奈何,只得眼看父亲远去崖州,心痛如绞。
我表面对他温柔体贴,心中却渐渐疏离,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我不敢轻易相问,惟恐触怒圣颜,除了隐忍于心,别无他法。
我连日只觉头脑昏沉,终于支撑不住发起高热,持续几夜未退,他忧心如焚,太医每日轮换问诊请脉,汤药不断,我卧病仪鸾殿中,神思恍惚。
太医言道我忧思郁结于内,感染风寒于外,致有此病,他心中应是最清楚不过我为何如此。
后妃中不少皆有强大外援,不可能不对亲族中人言及他对我之专宠,杨氏亲族早成众矢之的,堂兄之行虽是有错,但我深信皇亲国戚中应当还有比他更罪不可恕之人,父亲受他猜忌,恐是因为在他面前进谗言之人太多,众口烁金,未必不是因我宠擅六宫害了他们。
我躺在被中,轻轻咳嗽。
他急忙拥住我道:“茉儿,你觉得如何了?我已宣诏你母亲姐姐前来东都看你了。”
我心中稍觉安慰,道:“谢皇上。”
他轻吻我额头道:“原谅我,有些事情,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忍痛含泪道:“茉儿明白,决不敢怨皇上。”想起表兄路维扬、芙晴夫君阿布汗、芳逸夫君田悦、堂兄杨弘业之死,父亲处境凄凉,皆与他有关,却无法分辨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亦不敢怨责他。
李进忠进殿禀道:“奴婢回禀皇上和娘娘,国丈夫人在外侯诏。”
他正身坐好,便道:“宣。”
母亲近殿叩首,说道:“臣妾司马府杨崔氏,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说道:“免礼平身。郑国夫人系贵妃至亲,在朕面前不必过于拘礼。”他神情随意,并无威严之态,稍觉安心。
母亲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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