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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妃916-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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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声脆响先是闯入耳朵，不看也知道是谁。“终于看见姐姐了，皇后娘娘说姐姐身体虚弱不宜打搅，不让我去看姐姐，我来这里看了几次，今天总算见到了姐姐了。”
“我没事，没有那么严重。”我拉过她的手依旧亲热，心里却忽生疑窦，她当时那么不在意孩子没有了，看来她似乎是提前知道的，那么她难道是故意引我出去把孩子弄没的？想到这里，心里一抖。
“姐姐如今有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妹妹着实为姐姐高兴呢。”她一脸灿烂，丝毫没有尘埃，我却心头一暗，眼睛不离开她的表情。“妹妹不要取笑我了，这些天就是你们不来，我也不敢出门呢。妹妹刚。。。”
“姐姐说什么，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异常，说着就扶着我进屋“姐姐身子虚，可千万别跟妹妹似的不小心，赶紧回去。妹妹改天再来看姐姐”说完就转身走了。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身影，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竟然是这样的丑恶。不能相信任何人吗？
“娘娘，请回宫吧，天寒风大小心玉体。”含蕊给我披上披风。
正是出神，远远来了一群人，我一看，转身就回了内殿。坐在桌边，听见通传也不为所动。他走进来带了一身的寒气，招手让所有人出去。
“还在生气？”
“臣妾身体虚弱，不能伴驾，请皇上移驾别处吧。”我连眼角也不愿意给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屏风。
“好，你不能伴驾，朕伴你吧。”依旧戏谑，却掩不住我的升腾怒气。
然后站起来，拿出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将我杯中的残茶一饮而尽，倒上了酒。我微微吃惊，看着他。但是又别过头来，自从那天，他到我这里一直是这样。没有了以前的轻挑行为，倒是庄重了些。
虽然有些气闷，可是他做的似乎又无可厚非，而且我到底是好奇的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办。站起身，坐到他身边，给他添了些酒。“皇上打算就这么圈着臣妾到十个月后吗？”
“朕怕朕圈得住，你也呆不住。”他微笑，忽然我觉得似乎那天后，我们的关系改变了很多，可是又变成什么样了呢？
“皇上，收复郦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郦王连亲身女儿都舍得，就说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而且穆家早已败露，加上定国一定会在背后支持，这恐怕要费许多周章吧。收复郦国一役恐怕就是与定国的前战了。”
“此言差矣。”他打断我。“收复郦国就是收复天下。”
我恍悟，要是四国已有其三，定国就没什么胜算了。“皇上所说十月之期，太短了吧。”
“的确，总之要是实在不成了，朕就真让你有身孕就是了！”说完他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顿时哽住，却不由隐隐担心起来。“皇上的话当真？”
他看着我，只是一笑。“朕不舍得。”我却看得有些疑惑他的表情，“朕和你的约定，朕不翻悔。而且，无论是否成大业，都放你走。”
我不由哑然，那日的话起了作用吗？但是无论如何，心里都涌上一丝感动。“皇上，臣妾该感谢你吗？”
“朕信守诺言，你也应该一样。”他说着站起身来，眼睛深邃的看着我。刚刚泛上来的暖意却猛地一凉，那也就是说，我必须全力帮助他。如果需要，我就要怀上他的孩子。
“害怕吗？”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脸，将它捧起来，眼睛直入瞳孔。
我蠕动嘴唇心里一团乱麻，这样的事我丝毫没有准备，现在想起来竟然燃起了深深恐惧，心忽然跳快了。“臣妾。。。”
“凌文他，不会计较的。”他的手没有离开，手指反而开始摩挲我的脸。
说到这里，我的心猛然一抽，凌文，那个生死相随的身影，我竟然没有想到他的心，他看着我嫁了两国国王，如今又有身孕，他该是多么的难，他还依旧要我吗？想着，忽然心头一阵酸涩。
他一笑“放心，朕不会被逼到那种份上的。”移开手，微攥成拳。
“说个开心的事。”接着他语气一变，一片开朗，将我晃得失神。
“皇后说，你有了身孕是喜事。总这么不见人也不好，明天咱们就去红罗院，只有嫔妃近臣，也给你散散心。”接着他好像是顽皮似的看着我，让我觉得似乎被他戏弄了一般。
连忙拉回心神，我这是怎么了，被他这么一说就吓住了？
我收拾了心神“反正到时候出丑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臣妾等着就是了。臣妾是皇上手里的人，悉听皇上调遣。”看着他转身离去高大决然的身影，心里却更加忐忑，有了种忧心忡忡的感觉。那天的话到底该不该说，是我太冲动了吗？我告诉他我的想法，他会怎么想？他真的会让我走，还是会怎么样。
红罗院是一处离京城不远的皇家山庄，第一次到这里，我就不觉心情舒畅。这次真的只有几个嫔妃近臣随行，虽然戒备森严，但是出了那高高的宫墙，住在这小院里，热闹多了。
“娘娘，今晚皇上后堂设宴，说是家宴，要是娘娘身体尚可就请娘娘一定去。”含蕊话毕让我微失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晚上稍事梳妆，锦绣在旁伺候。“娘娘，还是少带些钗环吧，省得累。”原来她也当真了，自从她知道我有孕，就照顾的很仔细。可是我的事怎么瞒得过她，我的私人起居都是她打点，到底我是不是真有孕，过几日就会知道了。心里稍有忐忑，可是却总觉得皇上不会这么百密一疏。
夜色稍黑，我就去了后堂。
后堂虽不大，却装饰精致感觉暖烘烘的。几个小桌，排得亲近，有些家宴的味道。硕皇一身黛袍毫无龙纹刺绣，正与昆王一同把玩一个玉雕。
“皇上”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啊，敬妃娘娘。小王在此给娘娘贺喜了。”昆王先转过身来，喜气盈盈向我虚礼一拜。
“同喜，同喜，昆王满面春风，看来甚是精神。”我笑脸盈盈，硕皇只是微笑不语。
“妹妹来了，有日子不见了。”皇后自后堂走出，这么看着，还真是像大户人家的便饭。“臣妾请皇后娘娘安，臣妾身体不适没有年拜，请娘娘恕罪。”我微微一拜，看着皇后我的心里就分外温暖。
“敬妃娘娘，哲儿见过娘娘。”太子自后面闪出，见我也是深深一礼，有些阳刚之气的脸越发好看了，一见到这个孩子我的心情就会骤然好起来。
如同大户人家的家宴一样，主人先到，然后才是客人。我们都着简装，太子坐在主位上，让我恍然有些觉得是回到了家里。可是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宁王弟，可是来迟了。”硕皇拉起他，暄寒温暖了一阵，宁王似乎也不拘谨，没有了在朝堂的拘礼。
皇后看人到齐了就招呼大家落座，看了看差不多都是我认识的人，大臣们也都是皇室的姻亲宿家兄弟和刘烈羽封将军。我刚要找侧面的位置坐，却看见硕皇招了招手“朕双喜临门，新年又是敬妃有孕，今日给你庆功，你做到朕身边来。”我看了看皇后，她早已经让出硕皇身边的位置，将自己的主位移到了旁边，一脸的祝贺的看着我。我心里一怔，在座的除了我都是自己人，他这是干什么，分明是没有的事却做的这么真，到时候怕是不止是我难堪了。盈妃正在和几个宗亲谈笑，毫不理会这样的情形，依旧一脸的娇媚。
干脆心一横，笑脸盈盈略带羞涩的走过去。
暖炉的火苗时而爆响，屋里一片温暖祥和。简单的饭菜却情份浓浓，大家侃侃而谈，欢声笑语充盈满屋，毫不拘谨。我看着却忽生孤单，这里只有我是外人，可是既然没有江陵公主让我来干什么。做戏啊，做戏，就算看着像家宴的东西其实也只是政治上的做戏，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沉，刚刚打起的精神就这么忽然消了大半。一旁有几个歌姬悠悠而唱，硕皇几杯下肚就微醺了，忽然拉过我的手捏在手心微微闭目的随着歌在我的手上打着节拍。我的尴尬一闪而过，既然是做戏就做到底吧。可是刚刚还娇柔的动作却在看见一双眼睛后僵硬了起来，一夜的无视却在这时候遇到了这双眼睛，心里微乱手不由自主地往后抽了抽，可是硕皇却依旧攥得紧紧。
一番又一番的敬酒行令，很快大家都面色泛红说笑声也渐渐大了。
“皇上，妹妹怕是累了，先让妹妹回去休息吧。”皇后轻轻的说，硕皇看看我“也好，先去吧。”
我应声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后堂走出，一股清风吹来却怎么也吹不散心情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让我感到沉重。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黑影拦住，定睛一看不由一惊。“凌文！你怎么来了？”今天都是皇亲国戚决不会请他的，他怎么跟来了。
“娘娘不必担心，凌文有要事来找娘娘，是太子殿下让我在此等候娘娘的。”凌文低声说道，我四周一看果然无人。“娘娘随我来。”
他拉起我的手，穿过几道小门，不知不觉出了院子，外面竟然也是无人把守，可是我依旧有些担心“凌文，我们不能这样见面，这里这么小，不能连累皇后娘娘和太子啊。”
“娘娘放心，今晚皇后会将皇上灌醉，太子都安排好了，我同娘娘说完话娘娘就回去。”我心里虽然还是忐忑，但是听硕皇说郦王找了婉玉我就不觉担心起来，一会想必也应该没什么事。
渐渐离院子有了一些距离，没想到这院子后的山里还有这样一处亭子。四周黑漆漆的，凌文的眸子里闪着光嘴里吐着白气，这样的场景怎么让我想起了书里的男女偷情，不觉心里一乱。
“夕焉，你，没事吧？”忽然他开口，有些迟疑。
“我，我压根。。。”刚要笑他，却收了口，可以告诉他吗？可是他冒着危险来找我，总不能还隐瞒他，况且在这宫里只有她可以依靠。“凌文，这是皇上的计。我根本没有身孕。”
他舒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逸言担心硕皇会加害你，看来果真是这样。”
我不禁伤感，逸言他，还在惦记我吗？我平了平神，扶着石桌缓缓坐下。“江陵公主不能生育，郦王去找了婉玉，我看来是中了郦王的套，是我拖累了离国。”
凌文坐在我身边“你不必自责，无论怎样逸言和我都会全力帮你的。”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难受“左相临走的时候让我从此忘记离国，自求多福。我是做到了，可是逸言他，真不知道我当时选择来是不是作对了。”
“你不要这样说，离国兵败才有这样的结局，如此乱世离国是小国，无论是硕国还是定国总要依靠一个的。要是我们是郦国的境地才困难，这样的情况对于我们或许是好的。”凌文细心的安慰着我。
我听完却叹了一口气“我欠逸言的，太多了。看着我嫁给了他的父亲，又看着我来到了硕国，现在又有了身孕，他可怎么受得了。他依旧愿意这样帮我，如今朝廷如此，他担负了多大的恶名，该有多难，我真的欠他太多了。”说着逸言，心里却闪出一个人，让我愧疚更深，嘴角也泛了苦涩。
凌文声音一沉，手扶上我的肩“你并不欠他，这一切都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
忽然想起什么“凌文，如今我成了皇上到时候讨伐郦国的借口，我所谓的孩子可以随时嫁祸给江陵公主说她为了报复才没有的。当时你让我替江陵公主顶罪。现在又是这样，你是不是。。。”话说了一半我就后悔了，我怎么可以怀疑他，他就是做了，也必定是和我一样不知情的。
他低头半晌，我刚要解释什么，却听他说“是。”我一怔。
“当时的情形虽然牵连你，但是其实也不必非这样做，是我主动向皇上进言让你顶罪的。”他垂着头说完，虽然夜色很浓可是我却能感到他的愧疚。
“凌文，你？”我心里有些发怔了，不禁一凉，可是却不敢相信。
“夕焉，皇上虽然答应五年后要放你出去，可是若是大业不成，他怎么会放过我们，放过了我们离国就会不稳。我。。。”他语气突顿，伶牙俐齿的他竟然吞吞吐吐起来。
“我只是想这样做或许能早点收复郦国，我不能再看着你在这里了。你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我最清楚，你太辛苦了。我只是想。。。早点带你离开。”
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是啊，我这一路，只有他一直相随。太多东西，太多太多都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想，今天忽然想起，不由悲从中来让我很想哭，这些天一切让我很疲惫，很疲惫。眼泪滴滴掉落，连我都始料不及。
凌文双手捧住我的肩头，我却不禁更加想哭，呜咽之声不禁出口。凌文轻叹一声，将我轻拥进怀，用斗篷将我裹紧。一碰他温暖熟悉的胸膛，就不禁想起了当时在王后殿的事，一幕幕闪过脑海，离王的身影也浮现出现，他死了我却没能为他落泪。
刚要收拾心神，微微抬头，越过凌文的肩膀却看见一双如星的眼睛似在身边，我全身一僵心忽的下沉眼泪瞬间凝固在脸上，是他吗？怎么又不见了，是我看错了？可是那分明是被他注视的感觉。为什么不见了？他都看见了？刚要抽身出来，硕皇的话却在耳畔响起“朕信守诺言，你也应该一样”凌文，我在凌文的怀抱里，这里的一切太让我疲惫了，没有力气了，凌文他才是我的归宿。忘了吧，一定是我鬼迷心窍。
可是，他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嫁了两国君王还与旧臣有染，不配你那样关心，我们不该相遇的。一切，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吧。想到这里，心里酸涩更甚，我不由伏上他的肩头令泪水纵横。
终于，哭得累了，眼泪渐渐也干涸了。凌文扶我起来，用手指拭过脸上的泪迹，我低下头，似乎每次我软弱，都是他在身边。“我，我该回去了。”
他看着我“夕焉，好好活下去，我们说好的，要好好活下去的。很快，这一切都会过去，相信我。”
我微微点头，刚刚的悲伤好像随着眼泪消失了许多，觉得开朗了些。
“不要哭，今天你不能哭。”他微笑着，用手指扶过我的脸。我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接着，他从亭子旁的树丛取出一个长长的东西，拉下锦套，竟是一把琴。
“今日是你生辰。”凌文轻轻的说，我怔在原地无法动弹。生辰，是啊，今天是我生辰，都多少年没有过过生辰了，自从下了山在尚书府里，新年都是最忙的，进了宫到现在，连自己都忘了生辰了。
我笑了，伸手接过琴。他的心，在这冬日的夜里，竟让我感到从心而发的温暖。
回到房里，锦绣担心的在门外踱来踱去，看我走来急忙迎了上来。“娘娘，您去哪了？奴婢担心死了。”
“皇上来过了吗？”我有些担心。“没有，奴婢担心娘娘。”
我松了一口气，大概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将琴放在桌上，心情已经大好，轻扶琴弦。乐声清幽，和我闺中的那把琴一样，不同于通常的琴，是柔声的。以往觉得太过柔了，现在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琴声点点，不敢惊动了别人，可是心里开朗许多。忘了吧，该忘得，就该忘了。
熏香悠悠，温茶袅袅，硕皇于侧室低头倾听着有些掩盖的琴声，手指在身侧微微轻点和着节奏。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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