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结猎人 作者:程小祺(潇湘2013-1-19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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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竖起大拇指。
　　“每个人名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月愣了一下。
　　“啼月，渔江，你们以前叫什么？”叶子打趣道，拿过笔记本。
　　“月，江。”啼月对叶子说，然后得意洋洋地对渔江说，“晚上准备好钱包，叶子可能会手下留情，不过我不会的。”
　　叶子愣了愣，动了动嘴唇：“真是亲人。”
　　现在。
　　叶子睁开眼睛，她被带到协会最阴暗的审讯室，墨镜和手机都被收走了，尼娜正在带着新的大猎人和四方来的客人开会商讨，就这样，六年过去了，对于期盼大猎人带来划时代光辉的群体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可是，对于六年中每天都煎熬的叶子，尼娜和威廉来说，依然是一天又一天的煎熬，旧麻烦衍生出的新麻烦以及新麻烦和即将要衍生出的麻烦，如同一团麻一样遮住他们的视线，只有靠正确的直觉，才能拨开迷雾，而尼娜，正陷在迷雾当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叶子这件事情，案发现场她调查过了，叶子的嫌疑最大，所有的线索都直指叶子，在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之前，叶子看上去是在劫难逃了，她得想个办法，把叶子抓进来再名正言顺地放出去，这样，表面上云霄就算是在协会有一席之地了。
　　但是叶子并没有配合她。
　　散会后尼娜进了审讯室，她严肃地坐在叶子对面，说：“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叶子沉默着，她只是用看不出任何思想波动的表情看着尼娜，尼娜又说了一遍：“你有没有要解释的？”
　　叶子依然沉默，半响，她说：“你知道好人和坏人的差距在哪里吗，好人从无辜者那里得到消息会给他一笔钱然后放他远走高飞。”
　　“坏人呢？”
　　“坏人也会给无辜者一笔钱然后放他远走高飞。”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好人是真的让无辜者走了，坏人，在无辜者转身的时候被杀。”
　　尼娜说：“你想说明什么？”
　　叶子沉默了，她用看不出想法的表情看着尼娜，这时候詹姆走进来，对尼娜说：“我来审，他们在等你。”
　　尼娜被叶子无厘头的话搅乱了思绪，可是她的直觉反复提醒她，叶子的话没有任何价值。
　　如果她相信直觉，就好了。
　　尼娜站起来压低声音对叶子说：“你脑子清楚点，宾客已经知道有巫师被杀害，你可是嫌疑人。”
　　詹姆见尼娜出去了，坐下来，说：“风水轮流转，你审别人，也轮到被审了。”
　　叶子不语。
　　“你想说点什么就随便说。”
　　叶子继续沉默，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时间在叶子和詹姆的相互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小时后，叶子做出一个难过的表情，然后恢复了面无表情，尼娜走进来，詹姆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尼娜问詹姆，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叶子。
　　“她两个小时一个字都没说，三分钟以前有一个难过的表情，恢复面无表情以后就闭上眼睛。”詹姆有气无力地说，“要是别人，早就让他开口了。”
　　詹姆和尼娜出了审讯室，威廉走进来，看着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叶子，说：“我给你带来一个坏消息，你的公司将要被收购。”
　　威廉分辨出叶子的鼻子发出一声比较重的呼吸，表示她听见了，威廉继续说：“叶子，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担着呢。”
　　叶子不说话，闭着眼睛。
　　威廉出去没多久，云霄走进来，说：“如果你还坚持什么都不说，那就听我说两句，叶子，别扛着了，你有很多伙伴。”
　　叶子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云霄一跳，叶子缓缓地说：“我在忏悔。”
　　云霄准备出去叫尼娜，叶子说：“坐下吧，能告诉我几点么。”
　　“十四点二十三。”
　　“谢谢。”叶子说，“不是我。”
　　云霄不解，这个时候尼娜走进来，对叶子说：“你可以走了。”
　　叶子无力地笑了笑，说：“谢谢你们给我时间忏悔。”
　　尼娜把叶子拽到一边，在她开口说话以前叶子在她耳边说：“好人和坏人是我瞎诌的，谢谢你给我这么好一个地方让我躲了半天，凶手我会处理的，但不是现在。”
　　叶子拥抱了一下尼娜，潇洒地戴上墨镜打开手机出了协会，踩着油门，目的地她的公司。
　　尼娜对小M说：“加强对树林和护城河的监视。”
　　三个大猎人在尼娜办公室里百思不得其解，云霄说：“叶子说她在忏悔。”
　　“这句话能说明很多问题。”尼娜说，“云霄，你第一天到协会。”
　　“我开始喜欢这里了，人是在改变的。”云霄走到威廉旁边，“比起被关在家里，好很多。”
　　“你们两个算是正式交往了？”尼娜问威廉。
　　威廉当着尼娜的面吻了一下云霄，尼娜就知道威廉有几个意思了，便对云霄说：“别介意，威廉是外国人。”
　　詹姆敲门进来，说：“我错过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尼娜说，“你来的正好。”
　　叶子一进董事长办公室就看见卓越找来的演员和冰正在交涉，他没有戴墨镜，垂下来的刘海挡住右眉棱骨一块伤疤，这样看来，和卓越就只是看上去九分相像，和叶子脑子中戴上面具一模一样的影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卓先生亲自拜访了。”叶子客气地说，冰站起来先出去了。
　　“让你点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据我所知，你开公司的这笔钱，是从你的账户上突然冒出来的吧，如果你不想看到负面新闻，明天抬抬贵手签个字，放心，技术的部分还是你来把关。”演员带着卓越标志性的笑容。
　　叶子露出一个笑容，说：“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
　　“回远大。”
　　　


☆、第二十七章　一天时间

　　叶子坐在酒吧里，仅仅一天，多半天时间待在协会的审讯室里一言不发地在心底忏悔，接着卓越的演员给了叶子当头一棒，丢了董事长和执行长的位置，她现在就剩下这间酒吧了，还有一个王的称号，可是在人类的世界里，人类奔波的街道上，超自然界的王也像其他的人类一样用酒精麻痹自己，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像个人类，真实的人类。
　　张超坐在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叶子对面，叶子抬抬眼皮看见张超来了，声音嘶哑地说：“等一下。”叶子合上电脑盖子推到一边，说，“怎么了？”
　　“来看看你。”张超说，她想安慰叶子，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来，看看我现在唯一的财产。”叶子说，“我给你的那张名片你可以彻底收藏了。”
　　“你真没事？不难过？”
　　“我像是有事的人？”叶子皱着眉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小风小浪的，没事。”
　　“是啊，小风小浪的，丢了公司，还能说出这种话，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张超不满地说。
　　“那我应该难过？伤心欲绝？”叶子扬了扬眉毛，看着张超，“超儿，你考试写错一道题，你会伤心欲绝吗，你讲过的一道题考出来了你的学生答错了，你会伤心欲绝吗，答案是，不会。”叶子压低声音，“你最近变得像二十五岁，你会伤心欲绝吗。”
　　“真搞不懂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超说，“别告诉我你私底下又开了个公司。”
　　叶子皱着眉头，说：“超儿，你以为雇员工不花钱？”
　　“这么说，你只损失掉你的冰山一角？”
　　“五年的心血。”叶子说，“外面那是谁，在等你。”
　　“你明知故问。”张超说，“我本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没想到你今天这么背。”
　　和张超同龄的男子走进来，叶子对男子说：“你怎么不早点来看我，春风得意的时候你不来，虎落平阳了，你来了。”
　　“这才能显示出我的重要性。”男子说，在叶子的肩膀上轻轻打了一拳，“哥们儿，这几年死哪去了。”
　　“几年不见，獠牙外露了。”叶子回击，“你们谁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我们打算情人节那天去领证。”张超说。
　　“这么急，到时候拿不出份子钱送你们一座城吧。”叶子开玩笑。
　　“到底是冰山一角，丢了一家公司还这么富有。”张超说。
　　“你们怎么来的？”
　　“打车来的，怎么了？”张超问。
　　“你们不陪我喝两杯？不要向我学，酒驾危害人类健康。”叶子说，“算了，不提人类了，我唯一没酒驾的一次良好记录被抓进协会给毁了。”
　　酒吧快要打烊的时候，叶子独自坐在角落里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她不知道卓越去哪了，她也不想知道，还不到打开感情水龙头的时候，而且，叶子和卓越都清楚，这一天，像赶走猎巫一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许突然降临，也许，还遥不可及。
　　叶子合上电脑，杜金坐在她对面。
　　“有事吗？”
　　“我路过，进来看看。”杜金说，“最近没见你，不太好过吧。”
　　“消息挺灵通的。”叶子说，她意识到猎巫在协会有卧底，那么，叶子心里有了主意。
　　“这几天没事就过这里来坐坐。”
　　“你挺清闲的。”叶子说。
　　“当然不是了。”杜金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来，赶紧说，“其实就是过来看看你，看见你在，就进来了。”
　　“酒保。”叶子挥挥手。
　　“不用不用。”杜金连忙拦住叶子。
　　“放心，我们是正当生意，不在你酒里下毒。”叶子说。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杜金慌了。
　　“是怕酒后吐真言？”叶子说。
　　杜金沉默，半响，他说：“我走了，时间不早了。”
　　叶子看着杜金逃跑的背影，她突然意识到卓越给了她一张王牌，那么，就从协会的卧底下手，加上很多迷惑人的角色，叶子扬了扬嘴角，拉过电脑继续敲键盘。
　　“你们先走吧。”叶子对乐队和酒保说，他们告辞了叶子，叶子依然在敲键盘，与其说她在文档上写出漂亮的句子，不如说她心不在焉的在等卓越来，当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幼稚时，无力地笑了笑，继续写稿子。
　　“我们打烊了。”叶子说，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男子继续往店里走，叶子一边敲键盘一边抬起头接着说，“你天亮才是我的加引号的老板，天亮以前我就不跟你问好了。”
　　“别那么刻薄。”演员对叶子说，“做生意迎的是八方客。”
　　“对面有人了。”叶子说，准备坐在叶子对面的演员拉了一把椅子在叶子旁边，看叶子的电脑屏。
　　“工作挺卖力的，明天才上班，今天就开始工作了。”
　　叶子保存了文档，说：“戒指还好用吧。”
　　“拜您所赐，我是过来看看你，看见你在，就进来了。”
　　“我就那么好看么，这话已经不是第一遍听见了。”叶子说，看见花杰也来了，她抬头对花杰说，“别说你是看见我在而进来看我的。”
　　“那我只能说，冒牌货，我来看你。”花杰看着演员说，之后看着叶子，“这也不合适，毕竟这间酒吧还没有写上他的名字。”
　　“难道你们都不认得门上用双语写着的打烊？”叶子收了电脑。
　　“好吧，明天见。”演员站起来，出去了。
　　“他真的是真的？”花杰好奇地问。
　　“你来有什么事？”叶子说，“开门见山吧。”
　　“当然可以，你知道怎么创造人鱼？”
　　“你觉得呢？”
　　“传言这样说的。”
　　“你也开始相信传言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成为上古者后变的很强大，而且这几年来，深信不疑。”花杰说。
　　“任何生物都有血脉的祖先。”叶子说，边关灯，锁门，“你先找到人鱼的祖先，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办。”
　　花杰带着鬼魅的笑容消失了，叶子开车回家，她杜撰的办法不是没有根据，只是她都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怎么确定她说的办法就一定有效呢，万一招来一条比云彩还不省心的人鱼，这座城真的可以天天开万圣节的大party了。
　　叶子看见她家门口有人，星辰回来了？不应该，他应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或者在回来的路上；卓越？不太可能，他一定弄到了家里的钥匙。
　　是尼娜。
　　“我昨天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回来。”
　　“然后就在我唯一没有酒驾的一次被抓进了协会。”叶子玩笑着，请尼娜进屋，“怎么了？”
　　“我怀疑协会有卧底，是不是你的人？”
　　“试试就知道了。”叶子说，“我现在也分不清敌友了。”
　　“等等，你这话几个意思？”
　　“很多个意思。”叶子收了笑容，“这样，尼娜，明天早晨在协会放出一条消息，上古者的血出现了。”
　　“这是什么意思？”尼娜问。
　　“上古者的血，也就是我的血，对吧，这种你知我知而且知道也不会到处说的秘密，就连协会的猎人都不知道，猎巫是肯定不会知道的，现在季风躺在那，那个封印，只有我能解开，也没错吧，于是就有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猎巫们，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他们的同伴救活，但是呢，他们也知道他一旦醒来会变成什么，他的年龄足够做吸血鬼了。”
　　“你是说协会的卧底是猎巫的人？”尼娜思索着，“而且更爆料的是季风死了？”
　　“差不多了。”叶子说。
　　“我太喜欢你了。”尼娜拍拍叶子的肩膀，她知道该怎么办了，往门口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可是我们没有武器杀猎巫了。”
　　“尼娜姐姐，叶子不是万能的。”叶子无奈地说。
　　“好吧，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白天打着忏悔的旗号在协会带了多半天，你是不是已经怀疑有卧底了？”
　　“那我就不给你讲好人坏人的区别了。”叶子无奈地说，“你真当叶子是万能的。”
　　“我多希望漫天的叶子，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肉资源。”尼娜开玩笑。
　　“看在我丢了两份工作的份上，姐姐，回家睡觉吧。”
　　“话说第四个大猎人表面上接任了你的工作，可是执行长的位置空出来了，放心，时机成熟后我会请你回来的。”
　　叶子一句一顿地说：“代我向詹姆问好。”
　　尼娜走后，叶子蜷缩在沙发上，她想好好的睡一觉并且她真的这么做了，以至于第二天到达远大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分钟。
　　“林小姐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演员模仿卓越以前的样子打趣叶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其实你们都认识了，我就简单介绍一下，这是新上任的主编，林叶。”
　　叶子走进演员的办公室，和五年前她最后一次进来的时候变化不大，到处依然是一副卓先生唯我独尊的概念。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了。”演员说，“需要什么，跟你的助理说，她会帮你办妥的，比如一间你自己的办公室之类的。”
　　“之前的主编呢？”
　　“成了副主编，他今天没有来。”
　　叶子点点头，这估计是卓越的意思，不让她好好的在远大待着，于是，叶子说：“你还是把毕生精力都放在让我每天不得安生的伟大目标上了。”
　　演员愣了片刻，毕竟模仿，再相像都不是真的，为了弥补他停顿的片刻，说：“走吧，罗曼那边还有事情。”
　　卓越和叶子回到远大，整个远大都炸开了锅，以至于整整一上午大家都在讨论分别五年又组在一起的这个二人组，他们不再像之前茶余饭后偶尔提起突然放弃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