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结猎人 作者:程小祺(潇湘2013-1-19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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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胖嘟嘟反手故意丢掉茶杯。
　　叶子轻巧地躲过做出请的手势，“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去休息吧。”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其他有意见的宾客也看着叶子该如何收场。
　　叶子衣服上一滴水珠都没有溅到，反倒是以为叶子会有所行动的胖嘟嘟，鞋子湿了一只，叶子直立着等着胖嘟嘟脱鞋，正如她所料，胖嘟嘟气恼的从包包里掏出纸巾，随后脱下一只鞋，正中叶子下怀，叶子要说的话在嘴边已经等不及了，于是，叶子用不高不低正好大厅里都能听见的柔和声音说：“女士，你的鞋掉了。”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叶子看着胖嘟嘟的脸色煞白，接着说：“还是你的善心在驱动你想要擦去地上的茶水呢，不过这些碎渣，如果扎到了脚不能跳舞，得不偿失。”
　　胖嘟嘟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服务生，送这位女士去她的房间。”叶子说，招呼过来一个服务生把门卡给他。
　　“看来除了权力还有叶子能镇住她。”尼娜小声对威廉说。
　　“镇？”威廉不解。
　　“就是管住，吓唬。”尼娜说。
　　叶子走过来，看上去有些失落。
　　“如果可以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给你透露一点，她是个十足的势利眼。”尼娜说。
　　“尼娜协会长，要是现场的事情不大，找个人少的地方我给你弄出点事咱们一起开溜吧，我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从这里走出去。”叶子说。
　　“你比威廉强多了，威廉刚开始的时候跟人打了一架。”尼娜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叶子说，“练武之人都在争天下第一，你听过哪个写文章的说自己的文章天下第一的？”
　　“尼娜，我怎么听不出来叶子是在夸我。”没听懂的威廉询问尼娜。
　　“她是在说你还停留在用无力解决问题。”尼娜说，她并不看好他们在一起。
　　“不要挑起内部矛盾。”威廉说，“叶子教的。”
　　叶子无奈地看着威廉，沉默了。
　　舞会前，叶子从她的衣柜里把礼服取出来，看了看四处无人的家里，叹了口气，换上礼服，威廉在门口敲门。
　　叶子打开门的瞬间，她的表情停留在惊讶上很长时间，嘴角不自然地动了动：“你这幅皮囊会让所有女宾客毫不犹豫的扑上来的。”
　　“我只是个绿叶，衬托你这朵红花。”威廉的表情和叶子一样惊讶。
　　“你绝对是棵大树，当绿叶都委屈你了。”叶子说，“进来坐，我马上就好。”
　　“你的礼服裙——”威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看在我花光了所有的稿费的份上，能不能嘴下留情？”叶子整了整裙摆，走到威廉面前。
　　“我是想用我这点可怜的汉语表达一下你的美丽。”
　　“那走吧。”叶子说。
　　威廉和叶子到协会迎接宾客，叶子脑子里拟好了三套她爸爸妈妈看见她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但是，当她爸爸妈妈走到她面前时，发生的却是第四种情况。
　　“大猎人，你好。”她爸爸妈妈像不认识她一样跟她问好。
　　之后尼娜让威廉带失魂落魄的叶子进去休息，叶子在人群中寻找她的父母，但是她找不到他们，就躲进洗手间锁上门，她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蹲在角落里开始哭泣。
　　“叶子，叶子。”
　　叶子听见门外威廉的声音，她擦干眼泪，一开门，卓越一把推开门走进来关上门。
　　“你想干什么。”叶子提防着。
　　“阿姨和叔叔让我给你带句话，他们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的。”卓越说完，看着叶子的反应，叶子僵硬地点点头，卓越伸出手帮叶子擦去泪痕，叶子躲闪着。
　　“洗手间门口挂的是穿裙子的小人儿，你进来干什么。”叶子突然反应过来。
　　“我说过，我总是能找到你在哪里。”卓越带着邪气的笑容在叶子额头上吻了一下，在叶子推开他以前就自己大步走到隔间掏出手机发短信，叶子看见她手上戴着一个一颗钻很大的戒指，又看了看隔间里的卓越，叶子跳起来把戒指藏进头顶包管道的盒子里，她脑子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卓越是对的。
　　叶子站在地上等着卓越从隔间里出来，卓越走出来整了整衣服，在镜子前抓了抓头发，叶子翻了个白眼，说：“别整的跟你在里面干了什么一样。”
　　“要是干什么，别人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只是我在干什么。”卓越坏笑着看着叶子，然后一本正经地伸出手，叶子翻了个白眼，卓越主动牵着叶子的手，打开洗手间的门，卓越低声对叶子说，“我还说过，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威廉出现在他们面前，卓越对威廉说：“别一副见了仇人的表情，照顾好你的舞伴。”卓越把叶子的手交到威廉手里，叶子注意到卓越脸上怪异的表情，而威廉在专注地看着叶子。
　　卓越大步去取酒水，威廉问叶子：“你去哪了。”
　　叶子沉默，她刚才把大巫师的戒指藏在洗手间里，戒指在卓越手里，卓越难道就是大巫师，可是卓越明明还是个人类。
　　“你怎么了？”威廉把双手握住叶子的肩膀，叶子回过神儿来，无力地对威廉笑笑，到了开场舞的时间，叶子和威廉来到舞池中央，之后叶子的记忆就有些混沌，她只记得在致辞的时候来回环视会场想找见她的父母，但是她后来失落地开始把一杯一杯的酒水灌进自己的胃里以麻痹她彻底失去亲人的痛楚，可她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叶子的父母呢？”尼娜在休息间问威廉。
　　“没找到，她的父母还活着。”
　　“问题就在这里，叶子的父母还活着，可是叶子已经顺利转化了，诅咒说大猎人的永生是用父母的鲜血换来的，天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尼娜叹了口气，“叶子呢？”
　　“啼月和渔江陪着她。”威廉说。
　　“你们说什么。”叶子推开门走进来，身后是没拦住她的啼月。
　　绚烂的灯光，多变的音乐，交错的酒杯，已经被叶子忽视在她的世界之外，她像一颗钉子一样扎在门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尼娜和威廉。
　　“叶子。”尼娜上前拉住叶子的手。
　　“我想去喝酒。”叶子说，掉头离开了。
　　威廉送叶子回家的路上，叶子很清醒地盯着车窗外，威廉见叶子不说话，他也沉默着，叶子突然说：“只要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就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嗯。”威廉轻声说，“叶子，你知道，你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我知道，我刚得到了耀眼的光芒就失去了家人。”
　　叶子坐在家里的客厅地板上，她在等她父母回来，向他们好好解释一下这段时间对他们的隐瞒，可是她等了很久，才看见放在鞋架上的两串钥匙，顿时，两行泪滑过叶子的脸庞。
　　“再见，爸爸，再见，妈妈。”叶子带着哭腔小声说，她听见敲门声。
　　“叶子，叶子，你睡了吗。”啼月的声音。
　　“没人。”叶子动了动嘴唇，她知道啼月的顺风耳听得见。
　　啼月打开门，说：“活得久了，奇门遁甲也就略知一二。”他关上门打开灯在叶子身边坐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告诉你另一件事情，可能可以安慰你。”
　　“那你说吧。”叶子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也许是个打击。”
　　“没关系，我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
　　啼月摇摇头，说：“你和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古董比起来，年龄依然可以忽略不计的。”
　　叶子无力地笑笑。
　　啼月咬破手腕，叶子把头扭到一边，啼月说：“血液可以说明一切。”
　　叶子摇头拒绝。
　　“别担心，你不会变成杀人狂魔的，只是一个独家故事。”啼月把手腕伸到叶子面前，叶子看着啼月对她点头，叶子鼓起勇气，用獠牙咬破啼月的皮肤，她看见很多画面在她脑子里闪过。
　　莱茵河畔，叶子看见自己的身影，站在桥上，迅速跳进河里，把啼月救起，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血灌进啼月的嘴里，渐渐地啼月睁开眼睛，看着叶子。
　　叶子猛的停下来抬起头，脑海中的画面消失了，眼前是啼月现在的样子。
　　“穿军装被救起的是我，救我的，是你。”
　　叶子愣住了，她动了动嘴唇：“一个有打击意义的安慰。”
　　“当时我是被河水冲走的，因为我记得我的部队全军覆没不是在那，具体在哪，时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如果我直白的告诉你你当时是什么你会冷静对待的，对吧。”
　　叶子点点头。
　　“你是吸血鬼。”
　　叶子皱起眉头：“是我转化了你，和渔江？”
　　“你想起来了？”啼月很惊讶。
　　“我猜的，我第一次见你们，就感觉你们似曾相识。”叶子说。
　　“再后来在那里碰到了渔江，然后我们组成了血亲一家人，因为我们是由你转化的，所以再找到你，容易了很多。”
　　“我是怎么，怎么死的？”叶子犹豫着，“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好吧，我是代渔江告诉你，我们是你的血亲，现在你转化了，就像一个接口，和超自然界对接了，于是我们也是你的亲人之一。”
　　“这绝对是一个有打击意义的安慰。”叶子小声说，“我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你想好离开这间空房子以前，我还暂时住在隔壁。”啼月说，“等你想好了。”
　　“我再问两个问题。”叶子说，“吸血鬼是怎么回来的，从那个世界？”
　　“一般的吸血鬼是回不来的，自然界很奇妙，这个我也说不准。”
　　　


☆、第二十六章　忏悔

　　“那我之前是什么？”
　　“一个血统奇异的吸血巫师。”
　　叶子张了张嘴。
　　“不早了，晚安。”啼月像年长的哥哥安慰妹妹一样抚了抚叶子的头发。
　　“晚安。”叶子说。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啼月说：“是渔江。”
　　渔江提了两瓶酒走进来，说：“啼月那个马大哈来都不拿酒就跑来了。”
　　叶子皱着眉头看着渔江，她对啼月的故事一时间难以接受。
　　现在。
　　叶子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的卓越，问：“舞会后来你去哪了？”
　　“去解决一点私人恩怨。”
　　“不想说就算了，看你还能跟谁说。”叶子用激将法。
　　“别提了，和威廉在树林里斗殴，然后尼娜尖叫着要把我俩抓回协会面壁思过了。”卓越说，“可惜我还有事情要做，于是我就跑了，不幸的是让尼娜大大的敲诈了我一笔。”
　　“别逗了，尼娜敲诈你？”
　　“我回来的时候你在废墟上死而复生活不见尸了，她让我找你。”
　　“哦，后面的事情就能接上了。”叶子故作“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我还以为你献爱心满世界找我，原来是得罪了尼娜。”
　　“后来我私底下给她献了一束花寄到她家门口了，那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卓越轻轻笑了两下，然后看着叶子。
　　“你就没有不敢干的事？”叶子扬着眉毛，“尼娜你都敢惹。”
　　“倒是有一件，五年都不敢干。”卓越掏出一个小盒子，举到叶子面前，“积蓄了五年的温暖。”
　　“如果我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会误会你的。”叶子坏坏的笑了，“我也看看五年的时间一颗冰凉的心能不能温暖世界上独此一块的金属的四分之一。”叶子伸出手，欲言又止，她只是摸了摸盒子的温度，对卓越露出会心的笑容。
　　“我帮你说，你和我之间还有交易，所以，我自己带上。”卓越说着，打开盒子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对叶子微笑。
　　“你戴在哪个指头上都会有许多飞禽走兽毫不犹豫的蜂拥而至，括号，在你重出江湖以后。”叶子叹了口气，“快天亮了，难熬的一天，卓先生，我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可是我不得不把自己搭进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所以你省省吧，什么都别说了。”叶子转过头背着卓越对他挥挥手，然后闭上眼睛。
　　她知道卓越下了车，却不知道卓越回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她才离开小区，于是她闭着眼睛摸索着墨镜，戴上。
　　尼娜在协会不停地叹气，被一起谋杀案折腾地一晚上都没睡觉的尼娜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去叶子正在停留的小区，她看着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她的叶子坐在车里，长椅上的血迹和车里纸巾上的血迹都和受害者的血迹吻合，尼娜下令带走了叶子。
　　六年前的清晨。
　　叶子把几件衣服，书和电脑装进行李箱，啼月送她去协会暂住，去协会暂住是他们商量的结果，也是目前唯一安全可行的办法，一方面啼月和渔江有足够的时间把花园别墅布置成铜墙铁壁，另一方面，协会整天狼人和吸血鬼打打杀杀，叶子在旁边看热闹也不会寂寞。
　　“再见。”叶子对她住了二十年的家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到协会叶子的办公室以后，她还是不开口说话，自己沉默着提着行李去宿舍收拾好了回到办公室，看见卓越坐在她的办公桌上等她，他旁边放着一盆仙人球。
　　“你送我的？”叶子问卓越，卓越示意她关上门。
　　“如果你喜欢，我送你一片地，你想种什么种什么。”卓越很大方地摆摆手，“过来看看你，没事了，我走了。”
　　叶子目送卓越离开办公室，她看见花盆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漂亮的斜体英文写着一段鼓励的话，看来是威廉送的，叶子把手指扎进仙人球的刺里，痛感不强烈，过来看她的渔江赶紧把仙人球抱起来，把叶子拉开。
　　“你干什么。”
　　叶子无辜地看着渔江，她看上去快要哭了，渔江看她快要哭了的表情，渔江对着门口说：“我快哭了，还是你来吧。”
　　门口的啼月无奈地把渔江拖走，走到门口对叶子说：“十分钟以后开会。”
　　“嗯。”叶子说，“等一下，把刺头还给我。”
　　“你保证不伤害它。”渔江耍宝地把刺激高高举起。
　　“我压根没伤害它。”叶子脱口而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不想要自残还伤害它？”
　　“你看你这张脸，就跟协会没给你发工资一样。”
　　“你给我三分钟，我保证我笑的像花一样，行了吧。”叶子拿渔江没办法。
　　“可以考虑。”渔江把仙人掌还给叶子，看了看桌子上的纸条，“哦，原来是威廉送的，难怪快跟我玩命了，我见他大清早就被尼娜拽着不知道去哪了。”
　　开会的时候叶子心不在焉，她看看尼娜，看看威廉，然后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什么，没过两分钟，她又心不在焉的看看尼娜，看看威廉，然后再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笔记本上速写，散会以后，叶子把笔记本递给啼月，啼月一看噗嗤笑出来，然后他把笔记本给渔江，渔江不顾没走完的宾客张嘴大叫，要不是啼月赶紧捂住他的嘴，他的叫声非吓着宾客不可。
　　尼娜铁青着脸把威廉拽走了，叶子皱着眉头，卓越又去哪了，他说他走了。
　　叶子的思绪被啼月打断了：“刚才我还和渔江打赌，叶子在写诗，渔江非要说你在解方程。”
　　“你们赌什么？”
　　“赢了的晚上请客，输了的埋单。”啼月说，“没想到你竟然列出一张宾客名单。”
　　“那你们的过度反应怎么解释？”
　　“每个宾客都备注了相貌特征。”月说着，“等等，渔江，你看，是首诗，藏头诗。”
　　叶子竖起大拇指。
　　“每个人名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