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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之谋 作者:大元亨(晋江2014-06-04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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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那人还未说完，他见小伙计将端来的第二碗粉给各位客人摆好要出去时，也一同跟着小伙计走出了包厢。可听了那个人的话以后，卢依依、陈阿姨和卢霞已吃不下第二碗粉。不过，卢霞想到妈妈为什么总争着自己开车，这是因为早已分工好由她来照顾陈阿姨，可妈妈开事务所这辆老式车还要跑250公里路程，所以她把自己碗里的粉捞在妈妈的碗里。
这事已被陈阿姨看在眼里，她同样把她碗里的粉捞在卢霞碗里。
卢霞没有拒绝陈阿姨的粉而是说，阿姨，我真想不通，这些设局赌咒的人信息那么灵通，知道我们来玉市还掌握妈妈的手机号，自己设了局还把我们吸引到这自称地狱天堂的牛腩粉店来，真是千古一奇啊！
陈阿姨听后并不惊奇。她说，霞霞，叫你俩来这店吃牛腩粉的短讯是我叫家人发的，因为我还未学会发短讯。我也不知道这店有地狱天堂的美称。不过，前天她去医院看老头时，在老胜的手机也有地狱天堂的短讯，这才奇怪呢。老胜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完全，为什么他的手机也有不吉利的地狱天堂的短讯？发短讯的人是用网名“最后的地狱天堂”怪不怪？
卢霞予以发挥说，两位妈妈不理解或不接受。我倒可理解接受。你们俩想想，老胜叔父亲卖了一间房买了一个死，意思是已免去了白无常的招待。但老胜叔的父亲在死去前不一定当上了饱鬼，所以逃避不了进地狱天堂。今天那间房是被错误登记了，从伦理上是对不起老胜叔的哥、嫂，但心理上却是老胜叔内心过不去的一道坎，也是一道人生很深很深的坎！
卢依依说，丫头说得好！这不仅对老胜，对我和老阿陈也是一道坎！
卢霞继续在发挥，她说，两位妈妈有否感觉？今天揭秘的赌咒和以前错误登记一间房，以及为了这间房派人到医院闹事，还有就是江村人对《队长妙算》和《广西教育史》的不满的情况。这种种对老胜叔的包围，就像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的包围，第一岛链、第二岛链和第三岛链都在排兵布阵，还有的地方用重兵。对于这重重的包围，对谁都不可能没想法？
这我懂 ！陈阿姨说，城外有城，城中有城，目标是要对老般包围得严丝合缝，一句话就是要把老胜围死。这些江村人真够损的……
不！卢依依说，我看江村人不是要把老胜围死。这很容易理解，怕什么，包围有包围的策略，不包围有不包围的策略，走着瞧吧！
她说完马上向小伙计挥挥说，伙计，请过来，我买单！
卢霞见妈妈结账便扶陈阿姨起来。她们已没兴趣在这家“奈何桥”粉店呆下去，买单后就匆匆上路了。她们得及早在天黑前赶回南宁去，还是卢依依开车。卢霞坐在副驾驶座，陈阿姨则斜躺在后排坐椅的简易床上。
卢霞还是在玩妈妈的手机，可能这款手机装有游戏软件。因为卢霞在捧着手机忽左忽右地按键。但她那双眼睛总不离开手机的屏幕。
不过，卢霞也在随时注意着陈阿姨的身体和情绪状况。不一会，卢霞把手机递到妈妈的面前示意妈妈看，那是本机自我设计的短讯。卢依依一看就明白，那是女儿建议她给在粉店遭遇的事写一首勉励的诗。
为此，卢依依以《木马计》为题，在手机上写了一首五言诗。
特洛伊木马，
啸啸奔马呜。
马肚有动静，
引来守城兵。
活捉乔装者，
空空出围城。
卢霞拿过手机一看《木马计》就知道那是希腊与特洛伊十年战争中的故事。那是希腊从野蛮走向文明的时代，为了攻取特洛伊城，希腊人制造了木马让特洛伊人将木马掳进城中，但木马肚中藏有士兵，晚上木马肚中的士兵打开城门迎希腊人进城，占领了特洛伊城。老特洛伊王的儿子在战争中阵亡。但老特洛伊王赎回了儿子的尸首，在悲痛中再战获胜，重新夺回了特洛伊城。卢霞明白母亲的诗《木马计》是反其意而用之。其用意当然是说江村人对老先生的包围就如希腊人围特洛伊城，还用木计从内部攻破，但最后城还是会回到特洛伊人手上，老先生也同样会最后获全胜。
不过，“空空出围城”是何意？是木马被掏空后推出城，还是那些乔装者离开得净身出城？卢霞想不管如何，希腊人是得离开特洛伊城了。
卢霞将手机递给了陈阿姨看。可是，陈阿姨看后毫无反应。本来陈阿姨算是大家闺秀，也读了不少书。这个故事是来自《依里亚特》诗歌集中的故事之一。卢霞觉得陈阿姨并非不懂得其中奥妙，原因还在这次返乡中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但卢依依是个敏感的人，她见陈阿姨接到这首诗没一点表示，回头就看到陈阿姨脸上还挂着泪痕，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此后，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周围静得很，只能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唯一只有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一个小时后还是长长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卷
☆、第一章
一
玉市这一个南方重镇，气候也跟南宁差不多 。春节后二十多天阴霾结束，仿佛已直接进入夏天。卢依依想开点空调，但想到陈阿姨有心血管病又兼晕车，若陈阿姨不开口她真不敢造次。卢霞知道不开空调可用扇子。她把那两把蒲扇和那把写着《莫生气》的杨州纸扇也拿出来。可她听陈阿姨已开口说话就停住了。因从那家牛腩粉店出来后，大家像被霜打蔫了一样一直沉默，这沉默仿佛就是挡着阳光的云层使人郁闷。
卢霞拿着扇子一动也没动，她自己不用也没把扇子分给两位妈妈。
哦，我明白了！陈阿姨说，这次回乡考察真不简单，一箭三雕！
卢霞明白陈阿姨是想跟大家聊聊。但她也不问这一箭三雕是什么意思。她看到陈阿姨现在精神不错。可一想到要聊，无非是江村人对老胜叔的伤害，可这个话题大家已不想再去接触。这时，母亲双目回头对陈阿姨一扫就把话咽下去了。她觉得母亲与陈阿姨都很要强，表面上两个人很统一，有时也针锋相对，但大多场合母亲还是尽量迁就陈阿姨……
不过，卢霞想让妈妈说说话。她将一把蒲扇交给陈阿姨却拿那把《莫生气》的杨州纸扇给妈妈打扇。可风带来一片云，下了一阵雨……
有一句话是南方或整个岭南气候的概括。这话将北回归线以南的亚热带气候归纳成“四季都是夏，一雨便成秋”。的确，刚才还那么燥热。可一场雨下来之后，周围气温马上降了下来，大家心情也好了一点。
这时，卢霞又从妈妈的手机查到不少资料。她觉得可以放肆了，所谓放肆就是可将江村人那点怨气，让妈妈和陈阿姨不再放在嘴边。其实，江村与广西哪个古镇名村都不能比？至于《广西教育史》偏偏对江村的教育史料不记载。老胜叔为何也不提，她从妈妈的手机找到了答案……
其实，卢霞知道妈妈显然不会去管其他，如江村乡亲有没有怨气？这点她无法说服妈妈。可陈阿姨说这次回乡一箭三雕或许是有意的。卢霞知道陈阿姨再谈下去就是说桂中的活动。她想打断又不知如何下手，只是瞪大眼睛瞧着陈阿姨。可陈阿姨还是提出了问题。不过她是从反向思维提问题。她说，我觉得在桂中的活动，虽是通过地方人大组织。当然是地方人大的交流，也可欢迎非人大人员参加，因是围绕策划旧村改造促进拆迁的主题，可不越过市和县（区）直接通知江村社区？
卢依依说，这得向有关部门咨询。不过，人大领导可以扩大到离退人员，比如玉市人大的老贤秘书长。我已考虑不用通知，可以用邀请。如果不可越级通知，没有不可越级邀请的说法吧？你觉得用邀请如何？
陈阿姨说，邀请也得用书面。市人大老贤还要用特别邀请。可由他通知社区和县（区）拆迁办，可用协商以旧村改造促进拆迁的方式，社区和县（区）拆迁办则用共同策划旧村改造的主题，请人大支持如何？
卢霞看两位妈妈谈得很认真，眼睛瞪得更大。卢依依见自己的女儿不参与讨论便说，这问题由霞霞回答。陈阿姨瞅了一下卢霞，你来说！
至此，卢霞还是没有作出反应。卢依依想自己的女儿一定是不主张桂中的事，不主张如此大张旗鼓地搞，因此对妈妈这一番话不感兴趣，所以一言不发。不过，卢霞心里一向认为，处理事情不仅要讲政治，还要讲法律。她也许不想让妈妈懂得她处事的角度，既可从讲政治的角度，也可从讲法律角度考虑。她所以不想在妈妈面前亮出自己的处事角度，是害怕妈妈会批评政治是橡皮泥的陈旧观念？但法律是实打实的。这在她的律师事务所一向是响当当的论调。卢霞因此憋了很久没有说话。这时，她在为解决老胜的房子问题在寻找能予以致命一击的法律根据。
为此，卢霞从事件的开始就一直在容忍又容忍地等待着时间。
可是，陈阿姨好像是有意要卢霞出来解围，所以她也是在等待。
不久，陈阿姨却将事情说开来了。她说，村里（社区）新一届班子都是年青人，多是70后人，村支书才31岁。听说村里为此成立了开发公司，还集资了三千多万元，大有为开发通过村大街两旁的商铺大干一场，即使三千多万打了水漂也在所不惜。其原因就在，如今村里的成衣已成产业链，热销周边几个省。成衣加工工场也有好几十个，产品有男装和女装、童装和老人装，以及多种锈花服装，还有成系列的成衣装潢，包括封压领技术和盒装工场。在成衣加工技术中，设计、裁剪、车缝都有讲究，衣袖、衣领和衣袋更是用户最挑剔的地方。若没有一个象样的加工场，外请不到好的设计师和裁缝师。另外，若没一个象样店面也做不成生意。所有成衣只能以低价卖给中间商，无论是散装或盒装，每一套成衣最多只能拿到一元钱利润。旧村改造项目包括通过村里的一段大街或许市、区（县）两级领导已考虑到该村人均地少，除了征地可补充资金，街两旁的商铺也拟由本村开发，大街北端是玉市最大的农贸市场，所以市、区（县）两级都拟由江村来开发。可古镇名村申报却泡了汤……
陈阿姨说到此又停住。她看着卢依依。可卢依依却鼓励陈阿姨再说，老阿陈说得好！这正是社区班子的实际。可陈阿姨停住不说了。
卢依依一向很喜欢交朋友吐露心扉。她说，我最放不下的有两点，一是村里利用旧村改造项目，是想解除乡亲就业转型担忧，还是想赚一笔钱？二是村里那些遗迹遗存还能不能保留。若能保留，可否在曾被视为蛮夷的祖国东南边陲，铺展出一点文化气象来。即在旧村改造中加强对生态的保护和对文化教育的开发。我是一向主张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全方位开发的观点。若拿江村来说，就是复兴美丽繁华的江村！
陈阿姨说，既然如此，我也安之若素。从复兴美丽繁华的江村出发，老胜最关心的就是旧村改造项目是否获准，这是最最最重要的……
卢依依说，当时情况很微妙！看来那时市规划局和州（县）领导已很关心江村，并且项目很快就会批准，但老胜在写作《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时，倒变得很担心项目一旦获批准，村官（社区）会被成功冲昏了头脑。他是不懂得有什么讲究的，但腿有毛病他总未能返乡！
陈阿姨和卢霞都被问题吸引住了，什么表现是成功冲昏了头脑？
卢依依未马上透露。村里就是想赚一笔钱。由于失地农民要投业，搞成底又怕拆迁后拿不到好的工场店面。若能拿到旧村改造项目，由自己开发不正中下怀？可老胜没有耐心去解释，只能以《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作忏悔。那是《广西教育史》不能帮村里获得名村名镇的忏悔！
卢依依很诚心说，老阿陈！《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一文，并非是因为《广西教育史》中没有选江村的教育条目而忏悔。该文重点是为推出有利于拆迁的旧村改造方案。老胜还在企盼江村拆迁能成功顺利再进行。她接着又说，什么是成功冲昏了头脑？就是以为开发通过大街赚一笔 。本来从拆迁和旧村改造的大原则讲，经济还是有着独特的规律的。我有一位老朋友，与搞旧圩镇改造的农民打了多年交道，又曾到老胜的老家呆了一些日子。他说，因为开路自然会带来商铺开发。若江村要为商铺大干一场，就有种不祥预感。他叮嘱说，若能说得动村里，一定建议考虑一个新方案，放弃商铺开发。他表述为忍痛割爱换繁华，设计过街横街谱新篇。从一般的眼光看，无论是村（社区）一般都觉得若能抓到商铺开发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卢霞觉得她妈妈讲得有点悬。但妈妈又说，只要结合实际考虑就会觉得，即使政府给予一定政策，商家对农民开发的商铺，往往会持观望态度不会急于买断，而是采取租赁“年鱼送年饭”。商铺每一个店面，从土建到装修得花好几十万，商家租用的年租金才几万，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村里成衣生意兴隆，正需要资金支持，何必为拾芝麻丢西瓜？
陈阿姨说，现在农村房地产不好做，各地实际都不好做。为何南宁将附城农村建房买卖或出租称为“种房子”？不过，许多开发商又闲得发愁。他们肯定特别看好开发大街工程。若江村能拿到项目，就可出让商铺开发权，与开发商作有条件的谈判，换个思路发展自己有何不好？
卢依依说了，老阿陈，我的老朋友就觉得，玉市对老字号开发得不够。诸多地方老字号，如翰华、陈意隆、霍联益祥、德同拯、大中原百货等。可按招标行事，不管老字号后人是否经商都可投标。若老字号没后人参与，则面向社会投标。按此操作，那条大街就是玉市的北京前门大街。另外，若你真有好想法，要与开发商谈条件，可以提出在大街的中点向村的两头开一条横街，设计这条横街，即可发展成衣业和维护村里的教育遗存。只要强调两点，与开发商谈的首要条件，一是要按老字号的方案开发大街；二是要留下大街与横街交叉的店面作成衣展销店。我觉得老朋友虽未立即去说，如何维护教育遗存，还是给老胜的堂叔打电话告知这个创意，建议提供给社区干部参考。本村人都很明白，江村是从东向西走向。大街的中点了将横街分成两段，教育遗存刚好集中在西面，如何处理维护很方便。至于东面的成衣工场，因有大街隔开，互不干扰。这个一手能抓两个机会的创意到哪里找？这点可从乡亲口中知晓，若老胜没有腿的毛病，返乡以一片赤诚说服他们放弃商铺有望……
卢霞料不到这两位妈妈，谈起开发和农村经济竟如此多主张。不过，因开发破产告状坐牢也有。她于是不作附和而是说，只要从民生的角度考虑成衣是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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