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美人心 作者:碧绿青竹(潇湘2012-07-15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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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公公提醒，我断不会耽误行程的。”我淡淡说道。
　　少时，李公公一行人远走了。我扶着娘亲和爹爹一同走进房去。
　　“映雪，你真的想这样进宫做他的一个五品婕妤？他又为什么给你改了名字？”大哥几步上前，颇为担忧地问道。
　　我又怎不知大哥的心思？他是生怕我受半点委屈。为了让大哥不至于这么激进，我也只能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本是前代皇帝的福妃，宫中有不少人都认识我，桦烨要一下封我为后，恐怕会遭非议，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我，至于名字……”我顿了顿，又道：“大抵也是这个用意吧。更何况，如今爹爹和哥哥都没有了官位，论家世的显赫，我又实在提及不上，他直接封我为五品的婕妤已然是对我的荣宠了。”说完这番话，心中难免酸涩。他对我如此，我却还这般为他寻托辞，这像不像阿Q精神呢？
　　大哥静静地听着，沉默半晌，方缓缓说道：“映雪，但愿真能如你所说。可是大哥还是想再劝你一句，后宫如此凶险，难道你为了他真要在涉入其中的波澜倾轧吗？如今我们一家四口这样不是很快乐么？你难道就……”大哥说到此处，突然打住，我知道他是自觉失言。
　　其实他的提议在我心中也曾有过一闪之念，可是桦烨到底是我始终爱着的男人。要不是因为他，我还不一定会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大庄朝来，我与他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为了我的将来，我也不得不重回他的身边。想及此处，我莞尔一笑，拉住大哥的手，柔声说道：“大哥就不要替我担心了，我与桦烨患难与共，我又为他如此付出，我们两个彼此深深相爱，他又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五品婕妤只不过是一个名位而已，我又何必拘囿于此呢？”说到彼此‘深深相爱’四个字时，我不由觉得有些不忍，因为这四个字会刺痛也一直深爱我的大哥。
　　大哥听罢没有说话，眼神掠过一丝怅惘，继而又被一股坚定的光芒所代替。“映雪，既然你如此胸有成竹，那大哥就放心了。记住，无论何时，大哥终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我会和你一同回朝，让他封我个一官半职，不在乎大小，只要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即可。”
　　“大哥！”我激动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虽然，我更想大哥留下来在这世外田园之地悠然度日，但我也知道，如此大哥是断然不会答应的，与其这样，倒不如先顺了大哥之意。等日后为他寻门好亲事。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一夜，我与爹爹、娘亲话别，不觉间寅时已到，宫中来接的马车来临，我和双亲洒泪而别。在大哥的陪伴下，踏上了回宫的路程。
　　
　　




☆、第一百零一回　入宫立威

　　回城的马车行得很快，我的心也随着那欢快的马蹄声逐渐轻松起来了。虽然桦烨只是封了我一个五品的婕妤，但是如此做，他必然有他的道理，我真心爱他，且又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他重获皇权立下了汗马功劳，又何必在乎什么名分，更何况肚子里已然有了他的骨血。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大户人家尚且有三妻四妾，更何况桦烨他乃是大庄朝的国君呢？三宫六院再多也是情理之中，我只要拥有他的心就足够了。以前，韶华的女人不可谓不多，但是对于别的女人，韶华又何曾关注过她们？想起了韶华，我的心徒然一痛。当日深夜，我不辞而别，继而大哥也被捕入天牢，我们也再不曾去探访一下那处别院，大哥雇的那些人本与我们交往不深，因着大哥久久不去，他们也应该作鸟兽散了吧？可是韶华、双寿他们……
　　“沈婕妤！咱们到了，请您下车吧！”车外随行的宋嬷嬷轻声说道。
　　思绪徒然被打断，我使劲地摇摇头，想将这些令我心痛的事情统统甩在这宫门之外。
　　宋嬷嬷撩开车帘子，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缓步下了马车，第三次站在这巍峨的城门口，我的心突然间有了一种仓皇之感。
　　“沈婕妤，奴才已经备好了凤辇，请您上辇，让奴才们送你回翠云宫吧！”
　　也不知桦烨此刻在做些什么？我多么想马上见到他，可是却只能听李公公如此安排。不由觉得有些失望，坐在凤辇上由着这些宫人们将我往翠云宫抬。正在我百无聊赖之际，忽听前面一阵吵嚷之声，只见前方有几个宫女正围着一个宫女在厮打。
　　“前面是怎么回事？”我冷然问道。
　　宋嬷嬷忙回道：“婕妤不要着急，我这就去看看，您且等一等。”说完，她就小跑着前去。
　　“放我下来。”我让宫人们将凤辇放下，自己也信步走过去。以前后宫中还从未出现过宫女们当中斗殴的事件，我既然看见了，就不得不替桦烨管一管。
　　“你们几个成何体统！没见到婕妤主子过来了，还不快住手，赶紧给婕妤行礼！”宋嬷嬷已经在大声呼喝她们了。
　　谁知那几个宫女不但不住手，反而打得更猛力了，一边打一边口里还骂着：“打死你这个贱婢，谁让你不让我们先挑的！就打！打死你。”
　　被打的那个宫女一边勉强招架着，一边以微弱的声音争辩道：“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何要让你们先挑，本来就是你们蛮不讲理，为何还在这里欺负人！”
　　看来是这几个宫女仗势欺人了，只是不知道是仗着谁的势力。
　　“你们为什么打架？”我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定的威严。
　　她们立时住了手，站成一排，齐齐躬身说道：“奴婢等给婕妤主子请安。”
　　“婕妤主子，不是比咱们的皇后娘娘的位份小多了吧！”一个带着粉色绢花的小宫女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咕哝道。
　　“你找死呀！再小也是咱们的主子。”另一个带着蓝色绢花的宫女狠狠地拽了她的衣袖。
　　“皇后？”我的心儿猛地一沉，我不过去了短短的七日，桦烨他竟然在这期间封了后。可怜我，这之前还存有一丝幻想，觉得桦烨是暂且封我为婕妤，那后位是为我虚位而待。多么滑稽！多么可笑！我又是如此地自作多情！思及此处，一股怒火自我的胸腔中升腾而起。
　　“大胆！本宫问话，你们为何不答！实在是大不敬，宋嬷嬷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宋嬷嬷吞吐了片刻，走到我身边谨慎地说道：“按宫规是该责打，可是，婕妤主子，她们几个可都是皇后宫里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皇后可是六宫之主，依我看，你不如禀告给娘娘，做个顺水人情，岂不很好？”
　　“放肆！你原是个老嬷嬷，怎么越发得不懂规矩，奴婢就是奴婢，她们的地位本都是一样的，难不成还因为她们侍候的主子等级不同也分个三六九等么？你们这等行事，岂不是乱了皇上的后宫，今日既然被本宫撞上了，我就绝不能姑息这等事情！宋嬷嬷，还不打发人将这几个大胆妄为奴婢拉下去打！”说到最后的打字，我的语气特别的重，以至于让宋嬷嬷和那几个宫女都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婕妤主子息怒呀，我们下次再也敢了！你就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我们这一回吧，奴婢们定然铭记着您的恩德。”那戴兰花的宫女看来是有几分胆量，我都如此说了，她竟然还敢把皇后搬出来压我。
　　殊不知，她的话只能给我的怒火上浇旺油。我转身对着那几个抬辇的小太监叫道：“你们这几个奴才，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见本宫的话么？还不快去给我狠狠地打这几个无视宫规的贱婢去！”
　　我怒气如此之大，这几个小太监实不敢不从，遂快步上前，朝着那几个宫女就狠打起来。那几个宫女立刻哀嚎起来。宋嬷嬷垂首站在一旁，也不敢言语。
　　一时间，寂静的廊道中只听见劈啪的巴掌和那几个宫女杀猪般地嚎叫。少卿，我才启唇道：“住手，就打到这吧！”随即我缓步走至她们几个身边。
　　她们忙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多谢婕妤主子手下留情。”还是那个戴蓝花的宫女。
　　我高高在上地说道：“这一次我是小惩大诫，凭你们是谁的奴婢，只要坏了宫规，从我这里就过不去。你们回去只管禀明了你们主子，让她日后好好管教你们，切莫仗势欺人，目无王法。”
　　“是是是，奴婢们定然铭记于心。”在那个宫女的带领下，其他几人都恭恭敬敬地表了态。
　　“罢了，都各自寻你们主子去吧！”我重又上了凤辇。凤辇刚行了几步，忽听身后一声惊喜地呼唤：“娘娘，我是双寿呀！”
　　竟然是玉喜？没想到重又进宫，还能遇到故人，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烦。只得令这几个太监又将凤辇停下，回身来看却是那个被打的宫女。此刻，她正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额头还有着道道血痕，想来是那几个宫女打的。看得我心内一阵酸楚，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没有说话，而是示意身边的云芳将她带回去再说。
　　回到翠云宫，见多了很多摆设，李嫂笑着迎上来，说道：“可把婕妤主子盼回来了，您看这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的，唉哟哟，真是稀罕呀，若不是跟着主子，怕是我八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的珍宝。”她两眼放光，一一副欣喜不已的样子，到底是乡下农户的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我也不屑于理她，遂道：“皇上赏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我一路长途跋涉，也是累得紧。你快下去帮我弄点儿吃的。”我只想快点打发她出去，好问玉喜话。
　　“这是怎么说的？奴婢一时高兴，竟忘了主子了，该打！该打！”她一转身正看到玉喜，遂疑惑地问道：“主子，这个丫头是谁？”
　　这个李嫂越发地没规矩，什么事她都要打听，我把脸一沉，道：“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主子的事你也都要问这般细吗？才刚说了自己该打，这会子怕要讨打。还不快下去！”我的语气十分狠厉。
　　“是是是。”李嫂还从未见过我这般脸色，遂唯唯诺诺地赶紧下去了。
　　待她走后，我缓缓起身，拉住玉喜的手，轻柔地问道：“玉喜，告诉我，我离宫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谢娘娘今日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娘娘，我今日就是不被那起贱人打死，也必会落个半残了。奴婢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娘娘。”玉喜感动异常，倒地就要拜我。
　　我急忙拦住她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主仆一场，今日就算被打的不是你，我原也是要救的。好了，不要哭了，趁这会儿没人，捡紧要的话赶紧说。”
　　“明白。”玉喜立时会意，连忙擦了擦眼泪，小声说道：“自从娘娘和皇上，哦，不是和先皇走后，宫里就一团乱了。我们几个便都守在叠翠宫里，惶恐度日。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前太子起兵要重夺皇权了，太后吓得惊慌失措，便从各地调集人马。其间具体情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这也都是听巡逻的御林军说的。那时，宫中人心惶惶，全体御林军处于备战状态，而对于我们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就管束松了很多，小平子他们就动了逃出宫去的打算，这一年多跟着娘娘您，我们也着实存了不少好东西，足够我们出去的用度了。小平子说宫墙的西北角处有一面墙松动了，只要拿上铁锨用力挖挖定然会挖出一个缺口，墙外便是山路，虽然坎坷些，但是定然不会被御林军发现。小平子说动了大家，众人都想跟着他一起逃出宫去，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
　　是呀，在外人眼里能居住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是何等的荣耀，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知道住在这里又是何等的愁苦。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而我呢？却三番五次的出去进来，到此时，连我自己都在迷惑，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娘娘，您怎么了？”玉喜见我发怔便轻声问道。
　　“哦，没什么，其实能出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你为什么没随他们一起走呢？”我回神问她。
　　玉喜脸上掠过一丝凄楚，她苦笑着说道：“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生来就是侍候人的命，即便是想出宫也是必要有主子的允许的。小平子也太异想天开了，他以为他能从那里走脱，殊不知，西北宫墙之外便是一个深深的峡谷。宫墙太高，他们根本无法看清宫外的环境，当时又在晚上，加上心理紧张，所以就更看不清路了，结果他们就……”
　　“啊！”我吃惊地捂住了嘴。小平子那细眉细眼，总是一副谦恭的模样萦绕在眼前，此外还有素云那文静的面容和兰香那娇俏的面庞。
　　“难道他们就这样摔死了吗？”我哽咽着声音问道。想到他们都曾忠心耿耿地服侍我，我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是呀，也怨他们太性急了，一看宫墙挖开，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玉喜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想象着他们跌入谷底血肉模糊的样子，我就心哀不已。“那你呢？是怎么得以幸免的？”
　　“在这之前的几日，我因扭伤了脚一直行动不便，故而那天才去晚了，也是因了我去晚了才得以免祸。他们跌下去半个多时辰后，巡夜的御林军就发现了。我也是那时才赶到那的，我见前方吵吵嚷嚷就留了个心眼，躲在一棵云松后面细瞧，才得知他们都悉数掉下了山谷，摔死了。”
　　“原来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想到你扭伤的脚倒是救了你的性命。”说完，我一阵唏嘘，世事难料，大庄朝的开国皇帝建这座皇宫的时候真可谓是费尽心机呀，只可惜了这群奴才们，自作聪明地以为能靠一己之力能为自己另觅天地，没想到反而更早地葬送了性命。细细想想，这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统治者们怎么会允许他的奴才来自己支配自己的生活呢？奴隶的自由都应牢牢掌握在奴隶主的手里。思及此处，森森冷汗油然从我的脊背往上冒，那我这皇上的女人，一个五品的婕妤难道就不是奴隶吗？我的自由，我的生活还不是由那个皇帝主宰，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公瑾桦烨。
　　“娘娘说得是呢。许是我平日里不做恶事积下的福气吧！”我的话让玉喜感到了一丝幸运。
　　“那后来呢？”
　　“后来，奴婢只有回到叠翠宫，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了奴婢一人，那种清清冷冷、期期艾艾的感觉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再后来，皇上就攻入皇城，将我们这些宫女和太监都集合到一处，由皇上信任的公公和嬷嬷们再行分配。我被分到了疏林园，专管宫中各处花草的浇水、修缮等活计。”
　　“方才皇后身边的那几个宫女为何要打你？”
　　“今日内务司发放夏季的用物，我自知宫中每次发放东西，都是僧多粥少，唯恐去晚了就没了，故而不到五更天就起床早早前去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领了，可是那几个宫女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人，就把我推向一旁，先挑了起来。我一时气不过，和她们争辩了几句，她们就对我大打出手。”玉喜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摸着头上的伤口。
　　“那几个奴婢也的确太嚣张了些。”我口中说着，心里在想，能让奴婢如此骄纵的，那个未谋面的皇后想必更是跋扈至极吧？
　　“娘娘，如今看到您真是太好了，想来也是我玉喜有福气呀，娘娘求求您，和内务司说一声，还让奴婢来伺候您吧！”玉喜跪下来，诚恳地央求着。
　　玉喜所说其实正合我意，一则，那个李嫂近来做事，实在不得我心；二则这个玉喜是我的旧仆，我把她留在身边可以掩人口舌，用起来也比较放心。
　　“你放心，我向内务司要个把人，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我给它吃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