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如厮+番外 作者:渴穹(文秀网2013-10-23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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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允儿看到这一幕，无比地痛心。此刻她是唯一留在小姐身边的人了，也只有她能理解小姐的痛苦。
　　“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去找周公子好好谈一谈。毕竟现在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们这么久不见，我想周公子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至于仙儿，她是被你惯坏了，心里脆弱得很，我去安慰安慰她，你就别操心了。”
　　吝陌抬起盈满泪水的眼眶，在闪烁着晶莹的目光中，一字一顿地说：“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幅吸人眼球的画像。吝陌站在自己的画像前面，一时语塞。
　　“吝陌，你是来看画的吗？”世儒带着笑意问。
　　“怎么，我不可以来看自己的画像吗？”看到自己的画像挂在房间，吝陌突然就不知道自己的冒昧是不是正确的。原本想问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与世儒打趣起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舍不得画像。”
　　“所以，这么久都不跟我见面吗？就等着我为了画像前来吗？是吗？只是这个原因吗？”吝陌一听世儒的回话，不久前的恼怒涌上心头，无数的质问通通抛向眼前的男子。
　　“哦，你知道了什么是吗？”世儒竟回答的如此轻描淡写，吝陌不禁怒火中烧。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
　　“也许吧，因为这对你没好处。”世儒淡淡地说。
　　吝陌强忍住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的泪水，辩解道：“不要，我不要你的保护。世儒，请你不要这样对我，我要走进你的生活，请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世儒望着吝陌波光晶莹的眸子，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温柔道：“吝陌，这是我的责任。不能让你因为和我在一起而陷入危险。严继乐的为人，你不是不清楚？？？？？？”
　　“这样就能保护我了吗？严继乐对我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又毫不知情，你认为他不会迁怒于我吗？相反地，当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我却不知情，这样就对我有好处吗？我连什么时候该保护自己都不知道。世儒，你一向思考缜密的，这是怎么了？”
　　吝陌的一番辩驳令世儒哑口无言，是的，吝陌说的不无道理。这一次，也许是他考虑不周吧。
　　“好吧，吝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第八章

　　“这是？？？？？？龌龊当世士，严官不如驹？”吝陌轻声念道。“这就是你报仇的方式？怪不得严继乐会大发雷霆，这一次，你可是真的得罪他了。这篇文章若是落入当今圣上的眼睛里，严家定是有一番波折的。”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他就大发雷霆了？他的忍耐力还真是？？？？？？”
　　“开始？你还要继续下去吗？无论你怎样努力，皇上都不可能看大你的上疏的。如今严继乐一手遮天，朝廷上下都是他的耳目，你不可能成功的。你已经把自己陷入很危险的境地了，世儒，不要沉迷于报仇之中了。我心中的世儒，不是一个一心只想仇恨，完全不考虑后果的人。”吝陌说出这番话，显得很激动，她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略显粉红，黛眉下面晶莹如宝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露出几近乞求的目光，仿佛在劝说世间最恶毒之人放下屠刀。然而面前是她的恋人，她的劝说中不仅有恳求，还有渴望，甚至是卑微。这种楚楚动人又令人无比疼惜的请求是无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的，何况周世儒。眼前的女人不仅是他唯一的爱人，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对于她的要求，他真的不愿意说一个不字。
　　但是母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世儒的脑海中，另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也让他爱着的人。母亲的离去，使他成为只有一个爱人的孤苦之人。他有什么理由放弃呢？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亲？他可以为吝陌付出一切，可以答应她的任何请求，但是唯独放弃报仇这一件，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世儒别过头去，因为他怕看吝陌的眼神会使他改变主意：“吝陌，我不会放弃的，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要严继乐下地狱。”
　　“那我呢？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世儒，算我求求你了好吗？严继乐我们得罪不起的，就算皇上看到你的文章又有什么用呢？那些官员没有人站在你这边的，到时候他倒打一耙。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
　　世儒没办法再继续看着吝陌闪着泪花的眼睛。只好狠了狠心说：“我为什么要替你考虑？我自己的家仇自己做主，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而放弃，我周世儒绝不会因为女人而迷失自己。”说完走回房间将门插上，把吝陌留在了外面。
　　“因为女人而迷失？”吝陌苦笑却又委曲求全地说：“世儒，你开开门，也许是我自己太不自量力，我不该让你为了我而放弃。就当为了你自己好不好？不要再跟严继乐作对了。”吝陌哽咽的声音一直伴随着敲打房门的声音停留在门外，门里的世儒不断地压抑自己，他不能去开门，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这一次他失去了自信，他知道一旦开门，一定会听从吝陌的劝诫，一定会忘记母亲的仇恨，他不能这样做。
　　过了很久，房门的敲打声和门外的哽咽声渐渐消失，吝陌终于感到了疲惫。这么久世儒都不给她开门，大概是打算一辈子不给她开了吧。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吝陌擦去无助的泪水，带着有一丝绝望和悲伤的心情缓缓的抬起脚，离开了世儒。门里门外，只一步之遥，却是咫尺天涯。
　　世儒呆坐在房间里。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窗户映在他的脸上，出现的是紧蹙的眉头，却又有着无比的坚毅。
　　“吝陌，对不起。”世儒轻声低语：“我别无选择。”
　　那副画像还挂在世儒的面前，画上的女子容颜美好，笑容温婉。那一天他们完全陶醉在幸福中，谁都没有料到会有今天的一幕。世儒凝望着画上的吝陌，眼光久久不愿意离去，直到阳光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屋子里没有一丝光线，站在黑暗中，世儒却仍然能看见吝陌明亮的眼睛。嘴角微微漾起，世儒对着画像问道：“吝陌，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对吗？这一次，请允许我的自私。”
　　推*门，吝陌只想躺在床上休息。此时的她疲惫不堪，真的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吝陌揉揉额头，用几乎令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允儿，帮我更衣，我想休息了。”
　　但是暮允儿仍然听到了，她跑过来搀扶吝陌。看到小姐一脸憔悴，忍不住问：“小姐，到底怎么了？”
　　“允儿，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谈了。我现在很不舒服，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仿佛失去了轻功一样，吝陌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被允儿搀扶着走到了床边。
　　闭上眼睛，就再也不想睁开，只有在一片黑暗中，才能远离这个离乱纷扰的世界，远离那些莫名的仇恨与痛苦；但是无论吝陌怎样努力，都无法摆脱心中的憋闷，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闭上双眼，可以远离喧嚣，但脑子里却全都是他，他坚定地神情，他决绝的眼神，仿佛马上就要踏上刑场但却决定毫不退缩。这一遍一遍的重复，让吝陌不寒而栗。
　　两行清抹伤痕。此刻，吝陌靠在允儿的怀中，只能流下无助的两行清泪，多希望她的痛苦可以随泪水不断地排出体外？？？？？？
　　允儿轻轻拍打着吝陌的肩膀。眼前的小姐，已不是曾经无忧无虑，肆无忌惮，让她只有羡慕的大小姐了。如今物是人非，不仅是小姐，就连仙儿也变得令人捉摸不透了。
　　“仙儿，你是怎么了？怎么能跟小姐发脾气呢？”
　　“我哪敢跟小姐发脾气，我心里不高兴还不能出去躲一躲吗？难道我强颜欢笑小姐就高兴了吗？”
　　“仙儿，毕竟她是我们的主子，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多担待吧，她并不是故意的。你忘了她对我们的好吗？”允儿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楚家已经家破人亡，她还是什么主子？就是因为我记着她的好，才会对她不离不弃。”仙儿眼中噙着泪水，满心委屈。
　　允儿很生气：“慕仙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楚家是败了，可是她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仙儿心里正别扭着，看来硬劝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允儿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
　　允儿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怀中的小姐呼吸已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允儿将小姐轻轻放下，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吝陌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允儿正在房间里准备洗脸水。
　　“允儿，给我倒杯水。”
　　“小姐，你醒了？等下，我去给你倒。”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仙儿呢？”
　　“小姐，先喝水吧。”允儿把水递过来，就走回到窗户边：“你刚才睡着，我怕你受风一直没敢开窗户，现在来通通风吧？？？？？？”
　　“允儿，”吝陌打断她的闲话：“我问你，仙儿呢？回答我！”
　　“小姐，昨天我劝过她了，可能，她还没想清楚？？？？？？没关系，过一阵子就会好的。”允儿极力在两人中间周旋着。
　　“她爱上世儒了，是不是？”虽在询问，但吝陌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是因为世儒才对我不满意的。呵？？？？？？”吝陌苦笑。
　　“小姐。”允儿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替她辩解，其实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这没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爱着世儒，又何止慕仙儿一个？我容得下。”
　　“允儿，”吝陌顿了顿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吝陌在床上坐了很久，没有梳妆，也没有更衣。
　　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该放弃？为什么不能理解他？这几个问题不断地在吝陌的脑海中交替出现，她该怎么办？仙儿，世儒，世儒的仇恨，还有楚家的家破人亡，甚至是严继乐？？？？？？这么多的问题，大概世间只有皇上一人才能解决吧？？？？？？皇上！吝陌眼前一亮，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管怎样，她要试一试。
　　“允儿，你进来。”
　　“小姐，怎么了？”暮允儿一直在门前徘徊不敢离开半步，此时听到小姐的声音就立刻冲了进来。
　　“允儿，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我？母亲，父亲，仙儿，甚至世儒？？？？？？”吝陌抬头含着泪水问允儿。
　　“小姐，周公子他不会离开你的，他那么爱你？？？？？？”
　　“他要报仇，他不顾一切地要报仇。和严继乐作对，与直接上刑场有什么区别？他不在乎我失去他会怎样，我还有什么办法？”
　　“所以，小姐你？？？？？？？”允儿心中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允儿，我有一个大胆的决定。你一定要支持我，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才能保住世儒的性命。”
　　“小姐，周公子他武艺高强又智慧超群，你怎么那么确定他一定会被严继乐暗算呢？”允儿有所怀疑。
　　“严继乐心狠手辣，世儒的母亲就是一个例子。他才不会考虑后果，何况世儒早就是他的眼中钉，他动不动手就在旦夕之间。允儿，我真的很担心，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允儿，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允儿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挂在墙上的吝陌的画像。这已然成为了周世儒的一种习惯，尽管他并不能让吝陌陪在自己身边，尽管吝陌也许并不能理解他的仇恨，但是就算能看到她的画像也是好的，看着她温暖的笑容，仿佛一道阳光射入他的心田，让他可以在一瞬间远离世俗的污秽。
　　世儒睁开眼睛，揉揉沉重的脑袋，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吝陌来请求自己的原谅。
　　“其实，我从来都没怪过她啊。”世儒自言自语道。
　　后来，怎么就醉了呢？世儒抬头看向往常的那个地方。
　　墙上空空如也。
　　他猛地坐起来，满屋环视，不仅画像不见了，屋中的贵重物品也不见了。难道是遭窃了？世儒不在乎钱财，他在乎的是那幅画像，如果是一般的窃贼，怎么会连一幅画像也偷呢？世儒思索着。
　　桌子上的一片白纸引起世儒的注意，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缓缓地拿起那张纸，清秀的字迹，吝陌的字迹。
　　“周世儒：
　　你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是非利害我已与你讲的清清楚楚，我恳求你，劝慰你，都不管用。看来我楚吝陌从来就没在你心里有过一席之地。原来从前的一切都是骗我的，我跟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既然你不会让女人左右你的行为，那我只好退出了。不管是严媚雪还是其他仰慕你的才女，都能理解你的。
　　吝陌人微言轻，周公子要报仇我也无力阻拦。但你若报仇势必将我牵扯进来，就算严大人不与我计较，我也不愿意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我只是一介女流，要保全自己想必也不算什么不情之请吧。还有，那幅画我拿走了，我不想让别人再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了，你的钱财我也拿走了一部分，不要气恼，我是因为你才一无所有的，给我一些补偿也是应当的。
　　再叫你一声世儒，别再来找我了，我带着允儿仙儿走了，你也找不到我。今日一别，希望永远不要再见面。
　　楚吝陌上”
　　世儒只觉得天旋地转，如脚踩轻云，仿佛在梦里一样。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他颤抖的手指将吝陌留下的信缓缓举到眼前，又一次品读。
　　“这不可能，吝陌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不会因此离开我的？？？？？？”世儒嗫嚅道。
　　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相信这封信，不相信空空如也的房间，更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心。这么久的相处，他坚定地相信吝陌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吝陌背负与自己一样的包袱。曾经的一幕幕无法控制地涌向世儒的脑海，湖边的邂逅，夜晚的依偎，夕阳下的诗情画意，还有那如一不变的淡绿色衣裙。他的吝陌，怎么可以是今日留书一纸离他而去的人？怎么可以是如此绝情如此狠心如此不理解他的人？
　　冲出房门，他不信，她真的可以毫不留恋地一走了之？
　　但是，站在曾经的吝陌家门前，没有人出门迎接。他不奢求吝陌会笑吟吟地开门对他说这只是个玩笑，哪怕，是慕仙儿或者慕允儿任何一个也好，难道真的连一个能解释这一切的人都没有留下？但是这栋房子仿佛从没人住过一样，空旷而明净整洁。
　　世儒手中握着那唯一留下吝陌印记的信件，苦笑。她淡淡的芬芳清秀的笔墨字迹还残存在世儒的手指尖，就是要告诉他，别再痴心妄想了。
　　理智的人是不会被眼前的或大或小的挫折打败的，就像周世儒。楚吝陌走了，夺走了金银夺走了画像，只留下了一封信，但是周世儒一如从前一样的潇洒，他没有把酒度日，没有自暴自弃，没有一蹶不振。江湖上的女子还是如从前一样的爱他，因为她们知道了，在周世儒的心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论楚吝陌不论严媚雪甚至是她们自己，都无法左右她们的周公子的思想。楚吝陌离开不过是太自以为是了，人家周公子根本就没有为了她做出什么超越理智的事情，楚吝陌，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周世儒把对吝陌出走的感情全都寄托在报仇上，他更加猛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