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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冯君(bl)-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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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彷佛被针戳了一下,湛若水立刻恢复淡漠之色。“你不是很清楚我的为人?问这话未免太可笑了。”
敛下笑意,闻人伯楚看了看湛若水,又朝秦潇望了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失望。
“原来如此。”
他猜错了,看来要不是有人适时相救,眼前的小美人早已成为赤血珀的牺牲品了,湛若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个性还是没变啊!
当初他也曾贪图湛若水的姿色,不料他看似文弱内心却十分残酷,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他不但栽在湛若水手上好几次,为了讨好他,自己还被他骗去许多宝贝药丹,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对方也爱男人,甚至比他更风流、更无情,他万万没想到湛海冰那样老实的人竟会生出这种儿子。
现在他俩已偃兵息鼓,他对湛若水早断了妄念,更不想碰他半分,只是……
湛若水没忽略闻人伯楚脸上的每个细微变化,但他先将疑窦压下,淡淡地问:“他何时会醒来?”
“最慢明日午时。”
“那我先带他走了,借你的马一用,改日再归还。”
湛若水抱起秦潇,也不问闻人伯楚的意见,迳自到马厩牵了匹上好的大宛马,向湛府驰去。
闻人伯楚瞪著他离去的背影,虽心疼那匹马,却只能在心头恨恨地骂道——臭小鬼!若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他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将秦潇安置好后,湛若水坐在床沿瞧著他的脸发呆,怎么也想不到前几个时辰还好端端地在自己怀中喘息著、叫骂著的他,现在竟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他怎么会想将秦潇舍下?若是再也看不到那双美丽的赤瞳、再也无法拥抱率直热情却蛮横的他……
湛若水身子一僵,对自己的懊悔震惊不已;他从未对自己的决定后悔过,今晚他是怎么了?叹了口气,湛若水伸手抚过秦潇苍白的唇办轻轻揉压著,却发现他的唇十分乾燥,湛若水立刻低下头吻住原本该是丰腴软嫩的唇……
“少爷,老爷从太原来信。”
香茗在外头轻声唤著,让湛若水大梦初醒般的离开秦潇,起身打开门扉。
接过香茗递来的信,湛若水连看也未曾多看一眼,只是疲累的开口:“你可以下去了。”
香茗却不肯挪动双腿,他偷觑了房里一眼,嗫嚅的问:“少爷,秦公子……怎么了?”
“出了一点事,无妨。”湛若水随口应道。
打开信封把信迅速浏览一遍,越看眉头揽得越紧,过了一会儿他才将信纸塞回信封内,却见香茗依旧杵在门口尚未离去。
湛若水一挑眉,“怎么了?”
看了面无表情的湛若水一眼,香茗大著胆子道:“少爷,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信,还是……
秦公子?”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少爷眼里看见这么明显的情绪起伏,乎时总是笑吟吟的少爷,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冷酷,让人抓不准他的心思,今天他的恶劣心情怎会显而易见?
“你问太多了。”湛若水不悦的皱起眉头,“下去!”他不需要一个下人来置喙他的事、窥探他的隐私!
“少爷……”还想说什么,香茗却在湛若水严厉的瞪视下住了口,他委屈的嘟起嘴,眼里全是不满,“我……”他不死心的又想开口。
“下去!”
湛若水的语气冷厉令香茗不得不从,他只得瞥了湛若水一眼,不甘不愿的挪动双腿离开,临去前又担心的看了看房内,只见躺在床上的秦潇仍是动也不动。
见香茗总算离开了,湛若水立刻返回房间并将房门关上,坐在桌前将那张信纸抽出摊在案上——爹娘于大原一切安好,在此结识枢密使郭威,一见如故,时时把酒言欢、畅谈国事。不知你在大梁过得如何?赤血珀一事又处理得如何?此珀乃灵丹妙药,服之可增进二十年功力,莫让有心人夺去。爹会秘密查访使用方法,盼儿慎勿轻忽,莫让它落人恶人之手;又闻万鬼寨已派出四大护法前往大梁,千万小心,只宜智取,不可力敌。
一直看到最后,湛若水颦起的眉头未曾梢解:看来只用书信传递消息真的太慢了,接下来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以应付潜藏于暗处的敌人。
上一次他已利用金盆洗手大会引出所有觊觎赤血珀的人居,现在所要想的便是如何在取得使用方法之前将那些人全部铲除,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一不留神,便会落得像今天这安样狼狈的下场。
他拿出一直系在腰间的赤血珀就著烛火看了看,火光穿思透艳红的赤血珀,在案桌上闪动著惑人光晕。
武林至宝总令一些野心家垂涎,那些人不见得拥有绝世危武功,却拥有更胜一般人的妄念,催逼著他们用尽险招只求能得到这样至宝,以求有一丁点的机会能攀上武林至尊的宝座。
然而这种执念往往是最可怕、也最难应付的。
湛若水看向昏迷中的秦潇,当目光来到秦潇的脸时,他的心不由得一缩,但他随即用力地握紧手中的赤血珀。
 秦潇啊秦潇!希望你真能平安无事,否则……我很难不为了保护这块珍贵的琥双龙纹环,而再次舍弃了你这活生生的赤血啊!
当秦潇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只知道外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埋怨湛若水未将烛火点上。
忆及自己被一个相貌奇丑的家伙打到后脑勺,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就不省人事了。可恶!由此可知楚烈一定是在骗他,说什么江湖上厉害的人物没几个,若真是如此为何他都使出楚烈教他的招数了却还惨遭失败?哼!那混帐肯定是将自己被打败的事都瞒著不说,净捡些风光的事迹来向他炫耀!
秦潇掀开锦被下了床,头还有点晕晕的,等到晕眩感过后,他才慢慢走向桌边想点烛火:很可惜,他走没几步就撞到一样软软的东西。
“谁啊?”秦潇不爽的摸摸那堵“墙”,软软热热的,再一直往上摸呀摸的,竟感受到一阵擂鼓似的震动,而这堵“墙”居然会因为他的碰触而变得僵硬。
“墙壁”开口,竟是湛若水的声音——“是我,你醒了?”
哼!他若没醒怎会站在这里同他说话?真蠢!
他扯住湛若水的衣襟道:“你来得正好,太暗了我看不见,去把蜡烛点上。”
湛若水只是沉默了下,然后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你耳聋啦?”秦潇皱起眉头,对他的白痴回答感到恼火,“我说,把蜡烛点上!”乌漆抹黑的,连月光也没有,要他如何走路?
但湛若水下一句话却令秦潇为之气结。
“你看……这是几根手指?”这次他的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
“都说了太暗看不到,你是白痴啊?别老问这种蠢问题!”
秦潇一咬牙,握紧拳头、用力挥出——没打到,果然太暗了。
秦潇火大的收回手,正想再挥出一拳,但湛若水的动作却令他尖叫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秦潇觉得天地似乎转了个圈,他快吐了!
“你干什么?”
秦潇用力挣扎,拼命地对他拳打脚踢,但湛若水却不理会他;再下一刻,秦潇发现湛若水正扛著他走,颠得他更加不舒服,一不舒服,他揍他揍得更是用力,但这一回,湛若水竞完全不喊痛。
被扛了一阵子,秦潇觉得自己好像被抱上一座小丘,他的手胡乱挥了几下,竟摸到一把硬硬粗粗的毛。
“湛若水,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他气得破口大骂,湛若水的行为让他有种被操控的不快。
湛若水不是文弱书生吗?他哪来的力气一把扛起他?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却不得不被他牵著鼻子走!
“我是在发神经!”湛若水懊恼的回答。
他一手环住秦潇、一手扯了扯缰绳,那匹大宛马便如离弦之箭往前疾奔而去。
一路上,秦潇火大的骂著、挣扎著,湛若水却不发一语的任他胡闹。一直到大宛马停在闻人伯楚的屋子前,他才抓著挣扎不休的秦潇下了马、进了屋,此时湛若水才有机会吐出一直压在胸口的闷气。
他到底在干什么?对!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他竟然冒著生命危险带著秦潇出门,只因他想治好失明的秦潇……
他是……疯了吗?
第五章
用力踹开闻人伯楚屋舍的大门,湛若水拉住秦潇的手臂将他往前一推,低声一吼——“治好他!”他的表情早已没了平时的美丽、从容,因为焦急与害怕早巳化作一层冰霜覆上面容。
闻人伯楚原是坐在桌前喝茶,见湛若水竟这样就闯将进来也不觉惊讶,他摇摇手中铁扇,“湛少爷,医病是要钱的。”
湛若水正欲回答,一旁的秦潇已用力挣脱他紧锢自己的手,又疑又怒的问道:“谁有病了?”湛若水才有病咧,莫名其妙地把他拉到下流书生住的地方,足要干什么?
湛若水一听,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回去:“你瞎了,笨蛋!”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失明了,真是迟钝、著实白痴!什么天太暗看不到,现在可是大白天!
秦潇并未被他的气势压倒,他只是用比湛若水更大的嗓门狂吼一声:“我瞎了?”
他用力眨眨眼睛,甚至伸手又搓又揉的,眼前仍一片黑暗……现在不是晚上吗?
不要……他不要再也看不见这个既有趣又新奇的世界!秦潇既惊且怒,脸孔都因察觉此事而扭曲。
“我不要瞎,快点治好我!”
漂亮的眸子已沁人一丝血红,湛若水见秦潇将要失控崩溃,重叹一口气迅速点了他的昏穴,不让他因为刺激太大而惹出事端。
闻人伯楚见到他精湛的点穴手法,不禁诧异的挑眉,“你……
抱著软倒在怀中的秦潇,湛若水只是淡淡地道:“雕虫小技,献丑了。”他抱起秦潇走进内室,将他放到床上。
闻人伯楚跟在他身后,神情因他的话一凛。湛若水会武功?湛海冰竟将这事瞒著他!
端正的面庞变得阴冷,莫怪湛若水会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会武功,这一轻敌,要取野心之人的命简直轻而易举!
“医好他,多少钱我都付。”湛若水转身看向已恢复正常神色的闻人伯楚,丝毫不觉隐藏多年的秘密竞在此时被对方发现了。
“呵……”闻人伯楚忽然笑了起来,眼里的算计一清二楚,他盯著湛若水的脸,一字一句地将条件说出口:“我不要钱,我只要赤、血、珀。”
闻言,湛若水细致的眉头有一瞬的微拢,但他随即不动声色的一弯唇,讽刺的笑道:“没想到区区一块赤血珀,竞让我看清父亲所谓的十年深交,竟是这般可笑!”
闻人伯楚不以为意的摇摇扇子,“湛大哥再将这样东西留在身边的话,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的退出江湖,我这样做算是帮他一个大忙。”也该是湛若水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瞪著闻人伯楚奸邪的笑容,湛若水冷冷地一勾唇,“你以为我会答应?”
“你不答应,他永远会是个瞎子。”瞧湛若水如此呵护他、担心他,甚至为了他而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怎么可能不将赤血珀交出?
孰料……
“那他就永远失明好了。”湛若水沉著脸抱起秦潇,立刻头也不回的踏出大门。
“你!”闻人伯楚大吃一惊,连忙追出去喊道:“你当真不管他、不救他?”
“没错。”
这之间孰轻孰重他早已想通,只是刚才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才会来求闻人伯楚,要不是他那样胁迫自己,他还差点被一时的激动冲昏头,忘了自己根本没必要为了秦潇而危害自己的安全与利益。
眼睁睁地看著湛若水枸著秦潇翻身上马,闻人伯楚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良久,他才望著那抹消失在树林后的背影懊恼地吐出一句话——“冷血!”看来他是不该对湛若水抱有什么期望才对,他怎么会笨到认为湛若水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放弃赤血珀?他一定是疯了。
偌大的街道,有一位美丽的少年左手牵著一匹骏马,右手则握著另一名漂亮少年的左手,缓缓地在大街上走著。
那位漂亮少年很明显的是个瞎子,眼眸虽美却无神,令过路的人都忍不住地为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惋惜。
“这里是哪里?”秦潇恢复冷静,任湛若水牵著他走。
自昏穴被解开后,他就不再吵闹了,反正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样?现在他要想的是如何治好自己的眼睛,而不是浪费气力地叫嚷。
“我昨天带你逛过的大街,还记得吗?”
湛若水对秦潇笑了笑,可惜对方完全看不到。
“才来一次,怎么可能记得住。”秦潇皱起眉头,“我饿了。”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进食,肚子早就饿扁了。
“那……我带你去吃上回没吃到的豆腐脑,好不好?”
“嗯。”秦潇点点头。
随即只觉得湛若水拉著他左拐右弯,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又被带到哪里。
“到了。”湛若水道。
他拉著秦潇小心翼翼地坐下,再向老板娘吩咐了几句,两碗热呼呼的豆腐脑立刻送上。
秦潇摸索了一阵,抓到一个很像汤匙的东西,他试著舀了一口送到嘴里,却什么也没吃到。
连吃东西也没办法,他懊恼得丢掉汤匙,不吃了。
见状,湛若水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别生气,我喂你,好吗?”
“随便!”
秦潇气呼呼的撂下这句话就不再吭声,湛若水连忙舀起一匙豆腐脑,细心地将它吹凉,然后送到秦潇唇畔。
“来。”
秦潇一张口便将那匙豆腐脑吃了,两人就这样一送一吃,将那碗香甜的豆腐脑解决了,看得那摊子的老板娘热泪盈眶,为这温馨感人的一幕频频拭泪。
多令人感动的爱情啊!让她想起过世好几年的老伴,也曾这样悉心呵护她啊!
湛若水见老板娘红著眼睛看著自己,他对她微微一笑,付了钱后便又牵著秦潇离开,往别处走去。
两人就这样绕啊绕的,秦潇只知他俩现在还在大梁城内,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耳里听著湛若水说东说西,介绍这是哪里、风景怎样,但他一点概念也没有:最后,湛若水带著秦潇来到一个地方坐下。
“这是东城门的护城河畔,春天时堤岸旁迎风飘扬的柳树很美,届时我再带你来看。”
秦潇冷哼一声,“看不看得到还是个问题,我还在不在这里又是另一个问题。”
听他这么说,湛若水心头一惊,眼尘闪过一抹仓皇,却不动声色地握住秦潇的手哄道:“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眼睛,别著急。”
秦潇隔了一会儿才道:“赤血珀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
“当然。”不用秦潇提醒,他绝不可能让任何人自他手中夺走赤血珀。
湛若水握著秦潇的手,不发一语的陪在他身边,而秦潇也静静地支著下颚发呆:不久,不远处传来小贩叫卖糖葫芦的声音,湛若水又开口了。
“想吃吗?”他侧头询问秦潇。见秦潇点了下头,湛若水便道:“我去买,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又紧握了下秦潇的手,他便站起身朝小贩走去;而秦潇只听得脚步声渐渐隐去,最后没了声响,小贩的叫卖声随著时间缓缓流逝也逐渐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四周广片安静,暮色四合、野云堆聚,紫红流霞便这样悄悄地进驻天际,抹红天空的尽头。
绚烂的景色虽美却透著迟暮之悲,但秦潇完全领受不到,他只是维持相同的姿势坐在原处等待湛若水回来,直到一阵脚步声接近,他才动了下身子回过头去。
“你回来了?”他皱了下眉头,对湛若水离开这么久极度不满。
来人没答话,只是轻抽一口气。
秦潇听不到他的回答,恼火的又问:“湛若水,你干嘛不说话?我的糖葫芦呢?”要不是自己看不见,早揍他一拳了,没事装什么哑巴?
那人呆了一下,才迟疑地开口:“我不是。”
秦潇也是一愣,心里隐隐浮现一个不怎么好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僵硬的问:“这里是不是东城门?”最好是,否则……
“不是。”那人搔搔脑袋,“这里是南门。”他伸手指向左边,“过了这条石桥再走三里才是东城门。”这位美人迷路了吗?
秦潇并未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他只是重重地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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