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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 by sm^-^~~ (虐心+不断的被利用被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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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弑杀所有的兄弟、斩草除根!留下 一个刚出世的女婴,还狠了心在十五年後不顾她的哭求将他送去蕃邦和亲!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一生唯一衷爱的女子!啊!你父亲是将她绑上了那血红色的銮车, 命人押送她到西砥的啊啊啊啊啊!”说到後来,老泪纵横,失声痛哭:“还怀著我们不足三月的骨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都是你的好父亲,一手造的孽!我要 你们偿!我要你们以命来偿!”
倾国Ⅳ缘浮章三十二
“你父亲待定宁那麽好,全然是做给别人看的!”空旷的地牢中,飘荡著安公公虚浮的声音。
遗退了侍卫,命人押走了囚犯,宴子桀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安公公面前,思绪随著他的话语翻飞,仿佛看到了自己出生前发生的一幕幕。
这一刻,宴子桀的心底那麽挣扎。他很怕!很怕传言中丧行失德的父皇和母妃的谣闻成真,可那从他懂事起,就在心底一直翻腾的疑问又让他忍不住听下去。
“当初他夺权篡位的时候,定宁是个女婴,才逃过一劫。为了向天下人公昭嫡皇子及家小的死是意外,你父新留下定宁,并百般向市人示好,凡有盛大庆事,就算 你的大哥二哥及当时唯一的公主没有出席的份儿,定宁也一定带随左右!哼!他可以骗得过天下的百姓,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 久居深宫的定宁!有人能将与她龙凤双胎的哥哥救出宫中,就自然有人会告诉她真相!”
“这些你又如何得知?”宴子桀冷冷的问道。
“你父亲那时还算勤政,时常参阅校场,定宁偶尔随其左右。说来也是天意,西砥王第一次谴使宴国的时候,校场阅兵後设宴,谈及联姻之事,你那恶毒的父亲便 要将定宁远嫁西砥蛮夷之地。定宁一气之下私自离宴逃走,摔下马时是我救了她!我一见她……”安公公的神色间漾起温情却带些扭曲的笑意:“自然惊为天人…… 不像那些讨好宴王追从她要将她带回去的侍兵……我要救她!我打倒了最先追上来的士兵,抢了马匹,护送她逃走……我们逃出了宴都……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幸 福的日子……”安公公的神色涣散,思绪已经飘远了:“能与自己心目中神仙样的女子在一起,再苦也是快乐的,但我心里牵挂著还在宴都中相依为命的妹妹。送定 宁逃出城的当晚,我悄悄的返回城中,想去家里找妹妹,却发现,家中一片狼籍,已经人去楼空。”
“当时我没有办法,不敢在城中久留,只好转身连夜出城。可也巧了,就在城郊处,遇到了妹妹和一个有钱的公子在一起,他身边还跟了些好像负了伤的家丁。我 细问之下,才知道官兵捉不到我,便来家中捉拿我的家人,妹妹正由外面买菜回来,在路中被一队官兵擒住,那位公子……”安公公抬头,看了看宴子桀:“就是养 了你十八年、一直不忍杀你的胡王——胡璇的父亲。”
命运就像一个转轮,在它酝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仿佛陌生的走著自己的路,当它的旋窝开始周围的时候,那些命运中某一点纠缠的人们就会被错综复杂的扯在一起,甚至由不得任何人挣扎。
“说起胡璇来,跟他爹爹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心眼儿好的人!就算他当时贪图的是锦莹的美貌,还是一路上对我们照料有加。”安公公自顾自的说著,尽管看到了宴子桀表情一瞬的扭曲,仍然继续。
“但是我带走的是郡主。我那时候确实是好心,我知道胡族是在边城刚刚兴起的小部族,我们去了那里,总有一天会被宴王的使者发现,那个时候牵连了他们,我 们也一样在劫难逃。更何况……”安公公哼哼一笑:“定宁早知道她哥哥的下落,易名为雷延武,投效楚国,做了一个小小的先锋。楚国毕竟离宴都路遥,背後又是 西砥,宴国不敢轻易进犯,两国相争,西砥得势,那才是宴王最怕的!定宁打定了心思要去楚国,我怎麽舍得她一个人历经艰险,於是我劝锦莹随我一同走。”
“你娘啊……”安公公微微笑著摇摇头:“她对胡王动了心。可是我对她陈述历害,更告诉她,为了胡王,我们也不能将定宁的身份说出去,更不能留在胡族部 境。你娘狠下了心,随我们走了!”说著,他低下头:“去楚国的路上,我们小心翼翼躲避你父亲的搜寻,你想呀!你父亲的兄弟都被他杀光了,他自己早年一心治 国打天下,又没生得下个够年纪成婚的女儿,就算生下啦,他也未见舍得送出去,你让他到哪里找第二个郡主去和蕃呢?他就一直追捕我们,一直追!一直追!逼得 我们胆颤心惊,过著黑白颠倒的日子向桐城赶路。”说著,他嘿嘿一笑:“可也就因为他的逼迫,艰险重重,我保护著定宁和妹妹,定宁竟然心仪於我,我们,就私 定终身,嘿嘿嘿……”说到後来,那阴阳怪气的笑声淡淡的,却接连不断的,持继续了良久。
宴子桀静静的站著,脑海中翻腾著各种各样的想法,想要理清那些他不曾知道的事情,却又隐隐分神,想著一些似乎不贴边际的人与事……
“我们就要到桐城啦!就要到桐城!”安公公突然低低的吼了起来:“竟然躲不过他!他的士兵捉了我们三人回去!我与定宁天人永诀!她被拉上花轿出嫁的那一 天,我就被你那个畜生的爹……押去後宫做了宦人!”说著,安公公的声音开始发抖,怒不可抑的盯著宴子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抬起虚弱颤抖的手,比著宴子 桀:“你说!你们这一家子姓宴的、欠我多少!欠定宁多少!你说!你说啊!”
宴子桀亦有些不知所措,却在这时忽然跳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忍不住问的问题:“我爹不会这麽对你!除非我并非我娘与他所出!”
“哈哈哈哈哈!”安忽然收了手,表情瞬间转为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多麽可笑的笑话,一边锤胸顿足,一边颤悠悠的坐回草铺:“你那父亲是个禽兽!你当他当时知道我是你娘的哥哥便不会那样对我麽!他为了他自己,什麽事做不出来!”
“定宁到了西砥那天,与西砥王成亲,宴国大赦。我被他施了宫刑,他就安心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安公公狞笑的瞄著宴子桀:“你娘也得了大赦,管事的太 监看到了要被送出宫的她,竟然将你娘带去给你那父王讨好他!嘿嘿嘿嘿嘿嘿!天意!这就是天意呀!嘿嘿嘿嘿!我们这样的一介草民,很容易就被人遗忘!你父王 只知道宠爱你母亲的美色,却忘记了去追究她的身世!所谓的祸国怏民、残害忠良,都是我暗中教使你娘吹的枕边风!你父王若大个宴国,半年须臾,便毁在我的手 里啦!哈哈哈哈哈哈!”安公公尖著嗓子,眼里充溢著泪光,却极为畅意地大笑著。
宴子桀的手紧紧的纂成拳,面上怒不可抑,却又在胸口荡漾著一种撕裂般的心痛:“就因为你想报复……你毁了我娘的一生幸福!”
“你说这是什麽屁话!”安公公用力的大喝,苍老的身子因为用力在草铺上重重的一颠:“你娘被那禽兽毁了清白之时,又哪里有半点爱他!你娘是被逼的!你娘 一定恨他入骨……只是……後来……後来……”渐渐消失了声息,仿佛自言自语的喃喃著:“昏庸无道、纵情声色、对你娘宠溺专爱、言听计从…… 却骗到了她的 心……不应该这样的!这不是我害的!”安公公痴痴呆呆的念著:“……她不应该爱上他!我是她的哥哥!被毁了她清白的畜生断送了一生……她怎麽可以对他动 情!这不是我的错!是她的错!对不对!”安公公忽然像个迷茫的孩子,竟然忽然转身宴子桀,瞪著一双失神似的眼睛向宴子桀急声道:“是她的错!她不该爱上 他!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宴子桀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专注的盯著安公公:“是你毁了一切!”
“当然是我!”安公公回过神来,带著几分不争的骄傲一般,仿佛有些不可一世地看著宴子桀:“胡王冲进城的时候,他还要带你娘走!我自然不会让你娘随他 去!绝对不行!”安公公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亲自在乱兵之中找到他们的!是我亲自将一切说出去的!所以那个禽兽,终於对你娘死了心,放了手,自己逃出 去!谁知道,胡王擒到你爹的时候,你娘竟然跑去哭著求他别杀他!”
宴子桀怔了神。
“为什麽!啊?你说为什麽!”安公公恨恨的咬著牙:“她明明应该恨他的!应该和我一条心恨他的!她为什麽求他别杀他!”
两个人良久无声。
“胡王还是爱著你娘。”安公公终於又坐回草铺,淡淡地笑著:“将她收在後宫待产。将所有有关这段旧事的流传封存……”安公公悠悠然的转头,迷迷茫茫的笑著望向呆立在原地的宴子桀:“我与你,都是托了你娘的福气!”
倾国Ⅳ缘浮章三十三
倾刻间,宴子桀坚持的信念坍塌——朕的父王、母妃……那於孩童时一直於心底坚定的信念、反抗的基底,全部成了自欺欺人的泡影。
手紧紧的纂成拳,身体微微抖著。一双精锐的眸子依旧盯著安公公,却又浮上莫名的阴涩与失落:“……朕的母妃……一定很疼苦、很疼苦……”宴子桀的嘴唇发抖,言语间发出颤音,悲痛且厌恶的盯著安公公:“为了你,她离开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衷情的胡王,又为了你……伤害了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父王……你、可有过半分亏欠之意?”
“……”安公公目光虚无,神色间亦泛起淡淡的哀伤之色:“如果没有……我当年又何以身犯险救你出宫,为自己埋下这……”说到这里,目光里又充满了怒怨,狠狠的盯著宴子桀:“为自己埋下这悔不堪言的孽恨!”
“……如此说来,你为的,并非是要害死朕这麽简单!”宴子桀深深吸了口气:“你逼迫母妃让她祸及父王的江山社稷之时,便有野心想要夺得这天下了!”
安公公的面颊抽起一抹冷笑:“我的孩儿已经成了西砥的王子,这样做,又哪里不合人情?”
宴子桀的表情哭笑不得:“朕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到今天才能想通、私通西砥的亲舅舅,就用一双雕儿,将朕戏耍得团团转!那雕儿,一定是定宁郡主送给你的!对不对!”
安公公得意地点头:“胡王又哪里知道定宁郡主的身世!他那时全心全意讨好你的母妃,我让她要下这对雕儿,她就顺著我的意,给我求来了。连你娘都不知道,那使者私下见过我!嘿嘿……不过其实一对蕃帮进贡的雕儿而已,不是西砥的人,也自然难以明白其中的妙处,谁又会放在心上?”
若非当初叶纳提起过那雕儿经过养驯,可以千里传书,宴子桀到今天都想不到这一层,心中一凉,追问道:“後来胡国与楚国两度交战、屡战屡败,都是让你知了先机,辗转传信给雷延武的功劳了?”
安公公抿嘴一笑:“那时你娘已去逝了,我一个不受用宴宫宦人,也不能知道很多,最多几时出兵、出动人马这类消息如此而已……”
这已是制人先机——宴子桀的手掌心开始冒汗:“朕有意攻打胡珂的时候也是你通风报信,西砥才调动兵马伺机入侵。胡璇秘使吴城被西砥洞知,也都是你‘如此而已’的作为?”
安公公抬头:“我即然要将直相告诉你,便会清清楚楚的说给你听!不错!这些都是我通的风报的信,当然,还少不了雷延武的配和!”
“雷延武曾数度与你交战,险像还生,从你冲进宫中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我的危协。你毒杀宴子勇夺位後,我又想试著用毒。没想到毒杀你不成,荣妃做了替死鬼,便打草惊蛇,宫中饮食已然无从下手,我不能再妄动。於是我就等时机!这个时候,你迷恋胡璇,并且追查出肖刚朝的行踪……你知道麽?机会来了!而且是大好的机会……”安公公唇角边扬起微笑:“雷延武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不用亲手杀了你,只要除去胡璇,逼胡国的旧部造反,宴国一乱,西砥就有机可乘。於是我就又堕掉了庄妃的胎,嫁祸胡璇,逼你杀他!”
“……”宴子桀皱起眉头:“你做梦朕会上你的当吧!”
“你敢说你就相信胡璇不是他做的麽?”安公公冷笑:“只是我没想到你那麽迷恋他,一个男人,竟然为了他压下所有的事端不去查!不过这样也好,自然我也不用太担心自己会暴露——勒死了庄妃假做她自缢,你都不去查不去问!一切,都是你色迷了心窍吧!”
“如此说来那女人也死有余辜!她没了朕的孩儿,都不向朕供出你,她无非是你利用过除去的棋子罢了。”宴子桀冷冷的应道。
“杂家早安排人捉了她的家小……”安公公姿态丑恶的掩口一笑:“季伏的事,也正是如此。”
宴子桀皱了皱眉头。
“玉杉也是如此,一个小宫女,倒也好对付。只是我到了天牢,还没来得及动手,原将宫就到了。”安公公忽然转头看向宴子桀,挑著一双仿佛无助又带些调笑的神情,一只手捂著胸口说道:“我当时这个怕呀!真怕你问出什麽来。哪知……呵呵呵呵”安公公仿佛笑得流了眼泪,用手掸了掸眼角,嘲笑般的盯著宴子桀: “还有人恨胡璇不死,那两个女人,竟然被原将军杀啦!哈哈哈哈哈!”
宴子桀整个人惊呆,甚至抖著身子,又向後挪了两步,有些失神的倚著牢门——“事到如今,胡璇不可不言。胡璇追溯前事,玉柳玉杉之死,可出入中宫後宫的,必然是皇上的近侍。那日原将军来取胡璇性命,胡璇已然点破此事……胡璇只是担心若对皇上实言,不知朝中将有如何变故,一直不敢向皇上求证说明,才请荆云相助跟查原将军的行踪……”
“你也会说此事要查证?你、你竟敢在朕的面前诋毁原拓?凭你也配离间朕与朕的将军?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一刻浮上脑海间的……便是当日自己与胡璇争执时,那一字一句,竟然仿佛震耳欲聋的雷鸣清淅的浮现。
……
安公公也没理会宴子桀,自顾自己的又往下说:“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我想胡璇他自己被人陷害,或是有了警觉,便跑去吴城暗通他的弟弟,那些日子西砥传信,说边境总有吴城的探子改扮的商队,偶尔还会交战……那时候雷将军就又将计就计,擒了胡璇,留个伤兵回来宫中报信,再把胡璇平安无事的放回来,为的是让你疑心他私通西砥。我在宫中栽赃险害,在他房里放西砥文字的锦布,也为了自保,将真正的身份借由你娘的画像辗转告诉你……谁知道,你还是色迷心窍,一力回护他!”
宴子桀此刻已然哭笑不得,打倒了五味杂瓶也不如他如今尝到的滋味这般难以品述,他只能保持著一种自嘲又悲哀的苦笑盯著安公公:“即然你都盒盘托出,那你就告诉朕……朕的皇後……也是你们安插在朕身边的对不对?她舍命救朕,为的只是取得朕的信任!你那些个西砥文字,是飞雕传信带来的、或根本就是她亲手所书?”
“……”安公公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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