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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焚 作者:妫长安.女猴子(晋江2014.3.13完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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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柯,你命,该如此么?
  一切命里注定,人力着实难为,若当年不是小翊来到扶桑,恐怕他也不会……
  
  恍然间,两人对视,想起十多年前,扎着双子髻的小女孩,在大名府的庭院里,欢快地奔跑,荡起时间的年轮,那些忧愁阴郁被她清脆的笑声冲逝,连空气中,都飘散着美好愉悦的气息……
  
  小翊,你就是这样,搅乱一池春水,也不管波光如何粼粼,波纹如何悠长,你就这样头也不回的飞走,将你引起的这一切,再忘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过一样……
  
  【下章会回忆十多年前的往事,接下来几章都会将严于柯【德柴信家】与归来翊、道无爵、阿碧姬等人的往事揭晓,埋了这么久,是该挖出来透个气了…】
  
  所以这里先介绍下【扶桑…竹千代】的人物吧:
  
  德柴信家:小名竹千代。德柴氏的第二代继承人,嫡子。其母浅田氏为扶桑国当今大纳言福田正则的外甥女。后因受人陷害,几乎惨遭杀害,幸而被家臣本多忠胜所救,通过散玉海,被大西国商旅带到大西国,阴差阳错成了严家幕僚,被严泰外称长子。在逃难过程中一只手臂受伤,后为独臂。
  
  德柴信长:德柴氏的统治者。扶桑国大名。宠爱嫡子竹千代,却因奸人陷害,痛失爱子。偶像:德川家康。爱好的食物是各类天妇罗。以冷静理智着称。
  
  德柴信康:小名仙千代。德柴信家的弟弟。接替了哥哥的位子,成为德柴氏第二代继承人。有勇无谋,颇让德柴信长头疼,但在关键事情上还是有些作用。
  
  羽丰秀次:扶桑国关白。一度想并吞天下,野心极大。为人心狠手辣,做事赶尽杀绝。一生的愿望便是远渡散玉海,征服大西国。
  
  源川井:扶桑国上一代王。一个优柔寡断、富有诗情的年轻人。无法选择出生在帝王家,却有着自由的灵魂,不想被束缚,最终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阿碧姬:羽丰秀次的女儿,被封为近江公主。曾被许配给德柴信家,后因信家被害,该而嫁给德柴信康。却一直深深爱着信家,不离不弃。最终因为爱情,如飞蛾毁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我食言了……没能每周三更……我会尽力弥补的,请原谅,鞭尸吧!!!!




☆、第十八章 往事(一)

  扶桑国正处于兵荒马乱的混乱时期。王不能务政,皆由关白羽丰秀次全权处理国事,一直压制各地大名,其中以大名德柴氏慧德兼备,得民心,将自己的诸侯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羽丰秀次可以控制各地大名,却独独奈何不了德柴信长。
  
  他控制了王,来行使天子的权利,想让德柴信长从封地到中京来参拜,以控制他。
  可偏偏奈何不了他,德柴信长可不好骗,多年称病推托、拒不上中京。
  
  无奈之下,羽丰秀次动用了联姻这条线。他刻意修书一封,派人星夜赶去德柴的封地胜州,称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德柴的儿子,望德柴答允。
  
  先不说德柴答不答应,光说羽丰秀次的女儿,唯一的亲生女儿阿碧姬不过才七岁呐。
  
  “老爷,这好笑的猴子是在耍咱们呢。”德柴的得力干将北条秀吉一拍矮几,力大无比的手掌之下,矮几就欲四分五裂。
  
  “可不,他那女儿还在喝奶呢,何况少主也才十岁,怎可如此荒唐?”福元康正也愁眉苦脸。
  
  一干人都议论纷纷。德柴信长看着信,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本多忠胜也默然不语。
  
  就这样拖了两年,羽丰秀次又派人来催促了。这时,德柴信家十二岁。
  
  德柴信长再次召集众人,商量对策。
  
  大家依旧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拒绝羽丰秀次的要求。无奈之下,德柴信长只好回信,称嫡子年幼,公主尚小,先订亲,而后等他们都长大了,再商讨成亲之事。回信拖到年底将近才送往中京,这时,竹千代的母亲,浅田氏看不下去了,打算求助福田正则(浅田氏的舅父,大纳言,属关白的十二神将)。
  
  浅田氏暗中通络,派人去见福田正则的夫人,先旁敲侧击,循序渐进。
  
  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关白又回信了,说可以先行婚仪,待长大之后,再正式大婚。到秋天的时候德柴信长才回信,说竹千代身体不好,已经去汀州养病去了,婚仪还要等着看竹千代的病况。
  
  竹千代的确去了汀州,只不过不是养病,而是避风头。
  
  汀州靠海,从汀州出发,不过百里,便是散玉海。渡海而过,便是他从小就听武士们所讲的神秘富饶的泱泱大国——大西国。
  
  在海的那一边,会有什么呢?竹千代考虑的,不是令父母亲焦虑不安的他的婚事,而是海的那边,神秘的国度。
  是向往,还是欣羡,总之,他心驰神往。
  
  和他一起在汀州的是德柴家最能干的人,本多忠胜。德柴信长生怕竹千代有个意外,只有让本多忠胜守着竹千代,他才完全放心。
  
  浅田氏越发着急了。她恨不能马上解除夫君的忧虑和儿子的宿命,这也让她愈发疯狂且无智略地求助福田正则。当然,这件事她是秘密进行的,并未告知她的夫君,德柴信长。
  
  德柴信长对这件事一直小心翼翼的处理,可没想到还是兜不住。
  第三年的时候,羽丰秀次的回信又来了,不过这次,跟着信件而来的,还有福田正则,以及小南行长。
  
  小南行长传达了关白的命令:浅田氏无妇德,乱朝纲,赐死。
  而另一则秘密指令是:既然德柴信长不愿让竹千代娶近江公主,那么,竹千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既然如此,就让他病死吧。
  
  无疑,得不到,便要他死。这是关白羽丰秀次一贯的行事作风。
  
  竹千代对于即将来临的危机,毫无知觉,这一年,竹千代已经十五岁了。
  汀州突然来了一大群奇怪的人,据说,他们来自彼岸的大西国,是来贸易经商的。
  但是他们的衣着打扮和携带的东西太奇怪了,所以一登陆便被人抓起来,送到了竹千代面前。
  
  “他们是什么人?”竹千代看着眼前的人,侧头问本多忠胜。
  
  本多忠胜恭敬地回答,“少主,您可以亲自询问他们。”
  
  竹千代点点头,看着这群人,突然他发现这群人里面有一个人跟他差不多大,却毫无畏惧,大大方方的环视四周,也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你是何人?”竹千代瞅着他。
  
  那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来自海岸那边,大西国。”
  
  “大西国……”竹千代咀嚼着这三个字,看着这个和自己似是一样大的男孩子,轻蹙起眉,“你叫什么?可有年岁?”
  
  那男孩轻笑起来,竟是难得的好看。比公认的德柴家美男子竹千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叫道无爵,你呢?”
  
  “我叫德柴信家。”竹千代报出自己的名字,极其庄重,如同受礼一般。然后竹千代从软榻起身,走到道无爵身边,也笑起来,“你也十五岁吗?”
  
  “嗯。”道无爵点头,“我十五岁,我妹妹才五岁。”
  
  “你有妹妹?”竹千代不笑了,他没有妹妹。
  
  “嗯,我妹妹和我长得很像,她很爱笑,笑起来可好看。”道无爵说起话来,也带着笑意,让人不自觉的温暖。
  
  竹千代看着他,脑海中似乎在联想着那个小妹妹的样子,他问道,“我可以看到她吗,她在哪里?”
  
  “她在家里,在大西国。”道无爵敛起笑,似是想家了。一位老者上前,轻拍他的肩,“爵儿,正事要紧。”
  
  道无爵很有礼地答道,“是,父亲。”转而对竹千代问,“这是我父亲,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汀州……”
  
  道无爵和竹千代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本多忠胜看着这一幕,则不由自主陷入沉思。
  
  道无爵随父亲奉皇帝陛下的旨意,远渡散玉海,散播大西国的福祉到世界各地,一方面以扬国威,震慑天下;另一方面,则相当于勘察,散玉海域,总有不少的外夷滋扰沿海百姓,抢夺财物,故奉天子之命,定要让这些蛮夷长点教训。但尚未摸清地方的底细,万不可贸然行动,所以才假扮商旅,小心行事。
  
  竹千代很热情的接待了道无爵一行,并将他们安排在德柴家在汀州的公馆里,受高规格接待。或许是年龄相仿的关系,他常请道无爵一同下棋,练剑,让道无爵为他讲述海那边的奇闻异事和风俗习性,而他心中那颗萌芽的种子,也愈发勃勃生机。
  
  道无爵也会趁机打探扶桑国的情况。他总是不动声色的提及,而竹千代会为他解释一二再回到他的问题上去,似乎对扶桑国的事情不愿多说,或是不喜谈及。
  
  一来二去,道无爵也没什么奇闻可说的了。可道无爵仍然被邀请到竹千代的主院,两个青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志趣,一同打猎,一同下棋,一同练剑。
  
  这天练完剑,道无爵从怀里掏出一块绯红的手绢,来擦额上的汗珠。竹千代则由侍女用上好的苏锦擦拭。
  
  他看到了道无爵手中的手绢,不禁笑道,“想不到无爵你堂堂男子汉,竟也用女人用的东西。”
  
  道无爵笑笑,不置可否。小心叠好手绢,再放入怀中,如视珍宝。
  午膳过后,道无爵起身告辞,竹千代特地将他送到院外。
  
  回来时,家老禀报,“公子,道少爷遗失一物在练武场。”言毕便递上那件物品。
  
  竹千代仔细一看,竟是道无爵很珍爱的那条手绢。想必是在练剑时遗落的,竹千代挥挥手让家老退下,往自己怀里一塞,他来了再还给他。
  
  手绢不知是太滑,还是故意调皮,被风一吹,散开在空中。绯色的手绢上,绣着三个大字,什么花儿、草儿、蝶儿也没有,只有三个奇丑无比的字:立于羽。
  
  手绢飘落在竹千代手里,他突然就笑了,不知是笑那字丑,还是笑什么。他的汉字从小便习,所以写得极好,每次道无爵来,两人都会即兴较量一番,时而连道无爵都甘拜下风。
  
  可这字……与其说是字,倒不如说是祭祖时,所用的鬼符……
  
  不到两个时辰,道无爵便来了。
  
  竹千代看他一脸焦虑的样子,愈发肯定这个道无翊是个不寻常的人,至少对道无爵来说。
  
  “无爵,你怎么会来?平日里,可都是我三催四请,你才姗姗来迟,今日……”竹千代忍住笑,故意温文尔雅,讲话慢悠悠。
  
  道无爵一口打断他,失了平日里的优雅恬淡,“信家,你可见过我上午在练武场用过的手绢?”
  
  “手绢?”竹千代冥想了少顷,才恍然大悟,“噢,你说的是你那条绯色的手绢?”
  
  “正是。”道无爵喜形于色,忙说,“信家你捡到了吧,还请……”
  
  “没有。”竹千代正襟危坐,很认真的摇头,“我并未看到,也没捡到。”
  
  “……”
  
  道无爵起身,准备前去练武场亲自去找。
  
  “诶,无爵……”竹千代忙起身追上来,“不知那条手绢有何来意,无爵你如何这般紧张?不过一条手绢罢了,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道无爵突然停下,正色对竹千代说,“不瞒你说,这条手绢,是舍妹在我和父亲临行之前,昼夜赶工为我和父亲一人绣了一条平安符,虽并无符咒效果,却也是妹妹一片心意,若是我如此不小心弄丢,如何对得住她?所以,还请信家你,若是拾着了,定要还我才好。”
  
  噢,原来不是心上人,是妹妹呀。竹千代心道,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打算将手帕还给道无爵。只道会帮他找,等找到了,定会还他。
  
  道无爵四处寻了一遍,眼见无果,只好悻悻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往事(二)

  这时,竹千代对道无爵的妹妹起了兴趣,整日拿着那手绢,看着那字迹,想着该是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种字来。
  
  道无爵来时,又问了手帕的下落。竹千代依旧佯作不知,反而问起人来,
  
  “你妹妹为何不来?她跟你知晓得一样多么?”
  
  道无爵有些遗憾和内疚,但说起妹妹,却不自觉笑,“她还小,不可出远门,娘亲也不舍得让她离开。她一直酷爱读书,从两岁便央着我给她读书,教她识字,不像其他女孩子喜爱刺绣弹琴,就爱看书,谁也拦不住……”
  
  “妹妹从小就非比常人,她一出世,身上便带有奇香,怎么也抹不去,不光是她的身子,就连她所碰触过的东西,也留有余香,久了,香气才会消散。”
  
  “果真如此神奇?”竹千代瞠目结舌,普天之下,竟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嗯。”道无爵点头,随即又皱眉,“可惜手绢带在我身上太长时间,香味太淡,不然我可以凭借那香气,寻到手帕了。”
  
  竹千代也作惋惜状,“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找的。”
  
  “那如此,便多谢信家了。”
  
  “你妹妹她,现今多大了?”
  
  “刚满五岁,是给她过完了生辰,我和父亲才出海来你扶桑的。”
  
  “她叫什么?”竹千代愈发好奇,恨不能马上见一见。
  
  道无爵抬起头,“立世之羽,道无翊。”
  
  “道无翊……”竹千代轻念着这个名字,竟觉得莫名的亲切。想到手绢上的‘立于羽’,合起来,定是一个‘翊’字无疑。
  
  “公子!”竹帘外,家老躬身在外求见。
  
  竹千代回过神,轻咳一声,“何事?”
  
  “本多大人留下一封信函给公子。”家老从外面递进一封书简。
  
  竹千代蹙眉,“忠胜去了哪里?”
  
  “本多大人回中京了,因事情紧急,大人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向公子道别,只说公子莫要担心,他很快便回。”家老又退回到门口。
  
  竹千代向道无爵鞠了一礼,忙站起身,走到门前,拿起信笺,上面赫然写着:
  
  “公子,小人受将军急召入京,事情紧急,往公子切莫单独出入,务必与外来商旅作伴,如有异动,切莫急躁,可与爵议,却莫多言,慎之慎之。小人及早回,公子珍重。
  本多忠胜。”
  
  “可是有要事?”道无爵已起身,站在竹千代身后。
  
  竹千代一把揉碎信笺,忙笑了笑,“没事,不过是我一个家老出走了。”
  
  “你既有事,我便不打扰了,先行告辞。”道无爵拱手告辞,转身欲走。
  
  “等等!”
  
  竹千代叫住道无爵,“我德柴信家能结识你,必是缘分,故想与道无爵你结为至交,你可愿意?”
  
  道无爵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乐意之至。”
  
  两手在空中紧紧交握。
  
  道无爵走后,竹千代唤来家老。
  
  “说,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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