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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君(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不伦之恋 大叔受 年下)作者:如鱼饮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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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叫莲,他就会说你可以相知相交,他的话你一句也别信。”易卯之之前的良言又冒出来,可上官菊只觉得墨青蓝是在说他个人喜好,倒不像易卯之形容的那样夸张。
墨青蓝说完,就不再专注于上官菊,与其余六个人清谈论道。
上官菊这时才敢悄悄观察他。他见过的像墨青蓝这么美的人,只有扬州知府家的小少爷,可小少爷却没有这样闲雅淡泊的气质;他见过的像墨青蓝这么才学渊博的人,只有林麓书院的王教书,可王教书却没有墨青蓝这样风趣从容的谈吐。
墨青蓝余光瞥到了他,冲他微微一笑。
“他会冲你频频色笑,千万别理。”易卯之曾云。可上官菊觉得墨青蓝笑得一点都不色,反而很亲切。易卯之说墨青蓝这个人又好色又傲慢,可上官菊觉得他又恭敬又谦和。
上官菊有些脸红。他出身扬州富商家庭,虽然家境殷厚,可到底比不上士大夫阶层的地位高。他爹娘对他寄予厚望,从小让他与那些官宦子弟交游。结果养成了上官菊有些自卑的性格。他觉得易卯之只是拿他寻开心,光彩照人的墨青蓝怎么会看上卑微的自己呢,他羞的低下头。
“菊,你的眼睛怎么了?”墨青蓝突然问。
上官菊几乎跳起,菊、菊、菊,他满脑袋嗡嗡响。“远的东西看不清,所以老眯着眼睛……”他嗫嚅道。
“郎中怎么说的?”墨青蓝微微蹙眉问。
“我这是娘胎里的病,郎中说不能治。”上官菊有点语无伦次,“……我娘亲打听说卧龙山青松寺里的泉水可以治,但得三跪九叩上山求得,还得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喝下去……其实……好像是谣传……其实……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说多了……”
上官菊的头埋得更低。
“是我问多了。”墨青蓝抱歉的笑道。
一旁的易卯之终于受不了了,叫道:“青蓝,你别戏弄上官公子了!人家跟你这种风月老手不是一路的。”
“上官公子,墨青蓝可是个毫无节操可言的大断袖,他最喜欢青涩型的,你可别让他给赚了。”李紫霄也笑着帮腔。
墨青蓝喝着杯中酒,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任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拆台。
“各位,别这么说墨公子了,他难道不会生气……”上官菊焦急道。
“我还没见过青蓝发火,正好想看看!”李紫霄说。
“有上官公子在这里,青蓝是绝对不会发火的。”易卯之说。
众人听言哈哈大笑,更热闹了。上官菊早就听闻望海楼的这些人都是些礼法之外的狷介之士,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疏狂,不由有些不安。
墨青蓝望着他焦急的神色,从容起身走到他面前,揽着他的肩把他扶起。
“我先送菊回客店,你们继续喝酒。”他扶着菊往外走。
到了门口回首对嘴型:下回找你们算账。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墨青蓝把上官菊送回了客店,也没进去喝杯茶,便笑着告辞了。
上官菊在客店一连住了几日,墨青蓝都没有再出现。易卯之果然是在拿他寻开心了,墨青蓝对他根本就无意。这样一想他竟有些闷闷不乐。提前收拾了行李回扬州去了。
远离了那些疏狂之士,上官菊又过上了他平淡乏味的扬州生活。
他习惯了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与墨青蓝作比,每一个都不如他。他一遍遍回想着墨青蓝的每一句话,他的声音既有丝绸般的华丽,又有绢纱般的颓靡。
这样痴痴醉醉的过了一个月。一日,他们全家把他围在中间,三姑六婆摆开架势。他们让他娶知府家的千金。不过是为了生意好做,何必要把知府千金说的多国色天香,上官菊苦闷的想,再说,这世上难道有比墨青蓝更美的人么。
他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只听得有人说话,如纱如缎。
“打扰诸位了。菊,你可以来一下?”
上官菊一下子蹦起来,惊喜万分地转身,却一下子僵住了。
眼前这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就是个叫花子。然而这人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递给上官菊:“青松寺的泉水。”
“抱歉,因为要赶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前交给你,所以就只好这样从卧龙山直接赶来了。”墨青蓝弯起嘴角笑起来,上官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粗服乱头不掩国色,就是这个场面。
墨青蓝向上官家人道了歉,寒暄一番便离去了。
上官家里人虽然心里感动可没人敢留他,要知道墨青蓝的性取向,可是跟他的才学一样声名远扬。
上官菊打听出了墨青蓝住的客店,当晚便去找他。
墨青蓝打开门,看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上官菊。上官菊痛哭流涕的向他备陈定亲之事。墨青蓝抚着他的背道:“扬州知府的千金我认识,是个美艳聪慧的姑娘。菊,这是你的福气,怎么倒哭了?”
“青蓝!你!你为何为我三跪九叩去取青松寺的泉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上官菊抓着墨青蓝前襟哭道。
“我把你当做至宝。”墨青蓝的吻温柔地落在他耳边。
墨青蓝带着上官菊私奔了。
墨青蓝虽然不拘礼法,但到底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从来没做过比这更出格的事。他爹是兵部尚书,立刻表明立场,与这个不孝子断绝关系,扫地出门。
墨青蓝终归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他带着上官菊投奔了不少往日的好友,大多被打发些盘缠就避而不见了。他那时不过二十岁,却因此而遍尝人情冷暖。上官菊一贯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吃不得苦头。那段时间墨青蓝卖过字画,典过玉佩,还到勾栏里卖过词赋。他娘可怜他这个独生子,时不时地偷偷送些银两给他。
日子过得虽然拮据,可墨青蓝毕竟是南朝的名人。上官菊跟着他南南北北见识了不少世面。他渐渐地发现了一些事情。比如宵王爷容貌可与和墨青蓝媲美,却比他身份高贵;比如赵大儒的学识也可与墨青蓝一拼,酒席中却比他更出风头。其实比墨青蓝更出色的人很多,只是他之前窝在扬州这弹丸之地,没有见到过。此外,上官菊还发现,其实墨青蓝也有很多灰头土脸的时候,他也有很多狼狈的姿态,不雅的习惯。
在上官菊的这些新发现中,有一件事最深的吸引了他。他发现自己的手脚变长了,个子长高了,宴会时有人赞他姿容,走在街上有人回头顾盼。
他已经不再是个卑微的丑小鸭了,墨青蓝霸占了他两年青春韶华,难道还要让他继续霸占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菊收到了一封家书。墨青蓝陪着他赶回了扬州老家。
上官菊扑到在他爹的病榻前。老头子嚎叫着爬起,指着上官菊身后静静伫立的墨青蓝,听不清他在骂些什么,只见他口吐鲜血,吐了数升便断了气。
上官菊背对着他,良久道:“到此为止吧。”
墨青蓝说:“菊,你多保重。”
墨青蓝离开了扬州。那时他娘已去世,他爹令人守着不准他回成都府的墨宅,他也不愿去京城求他爹。
墨青蓝在大小勾栏里过了几个月自暴自弃的日子。后来在蓬莱岛上的一个酒席中,碰到了上官菊。那时文坛上的人习惯称墨青蓝、上官菊、易卯之等人为临海八仙,上官菊曾模仿墨青蓝的诗文,借此已立足南朝文坛。
上官菊显得成熟了很多,他身边也围着几个年轻人。上官菊指着墨青蓝告诉他们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墨青蓝。于是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墨公子只喜欢十几岁的小少年!”“墨公子不拘于礼法,娘亲去世时也不服丧!”“墨公子去勾栏院卖过诗词!”“墨公子后脖子上有一块胎记,所以他总是披长发……”
墨青蓝微笑着,一如上官菊在望海阁初见他时那般,默默喝着自己的酒。
上官菊端着两杯酒走过来赔罪。
那一夜墨青蓝喝醉了。上官菊着他那一群人把他扛回房间。墨青蓝醉的手脚都抬不起,但他头脑却清醒的很。
上官菊趴在他身上,笑着说:“青蓝,我们再做一次吧,好不好?”
墨青蓝想回答,但却发不出声音。他茫然地看着上官菊。
“以前每次都是你在上面,今天换一换好吗?”上官菊诡笑起来,他身边的那些年轻人开始动手脱墨青蓝的衣服。
那一夜雷电交加。
他们一共七个人,墨青蓝痛苦不堪时就数次数,数着数着昏过去。他再睁开眼时,迷药的劲儿已经过了。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满身狼籍。
他胡乱穿上衣服,在瓢泼大雨中疯了一般奔跑。他觉得自己浑身在流血,肮脏而耻辱。
他的自尊被击溃,他苦心经营的优雅被嘲笑,他无意识地,却狂奔上了望海阁。
他呆傻了一般望着这里,他和菊初见的地方。那时他光华耀眼,从容写意,那时菊翩翩少年,青涩单纯。如今他无家可归,声名狼藉,如今他被他深深爱过的人背叛羞辱。
墨青蓝这个人完蛋了。
望海阁建在悬崖上,面临大海,故得此名。墨青蓝哀嚎着爬上窗口,大雨打在他□的胸前,狂风吹得他长发乱舞,闪电照亮他扭曲的脸。
墨青蓝这个人完蛋了。
他怪叫着一头冲下去。
天旋地转。
天旋地转之后,他看到了头顶的乌云,身旁咆哮的大海。他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这个人此刻正站在悬崖下的礁石上。
“我始终认为,活着的人才最值得骄傲。你是墨青蓝吧。”
“你是谁?”墨青蓝沙哑地问。
“景泰胤。”男人回答。
第三十章 黄袍加身
春去秋来,枢密院的人事巨变,在京军、殿前司等长官也都换上了新面孔。朝中不少人抱怨连连,说墨青蓝是任人唯亲。不过因为有天衍帝给他撑腰,所有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那些老臣们和新贵的矛盾愈发激烈,暗流汹涌。
天衍在内娈幸宠臣,在外流连勾栏。他几次去露水坊点头牌相公红叶服侍。南朝人对天衍帝的印象,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一日天衍坐在垂拱殿中,有黄门用银盘托进来一张松花笺,说是红叶公子送来的。天衍露出了酒色之徒的微笑。他打开信笺,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
景爷,今夜子时三刻北巷口松子何家东去五十步,红叶盛装相候。
这是昭王与墨青蓝接头的时间地点,天衍一直着红叶暗中调查。此时他起身叫女官更衣。
“官家这是去哪啊?”女官问。
“我去吴府看看云姬美人。”天衍笑道。
这是靠近南熏门的一家小客店。
闻重只身坐在客房中,手里拿着细烟杆,闭目凝神。窗外只有秋风吹动枯叶的沙沙作响。房门轻轻地动了一下,闻重欠起身来。
门开了,进来一个戴狗皮帽子的中年汉子。
他拜道:“闻大人。”
“如何?”闻重问。
“昭王七千骑兵已经出动,三万主力也已经在东海整装待发。”
现如今京城有四千步兵,半月内能调来的精装部队有五万人。闻重思忖着。“你再去暗中跟着。”闻重对汉子道。汉子称诺,重新戴上狗皮帽子开门左右看了看,悄声离去。
现在入宫让天衍调兵,可以赶在昭王主力到达前部署完备。闻重起身出了客店。
外面天色暗淡,南熏门远离闹市,闻重步履匆匆,要赶到朱雀门一带叫马车入宫。这样阒无人影的街道,他却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闻重心中戒备起来。
“闻大人。”他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人声,回头望去。
闻重刚刚定睛,只觉脑后一阵风,什么东西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他心念不好,挣扎了几下,就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浑身酸麻,闻重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类似于民宅的地方。然后他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几个老臣。
“闻大人,您醒了。”方浩问首先拜道,他身边站着张延、胡瑥端、许思等一版跟随泰明帝多年的老臣。
“你们这是何意?”闻重皱眉道。
“闻大人,张将军已暗中在京城安插了兵马,只见暗号,便可杀入宫去。”
“你们要造反!”闻重怒道,“你们难道对得起先皇的恩情!”
“先皇对我们有恩,可天衍帝对我们无义!想当年先皇是如何光明磊落,傲视群雄,而如今景天衍这不肖子孙把南朝搞得乌烟瘴气!他宠幸佞臣墨青蓝,整了多少元老,现在是君不君臣不臣啊!”
“闻大人,我知道你一直对先皇忠心耿耿。先皇临终前把天衍帝和南朝交在您手中,如今南朝百年基业就要被天衍帝毁于一旦啊!先皇赐您尚方宝剑,斩昏君,杀佞臣,您是最有资格废黜景天衍的人啊!”
“你们这些拿国家俸禄的,如今昭王就要攻城了,你们不想着保全圣上反而要拖他后腿!”闻重心急如焚,他们既然敢把谋反之心告诉他,那么他若不答应就必然不能活着出去。如此一来,如何将昭王起兵之事告知于天衍,倘若未能在昭王主力军兵临城下之前调来远军,天衍就只有引颈受戮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浩问突然把一件龙袍按在闻重肩上,众人皆叩首跪拜。闻重大惊失色。
正当此时,门突然被一脚踢开。门外的和门里的全部瞠目结舌。
天衍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原本那些准备给景泰胤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他伸出手指着披着龙袍的闻重,一句话也说不出。闻重脸白如纸,连挣扎都忘了,绝望至极地注视天衍。
吴翰尧亦惊惧万分,指着闻重:“你……怎么……”
闻重这时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这些逆臣打算今夜起兵杀入宫中,我被他们掳来,想借我之名求个名正言顺。”
“拿下这些逆贼!”吴翰尧大吼一声,屋外的官兵冲了进来把方浩问等人与闻重一同拿下。
“官家,闻大人……”吴翰尧满面焦虑无奈。
天衍似乎仍未缓过神,直直地注视闻重幽黑的双瞳。他原本以为今夜能将昭王一网打尽,却没想到抓到的竟是闻重。从炽焰中被拉入冰冷的海底,他几乎被击垮。
“闻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谋反。”突然一个如纱如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墨青蓝披着一件斗篷,微微笑着走到天衍身边。
“只是,忠臣也奈何不得黄袍加身啊。”他看到吴翰尧投来目光中的恨意,神色不改地说。
“全部带走,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天衍大吼一声。
暗无天日的地牢,不允许探监,谋反头目皆单独关押。
牢房里潮湿寒冷,闻重抱膝坐在稻草上。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经历过很多的九死一生,但仍没想过有一天竟会莫名身陷囹圄。
潮湿的寒气如同钻进了骨缝里,疼得他一阵阵寒战。
他安插在东海的探子报来的消息,如今无法告诉天衍。他心急如焚。这时牢房的门响了,几个狱卒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拖出去。
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光亮。闻重感到自己被锁在了刑架上。
桌前坐着的审讯官念了一遍案情,抬头问闻重。
“方浩问当时的确把龙袍披在我身上,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与他们一同谋反。”闻重道。
“可其他人都说您当时确实答应了,他们才高呼万岁。”审讯官道。
“他们诬蔑我。我没有参与谋反。”
“您是怎么被他们掳去的?”
“我在南熏门一带的街上走,被他们迷倒了,醒来就在松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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