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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ess 作者:漆年(文秀网2013-07-30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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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毫不畏惧地把话说了第二遍。
  但他的回答,居然是……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
  好一个晴天霹雳,劈得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很难过,也不记得自己又说了些什么把他气走了,总而言之,我不可能和他保持以前的关系了,甚至距离……会越来越远。
  我以后也不要见到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没有意思?说“不喜欢”“没感觉”“你开玩笑吧”都比这些强,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回答来伤害我!即使你不回答也让我保留一丝好感,可现在,我的自尊受到了严重伤害。我在想,对啊,我这样普通的人,不值得你喜欢对吧?
  我实在太讨厌你了!辛洵辙!


☆、Chapter53

  或许是没反应过来,晚上回到家后我没有哭,也没有流眼泪,感觉像做梦一样。然而第二天醒来,回想起才觉得悲哀。原来,这不是梦啊。
  我翻身下床,把抽屉里的漫画统统整理出来,包装好。说实话,我没有那个勇气翻开它去回忆,现在看来,它们对于我来说只剩下伤害的意义。本打算在毕业那天拿着它去向辛洵辙告白的,嗯……现在已经没用了。
  如果说给这场暗恋打上分数的话,应该是59分吧,恰好不及格。
  我早早去邮局把漫画寄给出版社,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做《暗恋59》。即便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可为什么那时候会那样不舍呢,心脏又开始莫名地疼痛精神也集中不了。
  回到家后爸妈还没起床,我便蹑手蹑脚溜进他们的房间,挤进他们中间的位置。这一下子他们都被我弄醒了。
  妈妈还有些困,看到是我后有些惊奇:“……唔?晴晴,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啊没什么。”我挪好位置,眯起的双眼却无意刺激到眼泪的分泌。还没来得及打量爸妈新装的灯饰视线就模糊了,眼泪太多了止不住。
  我很是不解啊,就问妈妈:“在《名侦探柯南》里,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不是青梅竹马吗?他们不是相互喜欢吗?”
  “喜欢的人不是都相互很了解的吗?”
  “喜欢那个人……不是会特别在乎她么……”
  ……
  “难道我不好吗?为什么就不可以喜欢我……”我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哽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那就哭,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像这个哭是必须经历的,我是逃避不了的,直到眼泪流干,就会好起来吧?
  我原以为哭过就好了,没想到以后每每想起,心脏还会在隐隐作痛。不过时间久了就学会了适应。我们很快就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上学什么的都各走各的,好像都很默契地尽量躲着对方不见。
  失去联系……也差不多这样了吧,在学校里即使是碰了面既不会打招呼也不会兜着走,形同陌路人,之前相识16年所培养起的熟悉,似乎都完全消失不见了。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要这样,像以前那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难道不可以吗?想倒简单,事实我不敢百分百保证我有能力去面对。一想起他就会想起那个噩梦般的下午,会开始很讨厌他,就放弃了和好的念头。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辛洵辙和我们班的语文老师一样讨厌。我们班的语文老师……真是太古板封建了!我只不过误把一朵清明节扫墓用的纸花放在她桌面上而已。误放,只是误放好吗?而且就那么一朵,她不至于当众批评然后记恨到现在吧,课堂上那些古怪刁钻又刻薄的问题专门拣着留给我回答。恨得我牙痒痒!
  我委屈我气愤我悲催啊,我要画漫画诅咒你!连同那个可恶至极的辛洵辙……都是坏人,都应该被诅咒!
  学校的后山是个很安静的地方,不算特别漂亮,但很适合取景速写。我经常一个人跑到那里画画背单词什么的,是种享受。
  那天恰好有片落叶小俏皮硬到我的速写本上——往后会相信这一定是幅级唯美的图景。不过可没小说里写的那么浪漫,因为我仔细一看原来那片落叶是长得极丑的,也算作一种缺陷美吧。
  我也经常在那里睡觉,反正有椅子嘛!也不知为什么,那里真的安静得太舒服了,坐着坐着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有一天刚被语文老师批评完,心情大不爽,偷偷躲在那里哭着哭着又睡着了。还梦见自己靠在辛洵辙身上,就在这里坐着,他还向我道歉。呃……我真心觉得梦境很……神奇?还是虚幻?
  不过啊……想起辛洵辙,我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成熟了许多,心里……却隐约有些落寞。
  春节按照惯例回姥姥家过年,我玩得很开心,感觉很幸福。可我不明白我仅仅睡了一个午觉而已,楼下的那家人的房子就无缘无故起火了。当时家里一个大人也没有,他们都出去走亲戚就剩我一个因疲惫而留下来休息的。
  等我睁开眼后,浓烈的烟雾已经弥漫整间房子,我不停在咳嗽,吸入越来越多的浓烟肺部痒痒地仿佛也要跟着燃烧。我立马坐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抓过不远处的画册,没考虑太多就逃。
  周围都是浓烟,它们向我扑过来,好像我是它们渴望已久的盘中餐。我压根就分不清方向,凭借着记忆和感觉还是耗费了一定的时间才走出姥姥家。
  我很害怕,甚至觉得自己逃不了会死掉吧。即使知道我必须冷静可我就办不到,眼泪又哗哗地掉,我用袖子捂住口鼻试图睁大眼睛搜寻逃生的路。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边用速写本扇开眼前的烟雾,一边忍着刺痛睁大眼睛拼了命往楼梯下跑,一时之间也没怎么留意踩空重重地摔了下去。也不知道当时离地面有多高,我感觉身体像被人很用力地甩到一边,悬在半空的时候心里还很虚,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就砸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就这样……我想我这次是要见阎王了吧?只是没想到下一次醒来,会比死掉要难受。


☆、Chapter54

  意识恢复后还是很模糊,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我没有睁开眼,整个身子像泡在水里,处于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而眼睛,在火灾时那种热辣辣的疼痛依旧持续。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孔,让人更加浑身不自在。
  我半张着嘴巴,口腔里的味道真叫人受不了,而喉咙干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动弹不得,最终还是依靠旁人的力量坐起,咕噜噜地大口大口喝下他递到唇边的水。
  我尝试咳了两声,而舌头僵硬得打结了一样。我顺着他们的意思重新躺下,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情况——以现在的感觉,我根本无法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看不见,会代表着我在摘下绷带的下一秒就看到自己断手断脚了么?
  “我,怎么,样,了?”我发现,原来说这一句话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们的声音交织一起,把我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脆弱的思维搅得一团糊。好刺耳,他们的声音都好刺耳,我忽感天旋地转,脑子要炸开了一样。
  “请你们安静,病人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世界的声息在那个瞬间像海潮一样退去,沉没了。
  医生给我做了些简单的检查,建议我还是在调养一段时间,差不多了他就会给我分析一下伤情。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再度沉沉地睡去。
  还真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分不清日月感觉时间过得是那么漫长,而且,还唤醒了心底里对光明的渴望。
  可是,也是随着情况的好转,肢体的感觉也恢复。我可以感觉到我没有断手断脚,听力和说话也没有问题——这或许是种幸运。但当那绷带还缠绕在头上宛如一条蟒蛇吞噬了我的光明。
  或许,就留下这个不幸了吧。有过那么恐怖的经历,活下来或许真的很满足了。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不愿妄下定论。直至后来绷带松落,我睁开双眼,却感觉眼皮黏住般难以控制,而所看见的,不是一直渴望的光,而是漆黑一片。
  是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缘故吗?我感觉我重新闭上了眼睛,然后,双手搭在这上面,以确保眼睑的闭合。
  眼睫毛扫在掌心的感觉痒痒的,这次,我确定眼睛是完全睁开。
  没有“天黑了可房间里的灯还没有开”的戏码。没有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我有些绝望地再把眼睛闭上,再睁开,却是徒然。对于光明的那种迫切实在让我好想哭,对,我是好想哭,好想好想哭。但我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放弃,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哪怕那是很微茫的希望,甚至比“一丝”还要小,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复原的可能。
  “你只是眼角膜受损,只要找到合适的捐赠你还是可以恢复视力的。”医生答道,“只是……”他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我国的眼角膜资源比较短缺,可能你要等比较长的时间。”
  “而你的脸部……所幸没有伤及真皮层,除了留下疤痕也没有别的后遗症了。”
  什么?还有脸……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尽管如此还是不自觉地哆嗦着手忍着疼痛却触碰那些凹凸不平、粗糙的疤痕。
  即使每一下触碰都让我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发颤,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一遍一遍去感受它们。那种感觉……很微妙,冥冥之中产生一种和依赖相似的情感,是对黑暗的留恋。
  它们是怎样的大小怎样的纹路,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刻和清晰地刻在我的印象中。可触觉和视觉是不同的,触觉会骗人。
  在我猛然清醒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这样,好可怕。
  爸爸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在我康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带我去整容医院做了简单的手术。有多简单?我不知道,我除了留下难看的疤痕以外,还把自己的鼻梁骨摔断了。说到底还是需要额外开刀。
  经过手术刀划出来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所以我就会问妈妈,我的脸怎么样了?
  很好看啊,晴晴,你比以前漂亮了。
  是吗?在这种时候,我需要微笑给她看。
  笑起来更美了。妈妈没有骗我,她的声音里充满喜悦。
  不久,他们就给我报了几个班,让我学习盲文,还学习了很多很多。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盲人而自暴自弃,相反,我表现得很坚强和积极。
  在家里我依旧是开心果,在妈妈给我读完报纸上那些有趣的段子后,我就会发挥想象力,在爸爸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给他讲那些我编的有趣的故事,一家人开怀大笑放轻松。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我学习盲文感到辛苦和身心疲惫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时候,我会摸索到卫生间里。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哭,不想就这样给他们传染悲伤。
  因为看不见,所以不能够确定他们是不是就在我身边。关上门,锁好以后把卫生间从头到尾摸索一遍后尽量把水龙头的声响弄到最大,让水冲刷全身,眼泪会自觉随着流淌出来。
  好辛苦,看不见的日子很痛苦。难道我就要一直在这样的黑暗中摸索着走下去……这就是我的余生么?然而我又却在这种痛苦中开始转变,学会了另一种成熟。
  这就是……“人”、“生”么?
  终于,在等待多年后的某一天,我们收到了医院的通知,说是有适合的眼角膜移植。这一天我等得实在太辛苦了,我简直激动得哭了出来——呼,好舒服,好高兴,积聚了那么些年的委屈和痛苦,混合在哗啦啦流出的眼泪里,一并排出体外。
  怎样,上帝还是很宠我的。视力在一点一滴的恢复,可我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看这个世界了。那个世界,随着光明进入我的瞳孔就把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带回来了。我欣喜地打量着它,阳光,空气,蓝天,白云,还有那些花草树木,我都在心里和它们打着招呼,说着“你好”。
  我的世界,是个崭新的世界。


☆、Chapter55

  当我看见镜中的自己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惊呆了许久,或许是太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连以前长什么样儿也记得不怎么真切。可这张脸,确确实实比以前漂亮许多,甚至会感觉换了个人样。而且鼻子也一点也没有断过的痕迹。
  能够重新获得光明的我是幸运的,正当我们想亲自向捐献者道谢时,医生很遗憾地告诉我她的家人已经回加拿大,而男朋友也联系不上,听说也是回韩国去了。
  接着他就黯然叹息,说,我从同事那里听说,捐献者是警方一次缉毒案中不幸被歹徒掠为人质。在混乱的时候头部中了两枪,送到了我们医院……她抢救的时候她男朋友一直在外面祈祷。可惜啊,最后还是救不回。她的男朋友哭得很悲伤,连他们都觉得,他痛得快要死去。
  我顿了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而当我去拜祭她,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不禁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现在的我,和她竟长得如此相似。不过不同的是,她看起来很安静,而神情也严肃得叫人说不出一句话。毕竟我们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我记得上一年我去拜祭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来过了,包装素雅的白玫瑰静静地安放在那儿,绽开的花瓣微笑着注视着她。我想那或许是冥爱的男朋友送的吧,只有爱人才会送玫瑰花。周围也经过一番整理,看来她也很幸运。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人还是那么爱她,挂念着她。
  我无言,放下花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就离开。
  亓官冥爱,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你。我对你,没什么好感。
  亓官冥爱,你知道被一个人爱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吗?在我暗恋辛洵辙的时候,心里面全是他,我就觉得他也太走运了因为有我在爱着他,幻想我和他在一起那该有多幸福。而你男朋友呢?他那么爱你可你还是舍得离开,如果你意志足够坚定,拼命告诉自己活下来,活下来,说不定你还真的制造了奇迹。
  倘若你现在看到那束摆在你坟前的白玫瑰,你肯定连肠子都悔青了吧?如果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选择不离开他吧。
  可是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Chapter56

  急救室的显示灯的几种意思。
  一,死亡。
  二,昏迷。
  三,平安。
  辛洵辙接到那个电话后倍感不安,心情就是一直无法平静。他呆呆斜靠墙壁,红了眼眶,鼻子一酸温热的泪就顺其自然地流下。
  躺在里面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等在外面的人是有多煎熬;躺在里面的人永远也不知道等在外面的人是有多想替换身份;躺在里面的人永远也不知道,等在外面的人多爱你。
  辛洵辙合上眼睑,太阳穴那儿就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难受是来得愈加剧烈了。他垂下手臂,一把抓过正为明晴默默祈祷的文东熙的衣领,缓缓地把他的身体往上带。
  “喂,我说,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不太清楚,但听医生初步诊断……是被注*过量的吗啡所导致的中毒……”文东熙对于辛洵辙的语气感到陌生,因为,在此之前的辛洵辙,即便两人产生多严重的矛盾,他也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
  “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被注射过量的吗啡。”辛洵辙瞪着他,加在衣领的力度有增无减。
  文东熙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试图把它拿下来。
  “你先冷静一些。”
  “你叫我怎样冷静!”辛洵辙的眸子底里燃起了一抹火焰,他的愤怒不仅使他赢得了全医院的回头率,而且那种不屑的语气也深深伤害了这世界上最不想伤害的人。
  “害死冥爱一个人就够了,难道你现在还想来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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