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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娴妃+番外 作者:香腮雪泪(晋江2013-07-21完结,宫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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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本宫是否与陈太医想到了一处,此香应是零陵香,若是每服二钱,以酒送下,便可一年不孕。”沁雪看着陈太医点了点头,便复道:“秀答应现下身怀有孕,断断不能闻此香味,即使含有少量成份,长久熏染,亦会小产滑胎。”
海贵人一听,脸色骤然变红,她忙跪地对弘历解释道:“皇上,臣妾冤枉,这香……是纯嫔娘娘赐给臣妾的,当日臣妾在慈宁宫不舒服,纯嫔便让奴婢给臣妾送了些雏菊香,这是众位娘娘有目共睹的啊!”
静娴暗叫不妙,她知晓柔儿定不会有如此深的心计,若海贵人所言是假,可在慈宁宫那日的确有众人作证,且海贵人常常借花献佛,众人亦是司空见惯的。 何不曾海贵人竟是如此高深莫测的人,竟早早为自己埋下了后路。
弘历双唇紧闭,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传纯嫔。”
柔儿一路甚是疑惑,直到看见畅鸢堂中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她手心才渐渐冒了冷汗,还未来得及请安,弘历便厉声打断她刚要说出口的话,“此香可是你赠给海贵人?”
静娴紧紧握拳,冲柔儿使着眼色,半晌,柔儿小心翼翼说道:“臣妾的确曾让落绯给海贵人送些雏菊香,但臣妾不知此香是否为臣妾所赠。”
“若是纯嫔还有此香,不防让人取来对比,事情便可一目了然。”嘉贵人沉吟开口,可静娴听了总觉得像是圈套。
弘历朝奴才摆了摆手,缓儿,几位奴才将钟粹宫中的雏菊香尽数取来,陈太医细细一拈,眉头紧蹙,沁雪不信,忙上前一一试验,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唇边亦是毫无血色。
弘历大声拍了下桌子,“纯嫔你可知此香中有零陵香,此香可让人不孕甚至小产,虽不是你亲自送给秀答应,但你将此香送给海贵人,又是意欲何为?你平日素来温柔知礼,朕最是喜你纯真的性子,未想到你竟让朕如此失望。”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
“皇上,若是有人在永和宫故意掉了包,又岂会放过钟粹宫的那些香料?”静娴紧张的替柔儿辩解道。
“臣妾知晓娴妃素日与纯嫔最是要好,臣妾资质愚钝,并不讨得娴妃的欢喜,但各位娘娘都是天资聪颖之人,怎会连自己宫中的香料被调换都不知呢?还望皇上为臣妾做主。”海贵人抽泣着说完此话,倒让静娴不好再开口我为柔儿求情。
静娴思忖后缓缓开口:“海贵人哪里的话,本宫是对事不对人。”
弘历小时候见惯了宫内女人为了争宠而心狠手辣,他最是厌恶这样的小手段。在府中他对雪媛早已心灰意冷,未想到性情纯真的柔儿亦是这样,他惋惜的同时更加声色俱厉的说:“朕最是讨厌这种心狠手辣的招数,纯嫔将为贵人,禁足钟粹宫。”
第47章 (四十六)秋风萧瑟天气凉
形同冷宫的日子过得倒是快,在这样的秋季更显得苍凉,几片金黄的叶子慢悠悠的悬在半空,而后缓缓落下。
柔儿抱着永璋不声不响的坐在廊下,她想着若是自己一直保持着初入宫中的秉性,总是可以与永璋安度余生,但终究是莫名被卷进了这样的争斗中,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呢?现世安稳的日子竟是如此难吗?
“主子别为了纯贵人的事情与皇上生分了。这岂不是要让他人称心如意?”织锦婉转从旁劝解。
“本宫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冲动的性子了,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现下比以前能忍了。”
织锦看见静娴搓了下小臂,便去窗前掩上了窗子,“天气愈发凉了。”
静娴起身扶了下头上的步摇,缓缓道:“屋子大了更是阴凉,还是去御花园中走走吧。”
御花园中的花有些败了落入泥土中,有些适逢此季,开的绚烂,好比有些人遭受了冷落,但依旧有些人盛宠正浓。
静娴刚想绕过浮碧亭向阳光多的地方走去,却见亭中一人靠着廊柱仰望澄净的天空,她刚巧有些话要问她,便缓缓朝她走去。
庆贵人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娴妃,忙福身:“臣妾见过娘娘。”
静娴抬手免了庆贵人的礼,慢慢说:“天气愈发转凉了,本宫是出来晒晒太阳,可巧看到庆贵人在亭中庇荫。”
“臣妾亦是在日头下晒久了,有些头晕目胀,才来亭子中小憩一下。”
静娴含笑点头,她看着庆贵人清纯明亮的眸子带些淡淡的忧愁,便婉转问道:“先前的事,贵人可是与皇上提了?”
庆贵人点了点头,“自打上次提完此事,皇上便几日未来咸福宫了,不知是否臣妾笨嘴拙舌惹恼了皇上,还请娘娘从旁提点着些。”
“本宫昨儿还去了养心殿,皇上金口一开,自是不可动摇,何况和亲王乃皇上兄长,亦是皇上可信任之朝臣。”静娴看着庆贵人稍稍蹙眉,复道:“皇上本打算派和亲王去几个水患严重的边城,但怕就怕灾情会引发了疫情,所以皇上便派了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同去,药材亦是一应俱全,庆贵人可放宽心。”
听罢此话,庆贵人的面色才稍稍缓和,“娘娘真真是及时雨,有娘娘此话,臣妾便安心了。”
静娴一笑,灿若云锦的眸光一转,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便是本宫与庆贵人的缘分吧,贵人猜猜本宫初次见你是在何地?”
庆贵人嫣然掩唇一笑,眼中的淡淡哀愁随风而去,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清眸,她惊讶问道:“难不曾不是在长春宫?那当真是臣妾眼拙了,竟未识出娘娘的庐山真面。”
静娴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台,沉吟开口:“本宫那日见你宛若凌波仙子处于高台之上,和亲王亦是玉树临风站在旁侧,本宫还误认为你是和亲王的妾室。”
庆贵人眼中立显一丝慌张,她别过头,僵硬的笑了一声,“那日臣妾初来宫中,一切生涩的很,王爷便带臣妾到处走走。”
静娴看着庆贵人慌张的神色,知晓自己猜想的定是八九不离十,她现下的确出于好心要提醒提醒庆贵人,毕竟……裕太妃不是个善茬,若是让她知晓了此事,事情又乱作了一锅粥,“和亲王为人谦逊有礼,倒真不像裕太妃的性子。”
庆贵人浅浅一笑,脑中突然清晰明了,“表姐的性子亦是极好的,与王爷真真是天作之合。”话毕,她掩唇轻咳了几声,“臣妾出来有些时候了,这会倒是起风了,臣妾先回宫了。娘娘也多添件衣服,勿要着了凉,皇上对娘娘心疼的紧。”
静娴点了点头,看着庆贵人渐渐走远,才转身似是自言自语,“本宫怎未看出皇上心疼本宫。”
织锦看着静娴小女儿家的神态,将往昔的一幕慢慢数来:“娘娘是当局者迷,先前皇上怕娘娘热,紧赶着让内务府送些云罗纱给娘娘裁衣,这等上好的锦纱,除了皇后娘娘,饶是贵妃都未有,前个儿夜里娘娘本想着皇上不会来永寿宫了,可皇上深夜批完奏折还是来了咱们永寿宫,奴婢在宫中服侍先皇后这么多年,像娘娘这等宠幸,可并非人人都有的。”
听织锦话毕,静娴便觉得弘历待她终究是要好过旁人的,她终于破颜而笑,与织锦从御花园的小门走出,向钟粹宫走去。
寿康宫中,嘉贵人闲散的端茶轻抿,“若不是太妃让臣妾装昏晕倒,现下臣妾还在承乾宫禁足呢。”
裕太妃冷笑一声,轻扬的柳眉高调的彰显着一丝不羁的傲气,“男人自是都怜香惜玉,总该有人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才肯顺势作罢,这倒真是要谢了皇后的菩萨心肠。”
“可臣妾瞧皇上对纯嫔……是纯贵人,倒不似在府中的情谊了。”
“她那是有证有据,更何况与你不同的是,她有个儿子,即使失宠,总还有机会翻身,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连秀答应那样的都身怀过龙种,你总该想些法子,虽说本宫与和亲王乃亲生母子,但有时意见并非一致,更何况永璜非你所出呢。”
嘉贵人暗暗低头,面色渐露惭愧,“宫中有福气的不过都是些新人,臣妾与贵妃、娴妃倒都是福薄之人。”
裕太妃眼中寒光一闪,眯眼抚着小指上的护甲,“新人自是层出不穷,但总该有几个志同道合之人。”
嘉贵人眼睛渐渐弯成新月状,勾着红唇与裕太妃相视一笑。
钟粹宫的门旁站着两位侍卫,竟像是看管犯人一样,静娴看着两位俯身行礼的侍卫,厌恶的免去了两人之礼,她刚要踏入,一个侍卫便伸手一拦,“奴才们奉皇上之命,纯贵人现下被禁足,娘娘不可探望。”
静娴颇为严厉的说道:“皇上只对纯贵人禁足,并未颁下圣旨不许旁人探望,近日天气转凉,本宫只是看看纯贵人的冬衣是否备下了。”
“这些事内务府自有安排,还望娘娘体谅奴才们,若是皇上责怪下来,娘娘也不免会受牵连。”
静娴不是没有受过内务府的气,听着这话倒更让她怒气冲天,“你这是拿皇上来压本宫?内务府的人各个捧高踩低,这你不是不知道,三阿哥自幼体弱,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你们全家的人头都不够奉上。”
两人正矛盾之时,侍卫却似看到了救星般眼前一亮,“王公公,你可帮奴才们劝劝娘娘吧。”
“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王进保滴溜溜的眼珠来回转悠,像是能读通每个主子的心事。
“起来吧。可是皇上让公公来此?”
王进保神色一紧,颔首指了指旁侧,“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静娴看着他神色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向旁侧走了几步,道:“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皇上正打算着要将三阿哥送到阿哥所里扶养。纯贵人现下被禁足,钟粹宫自是比不上阿哥所的。”
“什么?三阿哥还小,为何皇上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你带本宫见皇上去。”柔儿视永璋为命般,若是让她知晓,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王进保滔滔不绝的劝说着:“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娘娘听奴才一句劝,娘娘正是盛宠之时,不可为了此事与皇上再起争执啊!否则只会让自己也泥足深陷。”
织锦亦是从旁点头,紧紧扶着静娴,静娴叹了口气,望着红墙内的钟粹宫,满眼的惆怅怜惜。
王进保面色一转,眼旁又多了几道笑纹,“刚刚皇上特意着人去永寿宫送了些江南新进宫的锦缎,这入秋之后冬天一眨眼便来了,娘娘可挑些喜欢的缎子做成锦裘。”
静娴看着秋风卷起了几片落叶,心中便悠然升起了一种萧瑟的苍凉,当初义结金兰,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却只能冷眼旁观静待时机。
两人回永寿宫的路上时,织锦缓缓开口:“娘娘可还记得黄安?”
静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中顿时明亮了些。
“当日他借着娘娘的福气受了许多封赏。现下让他关照下纯贵人想必是轻而易举之事。”织锦淡淡说道。
“是啊,本宫倒是忘了这茬,你快着手去办,这样本宫心里也算安生了些。”
织锦回应一笑,往内务府走去。
晚间,静娴本打算将这一本佛经看完,却见小信子通传,说是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她心中还记挂着柔儿的事情,想着昨儿皇上刚刚来过,今晚该是去庆贵人或嘉贵人处了,未想到却总是出乎意料。
弘历悄步踏进殿内的时候,奴才们已是司空见惯,都忙噤声退出。静娴如墨般沁染的秀发顺滑垂在腰间,刚巧与她穿着的月白色对襟纱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弘历脱口而出:“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静娴回眸见弘历负手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便放下了书卷,歪头说道:“皇上今日来的好早,臣妾不过是消磨些时辰,倒被皇上取笑了。”
弘历喜笑颜开的说道:“朕甚是喜爱舞文弄墨,宫中的妃嫔中,饶数你的才情略高一筹,旁人都称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朕却偏偏喜爱你这样的德行。”
静娴心里美滋滋的,可嘴上却是不饶人:“哦,原来臣妾不过是陪同皇上吟诗作画之人。”
“哈哈,你怎不说,朕也陪你吟诗解闷了,朕没管你要好处,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静娴眉眼含笑,摆弄着胸前两绺丝发。
弘历心底有些疑惑,终是问出了口:“纯贵人一事,朕本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静娴神色忽变,她故作镇定望着弘历:“臣妾相信皇上的决定,也相信……这么多年的情分。”
她本是想说也相信柔儿的为人,可这话无疑于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远。
弘历轻声一笑,“朕只有一双眼睛,能顾全的自是会顾全。”他双手杵在床上,问道:内务府送来的锦缎可是喜欢?”
“臣妾留了两匹,也着人给庆贵人送了一匹。”
弘历点头一笑,拉着静娴有些微凉的纤手,温柔说道:“天气一转凉,你的手脚便冰凉,本想让太医给你开个药方好好调理下,但转念一想,这药吃多了倒是对将来生育不好。朕便只能让你穿的住的暖和些。”
静娴的心里有些感动,毕竟作为一个帝王,他能给的都给了,可提及孩子,这便是她藏在心底的一道伤,被人隔三差五的被翻腾出来细细回味,也许有了第二个孩子,便可淡了吧。
第48章 (四十七)东六宫多事之秋
流翠形色匆匆走进长春宫,她看着皇后刚刚挽袖临摹,只能硬着头皮打破这份宁静,“主子,永和宫派人禀告,说是秀答应疯了。”
皇后一惊,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什么?快备轿辇去永和宫。”
永和宫里已经乱作了一团,海贵人站在众人身后望着秀答应痴愣的神情,秀答应看见静娴和沁雪等人走来,便疯了般冲过去,她嘴里还碎碎念道:“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哈哈。”
静娴一个趔趄,险些扭脚,海贵人在静娴身侧忙搭手扶住未站稳的静娴。
皇后忙让几个奴才拉住发疯的秀答应,转头问一旁的海贵人:“秀答应怎会突然间就疯了?”
海贵人小心翼翼答道:“依臣妾所见,秀答应定是因小产一事受了刺激,只要旁人提及孩子,她便疯疯癫癫了。”
嘉贵人从旁厉声说道:“怎么也没个奴才传太医?永和宫的奴才竟都是这样侍候的?”
秀答应的贴身婢女谧柔忙颔首说道:“并非奴才不通传太医,而是……先前答应并不让太医诊脉,更何况现下这个样子。”
沁雪轻柔开口,望着皇后说:“臣妾愿姑且一试。”
静娴神色一紧,欲伸手拉住沁雪,皇后亦是思量后才开口说:“贵妃要小心些。”
出乎意料的是秀答应见沁雪为自己诊脉并未反抗,沁雪眉头一直深锁,许久才收手对众人道:“臣妾看秀答应现下不适宜住在永和宫,最好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让她居住,正如海贵人所言,她是受了刺激,此病不知何时发作,未发作时便是正常人,发作时十分癫狂,若说伤人杀人也不为过。”
“这等厉害?那能否治好?”静娴淡淡问道。
“只看时间久了,她能否看透这件事情。也可开些镇定心神的药物从旁调理。”沁雪答道。
嘉贵人轻声言语了句:“冷宫倒是偏僻幽静。”
静娴瞥了眼嘉贵人,慢条斯理的说:“冷宫中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即使一个正常的人进去都会变成疯子,嘉贵人这样火上浇油好似很希望秀答应的病好不起来。”
嘉贵人挑眉冷笑,一双杏眼流露出不服的神情, “娴妃莫要冤枉臣妾,臣妾只是信口一说罢了,皇后娘娘在此,自是会妥善处理。”
皇后秉心凝神的坐在石凳上,悠悠开口:“秀答应便住到临近冷宫的冷凝轩,无本宫的懿旨,旁人不可探望,按照答应的衣食俸禄照旧,这便着人去办吧,众人都散了,贵妃随本宫去给皇上复命。”
沁雪应了一句,她别开旁人的眼色,冲静娴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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