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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烈.-.亭亭玉立逗骄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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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不许喝!”
潘公子失笑,“来西班牙餐厅,不喝酒,怎么好算来吃过饭?你放心,不会让章先生酒后驾车的。这家餐厅有酒后代驾服务,他们老板想得很周到。”
见潘公子都这样说了,亭亭不好再推三阻四,只是叮嘱两人,“那就少喝一点。”
“是!”潘公子敬军礼,笑嘻嘻。
亭亭只好任两个男人碰杯。
两个男人随后都微微眯一眯眼睛,感受红酒在口腔里留下的芬馥味道,然后微微仰首,让酒滑下咽喉。
亭亭酒量一般,看朝阳和潘公子十分享受的样子,忍不住好奇,也举杯小啜一口,不过是酸酸甜甜,带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亭亭品不出什么名堂。
潘公子太息,对朝阳说,“她从小不懂酒中学问,闻见大人喝酒,总会吸着鼻子喊臭。这样正宗里奥哈葡萄酒给她喝,在她嘴里同葡萄汁兑酒精并无区别。啧啧,真是牛嚼牡丹。”
亭亭听潘公子拆她的台,真想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他两脚。
朝阳却微微一笑,“不喜欢喝酒的人,自然不懂得其中奥妙。”然后鼓励亭亭再喝一口,“这是西班牙普通葡萄酒中的王酒,受到官方严格品质保护,味道醇正,口感十分清爽。你喝一口,不要立刻咽下去,先卷起舌头,让味蕾充分感受它的甜与酸,和橡木清香。”
亭亭按照朝阳引导,小啜一口红酒,含在嘴里,在舌尖上滚一滚,咽下去。
“我还是没有觉得哪里特殊。”随后她睁大眼睛说。
潘公子做绝倒状。“真是对牛弹琴。”
朝阳也笑起来,伸手摸一摸亭亭头顶,“看来你不是喝酒的料。”
说笑之间,餐前点心便送上来,分量十足。
亭亭最感兴趣是一种西班牙安达卢西亚自治区特有的火腿。楼下整只火腿固定在架子上,由厨师亲自操一种窄长有细密锯齿的刀具,片成薄如蝉翼的一片片,端上来直接生吃。
那火腿片得极薄,几乎透明,颜色鲜艳得近乎紫绛,可是味道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咸,也不腻口,十分有弹性。
随后鹰嘴豆浓汤,龙虾沙拉,鲜嫩多汁的烤羊腿,还有冰淇淋依次送上。
“西谚说:住在法国,行在美国,吃在西班牙。诚不欺我。”亭亭切下一小块鲜嫩烤羊腿肉,送进嘴里。不知道厨师是怎样烹制的,竟然一点羊膻味也无,香浓多汁,吃再多也不觉得腻。
潘公子一手托腮,望着亭亭心满意足的表情,勾唇一笑,“这下不生气了罢?哥哥已经替你把欺负你的人都‘喀嚓’了,还请你吃这么好吃的大餐,你怎么谢谢哥哥?”
“大恩不言谢,上次你欠我的,一笔勾销好了。”亭亭笑眯眯,才不上他的当。
潘公子哂笑,这孩子,骗不进了呢。
亭亭把烤羊腿肉吃光交叠刀叉,推开盘子,“娜娜今天没来,她不会有事罢?”
“你关心她做什么?”潘公子奇怪。
亭亭挖一口冰淇淋吃,“到底她是女孩子,经此一役,名誉扫地,连工作都恐将不保,对她的惩罚已经够了,没必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傻瓜。”潘公子嗤笑,“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她哪怕有一天翻身机会,都不会放过你!”
朝阳在一边点点头。
亭亭想一想,再没有说什么。她毕竟不是圣人,人打了她的左脸,她还要把自己的右脸送上去。
潘公子见亭亭有些闷闷不乐,叹息,“她只是前去协助调查,只要她没有掺和进杜辉的钱权色交易里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潘公子没有说的是,这问题可大可小,大一点便有牢狱之灾,小一点也是身败名裂。
亭亭长叹一声,四年同学,三年同事,一场相识,最后却是这样收尾,不是不遗憾的。
娜娜貌美,也不乏才情,倘使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哪里会落得今日下场?
“你就是心太软。”潘公子拿餐巾抹抹嘴,也交叠刀叉,执起香浓咖啡,喝一口。
朝阳见亭亭喜欢冰淇淋,便把自己一份也推到亭亭跟前。
亭亭便笑起来,脸颊红扑扑。
朝阳见过亭亭醉酒,心知她已然醉了。
看来以后不能让她喝酒,不过一小杯餐前酒,就餐时又略喝了几口红酒,就能醉成这样。
潘公子扫一眼亭亭,招手结帐,并对朝阳说,“亭亭醉了,送她回家罢。”
朝阳点点头。
两人扶着亭亭下楼,出了餐厅,取车,由代驾司机驾驶。
潘公子降下车窗,冲朝阳颌首,“亭亭就交给你了。”
说完,宝马先一步驶离。
朝阳扶正亭亭,她却笑着又栽歪下来。
朝阳无奈,只得任她靠在他肩膀上,然后对代驾司机报上部队大院地址。
朝阳其实不知多想带着酒醉的亭亭回自己家,然后为所欲为。只是,如此一来,他同坊间那些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又有什么区别?
朝阳苦笑,低头看一眼窝在自己肩颈处,找到最舒服位置,已经闭上眼,开始打小呼噜的亭亭,心中一个声音说,反正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迟早是要在一起的,今天在一起同以后在一起,有什么分别?
另有一把声音义正词严,她全心全意信任你,你不可以辜负她对你的信任!不急于一时。
还没等朝阳天人交战分出胜负,亭亭已经从朝阳肩膀上滑倒下来,面孔朝下,正栽在朝阳大腿中间,火热气息随着呼吸起伏,仿佛穿透厚厚一层牛仔面料,直抵肌肤。
朝阳能感觉自己大腿之间的生命之柱勃然苏醒,苦笑更深,伸手把亭亭捞起来,按在肩膊头上,再一次提醒自己,以后万万不能让她喝酒。
好在晚上十点以后,路况良好,四十分钟司机已经将他们送到部队大院里。
朝阳嘱咐司机在门口稍等,他送了亭亭进去就出来。
出来应门的是上次给亭亭包羊毛毯的阿姨,看见亭亭再一次醉倒在同一个男人的臂挽里,阿姨瞪大眼睛。
朝阳这时竟然还有心情想,原来亭亭喜欢瞪大眼睛的习惯,是像她家阿姨啊。
阿姨赶紧搭把手,把亭亭扶进屋里。
赵敬国和严爱华两人恰好都在家,也还没有休息,正坐在沙发里一起看最近风靡全国的谍战连续剧,一个喜欢余则成,一个喜欢翠平,正好,两不冲突。
听见门口响动,两人齐齐回头,只见阿姨和一个斯文男子一左一右扶着亭亭走进客厅。
赵敬国是认识朝阳的,所以并不十分意外,可严爱华没见过朝阳,便不由得皱了皱眉。
女儿喝得醉醺醺给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了,成什么体统?!
“阿姨,麻烦你扶亭亭上楼休息去。”严爱华轻轻道,顺手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谢谢你送亭亭回来。还没请教贵姓?”
朝阳倏忽觉得,对着亭亭妈妈,竟比对着亭亭爸爸还有压力。
“免贵姓章,立早章,章朝阳。”朝阳毕恭毕敬,因为这是亭亭的母亲,他所爱的人的母亲。
严爱华一听,立时想起女儿上一次亲自买菜下厨做饭,要招待的,就是这个叫章朝阳的小伙子,心里的不悦,便散了大半。
原来是女儿喜欢的男孩子。
嗯,倒是个老实人。
没有趁女孩子喝醉酒,把她往自己家带,反而大老远地送到女孩子父母跟前。
看起来眉目端正,眼神也干净,不东瞄西瞟地飘忽。
“伯父伯母,我把亭亭送回来,就放心了。”朝阳笑一笑,不卑不亢,“车还在门口等我,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等一等。”严爱华出声叫出朝阳,“你和亭亭是什么关系?”
朝阳笑起来,原来亭亭那种时时会冒出来的直来直去,是遗传自她妈妈呵。
“我们是男女朋友。”
严爱华挑一挑眉,这男孩子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满稳重的嘛。
“既然是男女朋友,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严爱华瞪一眼欲插嘴的老公,示意他一边呆着。
赵敬国看了朝阳一眼,孩子,我帮不了你了。
朝阳不料严爱华有此一问,愣一愣,旋即点头,“我诚心与亭亭交往,以结婚为前提。”
严爱华点点头,没有花言巧语,平铺直叙,很好。
“既然以结婚为前提,诚心与亭亭交往,那么,有时间的话,请令尊令堂一起出来见个面罢。”严爱华扔出重磅炸弹,“五一怎么样?五一我和亭亭爸爸有假,令尊令堂方面可方便?”
朝阳微笑,“我要先去问一问他们,不过应该是有时间的。如果您不介意,我明天答复您。”
严爱华再点点头。不急于答应,尊重自己父母,事先征求双亲同意,是个孝顺孩子。
“那就这样罢,我明天等你答复。”也不问朝阳知道不知道家里电话号码。
朝阳保持微笑,“那我告辞了,伯父伯母再见。”
走出屋子,朝阳才吁出一口气来,亭亭妈妈的气场太强大了。
屋内,赵敬国摸出香烟,想抽一口,可是看见太座眼风扫来,只好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然后乖乖放回烟盒里去,“你对那孩子那么凶,当心吓跑了他。”
严爱华笑起来,“你当初可没被我爸我妈吓跑。”
“我能和现在的小伙子相提并论吗?我可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赵敬国挺一挺胸膛,“再说,我喜欢你,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不就是了,小章要是真心喜欢我们亭亭,哪怕我是母夜叉,也不会把他吓跑。”严爱华抚一抚丈夫已生华发的鬓角,“这小伙子,我挺满意的。”
两夫妻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醉倒在床上的亭亭不知道,朝阳就这样,已经过了她父母这一关。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很开心,连牙都仿佛不那么疼了,嘿嘿嘿嘿~~~
37。是非
杜辉坐在羁押牢房内狭窄小床上,穿一身囚服,透过小小天窗,仰望天空。
不知恁地,他心情平静,并不报一点点侥幸心理,做垂死挣扎。
他只是担心,娜娜在外头,会哭。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娜娜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他并不介意。
他在娜娜身上,看见自己的缩影。
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挣扎着接受完高等教育,进入社会,如果不拼命往上爬,便只能一辈子做小喽罗,任人差来遣去。
他留学英国时,为生计所迫,做有钱老女人的情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供其消遣取乐。学成归国之前,那老女人总算待他不薄,给他一张大面额支票。
回国以后,他进广电集团工作,除了自身能力,如果不是手里有一笔可观存款,可以多方打点,他不会这么快升到现在的位置。
身为当时一线女主持人的妻子,也为他的坦荡仕途,出了不少“力”。
妻子是市里某个领导情人的传言,从未停息过。
可是,这有什么要紧?
她不过是要从他身上获得婚姻,而他不过是要借助她平步青云,他们各取所需,并不亏欠对方。
他们向各自的欲…望俯首称臣,从此沉沦,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杜辉笑起来,最初几年,他忙于上位,根本无暇考虑其他,到得一日,与妻子有染的领导一朝倒台,他已经根基牢固。只是妻子却难以接受现实,停薪留职,出国散心,一去多年。留下他,在花花世界里,渐渐发现自己想要一个女人的软语温存。
可是,他不想湿手沾干面粉,豁也豁不脱。
他静静等待机会,直到遇见娜娜。
第一次遇见娜娜,是在一个饭局上。做东的老总打算移民海外,说走之前请大家吃饭作别。
他看见老总带着娜娜走进包房,向四下介绍,这是他同学的女儿,戏剧学院主持人系毕业,好学上进,以后请各位多多关照。
在座诸人,无不心领神会。有人蠢蠢欲动,有人暗暗不屑。
他却没有一丝一毫鄙夷。
他注意她每一个细小表情,看她微笑敬酒,然后一仰而尽,仿佛豪爽,却是用尽全力,不让丝毫情绪流露出来。
让他平生怜惜,想起自己留学时的总总。
就此记住了她。
然后,在电视台的年会上,他再一次看见她,巧笑嫣然,顾盼生辉,软语呢哝。他走过去敬酒,她笑着一仰而尽,向他展示空杯,他看见她猫样大眼里的妩媚与邀请颜色。
他心里有个声音说,就是她了。
后来他们在一起。
娜娜从没有对他说起过,她的童年过得究竟有多苦,可是有一次,他无意中听见她对着电话,冲那个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冷冷说:“离婚可以,要给妈妈十五万,作为对我们母女这些年来的一次性补偿和婚内财产分配。随便你去偷去抢去借,先把十五万给妈妈,余下的,无论拆迁款有多少,也同我们没关系。”
挂上电话,她独自坐在一隅,倏忽便伸手捂住双眼。
无由地,他知道,娜娜在哭,一个人坐在那里,无声痛哭。
他想走上去,用尽所有力气,拥抱娜娜。
可是到底没有。
有些伤口,只能独自舔舐,却无法暴露于人前,一如他内心那些黑暗的过往。
只是不自觉地,他愿意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更多关心和更多爱。
并非不甜蜜的,偷…情的刺激,与宠爱一个人的满足感,令他迷恋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杜辉,有人探视!”忽然耳边传来看守冷淡的声音。
杜辉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转过头来。
看守拉开铁门上的小窗口,“站起来走到门边,把双手伸出来。”
杜辉轻轻起身,走到铁门后,将双手从小窗口伸出去,感觉冰凉手铐卡在手腕上的沉重和冰冷。
戴上手铐的杜辉,被两个看守押送到探视室。
杜辉看见一个戴眼镜的陌生斯文男子。
男子等杜辉坐在他对面,向他做自我介绍。
“杜先生,我姓卞,卞则明,受人委派,从现在开始担任你的辩护律师。”
杜辉颇觉意外。卞君没有说“我受政府委派”,而是说“受人委派”。
他如今已成阶下之囚,虽然还没有落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可是外间不晓得多少人为了同他撇清关系,与有关部门联系,主动坦白。
不料竟然还有人愿意替他请律师。
卞律师推一推眼镜,“现在的情况,对杜先生极其不利。与本案有关联的证人纷纷将责任推到你身上,以求自保。”
杜辉听了,笑一笑,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杜先生,惟今之计,就是你能尽量回想起过去几年间,你所收受的每一宗贿赂金额,尽可能将之如数上缴,缺失部分设法补足。只有这样,才能争取从轻从缓,宽大处理。”
杜辉双手放在桌上,只是低头,盯着腕间的手铐,并不搭话。
卞律师无声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每一个最后落入法网的高官高管,不是曾经意气风发,誓言要做一番事业的?
“我调阅过检控方证词,有房产商和汽车制造商为在电视台做广告,送公寓和汽车给你,但是经查,这些都不在你名下。如果可以,最好能让你的朋友将公寓和汽车折合现金,退还给他们……”
杜辉轻笑起来,原来他们抓了他还不够,还要把娜娜也拖进来。
“卞律师,你不用说了,我已经认罪,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会当庭翻供。”
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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