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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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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有,神父!”
“那你说的是谁的书法?”
“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切罗基陷入了沉思。在修道院收藏的古代文献中,有修会创始人的亲笔手稿?……有原稿?沉思片刻之后,他得出了肯定的结论:有,还留下了少量原稿,被妥善收藏着。
“你说的是发生在修道院的事吗?在你还没到这里来之前的事情?”
“不,神父。就在那里。”他朝左边点点头,“过去三个石堆,在高高的仙人掌旁边。”
“你说的,是对你的感召?”
“是是的,可……”
“我明白了。”切罗基尖刻地说,“你不会想说你收到了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亲笔邀请,让你去庄严宣誓。瞧,他都去世六百年了,可能吗?而你,嗯,却瞧不起他的笔迹?请原谅,我感觉你就是这个意思。”
“嗯,差不多,神父。”
切罗基吐了一口唾沫。弗朗西斯修士显得有点惊慌,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碎纸,递给神父。
纸片老化脆弱、污迹斑斑,墨水早已褪色。
“一磅熏牛肉。”切罗基神父读道,忽略了一些不认识的字,“一罐泡菜和六个硬面包圈带回家给埃玛。”
好一阵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弗朗西斯修士:“这是谁写的?”
弗朗西斯告诉了他。
切罗基仔细考虑了一遍。“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很好地忏悔。你心神不宁,我也不能赦免你的罪孽。”
看到弗朗西斯畏缩起来,神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担心,孩子,等你好一点,我们再细谈。那时我再听你忏悔。现在……”他不安地瞥了一眼装有圣餐的箱子,“我要你收拾东西,马上回到修道院。”
“可是,神父,我……”
“我命令你。”神父冷冷地说,“马上回修道院。”
“是是,神父。”
“现在,我不能赦免你的罪孽,但你可以自己忏悔,至少可以许下二十年念经赎罪的心愿。你愿意接受我的祝福吗?”
见习修士点点头,泪水在里打转。
神父为他祝福,然后起身,对着圣餐下跪,拿起金黄色的箱子,重新系到脖子的链子上。他把蜡烛放入口袋,推倒桌子,捆在鞍座后面。最后,他朝弗朗西斯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跨上坐骑,去完成他在大斋节期间对各守夜修士的巡视。留下弗朗西斯一个人,坐在灼热的沙地上哭泣。
事情本来很简单,他可以把神父带到地洞里,查看古老的地下室;他也可以把箱子和箱子里的东西拿给他看,还有朝圣者在石头上做的标记。可是,神父带着圣餐,不可能让他连滚带爬地下到一个满是石头的地下室,更不可能把这个古老的箱子里的东西翻一遍,然后讨论一些考古方面的问题。
弗朗西斯非常清楚,不能让神父做这些事。哪怕切罗基所带的小盒子里只有一个圣体,他的到访也是庄严神圣的。当然盒子空了以后,他就可以听一些琐屑的闲聊。虽然切罗基神父觉得他精神错乱,但修士不能为此责怪神父。烈日晒得他头昏眼花,说话不免有点语无伦次。每次感召守夜之后,都有不止一个见习修士被晒得神经错乱。
他只能服从命令,回到修道院。
他回到地洞,朝里瞥了一眼,确信东西还在那里。他取过箱子整理好,正准备离开时,只见东南方向尘土飞扬。那是修道院送饮水和玉米的补给车来了。弗朗西斯修士决定等一等,领过补给之后再出发,长途跋涉回家。
三头毛驴和一个修士缓缓映入眼帘,身后是滚滚尘土。领头的毛驴步伐沉重,背上骑坐着芬戈修士。这位厨师助手头戴兜帽,耸着双肩,长而多毛的小腿耷拉在毛驴两边,拖鞋几乎拖到了地面,弗朗西斯一眼就认出了芬戈修士。后面的毛驴背着几小包玉米和几袋水。
“呜……猪!猪!猪!呜……来吃啊!”芬戈似乎没有看到弗朗西斯在路边等他,双手圈住嘴,大声呼喊,唤猪声响彻废墟堆。“猪!猪!猪!……哦,你在这儿。弗朗西斯!我看花眼啦,还以为是堆骨头。哎呀,我们得把你养肥,好去喂狼。拿去吧,快自己来拿,星期天吃的。隐士生活过得如何?想一辈子都这样吗?别忘了,就一袋水,一包玉米。当心马利西亚的后腿,她正发情呢,喜欢踢人玩艾尔弗雷德被它一脚踢到后面,嘎吱!刚好踢在膝盖骨上。小心点!”
芬戈修士把兜帽往后掀起,咯咯直笑。
见习修士和马利西亚各自摆出防守的架势。
芬戈无疑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人,开口笑时,粉红的牙床一览无余,五颜六色的大牙平添几分“魅力”;他是个怪物,但谈不上可怕;在他的故乡明尼苏达州,长得像他这样的人很多:秃头,脸上一块块黑斑。这位修士咯咯发笑时,皮肤就像在纯白背景上撒了些巧克力和牛肝,拼凑成大杂烩。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却幽默风趣,只要与他交谈几分钟,人们便会忽视他的面相。弗朗西斯认识芬戈修士很长时间了,在他看来,对方脸上的黑斑就像杂色马驹身上的斑点一样正常,如同小丑脸上的化装(再说他整天断不了打趣逗笑,确实像个小丑)。芬戈修士现在是被罚到厨房干活,可能是暂时的。他本是个木雕匠,平时在木匠铺干活。他在雕刻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雕像时,在一些细节上自作主张,惹得院长罚他到厨房悔过自新。同时,受福之人的雕像只完成了一半,一直留在木匠铺。
弗朗西斯从母驴身上卸下玉米和饮水时,芬戈瞧着他的脸色。
笑容渐渐消失了。“伙计,你看上去像只病猫。”他对忏悔者说,“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切罗基神父又不高兴啦?”
弗朗西斯修士摇摇头。“我说不上来。”
“那是怎么啦?你真的病了?”
“他要我回修道院去。”
“什什么?”芬戈坐在公驴身上,摇晃着毛茸茸的小腿,差一点滑了下来。芬戈稳住身子,粗壮的手在弗郎西斯肩上一拍,向下瞪着他的脸,“怎么啦?他看你不顺眼?”
“没有。他觉得我……”弗朗西斯敲敲太阳穴,耸了耸肩。
芬戈大笑道:“啊,没错,可那种事,我们早就知道。他为什么要你回去呢?”
弗朗西斯瞄了一眼脚边的箱子道:“我找到一些属于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东西。我刚跟他说,可他不信,还不让我解释。他……”
“你找到什么了?”芬戈怀疑地笑道,跳下毛驴,跪下身,打开箱子。
见习修士一见之下不由惊慌失措。
芬戈用手指拨了一下盘子中连着乱七八糟短线的管子,轻轻吹了声口哨:“山里那些异教徒的护身符,是不是?老货啊,弗朗西斯,非常老。”他瞥见盖子上的纸条,“这上头乱七八糟写着什么?”他问道。一边抬头瞅着闷闷不乐的见习修士。
“烈焰灭世前的英语。”
“我从来没学过,只在唱诗班中唱过一点。”
“这是受福之人亲手写的。”
“这个?”芬戈修士抬头看看弗朗西斯修士,目光再次回到纸条上。他突然摇摇头,“啪”地合上箱盖,站起身。他笑得很不自然,“可能神父说的没错。你最好回修道院,让药剂师修士用一种特殊菌药给你泡一下。你发烧了,修士。”
弗朗西斯耸耸肩说:“可能吧。”
“这东西你在哪儿找到的?”
见习修士指了指说:“朝那个方向过去几个石堆。搬开一些石头,有个坍塌的地方,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你自己去看吧。”
芬戈摇摇头说:“我还要赶远路呢。”
弗朗西斯抱起箱子,朝修道院的方向走去,芬戈走向驴子。没走几步,见习修士停下来,回头喊了一声。
“麻脸修士……你能不能在这里耽搁两分钟?”
“可以呀。”芬戈答道,“干吗?”
“走到那边去,到洞里瞧瞧。”
“为什么?”
“那样你就可以告诉切罗基神父,那儿是不是真有个洞。”
芬戈一条腿刚要跨上驴背,听弗朗西斯这么说,停住了。“哈!”他把腿跨下来,“好吧,要是那里没洞,我会告诉你的。”
弗朗西斯注视着芬戈瘦长的身影消失在碎石堆里。接着,弗朗西斯转过身,沿着尘土飞扬的小路,一步一拖地朝修道院走去。他时而嚼一把玉米,再喝上一口水,时而回头瞄一眼。
芬戈去了远远不止两分钟。弗朗西斯修士停下脚步,等待芬戈的再次出现。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吆喝,转过身,远远地认出木雕匠的身影,正站在一个石堆顶上。芬戈挥动双臂,使劲地点头示意他找到了。弗朗西斯朝他挥手致意,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上路了。斋戒的两个星期内,他几乎处于绝食状态。走了两三英里后,他开始步履蹒跚;在离修道院将近一英里时,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路边。黄昏时分,切罗基骑着毛驴巡视回来,发现他躺在那里,赶紧下驴,替年轻人擦脸。弗朗西斯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切罗基在路上碰到芬戈,听过芬戈的讲述,证实了弗朗西斯的发现。尽管他仍然不大相信弗朗西斯会有什么重大发现,但还是后悔当初对年轻人缺乏耐心。弗朗西斯坐在路边,全身发软,摇摇晃晃。此时,切罗基注意到他身旁的箱子。箱子里有些东西撒在路上,他匆匆扫视了一下箱盖上的纸条,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年轻人原先的喋喋不休当成痴人说梦。小伙子当时是受到自己的发现的刺激。切罗基虽然没有到过地下室,也没有仔细研究箱子里的东西。然而很明显,年轻人至少没有产生幻觉,事情本身是有的,只不过小伙子理解错了。
“我们一回去,你就可以继续忏悔。”他轻声对见习修士说道,一边把他扶上驴背,“只要你不一口咬定说圣人给你发来了感召,我看,我还是可以赦免你的罪孽。怎么样?”
此刻,弗朗西斯修士奄奄一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四章
“你做得没错。”院长最后嘟哝着说。他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差不多有五分钟了,沉着脸,宽大粗糙的脸上刻印着深深的皱纹。切罗基神父胆战心惊地坐在椅子边缘。此次受到院长召见,自他进入房间那一刻起,两位牧师都一言不发。阿尔科斯①院长最终嘟哝出这几个字,切罗基听了吓得差一点跳起来。
【① A rko s暗指“a rk”,《圣经》中有两条方舟:一为拯救人类和动物生命的诺亚方舟,另一为约柜,内置刻有犹太十诫的两块石板。另一说认为,该词在希腊文中意为“狼”,与文中提到“狼人”呼应。】
“你做得没错。”院长又重复了一遍。他在屋中央停下脚步,瞄了一眼副院长。
切罗基这才松口气。时近午夜,阿尔科斯正准备就寝,打算在夜祷前先睡一两个小时。他刚洗过澡,浑身湿漉漉的,衣冠不整。切罗基觉得这时的他有点像个没有化为人形的狼人。他身穿狼皮袍子,惟有那个隐在黑色胸毛中的十字架标示着的职位。每当他转向书桌,十字架便在烛光照映下闪闪发光。湿头发贴在额前,短短的络腮胡突立着,加上他身上的狼皮袍子,此刻,他看上去不像牧师,倒像一位刚离开战场的军官,胸中还燃烧着战斗的怒火。切罗基神父来自丹佛的一个男爵世家,待人毕恭毕敬,说话彬彬有礼,从不直视院长。在这方面,他一直遵循古老的教会礼节。因此,切罗基神父一直与这个佩着戒指、十字架、身为院长的人保持着良好关系。不过平日里他对阿尔科斯总是敬而远之。但现在,院长大人刚洗过澡,赤脚在书房里徘徊。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保持平时的态度。显然,院长刚修剪过鸡眼,而且割得很深,一只大脚趾还在渗血。切罗基尽量不看这些,不过仍然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你懂我的意思吗?”阿尔科斯不耐烦地大声说道。
切罗基犹豫着回答:“院长神父,您能不能说得明确点?跟我在听忏悔时听到的情况有关吗?”
“嘿?哦!唉,我真是昏了头,你听过他的忏悔,而我却全忘了。好吧,你去找他谈谈,让他再跟你说一遍……天晓得,现在全院都在传这事。不,现在先别急着去见他,什么时候该去我会告诉你的。还有,对你还不知道的事情,千万别发表什么意见。你看过那东西吗?”阿尔科斯院长朝书桌挥挥手。弗朗西斯修士箱子里的东西都摊在桌子上,供院长仔细研究。
切罗基慢慢地点点头。“他跌倒的时候,扔在路边。是我收拾起来的,可我没仔细看。”
“噢,你知道他说这是什么吗?”
切罗基神父把目光转向一边。就像没有听到院长的提问。
“好吧,好吧。”院长埋怨道,“不管他说这是什么,都没关系,你去仔细研究一下,然后下个结论。”
切罗基来到桌边,俯身查看那些古老的纸张。院长一边踱步,一边嘀咕着,似乎是在对神父说话,又好像自言自语。
“这是不可能的!你做得没错,先让他回来,要不然,他会发现更多东西。当然,那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所说的那个老人。太复杂了。没有比大量‘不可能的’奇迹更能破坏封圣的了。肯定只是几桩巧合,毫无疑问!为受福之人的祈祷产生了奇迹……然后才能封圣,这种规定是必要的。可现在,奇迹实在太多了!瞧,圣张……两百年前就被宣福了,可到现在还没封圣。为什么呢?他的修会太着急了,这就是原因。每次有人咳嗽好了,都是受福之人显灵。地下室的幽灵,钟楼里招魂,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神迹,倒更像鬼故事。如果只有两三件事,也许真的有用,但一下子出了那么多迹近笑话的神迹……怎么?”
切罗基神父抬起头,双手死死抓住桌子边缘,指关节发白。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似乎没有听到院长的话:“您说什么,院长神父?”
“唔,这种事也可能发生在我们这里,我说的就是这个。”院长说着,继续慢慢地来回踱步,“去年是努瓦永修士发现了绞刑吏神奇的绞索。哈!还有前年,斯米尔诺夫修士患痛风,神秘地好了怎么好的?那个小笨蛋说,是碰了一下一个遗物,可能是我们神圣的莱博维茨留下的。如今,这个弗朗西斯,碰见一个朝圣者穿着什么?穿着粗麻布做的短裙,在绞死莱博维茨前,他们就是用那块粗麻布蒙住他的头。还有,用什么做腰带?一根绳子。什么绳子?唉!一模一样的”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切罗基,“你一脸茫然,我一看就知道,这些事你还没听说过,是吧?没有,对吧?没关系,所以你说不上来。不,没有。弗朗西斯没有那么说。他只是说……”阿尔科斯院长试图把他平日粗哑的声音拔高成尖嗓门,“弗朗西斯修士只是说‘我遇到一个老人,个子不高。我本来以为他是来修道院的朝圣者,因为他往这个方向走。他围着一块破旧的粗麻布,用一根绳子系着。他在石头上做了个标记,标记就是这个样子。’”
阿尔科斯从狼皮袍子口袋里掏出一些羊皮纸碎片,借着烛光递到切罗基面前。尽管不太像,他还是努力模仿着弗朗西斯修士:“‘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您知道吗?’”
切罗基盯着羊皮纸,摇摇头。
“我没问你。”阿尔科斯这次没有用假声,但语调生硬,“弗朗西斯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看不懂。”
“您现在看懂了吗?”
“我看明白了。有人查过资料。这个是lamedh,那个是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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