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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情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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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幻觉般地看到的无数七彩的花瓣在苍茫的大雪中旋转着坠落,让执袂无法忍受了似的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快也跟着站起来的宁致冷不丁地开口说道:
“我想考本地的大学,不是因为离不开爸爸,而是因为离不开你。”
瞬间,列车进入长长的隧道,随着列车前进的轰隆声,车窗完全掩埋在黑暗之中。仿佛没有尽头没有星光的黑暗里,执袂看到宁致左耳闪闪发光的白银耳环,那上面雕刻的雪花,宛如真正的雪花一般在黯淡的沉寂中翩翩起舞。看到那雪花飘舞的模样,执袂一下子生出一股勇气。
马上就会出现一片银装素裹的白雪世界。这样想着,执袂猛地抱住了宁致。然而,也只是拥抱而已。
执袂也觉得自己太唐突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环抱住了宁致,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双手抱拢了他的纤细的腰部。宁致则硬生生地站着,直直地在身体侧边垂着双手。低着头的执袂看不到他的表情。
有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点什么,无关感情,只是当时的气氛的驱使而已。执袂想起林青沼说过的这些话。
并不是因为喜欢宁致,而是因为眼下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川端康成式的气氛导致了自己拥抱了宁致这样的结果。虽然把一切都怪在川端康成的身上,显得有些自我安慰,但是无疑气氛是促使自己拥抱宁致的重要原因。
当然也有宁致刚刚猝不及防地说出来的那句类似于表白“我喜欢你”的话的原因在里面。
然而旋即,执袂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面对着在自己的拥抱之中乖乖地杵在那里的宁致,执袂没办法把原因归结到别处。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地承认,在宁致的身边,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是按捺不住那份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对宁致的爱才踏出这一步的。
执袂终于松开了抱着宁致的胳膊,宁致还是没有动弹,没过多久,列车穿过漫长的县境隧道,进入了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世界。
细雪(10)
被高大的雪墙遮挡,两旁的原野自然看不见,连远处山脉的轮廓也无法看清楚。预定的旅馆是很典型的大和建筑,说是根据当地豪族宅邸重新装修、改建而成的。只有正面的门口和左右的休息室还保留原样,那像是凤凰翅膀一样张开的走廊和内客厅的后来增加的,不过黑漆柱子、梁和白色墙壁的颜色搭配依然继承原来的风格。
出租车到达旅馆入口的长条房屋时,雪还在下,但院子里的踩脚石经过化雪用的管道热水的冲洗,黑魆魆地排列在雪地里。出租车司机说这雪大概会下一个晚上,宁致立马产生了一种自己即将被包裹在白雪的世界里的感觉。
旅馆掌柜动作熟练地从车子的后备箱中取出行李。宁致顺着执袂凝望的方向,看到长约十米的长条形房屋门的上面以及本馆的屋顶上都积着厚厚的雪,一部分简直变成了雪做的屋檐,仿佛随时都可以落下来。
“请脚下留神点。”
在掌柜的带领下,宁致和执袂走进旅馆。程亮发黑的地板走廊的正面是表示具有武士规格的门口铺板,铺板上摆着横书正门二字的屏风,前面的墙壁上书写着旅馆的由来说明,并排挂着灯笼。
正门后面的休息室是江户中期的中门构造形式,从这儿沿走廊往左,拐过两道弯,来到今晚住宿的房间。
“欢迎光临。”
带路的旅馆女佣穿着素雅的灰色和服,年纪很轻。房间与休息室连在一起,有十五六张榻榻米那么大,中间摆着的黑漆桌子也好,靠拉门的被炉也好,都很有川端康成笔下的雪国旅馆的感觉。
正想着这应该是双人房,大概是父亲预定好了和执袂一起共度良宵的,宁致看到女佣把房间两面的赏雪拉门打开,可见铺着地毯的廊檐的玻璃窗外有一口被积雪覆盖的池塘。
宁致仿佛被吸引了一般地走到廊檐上,出神地望着正对面偌大的池塘边左右各有的一个小喷泉,喷泉旁边没有解冻,还残留着些许水面,显出温暖的黝黑色。
身后传来执袂用日语对女佣吩咐的声音,听不懂日文的宁致猜都猜得到,执袂是要再开一个房间。果然,很快女佣就带着他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西式的房间去了,这个房间离执袂住的房间相当的远,几乎要绕过整个庭院,也不知道执袂是不是故意欺负他听不懂日文,对女佣说什么“让他住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之类的。
无论从哪个方向,隔着走廊的窗户都可以看见中间庭院的积雪高高地堆积着,上面散落着蒲草和松枝。
晚饭也没有和执袂一起吃,餐后宁致一个人去了男女混浴的露天温泉。周围用石头砌起来呈现出圆形的露天温泉直径达到了五六米,岩石堆附近流出来的温泉水水温比较高,宁致正想靠过去,突然发现隔着两三个面目模糊的人影,水比较热的那部分,闪现出执袂清晰的脸庞。
夜空仿佛要倾家荡产似的,拼命地不停地飘着雪。宁致把视线从执袂的脸上转移开,仰望着天空。明明很想靠近,但是却好像被施了咒语一样无法靠近。毋庸置疑父亲就的那个咒语。
宁致再次隔着人群凝望着把脑袋靠在石头上闭起眼睛来的执袂。他一直以为执袂是睁着眼睛的,但仔细一看,那却是她长而浓密的黑睫毛,飘洒的雪花落在她的乌黑睫毛上,瞬间就融化了。
变故发生在晚上十二点的光景,差不多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宁致突然被走廊上一长串凌乱的脚步声吵醒。感觉像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踉跄而来,而且毫无疑问是执袂的脚步声。
随即宁致听见执袂对着自己的房门一顿猛敲,觉得不够似的还用力踹了一脚。刚刚把门锁打开,宁致就感觉自己被迫不及待地用力把门往外拉的执袂就这么连同门把一同被拉了出去。紧抓住他胸前的执袂,朝他的脸上“啪”地一声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要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吧?”
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扇得倒在地上的宁致,捂着脸回过头来无言以对地茫然看着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又不知什么原因而怒发冲冠的执袂。
“你爸爸明明是出了车祸!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到打算再次冲上来捉住自己的执袂,宁致本能地慌张地站起来,并朝房间里头逃跑。气势汹汹的执袂见状,当然是毫不考虑地便向前追去。
“别想逃!”
无可奈何的宁致被追到房间尽头的墙壁,无处可逃,便干脆转过身来,手仍旧捂着痛得不行的脸,瞪着那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来这么大力气的女人,仰起脸问:“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听了这番话,看起来心里更加火大了的执袂耸着肩膀冷笑起来:
“你还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准了执袂想要再次将自己捉住、打算再赏一拳时,宁致用双手控制住她的两个手腕,翻转过来,把她压制到自己身后的墙壁上,不顾她摇头晃脑的激烈反抗,只是低头瞪着她好像哭过的透红的双眸。
“我根本不知道爸爸出了车祸;就算我知道,我又为什么要瞒着你?”宁致还觉得自己好端端地莫名其妙地就被扇了一个耳光,实在够委屈。
本以为执袂是回答不出来的,可是没想到借着酒劲,已经肆无忌惮的执袂扬起了下巴,直直地看着宁致的眼瞳,很快地回答:
“因为你喜欢我。你想代替你爸爸和我一起旅行。”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半夜三更冲过来扇了自己一巴掌。被这句无礼之极又荒诞绝伦的话气得怒不可揭的宁致,承受不住自己怒气似的后退一步,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啪”地一声,回了执袂一耳光。
同样也被吓蒙了的宁致愕然的视线和捂着脸茫然地看过来的执袂的目光交集在一起的下一秒,眼泪溢出眼角的执袂低下头,飞快地冲出了房间。
因为担心执袂更加担心出车祸的父亲而一个晚上基本上没有阖眼的宁致,等东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就爬起来收拾行李。下了一夜的雪在黎明最寒冷的时候,反而停歇下来,庭院里石灯笼上的雪帽子有些向左倾斜,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下来一般。
执袂得知了父亲出车祸受伤的事情肯定今天早上就会急匆匆地赶回国,为了不和她又撞到一起,宁致想干脆自己下午再回国去好了,幸好身上还带着父亲给的信用卡,买回国的机票是没有问题的。
早餐之后收拾完房间的女佣过来,把一个白色的大概是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宁致,用英语说是那位女士拜托她转交给他的。执袂还考虑到了自己可能没有钱回国,宁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捏住了人民币塞得满满的白色信封。信封的左上角还印着漂亮的粉红色雪花形状。
胡思乱想的上午终于过去,完成任务似的快速解决午餐的宁致,拿好不多的行李,也就是前一天买的一些换洗衣物和纪念品之类的,准备离开旅馆之前还情不自禁地走到了执袂所住的那个房间。或许那里还残留着执袂的气息也说不定,打了执袂之后,宁致对自己突然失去了信心,也产生了很强烈的结束了的感觉,心痛,这种不常有的感觉侵袭了他的身体。
在执袂曾住过的和式房间的拉门前呆站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的滞重的脚步声也没有打扰他的宁致,被拍了拍肩膀回过头去,才知道原来那缓慢地挪动脚步走近来的人居然是还没有回去的执袂。站在门前的宁致挡住了路,所以执袂无力地伸手将他推开。
在打算将钥匙插入拉门门锁时,执袂一连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宁致注意到她那不耐烦地呈现出愤怒神情的侧脸异样地潮红,拿着钥匙的右手也正不正常地发抖着。顾不上介意两个人目前还处于冷战状态了,心急的宁致脱口而出:“你身体不太舒服吗?”
并没有回答的执袂只是快速地闪身进入打开的拉门,然后顺手将拉门关上。正要被关上时,拉门后突然传来一声“吧嗒”的响声。宁致不加思索地从外面拉开拉门,看到执袂已经整个人趴在门后的榻榻米上。
“执袂,”慌张的宁致蹲下来,“你怎么啦?”
不关怎么摇都没回应。宁致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已经烫得吓人。于是赶紧抱起她,让她躺在房内还没有收起的被褥里。当然要把身上的厚厚的棉外套脱掉再睡到被子里,否则感冒一定会加重。然而就在宁致拉开棉外套的拉链时,突然被一股很强的力量拨开。抬起头来,正迎上执袂正用那充满血丝且凶恶的眼神。
“把外套脱掉吧。”
无视着宁致所说的话,就这样身穿棉外套一头钻进床里的执袂,整个人像猫一样的蜷缩着。环视房间才发现执袂刚刚出去买的维他命和感冒药正丢在榻榻米的一旁。
“你至少也该吃点药吧?”
一边说着,宁致一边将放着几颗白色感冒药药丸的手伸到执袂的嘴边。心想她可能不愿意从自己手上吃药,但还是只能静静等待她的行动,暗自想象她会连药一起将自己的手毫不客气地拨开。
虽然实际上手只伸出去了两、三分钟而已,却让宁致觉得时间无比漫长。接下来,出其不意地有个湿热绵软的东西擦过手心,看到是执袂用舌尖舔取药丸后,宁致慌忙地用杯子盛水,同样将杯子拿近她的嘴边。“咕噜”的一声,执袂一口气将药丸吞了下去。
想到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被拒绝,不由感到万分高兴的宁致,手心仍旧残留着执袂舔过的温暖印记,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开始脸泛红了起来。
暂时留下执袂到旅馆的超市买了一大堆比较好消化的速食粥、三明治和水果,折回执袂身边之后,用从女佣那里要来的冰块投入水池,再把毛巾放入浸泡,最后将冰冷的毛巾放到执袂的额头上的时候,宁致感觉执袂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你在发烧,应该没什么食欲,所以现在就好好睡一觉。还有,你这样发高烧很容易引发脱水的症状,所以要记得多喝水。等身体好一点后,一定要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我帮你买了些马上就能吃的东西,就放在旁边。”
宁致回忆着自己感冒发烧的时候任雪穗照顾自己的方法,依葫芦画瓢,全部用了执袂身上,还生怕遗漏了那一项。而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执袂现在仍然是没出一声,躺在被褥里一动也不动。宁致在准备帮她换掉额头上的毛巾时,摸了一下那呈粉红色的耳朵。
“要是没退烧,又一直身体很不舒服的话,还是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现在先看看情况好了。”
有点昏暗的房间里非常寂静。去关上通往廊檐的赏雪拉门的时候,宁致发现不知何时,大雪又开始纷飞。想了想,还是没有关上拉门。虽然关上后房间会稍微温暖一些,但是宁致想让执袂躺在卧床上也能欣赏到窗外飘雪的美丽风景。
在看得见飘雪的卧床上,宁致相信执袂能够早日康复。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到了晚上当喝了一些酒才敢壮着胆子过去看看的宁致到执袂的房间去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烧得神经都不清醒了。似乎是因为太过难受,她的眼里不断地涌出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榻榻米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明远。”她嘟哝着喊叫着父亲的名字,坐了起来,双手拄着榻榻米,身体前屈。宁致轻轻伸手,抚摸着她的肩膀。那肩膀因为病痛急剧地颤抖不止。随后,宁致几乎是下意识地搂过她的身体。她在他的怀中浑身发抖,冷得浑身发抖。泪水和呼出来的热气弄湿了宁致的裤子,并且很快就湿透了。
他左手支撑着执袂的身体,右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眼睛直直地望着玻璃窗外漫天的飘雪,想着归根结底,执袂最爱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父亲的替代品罢了。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在和父亲吵架的时候,执袂才会来找自己,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这次也是因为父亲的失约,执袂才会把自己拉上了飞机。
执袂似乎是错把自己当做父亲了。接下来的情况完全出乎宁致的所料。很突然地,就是执袂主动把宁致压到她身下的一长串的吻和拥抱。一点技巧也没有,完全是把自己的感情忠实表现出来的吻。已经病得浑身使不上劲来的执袂好像要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榨干似的。
在被碰触到肩膀时,宁致突然抖动了一下。执袂好像被吓住了似的,赶紧将手抽开,然后战战兢兢地再次碰触他。这一次,他并没有反应。轻轻被拥抱住时发现宁致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僵硬。可是执袂好像没力气了似的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在等待他的身体放松似的。渐渐柔软的身躯,悄悄将手伸到执袂的背脊抱住。此时的执袂已经开始沉醉于接吻中。
宁致没有拒绝的原因是,即使是毫无技巧的吻也可以感觉到那份真挚的感情,虽然这份感情并不是对自己的。在两人舌尖交缠之际,自己的下半身隐隐作痛起来。警告的钟声在宁致的脑海里响起,但也只是空响而已,他没有让自己停下来。
在酒精的醺迷下而变得暧昧的界线,那令人无奈的可恨和可爱,以及连自己也无法排解的落寞,夹杂着些许不甘的心情,让宁致自愿放弃那块名叫道德的盾牌。
刚才还看得到的池塘对岸的那盏灯,现在也熄灭了。夜空中,只有远处山脊的棱线依稀可辨。群山、森林、湖水在寂静的飘雪的夜晚,大气都不敢出似的。这是万籁俱寂的飘雪的夜晚,宁致听不到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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