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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乱人间 作者:胡捷婕-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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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住手,你快住手啊。”就跟事先演练过的,含笑就在邱浩宇要死不死的时候,推门而入,这半掩上的门,遮不住里头的血腥气儿。
 
 
她冲进去,直奔邱浩宇,愤恨地推开杨越泽的手,抱起邱浩宇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一件衬衫已是破损污糟,汗、血、菜汤、酒,什么都有。邱浩宇一得着气,就拼命地喘,连喘带咳的,这辈子就没这么难受过。这个时候还不忘玩点心眼,抬起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摸含笑的脸,一动,就摔下了,就再也动弹不了。就这么望着含笑,笑得一脸凄艳,就跟生离死别没有两样。
 
 
此情此景,含笑已然全身投入,我的“小邱子”要死了,在一场众人围殴,人数极为不平等的较量中,他光荣得要牺牲了。哭是可以有的,那叫应景,喊是不可以有的,容易戏过头,就得安安静静的,默默地捧着他的头,对着他的眼,潸然泪下。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杨越泽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被关自在扶了一下,才站稳。挡开关自在的扶撑,没好气地对着还陷在自我悲伤氛围里的含笑啐了句,“人没死呢,用不着这么悲痛欲绝的。”
 
 
“你……”含笑转过头来,狠狠一瞪,真真叫一个委屈,一个可怜,这跟邱浩宇没关系,完全是这俩多月杨越泽没主动联系的恨。这金珠子落得更多了,他变坏了,那么久都不来找她,还这么凶,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他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从不对她发脾气。现在,他还会讽刺她了。人家气势强了,她倒是成没骨气的了,一声不吭,就盯着你,盯得你不好意思,主动讲和为止。 




6
 
 
杨越泽就是不动,要搁从前,看着这盐分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淌,早就上来哄了,这次,他是硬下心来,要她的主动,要她的争取了。他不生气,不难过吗?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就没见着她了,虽然在中枪的那一刻,他是有误会了,但他醒来一想,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做。他想见她,却闻她已回杭州。这个消息还是顾烨霖来看他的时候,带给他的,其他人都瞒着他,怕影响他的恢复。
 
 
这两个来月的时间,他一直在等她过来,哪怕只是一个电话,都能让他安心,他也失望了。关于她的消息,天天都会到他的耳边,她一天到晚的不出门,就宅在家里,他就会想,她在家里干什么呢,是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又长膘了。她出门跟狗打架,他笑得伤口都疼了,还跟着心疼,该有多无聊啊,无聊得要跟狗玩。他知道含笑今天回来,也知道邱浩宇接的她,在他们来了这个饭店,他也跟着过来了。看着她点的那一桌菜,他只是吩咐人去买了一碗鱼翅捞饭送到她的餐桌上。她吃甜的之前,必要咸的垫底,饭是少不了的,八宝饭这类的却是极为不喜欢,他都记得,想忘都忘不掉,都成了他的习惯了。当时他吩咐人去买饭的时候,祁钟和曲焱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明白,说得难听点,他们觉得他太贱了,是在被这个女人糟蹋一番情意。
 
 
说实话,是有点。杨越泽却觉得甘愿,对她好,他快乐。含笑这没心没肺的东西,要说对他无情无义,那是不可能的,估计又是小性子发作了。只是他也气啊,她怎么就是吃定他了,他怎么就不能也发作一下。
 
 
邱少这会已经沦为布景了,他的哀怨,她是看不到了,他的流血,也入不得她的眼了,她深深地投入了杨越泽的瞳仁里,寸寸柔肠,盈盈粉泪。
 
 
只有深感事情不对赶过来的蒋成义才顾着他,忙着上来给他止血。这戏没唱完,他也没带邱浩宇去医院,他就是去了医院也不安宁,干脆看看顾含笑还有什么表现。唐优就靠在门边,她在洗手间那么久,蒋成义怎么可能不起疑,他跑过来了,她也干脆也跟过来。只是哪哪都不搭理,一门心思看这次的小战役后的战果。邱少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她可了解含笑,她这点心思,只能顾一头,现在她的心思给杨越泽兜过去,也就管不了邱浩宇的死活了。她也奇怪,这些个男人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了,她要有七窍玲珑心,也就罢了,偏又是个二愣子,时不时精光一闪,还老出差错。这一群在外头个个都是出了名的难搞,在她这,全得指着她这个晴雨表过。
 
 
杨越泽边上的人坐的坐,站的站,反正也没得搞了,干脆也看戏得了。这一出戏因为其中一人成了炮灰后,就成了男女主人公相会的高潮戏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杨越泽这样的男人,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之人,越是这样的淡,要浓烈起来,能有什么办法抵挡得住。顾含笑这样的女人,是“水性杨花,没心没肺”的荒诞之人,越是这样的荒唐,要投入进去,又怎么抗拒她的情。
 
 
你就不能让让我,就不能先主动过来。这两个多月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含笑这有点悲愤的眼神里透露着这些讯息,嘴角抿得紧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两月的担心害怕,委屈伤心都一股脑儿地涌现出来。
 
 
那你怎么就不先过来,这两个多月你不是也没理我。杨越泽也看着她,一点不相让,两人的眼光就这么胶着,气氛也僵着,互不相让。
 
 
“咳咳……”杨越泽忽然微皱了下眉头,拳头握着靠在嘴巴,咳嗽了一声,人也晃荡了一下。到底是鬼门关口游荡过的,这受伤的地方又是关键,只是一醒来没见着最想见的人,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看望、慰问、送礼,他都十分烦躁,一能动身,就回家去了,也是在家里闲不住,伤还没完全好就上班去了。这声咳嗽,时机掐得分毫不差,男人一示弱,女人就容易心软,含笑这回是真的绷不住了,一个跨步,就上前去,扶住杨越泽,“怎么,伤还没好是不是,为什么不在家里休养,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上班?”
 
 
周围的人全得跌破眼镜,这,这就和好了,也没什么虐恋情深,责问表白的,也就唐优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意外,这才是她的范儿啊。男人们就爱她这点,小劲使的时候让人纠结,可这过去的也快,给个台阶,她能下的来,皆大欢喜。
 
 
杨越泽笑了,紧紧地搂着这个宝贝,笑得跟高原上雪莲花盛开似的,给高处不胜寒的皑皑白雪中带来了无限的风光和温暖,这多的日子他身边的人算是忍够他的风雨飘零,寒霜冰冻了。好在这关总算是过,都能舒口气。
 
 
拥着含笑的同时,杨越泽还装着不经意地朝地上躺着的那位一挑眉,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位,他和含笑之间,容不得他邱浩宇挑拨,他也挑不起。邱少这次可算计错了,这顿打确实会引起含笑的怜惜,但要达到另一个目的,挑起事端,就不可能了。皇帝立太子,那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这可不是随意能改变的,一旦不测可就是朝野动乱。这小家也有规矩,在众人一干对她差不多好的情形下,得讲先来后到。含笑是对邱浩宇慢慢好起来了,可人家杨越泽是先进门的,怎么也比你受重视吧。她有她自己的标准,心里头也清楚,不能引起众怒。
 
 
至于邱浩宇,她也不会忘记,当着他的面也得批评教育一下杨越泽,什么事不能通过协商解决,非得动手。




7
 
 
含笑一直陪着邱浩宇,到了医院,邱浩宇把蒋成义打发走了,唐优也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就剩他俩。医生在边上治伤,含笑也坐在边上看着。邱浩宇像要引起她的愧疚感、同情心,喊得比杀猪还恐怖。含笑捂着耳朵,减弱噪音,不听也就是了。给邱浩宇治伤的医生和护士就只能硬着头皮给他消毒,包扎。本来听着着这位贵公子大名赶来的的院花也挡不住,心灵破碎了,瞧瞧他一身的乌七八糟,再瞧瞧他喊叫的德行,这哪里还是什么公子哥啊,就是一疯子,还得是重度患者,心生失望地悄然离去。
 
 
边上一小护士一紧张,把绷带一抽紧,这次是真的痛得邱浩宇咬牙切齿的,暴跳如雷,“你他妈的会不会治伤啊,滚。”把人家护士都吓跑了。含笑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他装着可怜样,“要不,你给我包一下,我保证不喊疼。”含笑啐了一口,“呸,你别不知好歹,老老实实治伤,不然等会大刑伺候,我直接撒盐的啊。”邱浩宇呵呵一笑,也不闹了,喊了边上的医生过来包扎,也不大喊大叫了,本都是叫给含笑听的,她不乐意了,他就不费事了。医生总算舒了口气,快速包扎完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含笑知道,邱浩宇是个不安分的,也知道,杨越泽一般不爱跟人计较,这次的斗殴,虽说邱浩宇定是那个起因,但他吃了大亏,含笑肯定得多多安抚。说起来,这也是第二次在医院里陪邱浩宇了,上回那是陪客,这回叫家属,性质那是不同的。区别在于,她可以跟他钻同一被窝,吃同一个碗里的食物,摩擦生热,相喂以沫。
 
 
遭大祸,享小福,邱少这买卖还是亏本了。早早晚晚,他得一个个找回来,现在,还是老实点当个病人,享受病人的福利好了。
 
 
“笑笑,我的腿痒了,你帮我挠挠。”邱浩宇抬了抬左腿,含笑趴下身子,在他的腿上挠起来,“这里吗,不是,这里,这里,……讨厌,老是欺负我。”含笑脸红红的,伸出的手,捏了一把他的大腿,害羞地缩回来。
 
 
“怎么,命根子也会痒的嘛,给我挠挠啊。”邱浩宇很不要脸地把身子往前挺,就是要她给摸摸,她左摇右晃的,不给他碰,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叫他老实些。
 
 
去了趟厕所,刚洗好手,耳朵里传来陌生的说话声,含笑留了个心眼,没出去,靠在门边上听。
 
 
“浩宇,把人搞死还是半死不活?”
 
 
邱浩宇没出声,大概也是顾忌厕所里的含笑,都是她的人,杨越泽要算是手心肉,他邱浩宇现在也不过是指甲盖,谁重要,看得出的。来人了然地点点头,不吭声了。
 
 
没得听了,含笑整了整弄皱的雪纺衫,才端着出门。见着一没见过的男人坐在邱浩宇的床边。三十几岁,看着不像是部队的人,更像是修道的人,人瘦瘦的,长相一般,面上带着疏离的笑容,这双眼睛很特别,散漫中带着精光。
 
 
她就瞟了一眼这个男人,就转回了视线,在有限的时间内,她不仅上下溜了一圈,还看到他手上的那串黑色的玉珠,是墨翠。这种翡翠表面上看起来是黑色,但在透射光下却显示幽深的墨绿色,是铝钠硅酸盐侵入的结果,这种颜色的翡翠在市场上少见。他的这串种水好,结晶颗粒细腻,黑得均匀。这种翡翠产于缅甸北部,当地人称为“成功男人的影子”,以及“情人的影子”寓意意中人和财富。依据这点来判断,这个男人虽然外表淡然,内心却是渴望权利,渴望成功的。这样的反差,让人惊讶,要不就是他故意的,要不,他就真是这样的人。没想到邱浩宇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含笑心里嘀咕了下,没露声色,走到沙发那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跟邱浩宇说了声,“你有事要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邱浩宇点点头,没拦着,看着含笑出了门,才跟男子说了句,“别急,现在正是当口上,现在搞,肯定得惹她生气,等以后,慢慢找机会。”可不,现在那几个遭了殃,含笑那点怜惜可就没了,他还得再享受享受她的温香暖玉。
 
 
“得,那我先走了,你慢慢装你的三好学生。”男子笑着打趣邱浩宇,才出门去。
 
 
此人为邱浩宇身边第一文臣,兰成渝。专搞阴谋,玩弄权术,隐身幕后,出谋献策,不轻易出现在各大场合里。
 
 
兰成渝去停车场开着自己的车出去,在大门口碰着正在拦车的含笑。这会子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候,她肯定打不到。看着邱浩宇的份上,他也得帮个忙,至于接不接受,就看她自己的了。他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含笑面前,“顾小姐,去哪啊,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打了电话让人来接我了。”含笑往车窗口摆摆手,就是真没人来接,她宁可上楼去,也不坐这车。
 
 
“行。”兰成渝也不废话,开车离开。从后视镜看着一辆军用吉普接上了她,那车牌他记得,是杨越泽的。哑然一笑,这女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这多的人握在手心里,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把他们全捋平了。
 
 
含笑一上车,就不停地解释上回的事,嘚啵嘚啵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个遍,杨越泽听完了,只说了句“我相信你”。不需要更多的话,只这一句,就够了,这就是她想听的,她这心总算是放下了。杨越泽也说着邱浩宇那伤,他们动手的时候都是避开要害,尤其是他给的那一钎子,全部避开神经骨骼,直接穿透了肌肉,稍微治治就成,不会留下残疾的。含笑也笑了,“我知道,你有分寸的。”这话包含多大的信任,包含多大的袒护,叫杨越泽心里有多舒坦啊,还有这春光明媚的笑容,叫他温暖。




8
 
 
久旱逢甘霖,管它天昏地暗,地崩山咧的,一进门,就开始扯对方的衣服,战况激烈,含笑什么劲儿,也就是扯掉几颗扣子的事,杨越泽那一扯,就那一件雪纺衫撕成了两半,就这么的,在门边上就搞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情都做给对方看,杨越泽这力度可比从前要加重了,带着点粗暴。含笑还是承受得住的,偶尔这么激烈一回,蛮有新鲜感。她也不想杨越泽慢下来,身体的接触实实在在的,他火热的胸膛,一贴着,心都跟着烫。背上钉在门背上,双腿缠在他的腰间,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身体上下晃动,胸前的两团软肉也上下波动着,她甚至感觉要是再晃动一会,说不定她能被晃得穿越。这并不是很厚实的门板可经不起他们这样的冲击,要是外头有人,看着门被撞成这样的震天响,都得替他们脸红,非得在这?
 
 
等着第一轮过去了,两人来慢下来,含笑从他身上滑落下来,脚一沾地,就颤抖起来,酸麻的感觉从脚一直往上延伸,这腿,屁股、腰都不是自己的了。眼睛往周围一扫,雪纺的一半布料在地上,还有一半飞到盆景里了,胸罩在沙发上,内裤在桌上,自己身上是光溜溜了,杨越泽身上除了敞开的胸口,还有半褪的裤子,基本就算完整了。不好意思的同时还觉得不公平,这多不公平啊,被他扯坏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怎么也得找回来。
 
 
“家里剪刀呢,在哪?”含笑想一出是一出的,拿着剪刀就把杨越泽的衬衫剪得稀巴烂,看得杨越泽一阵无语,就是不肯吃亏。
 
 
玩够了,含笑就趴出杨越泽的胸口上,看着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弹孔,又是亲,又是摸,很是心疼,“这么丑,都破坏你的美感了。”他身上也不是没有别的伤口,手臂上不也有个弹孔,只是这个特别的刺眼,只要想着了,她就不自主地想到那天的经历,有种很复杂的情绪在里头,这里面可不是还有她的“功劳”。
 
 
杨越泽忍不住笑了起来,胸膛砰砰地响动,顺着她的心意,“那我去激光把它除了,不过还是会留疤的,只是比现在淡一些。”
 
 
“不用了。”含笑把头贴在他的心脏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很安稳。算了,不要折腾了,留着就留着吧,留着给她也提个醒,以后得更谨慎小心,不然又要连累家里人了。上次阮司竟说的话,她也有听进去,确实,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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