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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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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岳凌楼驱马上前,挡住了少年的去路。一来隔得太远,二来那少年动作太快,所以即使是眼力好得超越常人的岳凌楼,也没能准确捕捉住那少年的动作。当时他只看到几个像手的影子闪了两下,眨眼工夫消失不见,速度快得就像是错觉一般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绝对大有来头!
少年因为被岳凌楼突然挡住,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纯真的笑容问道:「不知公子是什么意思?我刚刚什么都没做啊?」
「少装蒜,你最好放聪明点。」用笑脸来骗人的工夫,岳凌楼比那少年更拿手,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
马背上岳凌楼说话的态度虽然强硬,但他看到那少年不断靠近时,竟产生了一种惧意,下意识地拉紧马缰后退几步。突然,只见那少年身影一花,已闪到马腿旁。岳凌楼看不到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但下一秒马背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白马四腿一颤,侧身跪下,栽倒在地。原来那少年虽然想逃,但又顾忌着岳凌楼的马,所以才想出先打断马腿再逃脱的计策。
可恶!和马一同摔倒在地的岳凌楼五指猛地缩拢,下意识拔出了腰间不离身的短刀,正欲追过去,但刚一用力才发现力不从心,双腿不受控制,根本站不起来。当日尹珉珉在他脚踝留下的伤口依旧没有彻底恢复,直到现在他依然是个无法行走的残废。
那少年跑得非常轻快,一会儿工夫就没入人群,途中他还不忘回头望了望岳凌楼,那眼神好像在奇怪对方怎么没追过来。拐过街角,他的另外两名同伴正等着他,斗笠遮面,短衫长裤,原来他们正是刚刚在角落里注视着岳凌楼一行人的南洋岛民。
「主公。」少年笑了笑,把洛少轩的钱袋交到体形最娇小的那人手里说,「虽然出了点状况,不过还是到手了。」
那被称为主公的人优雅地打开钱袋,把里面的银两抖到掌中,自言自语道:「原来只有银子而已么?」语气仿佛有些失望,过了一会儿又笑着对那少年说道,「出了什么状况?真难得你也有出状况的时候。你不是偷偷说你的那双手是我们紫星最神秘的武器么?这话可说大了些。」
「我才没说过呢。」少年面颊微红,撇撇嘴立刻抵赖。
「睦月啊……」那主公掩嘴笑了笑,声音舒缓姿态雍容,「话可不能乱说,说错了可要受罚的。我疼着你,全当没有听见,不过你自己也要有点分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由着你的。」
「是。谨遵主公教诲。」睦月不高兴地行礼,然后靠到墙壁边上闹情绪。
那主公轻轻地叹了叹气,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肩膀微微起伏的动作却准确地传到另外两人眼里。睦月小心地注视着主公的动静,不敢说话。这时,一直立在身后的那名高挑身材的男人突然开口,但只说出一个「主」字就被主公幽幽的声音打断。
「紫星宫最强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在我的身边……因为我永远都斗不过她……你说是不是,震?」主公娇小的手拽住了紫震的袖子,缓缓抬头,斗笠下稚嫩得犹如孩童的脸颊上有一样宝石般的东西闪了闪光,发出纯紫色晶莹透明宛若梦幻般的光华。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变得有些疯狂:「我好想她……好想……我真的好想见她,你知不知道,震?」
紫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护住了他主公的肩膀。睦月望着这两人,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把视线移向远方。中原的人只以为异端紫星宫在云南,却不会想到在南洋的小岛上居然有紫星的势力盘踞不去。南洋紫星宫正是耿原修几十年的贸易伙伴,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花狱火。而这三名来自南洋紫星宫的人分别名为:紫乾、紫震和睦月。
耿原修死后,其子耿奕协助嫌犯岳凌楼远逃云南,天翔门掌管海运的南堂力量顷刻涣散。天翔门的人不知道怎么和南洋紫星宫取得联系,南阳紫星宫也不知道天翔门会派出什么样的人来接应。所以双方都只是来到情川港静观其变,同时又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交易的另一方。
◆◇◆◇◆◇◆◇◆◇
「耿原修已死,耿奕又不知所踪,天翔门南堂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在天翔这么动荡的时候,南洋那些曾经与天翔门做过交易的人当然会过来边疆看看情况。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完美的接头信号,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两个人,我们只要插到他们中间,抓住其中一方的手,才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客栈二楼的一间雅室里,岳凌楼不紧不慢地给其他三人分析现在的形势。听到这里,洛少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即猜测道:「你是想先找出南洋花狱火的商船,再让对方认为我们是天翔门的人,借机找出罪证?」
岳凌楼含笑着点头说:「现在那些来自南洋的人,应该已经到情川港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刚刚那名黑皮肤的少年应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因为看到我们的装束知道我们来自江南,自然而然就把我们跟天翔门联系到了一起。现在最重要地就是把他们找出来,说天翔门与他们的交易到此结束,如果可能的话,再把账本弄到手,这样证据也就有了。」
「你就这么肯定那个黑皮肤的小鬼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北岳司杭对岳凌楼的话持怀疑态度,「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连话也没说几句。况且这里来自南洋的商人并不少,你就这么肯定是他?该不会是你嫉恨他让你摔倒在地,然后找借口让我们帮你把他找出来,然后给你报私仇吧?」
「这家伙,脑袋里想些什么呢。」洛少轩受不了地皱了皱眉,责备了北岳司杭一句。
岳凌楼对北岳司杭的恶意猜测倒已经习惯了,只轻轻地回答一句:「话我说到这里,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情。」说罢转头问洛少轩道,「你的钱袋没有问题吧?好像刚刚被那名少年给换了。如果你没钱付这顿饭帐,被人打出去可是很丢脸的。」
「没问题。」洛少轩眨了眨眼说,「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遭窃。所以我的钱一般都是分开放在好几个地方的,就算被偷也偷不完。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在我眼皮底下把银子偷走的人,的确应该小心。当然,最大的失误就是那钱袋居然在个小丫头手里,也难怪可以那么轻易得手了。」
洛少轩说着说着,话锋又转到了黎雪的身上。黎雪一拍桌子反驳道:「喂,在我手上又怎么样?你当时还不是没有发现,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呀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这么和我过不去?」
「我说……那个……」这时,北岳司杭突然幽灵般地问洛少轩道,「你刚刚好像说你把钱放在好几个地方是吧?」
洛少轩没大脑地微笑着点头,不知道北岳司杭怎么特别在意这个问题。此时,只听「啪」的一声,北岳司杭的筷子重重搁到了桌上,没好气地嚷嚷:「好啊你,难怪在路上你敢把钱袋拿出来给我看,说里面没钱了,原来你是把钱都藏在其他地方了。不行,不能再让你管钱了,交出来,我们两个一人保管一半,不然我铁定被你给玩死。」
「哎呀呀……司杭少爷你可不要太激动了啊……」洛少轩一时不好回答,避开北岳司杭想杀人的眼神朝窗外望去,转移话题道:「啊,你看那里,是什么啊?好漂亮。」
「别跟我装傻。」北岳司杭一点不中招,瞪住洛少轩的视线没有偏离半分。但此时黎雪却发出了一声惊叹:「真的好漂亮啊,是什么……」边说着,黎雪已经来到窗边,撑在窗台上朝远处的望去,只见无数昏黄的亮点漂浮在河面上,宛若星光般明暗闪烁。
「七月十五,中元节……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岳凌楼微微偏头,望着远处的河灯。那梦幻般的景色让人的意识变得恍惚。
「原来已经是中元节了么?」洛少轩也自言自语着,痴痴地望着窗外。有股凉凉的夜风拂过,带来了烧香的味道。静下心来仔细一听,才发现空气中夹杂着细碎的诵经声。
「想不想下去看看?」洛少轩问岳凌楼。岳凌楼朝他点了点头。
◆◇◆◇◆◇◆◇◆◇
不知不觉中,那个燥热的夏季已经到了尽头,短短的几个月间发生了好多事情,让人措手不及,但一切都终将落幕。有些人离开了,不知所踪;有些人消失了,生死难测;有些人死了,永不复生。害怕去回忆这个夏季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要稍微一想就会深陷下去,被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折磨到精神崩溃。
但是今夜却不同。中元节——众鬼的节日,一个属于追忆的日子,追忆那些逝去的亡灵。
曾经这样告诉过自己:既然耿原修已经死了,那么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吧。但是,不知为何,心里某个地方依然得不到半点满足,那个空缺的部分已经缺了整整十年,仿佛再也无法填满和恢复。
也许,在耿原修的心里,也有一个整整十年的残缺,那是慕容情挖出来的。同样的伤口,同样的肉,所以……
同样会痛。
曾经以为自己很恨很恨那个男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掏心割肺、挫骨扬灰。但是,后来,那个人真的死了,被一刀刺入了喉咙,猩红的血珠溅撒出来模糊了视线,居然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死去。
太安逸了……安逸到不能原谅……他死去时的痛苦远远不及自己当初的百分之一……连千分之一都没有……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一死了之,而自己还要继续忍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岳凌楼坐在河边,望着那些莲花形的河灯出神。脸上的表情淡然地没有一丝活气,此时谁又能看出他心底汹涌而起的万丈波涛。洛少轩走到他的身边,把一盏莲花灯递到他的手上问:「放么?」
总有些事情是难以忘记的,总有些人刻骨铭心。也许在很多年以后,那些人的脸会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但惟有那些追忆和思念,或者是后悔和谴责的感情,永远不淡,越来越深。岳凌楼取下了腕上的念珠,轻轻放在河灯上,手指一推,河灯离岸,载着那翠绿的珠子漂向河的中心……
那珠子烂过一次,耿原修死去的那个晚上被尹珉珉的刀切断了银线,在那个阴冷的山坡上洒落满地。后来,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在那个盛放着艳艳花狱火的石渚上,耿奕亲手交给了他——那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全世界都在流泪,珠子是冷的,被雨水洗刷得冰凉彻骨……
保平安……那个女孩说的话。自己真的有资格么?真的有资格得到平安和安宁?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耿家人的心中是怎样一个存在……以前不敢去问,现在却再也没有询问的机会……耿家是仇家,耿家的人是仇人,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却突然被这串小小的念珠搅得模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在坚持着什么?这是岳凌楼第一次对坚持了十年的事情产生了疑问。
「那是什么,念珠?」身旁的洛少轩望着漂远的花灯问岳凌楼。
岳凌楼没有回答,因为一言难尽。也许它还是那段生命中最黑暗的记忆,和自己呆在耿家十年里的一切。耿原修、耿芸、耿奕,所有的一切……终于该结束了……岳凌楼这样告诉自己,凝视着远去的花灯,那微弱的光芒越来越淡,最终没入夜色。那串翠绿的念珠不是自己承受得起的东西,也不敢奢望得到它的庇护,那会让他受之有愧,不想欠耿家任何东西,两家的帐要算得清清楚楚。保平安的东西……只要一样就够了……
这时,岳凌楼手指上那枚血红血红的戒指映着月光,突然闪现出微弱的光芒……有你就够了吧?岳凌楼恬淡地笑着,用拇指抚摸着戒指光洁的表面,这个世上有几个人知道那不是戒指而是武器……两年前被争了很久,闹出很多事端的神秘武器「隐剑」,就这么安宁地带在岳凌楼的手指上……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当岳凌楼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时,他已经把右手没入了河水。很凉,冰冷的河水包裹住他的手腕和五指。艰难地移动手指,在水下摸了摸那血红的戒指,光滑如玉。如果不是西尽愁告诉他,他不可能想到隐剑的质材竟是「冰蝉丝」。
关于冰蝉的传说,岳凌楼知道一点,就像他知道玉鸿翎和圣血麒麟一样,都是从耿原修那里知道的。在那间弥散着贵木独特气息,以及纸墨香气的幽黯书房,棕红的书案上层层堆叠着的东西,除了各地的地图和海图外,最多的就是关于某些缥缈传说的零星记载。
不知道什么原因,耿原修好像从很久以前就着力收集这些资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亲笔腾抄的,从墨迹和纸张上判断,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了。那个时候,耿原修不过二十多岁,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多年前,好奇的岳凌楼曾经无意中问到这个问题,而耿原修却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我在做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可怕……」
原来那个男人也有害怕的事情么?明知可怕却还要去做……也许正是这种克服了惧意的执着,和敢于挑战的性格才使他在未及而立之年就把耿家的事业推上了颠峰,富甲一方吧?
「你在干嘛啊?」
身旁的洛少轩奇怪地看着岳凌楼,岳凌楼这才把手从水里抽出来。被河水浸泡后的隐剑,血水染成的红色不见丝毫消退,反而更加明亮夺目,宝石一般光华流转。
冰蝉是一种上古生物,蝉身雪白,手指大小,以人血为食,吐出的丝没有任何质量和颜色,唯一的特性就是沾血不褪,血色会永远留在冰蝉丝里。这也就是隐剑不能用来杀人的原因。然而这种奇怪的生物,应该早就从这世上消失了才对啊……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岳凌楼害怕去想,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离他不远、靠近下游的位置,黎雪也蹲在河边。她的手中是一盏浅红的莲花灯,中心燃着暖暖的明黄。
黎雪小心翼翼地把灯推入水中,望着它渐渐漂远,那小小的亮光映着河水,随着粼粼的波纹缓缓摇晃,一时间竟使人恍惚起来。黎雪目送着花灯会入河中的其他点点明黄,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时她才起身,叹了一口气。
这副惆怅的模样被洛少轩瞧见了,于是好奇地悄悄走到她身后,用扇柄敲了一下黎雪的脑袋问:「怎么,大小姐?有什么伤心事?这灯是放给谁的?」
黎雪揉着头嘟嘟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要说话就好好说,打我的脑袋干什么?把我打笨了怎么半?」
「打笨了就叫他娶了你,养你一辈子好不好……」
「喂!你说啥!」
黎雪和洛少轩异口同声地朝笑得暧昧不明的岳凌楼吼去。黎雪更是激动地立刻弹开两米,以便跟洛少轩划清界限,同时还不忘贬低对方道:「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他这种人!」
「放心吧,就算天下女人死光了,我娶男人也不会娶你!」
被拿来跟猪猪狗狗作比较的洛少轩忿忿地发出狠话,这句没怎么经过大脑思考的话敲响了黎雪的警铃,立即大声嚷嚷起来:「原来、原来、原来真的是这样!你这个人果然是有断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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