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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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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二爷已经升了二品!”
何嬷嬷一逮到四儿就兴奋地说道。四儿正在洗衣服。而她喜欢这种要花很多时间又不用费什么心思的事情,什么也不用想,就只埋头做。
“您说,主子的封号又会升几级?”
“大爷是爷很看重的人,说不定啊……”
嬷嬷需要别人摆出一副非常想知道的模样,而除了四儿平日都不大会有人理睬这套。“何嬷嬷,会怎么样呢?”
“最近爷常眷顾着呢!”何嬷嬷靠近了小声道,“说不定啊,能封个侧福晋!!”
“啊,那真是好事!”这倒有可能。只是四儿不大明白的是,既然爷越来越看重主子,那还为什么每回去了主子那里过后的几天里,一定会找她疯狂一回子……她都搞糊涂了,什么叫“眷”、“顾”啊?
“四儿啊,你一直对主子忠心不变,而主子呢,其实都不把你当奴才,而是手帕交的妹妹看了!你呀……”
何嬷嬷继续说啊说的,直到四儿的一大盆衣服都已经洗好了,还意犹未尽的,于是一块儿帮忙晾晒,倒也省了不少力气。嘻——
莲主子去了。
以前那个表面上对她还不错,但总是夹枪带棍的莲主子死于难产,而她用生命为代价生下的男婴是个死胎……
天气热,办丧事又要劳心力、又要讲礼法。福晋早以身子不利索为由躲一边乘凉去——不过她的身体一直好好坏坏的,不知道是因为丈夫不大搭理,还是众家“妹妹”们的面孔让人生厌;侧福晋不是个里外一把抓的好手,又觉得自己不够分量,居然拖了向来任劳任怨的四儿一块来办,而爷居然也默许……真是的!
四儿怕见到丧家的人。这回她自己又成了丧家,还被派去安抚女方家族的人。但在看见莲主子的婶娘装出来的哀伤脸时,忽然又不觉得难受了。
还要怎样?不就公事公办嘛!何况总管在女家出来的一名六品官面前许诺了一堆。丧仪体面,再升几个女家的人也就万事大吉了。
死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还真简单啊!从头到尾,爷只露过一次面,就又匆匆走了……所以她都以协办丧事为由呆在灵堂附近,一连十二天,谁也叫不着。
“……是‘妾身似秋扇,君恩绝履綦;讵忆游轻辇,从今贱妾辞’!”
“哦,小五记性真好。”
“……是你的记性好!”
“哦……”继续写——飘香曳舞袖,带粉泛妆楼;不分君恩绝,纨扇曲中秋。
“你在扯什么呀!”
“没,没扯什么,就是解闷。”
“哼,闷了去找你家那什么爷的去!”
“不想找。”
“……你还是睡你的觉去吧!”
“……”
“四儿妹妹越来越淑静了!来坐炕边上。”主子从没这样亲切、客气过。
如今主子果然封了侧福晋,换了大院子、有六个丫头服侍,在府里时间长了、懂得了做人的道理。尤其是对始终如一的四儿、听说颇受宠爱的四儿,非常友善。
四儿不是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也晓得主子是开始在摆福晋的谱。以着居高临下的亲善来笼络地位较低者的手段,她实在是看得多,只是她宁愿回到过去,回到主子会在将她当出气的人之后,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她和好的日子……
真的,不可能回去了。
* * *
还是跑不掉的……
四儿抱着新看中的《词林摘艳》步出小书铺,日头很烈,因此她在立刻阴暗的店铺之后稍稍花了些时间才适应外头的阳光,同时也看见路过——大概不是顺路——的几骑人马。
因为自己是迎着阳光的,所以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马背上的人所散发的气息……不善。
不过在研究爷的情绪时,她先规规矩矩地行礼,“给爷请安,爷吉祥。”
北京城里住着的人,一辈子总会遇上各式各样高高在上的人等,这眉儿眼儿的一扫、大约就回明白对方的身家来头。于是旁边的人能避则避、能躲则躲:这当下人的姑娘也如此清秀端庄有礼,那她的主子岂不是顶尖儿的权贵?
四儿是不理会旁的人。她只做分内的事情……跟着缓行的马队慢慢地、可以说是非常慢地回府。回书房,伺候。
即使今天她原本不用做事。
“格格的丧仪都办妥了?”
“是。”
“她的家人有说什么吗?”
“总管已经说了。”
“……”
沉默。
四儿也没那胆量和身价对爷发脾气,但使使小性子总是可以的,大不了“失宠”,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要月例银还是那么多,她不在意。
“你也是觉罗姓的,对吧。” '1'
“是。”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反正那跟现在的自己没多大的干系,父兄没地位的话,女儿姐妹也没。她只是……小小小小的……一枚棋。
“以后府里每月的祭祀就由你来主持。”
“……我?”
“怎么,难不成由噶嬷嬷来当察玛?” '2'
“……是,遵命。”那个说话说不清楚的嬷嬷?天啊!还是她来吧!也就是念念祷文、分发祚肉……很简单的体力活,她接了!
“就寝吧。”
“是——”
爷把笔一扔;四儿赶紧转陀螺似的叫人送洗漱品、收拾书房、准备用具。呵,好一通忙乎!有钱有势就这点好,做什么都有一堆人费心侍奉着。哪像普通人家,拉上被子就歇了。
那天晚上她头一回从爷的眸子里发现某种可以称为戏噱的东西来。而第二天她在众人越加恭谨的态度里发觉:当自己被半“威逼”着成为府里的萨满祭司之后,她已经是爷“后宫”里的一员了。
'1' 虽是影射文,但四儿的出身和年纪纯属杜撰。
'2' 前清还是很重视本族的传统萨满教,而满族贵族家庭甚至宫廷中的祭祀基本上都由觉罗姓氏的女眷担任女祭司“察玛”(也有男祭司,但地位远远不如女祭司)来主持。清康熙后多由喇嘛主祭。但本人没兴致研究任何民族的宗教,有关细节均为胡编。
第 10 章
爷很焦躁。以前这样的情况极少,即使有也只不过一两天的事情。但这回他需要静坐静修才能控制住!四儿多少也感受得到爷儿身上散发出的不善气息,周围的人也都能避则避、能逃则逃,而她,没有人可以帮衬,也没有人可以替。
他沉郁,她也沉郁;后园里所有的女人都沉郁。以至于很少出面的福晋又把四儿召了去……老规矩,一个头一块银子。
但这次是院子里,树荫下的好地方。
“回福晋的话,爷……愁闷,经常去寺里和喇嘛活佛学经。”她约略知道些原因,但绝对是不能对任何人讲的,包括爷的正妻嫡妃!
“……知道了。四儿,你就尽心着伺候吧,这段日子不要来后园给主子们请安了。”福晋又非完全不闻身外事的女子,何况她必须是整个府里最清醒、最冷静的女性,以免影响这个家的荣辱。
“是——”福晋的意思她明白:不许去主子侧福晋那里多话!可是她不当值的时候怎么办?哦,对了,她每天做活计总可以了吧!
月儿,很亮;地上,很白;花朵,很香。
可惜人儿却无一点诗意。
爷从寺里回来,门口还是平静微笑的面孔,一进书房、摒退了其他伺候的人以后,就陷入沉思。
四儿也溜了出来,无视于总管恳求的目光。总管每月起码拿五两银子以上,时不时还有厚赏,没道理她去做与之一样多的事情。
园丁们辛苦栽种的丁香花全开了,开过之后,就又是夏天。入夜的风里满是熏熏的浓香,这丁香的味道如雨。人在这香花儿的雨里,不知今宵。
扯了几朵花含在嘴里,浓香、辛辣,是好药材。可惜大家伙都把它当作看着闻着赏着的玩意儿,没人去采来卖给药铺子……呵呵,不过,居然在爷的居住附近栽上这几株……大概不会得到赏吧?
带着乱七八糟的心情,四儿不知不觉嚼了不少淡紫色的小花瓣儿,舌头却觉得有些麻麻的。嗯,似有牛嚼牡丹的杀风景之感……
“在吃什么哪!”
“爷——”四儿微福。又不是一天里头回见到要行规矩的礼,“四儿在……尝尝丁香花的味道。”
“吃花?”果然是女人家的玩意儿!那他也来尝尝?呵,真的是不对劲到极点了,希望明日大朝能恢复过来……
四儿瞪大眼,见着爷主子面无表情地撕下花瓣、扔进嘴里,那样子就像在吃药。
“爷,这花不能多食的。”
“是啊!”一口吐掉那希奇古怪的东西,这花闻起来不错,怎么吃起来那么奇怪?“念首东西来听听吧!”
“啊——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生卧,一生一梦里。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果然有趣,听上去比今天的禅宗对谈还要有意思!
四儿念完良久,见爷儿仍然冷凝地仰望月空。“爷,福晋最近问起您的身体……”
“我好得很!”一拂袖子,转身回去。这些女人!
犹豫了会,四儿不敢让爷一个人回房,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你怎么回福晋的?”爷的问话声突然响起。
“哦,就说爷您愁闷,所以经常去寺里跟喇嘛活佛讲经去。”
“以后就说我在斋戒。”
“是……”四儿很想回一句:谁信啊!不过还是吞了回去。
“或者,”他突然停下脚步,害得低头跟着的丫头差点撞上来。“说我在忙朝里的事,没让人伺候。”
“是——”哼,那样讲的话,大概连主子都会恨她了!
爷的步伐大而快。他平时不是这样,但今天似乎特别焦躁且又无法表现出来。四儿担忧着,但她是怕自己被迁怒。
看书,写字,似乎都不行呢!
四儿盯着他团团转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爷,您要不要找哪位爷们儿来说说话?”也好排遣、排遣。
果不其然,爷黑黝黝的眼直直扫过来——吓人哪!她赶紧低头。
然后她看见靴子冲到自己面前,复又回到椅子边上。
长叹声悠悠地在宽敞精致的室内荡着。
“四儿,过来。”
她依言慢慢蹭过去。就怕爷儿他突发异想……
“自己做过诗吗?”
“很少。很少很少。”因为肚子里的墨水其实不多。
“慢慢读来听听。”
催眠的歌儿?好吧,她就当一回奶娘。
“我亦无欲无求,唯愿安享春秋;静时念几页书,闲来把一盏酒。花开月落有期,聚散离合无定;谁想今生今世,余我一人茕茕。
“……静时念几页书,闲来把一盏酒……好呀!”
四儿静静地站在他的双腿间,静静地接受他的吮吻。
丁香花儿的浓香在两人的唇舌齿间交换传递着,渐渐成了催情的熏香。
热烫的手在她周身揉捏着、摩挲着。春天的衣料被弄皱、扯开,但四儿不敢也不愿抗议。天晓得她也很怀念这种肌肤相依相属的感觉,何况这段日子也烦闷久了,真的很希望放纵一场……
当感受到身下的异样时,四儿惊疑地睁大眼睛,盯着对方认真而脱离理智的眸。他……要在……这里?!
“别——”
“要——”
四儿挣扎不开,被牢牢地扣住纤细腰身,只能随着他的意愿起伏,包容他、抚慰他,用着实在不能算是高明法子让他泄尽胸中的烦闷与愤懑……
累啊。身心俱疲累,不过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轻松。听着彼此已渐渐平息了的呼吸,竟有种安详感。可当四儿看见爷颈子上的牙齿印痕时立刻清醒。天啊!她居然真的咬了!
“没事的,四儿。”一点不痛,还很……让他得意。所以他家的四儿丫头完全不必惶恐。
“可是——”可是看着怪难为情的……
“没有人会责备你。”他亲着她柔软滑腻颈子与下颚交合的地方,满意地感受着她的哆嗦……与收缩。“你做得很好。”
“……”他又要干什么?四儿惊讶又有一点点的期待……
抱着她,往大床上走去。“别忘了明天寅时末叫醒我。”
然后四儿拼命忍住怒火:她不要睡了啊!啊?!
第 11 章
当沉郁的气氛完全过去,已经入了秋。
前一段日子,整个京师都是这样的焦躁,连带着老百姓都以为要出什么大事、惶惶地害怕平静的生活会被打破。读书人、小吏时常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唧唧喳喳着,而大小京官们估计是最难过的一群。府里头倒还算平静,偶然来几个人也是很快就走了。听说附近几座贵族大宅子经常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但这些都对四儿毫无影响。她不晓得自己的后园禁足令到什么时候才算完结,于是发闷发慌的时候就去书铺子,可背的书倒不见多,只买了不少帖子练字。
“凤主子刚离开。”总管太监悄声对四儿咬耳朵。
四儿一张脸蛋子立刻成了苦瓜。凤主子基本上没受过什么专宠,是园子里不大做声的一号主子,平日待人不冷也不热;倒是她最近让爷印象深了起来,因为她家有亲人被扯进什么案子里头去,听说至少也是流放,重了可能会被处死!
不过爷压根就不想插手这事。
所以凤主子的出现就代表了麻烦,还有心情不好的爷主子。以及倒霉的伺候的人们!
果然,又坏了一支上好的徽笔!这笔的笔毛妙就妙在吸墨多且刚柔兼俱,四儿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那是一两银子也买不到的笔啊!不就雕刻的笔杆子坏了吗?没关系,她换成竹制的笔杆好了。
“四儿——我是叫你把那笔丢了!”坏掉的笔,让他想起某个该死的两面三刀的家伙,而自己的妾室居然不知死活非要求什么情,害他想弥补她的心情全毁了。
“……是,奴婢是把笔扔了。”
“那你袖筒里的是什么?”当他是瞎子吗!
“……是,是笔头。”四儿不敢说谎,因为人赃俱在。
“咳、咳……”糟糕的心情居然奇异地飞了。这丫头总是出人意料。“你留着那东西做什么?又不值钱。”
“回爷的话,那笔毛都是一根根挑选出来的兔毛,特别好写字儿。”
“你最近在练字?”
“……是。”四儿的头皮开始发麻。果然——
“那好,来,把这篇文章抄两份。傍晚了送出去。”
天哪!四儿暗地吐舌头。爷一会就写完的东西,她因为要斟酌用笔,注意整洁,写错一笔还得重新来过……天哪!怎么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看她的苦瓜脸?
偷瞪了窃笑的总管一眼,原来大家都很没有良心!
值得庆幸的是,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心态,偶然也在得空的时候踏入福晋房里说笑几句、留个便饭,于是后园里的不满声音渐弱。
……布鞋,辫子,平常丫头装束,四儿也很高兴回到平时作歇的规律日子,背的书又多了起来。
只是不像以前能跟主子聊诗词的美妙时光来,因为其他相熟的人大多不识字,更不要说其他“深奥”的东西。她人缘一向不错,尤其是例钱和赏银多起来以后,知道身上多放铜钱塞给贪嘴的小孩子,以讨好他们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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