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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我之手,断子之肘 作者:马甲乃浮云(晋江高积分12-07-22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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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不曾撕下易容后的面皮,容貌依旧普通,可我却因他此刻的举动,莫名生出一种难言且微妙的惊艳之感。
妖孽的本质就是妖孽,再如何换壳,他还是妖孽。
××××
山石后那小厮的步伐声似乎渐渐远去了,陆九的叫声也随之微弱直至消散,待他完全阖上嘴唇的时候,我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对上陆九的脸。
当前,他正抱臂于胸,眼角噙笑地盯着我,他低沉着嗓音侃我道:
“本阁主这么张脸都能叫你痴成这样,要是撕了这张脸,回归原先的模样……明早外头肯定会盛传,昏睡多时的丞相夫人昨夜在相府园中无故逝去,不是说府上闹鬼吗,这夫人死时嘴角含笑,面带春情,怕是真的被某只貌美男鬼摄了魂去了吧……”
陆九话音逐渐淡去,他原先因兴起而灼耀的眼忽的眯起,徒留下一点深沉的微亮,他腾出环在胸口的一只长臂,撑至我身侧的嶙峋怪石上,便俯身慢悠悠凑近我。
夜风微动,细草窸窣,陆九的嗓音于此间,有种远隔天际的虚浮缥缈,他道:
“好阿珩,你在我那里尝遍百种药草,品过千味奇毒,可曾听闻过有这么一味毒药?——它百草难敌,千毒不及,药性在这世间最为强悍最为浓烈。中此毒者,无人可医,无药可解,只能独自忍它,让它,由它,避它,耐它,敬它。弃之草芥会加深痛楚,护之若宝也不得适从,只能终己一生为其悲欢忧喜,为其寝食难安,为其所困为其所扰,永世走不出此毒所带来的禁锢与难受,你可知道这是何毒?”
陆九说完这些话,已距离我的脸近到几乎不能再近,他略微动作便能滑过我的鼻尖,而此时,他的面色也如嗓音一般有些恍惚。
我对他的问话并无多大兴趣,只道:“请……”
话落,他神情瞬时复原至清醒,但却未离远一丝一毫,他断我话道:“咦,你怎么知道?”
我意识到自己与他似乎不在同一思路,直言:“请你不要入戏太深了,陆阁主。”
他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好气推开他脸,忍着性子规劝道:“扮猫的话,叫唤叫唤即可。不需将发情发|春那段也一并演示出来,时机不等人,我们还是赶紧出发,莫要停在此处浪费光阴了。”
听罢我话后,陆九依旧未有动作,不发一言,也不曾远离我一丝一毫。
我只能见他的面容半隐在晦暗的树石斑影里,辨不出神情。
气氛凝固了一会,他突然开口:“哎,难得好氛围,还是被你坏了兴致去。”
他总算放下撑着的那只手,而后在我脑后轻拍一下,又笑言:“这种莫名生出的,替云相悲痛的强烈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话未说完,放佛遭遇何种未料之事一般,放松的身体蓦地僵硬,双眸也是惊异地睁大。
“有劳师太费心了,云某很好。”
这一声叫我也是极为惊讶,匆忙抬眸,便见云深凭空出现在跟前,其后是空旷夜幕中玉盘满月一轮,他一袭白衣立于此间,风卷花香,衣袂翩跹。
云深面容如月清皎,却比月更为寒凉。
事出突然,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好维持着抱膝坐地的姿势。
而陆九却是极快地反应过来,他顷刻换上端庄自持的态度,音色也回归到原先吕师太那般,他站起来转回身,一根根拨开云深架在他肩上的五指,微微垂首道:
“贫尼虽已削发,但依旧是女儿之身。施主,请自重。”
……
我使劲憋住才不至于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
云深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我,垂下落在陆九肩头的手,掸了掸袖口,道:“不知师太这几日来,在云某内子房中睡得可好?”
不知是夜风还是我耳朵的缘故,我只觉云深将“内子”二字咬得极重。
陆九弯起眼,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自然是很舒服,相爷您懂的。”
云深扬音“哦”了一声,这一声叫我莫名有些冒汗,只听他道:“所以舒服到连阿珩醒了都不愿来通报我一声?”
陆九开始睁眼说瞎话:“什么?夫人醒了?”
云深朝陆九身后的,埋没在假山小洞之中的我看来:“阿珩未醒那这位又是谁?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是另有其人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云深说完,眼角眉梢含笑,朝着陆九盈盈看去,这笑在我看来很是森然。
陆九打哈哈道:“怎会,自然是夫人了。不过夫人还真是未曾醒来,”他突然小幅度抬腿不动声色踢我一下:“夫人这是在梦游噢,贫尼防止她出事,特意尾随其出门跟踪至此,不想夫人梦游至此处竟停下了,对不对啊?对不对啊?”
我:“……”我能做些甚么?佯装打鼾入眠?
云深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师太竟有如此好兴致,不将夫人带回房内,反倒陪着她在此处吹凉风,哦不,似乎还为阿珩挡风了?师太果真菩萨心肠。不知云某此刻是否能将梦游之中的阿珩抱回房休息?夜深露重,着凉了可不好。”
陆九让开身子:“相爷过奖了,也太过自谦了,您请随意。”
又是一许凉风滑过,叶闪花动,此时,于我这个旁观者的眼中,眼前两位男子之间的波涛汹涌爱恨情仇虐恋情深终是进行到了最高点——
只见云深越过陆九身侧的时候,同他四目相对了一眼,纵使千言万语千山万水,也只是淡淡问候了一句:
“陆阁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陆九敛目,似是心虚,又似娇羞(?),不敢看眼前人,只微笑应他:
“是,确是多日不曾见到隽之了。”
圈一七
【】
就在云深慢慢朝我靠近之前,我也不打算再装下去,快他一刻站起身,掸了掸衣摆,迎上他一双剔亮的凤眼,唤他道:“隽之。”
他也微微扬唇:“我与娘子也是多时未见了,不想今日竟在此处相逢。”
我道:“你向来喜好早睡,这么晚见到你,确实是未曾料到。”
云深负手而立,唇边含着三分笑意:“今日在书房阅书,不觉时已至夜,方才府上一巡夜小厮途径我书房,说现值夏秋之交,不知为何竟听闻后园有猫在□,甚是奇异,便禀了我来,近来府上怪事颇多,我便搁了书过来一瞧究竟……”
云深未再将话说道明,只在其间淡淡瞄了陆九一眼。
我不免托腮沉思,云府的下人何时变得这般聪明了?
“何处有猫?夫人你可曾瞧见?”陆九佯作四处巡视打望状,最终将目光停在我身上。
云深小迈了一步,身形微动,便阻隔开陆九的视线……
我愈能知晓其意,当真是在乎陆九至此,连看他人一眼都心生不悦,疾疾挡开。
云深眸光在月下未有微澜,他道:“确实未瞧见有猫,倒是碰见九爷与我家阿珩在此处……不知是漫步赏月,还是游园闻香,想来九爷与阿珩也只是同房而卧了几日,二人感情竟升至这般好?”
陆九并未急着回他,抬手将葱白的五指置于颊后,稍微一动,一张精致无缺的面皮便被轻巧揭下,露出他原先那副极好的面容,细长的桃花眼交剪着月光灵和,水潋潋得很是动人。
他与云深对面而立,一位青衣修雅若竹,一位白衫温芳如荷,薄浅夜凉,清寒月色里,竟叫我品出了一点暖调的暧昧。
我看陆九突然撕下面皮,想他大概是为云深所察,不必要再装扮下去,未几却听他道:
“方才本阁主容颜朴素,在相爷前头以绿叶作衬,遂不愿过于高调。现下重回原貌,有些话我知不当讲,可还是想说出来,”他长眸弯弯:“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这几日看来,本阁主与夫人是有几世的缘分还不止了。”
云深清幽一笑如明月松间清泉石上:“九爷说笑了,就九爷的说法来看,那我与阿珩间的缘分便是高之你百倍千倍,阁主可以考虑易成云某的模样来说这些,可能还更有底气些。”
陆九此人当真口不择言,只听他不甘示弱道:“缘分再多,不还是被旁人睡了。”
云深言笑自若,风雅流芳:“那我方可再睡回去,不过九爷以后怕是再没机会了。”
陆九神态不变:“多少事从来急。以后太久太远,本阁主只争眼下光阴,昙花一现惊艳就好,况,相爷可以问问夫人,你与她已成亲多时,在某些事物上,夫人还是较为赏识我这个只与她待了几日的噢~”
话毕,他视线落到我身上,别有意味地挑了挑眉。
云深闻言,也瞥我一眼,一双眼月华依旧温润无辜,却叫我凭空生出满体冰寒,而后他道:
“慢品方知茶好,细酌方识酒酣,于我看来,昙花花开愈好,颓败愈快,只叫人得一时之赏心悦目,怎能敌一世之切磋琢磨呢?”
我缩在一边阴处,只觉夜露打在睫上,甚至清冷,心头也愈发不是滋味。
……为何,这是为何,我只想做淡定围观的局外之人,却不想会成为他二人之间发泄相爱相恨的附属之物,如打太极般推来搡去,狼狈为奸,好不欢快……
狗男男啊……
陆九性子不若云深一般平和,外加不比他多年淫浸官场朝堂所练得的好口舌,陆九似乎不愿再多做纠缠,不耐烦将几个字铿锵驳了回去:
“反正夫人亲口所言我的好,我们只认证据,不多费唇舌。”
云深略占上风,却未如我所料一般露出满意之色,只斜目望了我一眼,瞳眸漆黑,敛着些锋芒暗涌,不比平日明和如春。好在他也不再纠葛此事,只问我,有些斥意:
“你早些时候醒了,为何不遣人来告诉我?不单如此,你身子还未大好,夜半寒凉,九爷性情率直不自知也罢,你也算是懂事,竟也随着他出来胡闹。”
这算是家训……?可我深觉得自己下一刻所欲要说的话可能还会将其演为家暴,我直直看向云深,问出这个压抑我好几日的问题,无关他方才所言的一词一句,但于之我,却有山石千斤重:
“隽之,你当真不知我晕倒之由……是因中毒?”
云深无任何异色,坦荡磊落,他答我道:“中毒一事我是知晓的。”
陆九站在一旁,鼻孔里出奇,轻飘飘哼了声:“我就知道。”
我接着问:“此外,陆九易容成尼姑样子来到府上,你其实也是一早就认出来了?”
“的确如此。”
“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他语气不温不火,如平日聊天一般平常和宜:
“阿珩,我并不想有所隐瞒,你此刻问我的这些问题,倘若你五日前醒来问我,我也会如当下一般,从容且乐意的一一答你。可惜你终归不信我,更愿去依赖一名外人。”
云深的一番话叫我如鲠在喉,竟不知该如何去正确且得体地回应他。
早年遭遇叫我性情寡淡,待人处事均避亲疏远,心中更是极少有能够相信之人,其实云深说得也不全对,我虽不信他,却也不过度信任陆九——就包括今日同陆九一道夜出探究,我也携了一支小匕藏于腰间。
在我心里,对自己的保护比什么都重要。
云深眼眸剔亮,不知是白衣使然,还是别的缘由,他在满庭清昼里如玉山将崩。
他紧紧盯了我片刻,而后月白皎皎,黯淡一笑,不知为何给我一种怒极反笑的怅然与无奈之意,他道:
“今夜我出现在此处,与你们,”他意识到不对,顿了声,改了词:“与你和陆阁主的目的是一模一样的。”
“阿珩,你可愿信我一次?”
云深这一席话音刚落下,一阵蹬蹬作响的急促脚步朝这边挨近,到来的是一位巡夜的下人,他险些有些缓不住地停在我们跟前,弯身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道:
“相……相爷……西苑云鹤堂走水了!”
我下意识朝着相府西苑方向看去,果真有半边火光,滚滚浓烟。
较之那小厮的热锅蚂蚁,云深倒显得有条不紊风轻云淡,他问:“有人在里头吗?”
那下人道:“平日那边出入的人就少。今天应是更没有人,福伯已经组织了不少人去打井水,火势已下去不少。”
云深又问:“可曾惊扰了老爷老夫人?”
小厮道:“老爷醒了正在那边笑呵呵看着,老夫人还在房内睡觉,不曾被惊醒。”
他说完面上有些尬色,急匆匆扫了我们这一圈,最终目光停在我身上,“啊,夫人原来已经醒了?”
我答道:“是的。”
其间我下意识朝陆九看过去,他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师太样子,这速度……易容术当真是得心应手。
云深侧过脸来,半边脸如玉雕琢,他问道:“我去看看,阿珩和师太要一同前去吗?”
陆九回他:“看看也无妨。”
我也点点头,云深随即脱下罩衫披在我肩头,他俯首替我将襟内的长发揽到背后的时候,在我耳畔轻道,声音吹进夜风,缓慢而清晰:
“阿珩,你是商人,也该明白从商之道。其一便是,商道随政道,我在朝堂为官,也算是小有政治之基。我不知你是否心有芥蒂,但于我看来,你依赖我并不会有错。”
他这般说着,边极其自然地握住我手,牵着我跟上那小厮。
我忍不住斜过眼去打量他,云深这个人,有时琢磨觉得他人如其名,心思深沉,深不见底,叫人抓不到摸不透;有时却又似清风水流,剔透见底,就比如现在。
××××
我们仨人一行愈发临近云鹤堂,四周气息愈发燥热,物品的焦味冲进鼻腔,眼也被黑烟刺得有些睁不开,直到到事发之处,我还维持着半眯,眼前云鹤堂的火势已然退去,仍有下人匆匆碌碌,秩序井然地提着木桶浇火,大堂门上牌匾已被大火熏得焦黑,“云鹤”二字很是难认。
云老爷叉腰立于来回奔走的下人之间,似乎比他儿子还要镇定。
他瞅见我们,抚掌慢悠悠踱过来,与他一并站着的福伯也跟在其后,等到我们跟前,云老爷未提走水之事,只对我道:
“儿媳醒啦,”他挑起白须笑眯眯道:“看来此火烧得好烧的妙呐。”
陆九在一旁道:“云老爷这话说得,贫尼真是不能理解,头一回见人家中走水还如此开怀不忧的。”
云老爷的乐观态度真叫人惊奇,他回道:“师太,这你可就不懂了,府上虽起火,火势不大,烧的也不是常日起居之所,未有一人伤亡。更何况,近来府上异闻颇多,素来听闻鬼物惧火,这一把火烧的倒是痛快,怕是那些恶鬼邪灵都被惊得转移去了别处。你看,我家好儿媳这不醒来了吗?遂,此刻应当豁然庆幸才是,哪能悲哀惆怅呢。”
云深这时才松了我手腕,遥遥看了那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云鹤堂,问他:
“失火缘由是否已经知晓?”
云老爷拈了下长须,答他:“我未在意此事,你得去问问福伯,他是知晓的。”
福伯微微颔首,道起话来有条不紊字字清楚:
“因明日为中元时节,府内浣衣房的韩嫂惦念已经仙逝的老太君,特意来此处为老太君烧纸,未等烧完便离去了。今夜风大,怕是将火星吹上了房上的木质物什,天干物燥,从而酿成火灾。”
云深略一思忖:“韩嫂她人现在何处?”
福伯道:“知是自己犯错,跪在大堂一动不动,只言甘愿受罚。”
云深挥了挥手,轻描淡写道:“罢了,此事恐也是她无心之失,罚她三月月俸即可,切莫过度追究。”
陆九笑言:“相爷真是宅心仁厚。”
我不禁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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