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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灵云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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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灵云猛的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他真是不会武功!?”
众人也同样吃惊,刚才段誉还漫不在乎,满嘴胡说八道的戏弄对方,料想必是身负绝艺,哪知龚光杰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看来当真是全然不会武功。武学高手故意装傻,玩弄敌手,那是常事,但决无不会武功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的。
龚光杰一掌得手,也不禁一呆,随即抓住段誉胸口,提起他身子,喝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竟是脓包!”说罢便将他重重往地下摔落。段誉滚将出去,砰的一声,胸袋撞在桌脚上。
蒙灵云见他不会武功,被龚光杰抓住摔倒,猜想后头他要得吃苦头,刚想出手,这时马五德心中不忍,抢过去伸手扶起,道:“原来老弟果然不会武功,那又何必到这里来厮混?”
段誉摸了摸额角,道:“我本是来游山玩水的,谁知道他们要比剑打架了?这样你砍我杀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瞧人家耍猴儿戏好玩得多。马五爷,再见,再见,我这可要走了。”
他这样一说,左子穆身旁一名青弟子听不下去,一跃而出,拦在段誉身前,道:“你既不会武功,就这么夹着尾巴而走,那也罢了。怎么又说看我们比剑,还不如看耍猴儿戏?这话未免欺人太甚。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跟我比划比划,叫你领教一下比耍猴儿也还不如的剑法;要么跟我师父磕八个响头,自己说三声‘放屁’!”
段誉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笑道:“你放屁?不怎么臭啊!”
那人大怒,伸拳便向段誉面门击去,这一拳势夹劲风,眼见要打得他面青目肿,蒙灵云身形微动,想要从梁上跃下,一旁的钟灵却伸手拦住,同时将两条小蛇抛了下去。
那名无量剑派弟子不料拳到中途,突然半空中飞下一件物事,缠住了自己的手腕。只觉这东西冷冰冰,滑腻腻,一缠上手腕,随即蠕蠕而动。大吃一惊,急忙缩手时,只见缠在腕上的竟是一条尺许长的赤练蛇,青红斑斓,甚是可怖。他大声惊呼,挥臂力振,但那蛇牢牢缠在腕上,说什么也甩不脱。
忽然一旁的龚光杰也大声叫道:“蛇,蛇!”脸色大变,伸手插入自己衣领,到背心掏摸,但掏不到什么,只急得双足乱跳,手忙脚乱的解衣。
见两条小蛇就将俩人弄得洋相毕露,钟灵顿时噗哧一笑,众人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和蒙灵云俩人竟然坐在梁上。
钟灵双脚荡啊荡的,笑靥如花,满脸得意的神色,手上却仍旧握着几条尺许长小蛇。
段誉却抬头望见她,问道:“姑娘,是你救我的么?”
钟灵道:“那恶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段誉摇头道:“我不会还手……”
忽只听“啊”的一声,众人齐声叫唤,段誉低下头来,只见左穆手执长剑,剑锋上微带血痕,一条赤练蛇断成两截,掉在地下,显是被他挥剑斩死。龚光杰上身衣服已然脱光,赤了膊乱蹦乱跳,一条小青蛇在他背上游走,他反手欲捉,抓了几次都抓不到。
左子穆喝道:“光杰,站着别动!”
龚光杰一呆,只剑白光一闪,青蛇已断为两截,左子穆出剑如风,众人大都没瞧清楚他如何出手,青蛇已然斩断,而龚光杰背上丝毫无损。众人都高声喝起采来。
梁上的钟灵却不高兴了,叫道:“喂,喂!长胡子老头,你干什么弄死了我两条蛇儿,我可要跟你不客气了。”
蒙灵云被钟灵的蛇咬过,知道她驱蛇的本事好,并且她抓的蛇全都剧毒无比,刚才用蛇救人,虽然出自善意,难免不会弄出人命来。他这次来是想提醒无量剑派神农教要来攻打,叫他们早做准备,这时被钟灵从中捣乱,说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乱子,忙劝道:“灵儿姑娘,你用蛇吓人不对在先,还好这位前辈功夫不错,挥剑杀了毒蛇,不然又会出人命了。你该谢他才对,怎还能叫人家赔你的蛇。”
钟灵生气道:“你……你竟然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以后不许你叫我灵儿了!”
蒙灵云道:“我只想你不要伤人,哪有欺负你?”
钟灵耍赖道:“有,就有!你就欺负人家了!”
左子穆见两人旁若无人在梁上打情骂俏,竟不把无量剑派放在眼里,顿时怒道:“你俩人是谁家的娃娃,到这儿来干什么?”同时也心里暗暗纳闷,不知这俩少年何时爬到了梁上,竟然谁也没有知觉,虽说各人都凝神注视东西两宗比剑,但总不能不知头顶上伏着一个人,这件事传将出去,“无量剑派”的人可丢得大了。
蒙灵云不好无礼,身形前纵,轻飘飘的落在左子穆面前,拱手道:“在下蒙灵云,得罪贵派,还望左前辈见谅。”
钟灵见他竟然丢下自己跳下去了,更是恼怒,撅起小嘴将头扭向一边,再不瞧厅上众人。
左子穆哼了一声,又道:“那女娃娃怎么不下来?快跳下来!”
段誉忽道:“这么高,跳下来可不摔坏了么?你快叫人去拿架梯子来!”
此言一出,又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西宗门下几名女弟子均想:“此人一表人才,却原来是个大呆子。这少女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得梁去,轻功自然不弱,怎么要用梯子才爬得下来。”
钟灵也不瞧段誉,还为蒙灵云的事赌气,可却不好将这事说出来,左子穆无礼相问,刚好冲到她气头上。“先赔了我的蛇儿,我再下来跟你说话。”
左子穆道:“两条小蛇,有什么打紧,随便那里都可去捉两条来。”他见这少女玩毒物,若无其事,她本人年纪幼小,自不足畏,但她背后的师长父兄却只怕大有来头,因此言语中对她居然忍让三分。
其实抓两条蛇对钟灵来说再容易不过,只是她要同左子穆为难,故意道:“你倒说得容易,你去捉两条给我看看。”她
左子穆道:“快跳下来。”
钟灵道“我不下来。”
左子穆道:“你不下来,我可要上来拉了。”
蒙灵云见他俩人竟然吵了起来,忙道:“左前辈息怒,我这就劝她下来。”
钟灵生气道:“谁要你劝,你劝我也不下来!”转脸又朝左子穆,道:“你想上来拉,你便来试试看,拉得我下来,算你本事!”
左子穆以一派宗师,终不能当着许多武林好手、门人弟子之前,跟一个小女孩闹着玩,便向双清道:“辛师妹,请你派一名女弟子上去抓她下来吧。”
辛双清瞧了瞧一旁的蒙灵云,心想:“刚才他纵下来时的身形飘逸,实在看不出哪一门派的轻功,不过可见他武功了得,他同那姑娘关系密切,让自己门下去拉那姑娘,难免结下仇怨,还是推脱的好。”于是回左子穆道:“西宗门下,没这么好的轻功。”
左子穆脸色一沉,正要发话,钟灵忽道:“你不赔我蛇儿,我给你个厉害瞧瞧!”说着便从腰皮囊里掏出一团毛茸茸的物事,向龚光杰掷了过去。
蒙灵云知道钟灵投出的是闪电貂,暗叫:“不好!”连忙迈开凌波微步,冲到龚光杰面前。
龚光杰见一物飞来,只道是件古怪暗器,不敢伸手去接,忙向旁边避开,不料闪电貂灵活至极,中途一转,避开蒙凌云,在龚光杰背上、胸前、脸上、颈中,迅捷无伦的奔来奔去。龚光杰双手急抓,可是他出手虽快,那貂儿更比他快了十倍,他每一下抓扑都落了空。旁人但见他双手急挥,在自己背上、胸前、脸上、颈中乱抓乱打,那貂儿却仍是游走不停。
一旁的段誉不明闪电貂的厉害,拍手笑道;“妙啊,妙啊,这貂儿有趣得紧。”
第七章 比剑
第七章比剑
剑湖宫练武大厅内剑光霍霍,两名东、西宗的弟子正斗得火热。
在厅里东边坐着两宗的掌门人,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铁青着脸,嘴唇紧闭。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数十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则坐着前来观礼的宾客。
众人都凝神注视着东、西两宗比剑,钟灵同蒙灵云伏在梁上,竟然谁也没有知觉。蒙灵云想起第一次见到钟灵时,她也是伏在墙头,看来这鬼丫头别的本事没有,上房揭瓦的本事倒是不小。
他刚一分神,只见那使剑的少年骤然变招,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指向那中年汉子左肩。他不等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那汉子右颈。
“咦!?”蒙灵云吸了口气,心疑道:“奇怪,怎么这无量剑的剑招里回有‘逍遥折梅手’的招式。虽然有些似是而非,可其中精义确是同‘逍遥折梅手’同出一源。”
那“逍遥折梅手”蒙灵云使得纯熟,这次回到中原,多次同人过招使的都是“逍遥折梅手”的功夫。这“逍遥折梅手”虽然是三路掌法,三路擒拿,可其中变化蕴涵百家兵械招式,无论是刀、枪、剑、棍,还是斧、鞭、锤、戟,出招、解招“逍遥折梅手”都能应变。此时,他见无量剑派的剑招中竟然杂有“逍遥折梅手”的功夫,大为惊奇,只待看那汉子如何解招,那使剑的少年又如何破敌。
剑峰削来,那中年汉子回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这一挡决非平平一格,中年汉子空握剑柄,中指同拇指捏住柄端,两指猛力一旋转,手中长剑顿时在那少年的剑身上旋转起来,嗡嗡的一阵震声,双剑剑光霍霍,俩人已拆了三招。通过旋转剑身,中年汉子逼开那少年,乘势握紧长剑,猛地击落,直砍少年顶门。
那少年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青钢剑疾刺那汉子大腿。蒙灵云瞧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不少招式确是出自“逍遥派”武工,不过东杂一招,西引一式,完全不成章法。
场上俩人已拆到七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突然中年汉子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西边宾客中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他随即知道失态,忙伸手按住了口。
便在这时,场中少年左手呼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后心,那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中年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么?”
那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兄剑下留情。”
蒙灵云无心听俩人客套,只是埋头暗想:“是了,刚那汉子故若跌倒之样式,却是将步法是要从‘明夷’跨到‘既济’,可惜他不懂得‘凌波微步’故才作跌到之状。这无量剑派到底和我‘逍遥派’有何渊源?”
钟灵见他埋头苦想,以为他被场上这俩个无量剑派弟子的武功震住,于是不以为然的在他耳边细声道:“这俩个脓包蠢材,武功有何了得?竟然还敢在这丢人显眼,羞也不羞。”
正如钟灵所说,这两个无量剑派的弟子武功并不怎么样,就连一般的三流水平都称不上,更别说令人钦佩了,可蒙灵云却想:“如果他们前几任掌门是我那几个师兄中的一人,武功定然不会差到这地步,可他们偏偏如此不济,那这些武功招式又是从何得来?难道是偷学所得?不会,这些招式杂了‘逍遥派’诸多招式,决非出自一套武功。几位师兄再是无能,也绝不会让人偷学了如此多种‘逍遥派’武功。”
他正想着,只见东首坐着的那长须老者满脸得色,微微一笑,道:“东宗已胜了三阵,看来这‘剑湖宫’又要让东宗再住五年了。辛师妹,咱们还须比下去么?”
坐在他上首的那中年道姑强忍怒气,道:“左师果然调教得好徒儿。但不知左师兄对‘无量玉壁’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吗?”
“‘无量玉壁’??”蒙灵云心里猛的一惊,想起昨日那几个神农帮的人也曾提起过“无量玉壁”,还说要查明真相,“难道其中的原由都出在这‘无量玉壁’上?”他又想起逍遥子曾对他说过,“只要不是逍遥派中的人提起“逍遥派”三个字,都绝对不能令他活在世上。现在这无量剑派绝对不是逍遥派的分支,若他们知道逍遥派,难道自己也得将这些人全都杀掉吗?”
没等那中年道姑再开口,长须老者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师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规矩?”
那道姑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
“是了,看模样他俩人分别应该是东、西宗的掌门,听他们的语气神神秘秘,那‘无量玉壁’一定隐藏了我‘逍遥派’的大秘密。”蒙灵云一时还猜不出到底会是什么秘密,只是猜想多半是他门派中人在石壁上刻下了“逍遥派”的武功招式,机缘巧合却被这无量剑的人瞧见了。那逍遥派的武功何等精妙,岂容旁人轻易偷窥习得,所以这无量剑派的剑招里才似是而非的带着些逍遥派招式。
那姓左的长须老者见她面色难看,接着笑道:“辛师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剑术上的造诣着实可观,尤其这第四场我们赢得更是侥幸。褚师侄年纪轻轻,居然练到了这般地步,前途当真不可限量,五年之后,只怕咱们东西宗得换换位了,呵呵,呵呵。”
说着大笑不已,突然眼光一转,瞧向那刚才失声讥笑的青年,道:“我那劣徒适才以虚招‘跌扑步’获胜,这位段世兄似乎颇不以为然。便请段世兄下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段世兄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坐在少年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字脸上微微一红,忙道:“这位段兄弟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左贤弟可别当面取笑。这位段兄弟来到普洱舍下,听说我正要到无量山来,便跟着同来,说道无量山山水清幽,要来赏玩风景。”
这说话之人名叫马五德,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
那长须老者姓左,名叫子穆,是“无量剑派”东宗的掌门。那姓辛的道姑,道号双清,是“无量剑派”西宗掌门。
左子穆听马五德引见之时说这少年姓段,段姓是大理国的国姓,大理境内姓段的成千成万,左子穆当时听了也不以为意,心想分多半是马五德的弟子,这马老儿自身的功夫稀松平常,调教出来的弟子还高得到那里去,是以连“久仰”两字也懒得说,只拱了拱手,便肃入宾座。不料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当左子穆的得意弟子佯出虚招诱敌之时,失笑讥讽。
于是左子穆也不必给马五德留什么面子,心道:“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剑湖宫中讥笑‘无量剑’东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下的山,姓左的颜面何存?”
他冷笑一声,冲那姓段的少年,道:“请教段兄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那姓段年轻人微笑道:“在下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
左子穆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
段誉轻摇手中摺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作别论。”
蒙灵云伏在梁上全部心思都在想那“无量玉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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