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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行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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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长春很笨拙的举起两只爪子,长长的舌头从张着的大嘴伸出来,口水很恶心的流成一条线。
一边正在挥着斧头劈柴的是身强力壮的余庆,劈柴劈的满头大汗,嘴里还“嗨嗨”喊着,一挥斧头正要劈下去,一个不小心看到了门口的东家,于是连忙放下斧头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笑呵呵的问安:“东家,您来了。”
叶长春点点头,没有跟他说话,只是温和的笑着,问仍然坐在地上的马猫儿:“马半仙,你真悠闲自在,要不要让人给你沏壶茶来?”
马猫儿一脸理亏的慢慢站起身来,嘴里嗫嚅着:“我……”
“不必跟我讲了,”叶长春仍是温温和和笑着,“仆役的事我不管。一会自己去找阿福,让他带你去前院找周伯领罚吧。”
说完叶长春心里有些得意的转身就走,一边走一遍在心里琢磨,该怎么让周伯处罚马猫儿呢?是让他教癞猫儿唱歌,还是让他把叶府里所有的耗子洞都堵上……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身为一个女孩子,马猫儿好像不害怕癞蛤蟆呀,耗子这样的东西。可不是吗,癞猫儿还是她抓回来的呢!他好像也不怕蛇啊虫子什么的,要不然怎么敢那么晚的时候还溜到湖边芦苇丛里去洗澡呢?
回到书房,叶长春把阿福叫了进来。阿福走进书房,看到自己主子又是一脸开心的样子,意识到马猫儿今天一定又倒霉了。他顿时有点同情马猫儿了,可不是嘛,跟自家主子斗的人,好像没一个不倒霉的。虽然自家主子总是不动声色温和含笑的脸,并没有什么得意的神色,不过这种时候往往是他的对头正在哭喊甚至上吊的时候。
“阿福,今天没有什么事吧?”
“回爷的话,我昨天跟王掌柜说好了,今天下午要去城里回春堂去收上半年的帐。”阿福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倒也没什么事。”叶长春翻一页桌上的书卷,左手端起茶碗,右手拿着碗盖慢悠悠的刮刮水面的茶叶,轻轻喝一口,才抬头看阿福一眼,“我怎么觉得,马猫儿挺胆大的,好像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呢。”
冰雪聪明的阿福会意,回道:“我正好要去后院走一趟,问厨房里有没有要从城里往回捎带的东西,顺路去跟马猫儿聊两句,看他这两天可习惯新屋子。”
叶长春满意的点点头:“嗯,那就去吧。”
阿福还没有出门,就感觉书房门口有一个巨大的人影。他回头看了看,是府里的余庆,于是迎上去。
余庆很拘谨的憨笑着:“阿福哥,我想跟家主说几句话。”
阿福回头看看叶长春,叶长春点点头,于是阿福领余庆进了屋子。余庆一进屋子,立刻跪了下去:“东家。”
阿福一愣,叶长春也放下手里的茶碗:“余庆,起来说话。”
余庆点点头站了起来:“东家,今天劈柴的事情,不要怪马猫儿,是我要替他劈柴的。”
叶长春看着憨厚的余庆,不相信他竟然能看出来马猫儿是个女子,问道:“为什么?”
余庆摸摸后脑勺:“马猫儿昨天晚上走路把脚崴了,好像很厉害。我看他走路都龇牙咧嘴的,也没法干活,所以就帮他劈柴。”
叶长春想起昨晚,自己是在路边问了一声之后没有听到回答才又跃向湖边的,中间时间虽短,可是也足够手脚一向利落的马猫儿穿上衣服了。这么说,原来是她脚受伤了。
叶长春脑子里浮现出马猫儿一拐一拐走回叶府,然后拖着一条瘸腿翻过墙头的情景。他温和笑着冲余庆摆摆手:“知道了。我不会罚马猫儿,也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余庆走出去,轮到阿福不明白了。他觉得,对于像马猫儿那样走起路来连蹦带跳的人来说,崴脚就像自家东家会当众笑得前仰后合一样,是不可能发生的。
叶长春好像并没有觉察他的疑惑:“阿福,先去给马猫儿送些药膏吧。你那里还有吧,上好的五福续骨膏?”
“是,主子。那还要不要跟马猫儿聊一些关于他的喜恶什么的呢?”
叶长春没抬眼,仍是盯着桌上的书,不紧不慢的:“送了膏药去,不正是个好机会吗?不过,不要告诉她,是我吩咐你去送药的。”
上了药之后,又跟阿福聊了会天,马猫儿觉得自己脚腕上凉丝丝的,好像已经舒服多了,又从叶长春的一如既往十分恶劣又卑鄙的态度上确认到,叶长春并没有看出自己是个女的。于是等阿福离开之后,她立刻翻起枕头,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偶,用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开始刺那个布偶的脚,开始心安理得的诅咒叶家家主,自己的东家:“哼,都是你害的!还敢冤枉我懒!我脚疼成这样,也要你疼!”
她不知道此时窗外正立着一个人,把她的话全都听见了。这个人不是阿福,而是叶长春。看了一上午账目的叶长春,忽然想起在后院莲花缸里养精神的癞猫儿,于是决定去看看它。叶长春身上有武功,耳力是很不错的,走过西厢房旁边的时候,一个不经意他就听到了马猫儿这番恶毒的话。
他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眼前浮现出马猫儿一脸不服气的用针扎自己讨厌的人做成的人偶的样子。这样看来,她还真有几分像女孩子。
如果他真的看见马猫儿手里的布偶,想必他一定不会这样笑出来的。
那只布偶,长的分明跟癞长春是一模一样的,堂堂叶家家主,竟然被做成一只狗的形状……
脚伤了之后,马猫儿舒服自在的在后院歇了好几天,而且余庆也不用帮她劈柴,因为阿福前几天上城里去,看到了街上有人卖便宜的木柴,于是一下买了好几车回来,够叶府用上十天有余了。马猫儿无事可做,用的又是上好的药,脚伤好的很快,到第十天,她已经能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了。
伤好之后马猫儿第一件事是跑到秀水湖去洗了个澡。鉴于上次被叶拐子发现,马猫儿这次跑到湖另一边去,小心翼翼的就在芦苇丛里洗,而且很快洗完就回到岸上。等她回到叶府的时候,叶府门都还没有关,所以她大模大样的从正门里走进去。
一进后院她就发现余庆在西厢房门口坐着。
“余庆,这么早就吃过饭出来乘凉?”马猫儿心情愉快的走过去打个招呼,也坐在对面的井台上。
“猫儿,”余庆反常的满脸愁苦,“我遇上了个坎儿。”
“坎儿?”马猫儿抬起头,“怎么了?”
余庆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两颗光盈盈的泪珠子。
“余庆,有什么事赶紧说来听听啊,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马猫儿见不得人掉眼泪,尤其是一个善良忠厚的老实人,她断定马猫儿遇上了大麻烦。
“是我家里。”余庆沉着声,“我妹子今年刚十五,长的还可以,被村子财主刘三宝看上,非要娶她过门做小。猫儿,你见的世面广,帮我出个主意。”
“做……做小?”马猫儿傻了眼。
“做他小妾。刘三宝已经五十岁了,家里还有十几房小妾。”
马猫儿跳起脚来:“不愿意就不做,他能耐你何!”
“他当然不能奈我何,我又不能给他做小妾。我妹妹已经答应他了,后天过门。”余庆脸上又浮现悲苦,“我娘三年前生病去世,那时候我跟刘家借了一百两银子高利贷,已经还了三年还没有还上。我妹子是不想我再为了这些钱拼命。”
马猫儿愣了。她听见余庆拳头攥的咔咔响,却不再说话。
她只是江湖人心险恶,却不知人世间原有这样的悲苦,躲不过逃不掉,一腔苦水却难说出来。心头转了几个主意,马猫儿蹲到余庆面前:“余庆,你跟你妹子逃吧!”
“逃?”
马猫儿点点头:“嗯。带着你妹子离开秀水镇另找个地方,你这么能干,怎么活不下去?你看我,一个人飘来飘去两年了,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可是还有祖坟埋在村口。若是刘三宝刨了我的祖坟,那是不孝。”余庆呆呆的看着马猫儿。马猫儿冷笑一声:“你妹子都被人抢了,还要顾忌祖坟?你父母在天之灵,会看着你妹子进火坑?”
余庆低下头,开始很认真的思索。他考虑了很久,直到漫天的星光开始灼灼闪烁,才抬起头来:“只有这样了。要是我妹子嫁进刘家,以后守活寡,我一辈子心里也不会安生。”
马猫儿跟余庆在院子里商量了很长时间,马猫儿是从北边过来的,所以让余庆往北边去,先雇个马车到启州,然后沿运河往北,到了一个马猫儿曾经去过的叫北镇的小城。
商量到最后,余庆才呆呆的说:“那怎么逃呢?”
马猫儿一拍手:“当然是明天一早你回家,简单收拾些行李带着你妹妹出门!”
“听捎信的人说,刘三宝怕我妹妹反悔,三天前开始就在我家附近派了人盯着。”余庆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不过事到如今,我只能回家一趟看看。”
马猫儿掐着下巴想了片刻,看看余庆,脸上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这样,余庆,明天我跟你回去,到时候按我的主意来。”
“你有什么主意?”
“你不必多问。到时候你听我的,你们肯定能瞒过刘三宝逃出去。你信不信我?”
余庆看着马猫儿,简直要感激涕零:“我信,我信!猫儿你行走江湖,骗过那么多人,一定有好主意!你的恩德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余庆,别再说了,”马猫儿叹口气,打断余庆的话,“明天晌午你先去跟周伯告个假吧,说有事回家。”
第二天晌午,余庆先告了假回家。马猫儿却知道,自己若是告假周伯一定不准,就算周伯准,叶拐子那刁钻古怪的狡诈小人也不会同意,于是决定,索性偷溜出去。
大不了回来之后自己受罚,受点皮肉之苦或者多干几天活,再差不过被叶拐子刁难,还能把自己砍了脑袋?这么想着,马猫儿轻车熟路的翻出墙头,找到了在街头等他的余庆。两个人沿着小路出了镇子,一路往南,过了一条秀水河,到了余庆的老家刘家庄,天色就已经不早了。
余家三家草房门外,果然有人守着。余庆跟几个人说清楚,说马猫儿是跟自己来给妹妹送嫁的。几个人看马猫儿好像没什么惊人之处,于是乎让他们进去。马猫儿看见余庆妹妹的时候,惊得差点叫起来。
“余庆,这,这是你妹妹?”
“对,她叫二丫,这是你哥的兄弟,马猫儿,快叫猫儿哥。”
余二丫张张嘴:“猫儿哥。”
“二丫,竟然是你!”马猫儿他乡遇故知,上前激动的看着二丫,“我是马猫儿啊!”
二丫却高兴不起来,要嫁人的前一天见到子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心里五味杂陈的二丫神色更见悲戚:“我记得你,猫儿哥。”
“太好了。”马猫儿高兴的拍着余庆的肩,“你妹妹做的包子那么好吃,你们以后生计不成问题。”
余庆听得一头雾水,马猫儿三言两语向他说清楚了他跟二丫之间的渊源,然后掌起高灯,三人开始合计逃跑问题。
合上账本,叶长春习惯性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往日快到傍晚时分,马猫儿应该开始到井台上打水了,癞长春也会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不时冲马猫儿讨好的摇摇尾巴。
想到这里叶长春有些气不忿。癞长春吃的肉分明都是自己家的,为什么癞长春只会讨好马猫儿呢?何况当时一棍子把它捶晕的人,可是马猫儿呢。
罢了,君子不与癞狗斗。又或者,马猫儿就是特别爱招这些小东西的人也说不定。
可是今日院子里却安静的很,没有劈柴声也没有打水声,更没有马猫儿往日那挑衅意味极其明显的呼唤声:“癞长春!你给我放下嘴里的死耗子!”
叶长春在窗下站了一站,走回书案后坐下,那边阿福正好端茶进来:“主子,新制的雨前龙井,昨日才带回来的。北边茶庄的掌柜捎信说,今年冬北面雪大,因为忙着送药材,马车都没有赶回来,还要等到把药材往各地送完,所以新茶往这边送的晚了。”
“嗯。”叶长春接过茶,放到桌上,揭开碗盖,“香味倒还好。你刚从后院过来?”
“是啊。”阿福笑着,“小竹冲好茶正要端过来,我就顺便代劳了。”
叶长春喝口茶:“今天后院倒是难得这么素静。”
阿福愣了一愣:“对啊,今天早晨怎么没有听到马猫儿跟他的癞皮狗掐架呢。不过……”阿福往后院里看看,沉吟片刻,“今天我还没有见过马猫儿呢。坏了,主子,他不会逃跑了吧?”
叶长春挑唇一笑:“她是那不怕死的人吗?一天没有拿着解药,她就一天不敢跑。也许是腿刚好,耐不住性子出去遛腿了吧。”
阿福点点头:“不过说来也巧,今天余庆也请假了。我说看门的老何怎么跑到后院去打水了,原来两个打杂的都不在啊。”
叶长春端茶的手停在半空:“余庆告了假?”
“是,周伯说余庆家里有急事,今天一早就回老家了。”阿福接过叶长春的茶碗,又替他续上水,“我记得余庆家里还有个妹妹,或许是想念他妹妹了也说不定。”
叶长春不过思忖了一瞬:“去年余庆跟我到北边呆了三个月,我还记得他说过,妹妹就在镇上做工的。”
阿福愣住:“那……”
叶长春眼睛看着阿福,思忖片刻又说道:“阿福,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年余庆来府里,是因为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吧?”
阿福立刻明白了些什么:“您是说余庆遇上了麻烦?”
叶长春敲敲桌沿:“余庆遇上了麻烦倒还好收拾。就怕,马猫儿多事,也跟着去掺一脚。”
快半夜的时候,刘家庄余家草房里的三个人总算商议停当。虽说是商议,其实是余庆和余二丫一直用崇敬和仰慕的眼光,看着马猫儿手舞足蹈的马猫儿唾沫星子乱飞的讲解他们的逃跑计划,而这种目光,则更充分的激发出了马猫儿心中多年没有露头的责任感和锄强扶弱的英雄豪气。
既然逃跑的路线和目的地已经都商议好了,重点就是怎么骗过来接亲的人。马猫儿跟余庆和余二丫说,自己要代替余二丫上花轿。等接亲的花轿一离开,余庆和余二丫就离开离开刘家庄踏上逃跑的漫漫长路。然后马猫儿会伺机跑出花轿,甩开刘家的人跑回叶府。
余庆和余二丫担心的问:“万一被人看出来了呢?”
马猫儿拍拍胸脯:“不用怕,我会功夫,跑的也快。刘三宝不是要把新媳妇接到镇上的新房里去吗,镇里的巷子那么多,我拐几条巷子甩开他们还不简单?到时跑进了叶府,他们肯定就不敢再追了。你们信我就是,不会出问题的。”
余二丫捧过一套鲜红的嫁衣:“猫儿哥你到时候一定小心。接亲的人恐怕也快来了,这是衣服,你换上吧。”
马猫儿大大咧咧抬起胳膊:“直接套在外面就成,到时候脱了我还得跑路呢。”
余二丫低着头帮马猫儿套上一层一层大红的嫁服,整衣领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马猫儿的下巴,脸上立刻变得跟嫁衣一个颜色。一旁余庆没有注意自己的妹妹,倒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马猫儿:“猫儿,你穿上女人衣服,看着比二丫还像个女人家!只多了两撇胡子罢了!”
二丫回身拍了余庆一把:“哥,你说的是什么话?猫儿这样帮咱们,你还拿这样的话取笑他!”
马猫儿心虚的咧嘴笑笑,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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