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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行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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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所以小的以为,喂给谁不是重点,重点是马猫儿不会真的想来害您吧?” 
  叶长春挑挑唇角:“哼,他那点猫儿胆,再给他十个他也不敢。再说,就算他真的敢,也得有那本事啊。” 
  阿福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不知道自己杀人的预谋已经被听墙根的阿福听了去的马猫儿,下午劈完了柴火之后,看黄昏将近,又偷偷溜出叶府,跑到秀水湖去洗澡。下了水之后,他先把自己衣服洗了一把,披到湖边芦苇上晾着,然后再下水去。 
  舒舒服服在热乎乎的湖水里泡了一会,马猫儿又想起了自己的死对头,东家叶长春。他一边悠闲的往身上撩着水,一边在心里想,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真是不假。像叶拐子这样的一个人,长的眉清目秀,乍一看简直就是个温雅书生,可是做人怎么就这么不地道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假模假样假惺惺,根本就不是江湖人的样子!镇上怎么还就有那么多人称道他呢?就连叶府里那些个小丫头,也把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对自己理也不理! 
  马猫儿把这些话说给余庆听的时候,余庆正笑呵呵的在后院井台上打水,还没来得及回答马猫儿,旁边一个来提水浇花的丫头小竹走近井台子,听见马猫儿这话,冲马猫儿一撇嘴:“我看你啊,根本就是嫉妒咱们公子。” 
  “什么咱们公子,”马猫儿坐在井台上哼一声,翻翻眼皮撇撇嘴角,捻捻嘴唇上的小胡子,“他是你们公子,可不是我的公子。我马猫儿生在天地间,长在江湖上,才不认什么主子呢。” 
  小竹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马猫儿说的话,继续说着:“……你看我们家公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才识过人,待人又宽厚体恤。马猫儿你啊,比起他可差了远了去了,你说你这不是嫉妒又是什么呢?余庆,你帮我把这两桶水拎到前院吧,我看马猫儿这身板,可拎不动这两桶水。” 
  余庆仍然是笑呵呵的拎着水桶跟着小竹往前院去了,马猫儿从井台上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撅了撅嘴,嘀咕着往柴房去:“嫉妒他?哼!我嫉妒他?!天塌下来我也嫉妒不着他呀,我还不如嫉妒你呢……” 
  还没走到柴房门口,就听见柴房里狗叫唤,马猫儿三两步跑进柴房,就见癞长春一嘴咬着自己布搭子一遍,阿福两手拖住另一边,一人一狗正在拔河呢。一见马猫儿进来,阿福立刻松了手,那边癞长春还使劲呢,扑通就往后跌了个屁股敦儿。阿福叹口气,摇摇头:“没见过这么笨又认死理的狗,还不如我们家癞猫儿呢。” 
  马猫儿虽然跟叶长春过去不去,不过看着阿福一张总是笑眯眯的憨厚脸,虽然他知道这也是阿福装出来的,不过迎面不打笑脸人,马猫儿憋着一口气,从癞长春嘴里夺下布搭子,半搭不理问阿福:“我说,你抢我的布搭子干什么?里面一没钱二没宝,抢了也没有用。” 
  阿福又张出一副笑脸儿看着马猫儿:“马半仙,我是想帮你搬东西呢,谁知癞长春死活不让。后院的下人房早就住满了,今天才让人把西厢杂物间收拾干净,有床有铺,以后你就住那里吧。虽然不是跟别人住在一起,不过也还算干净,比柴房里好多了。主子说了,虽然不是好人,不过也得当成好人养,苛待下人不是叶府的作风,万一要是你那癞皮狗被老鼠咬死了,再怪到他头上可就不好了。” 
  马猫儿虽然脾气大,但却是个识好歹的人,何况叶长春这样的做法实在让人挑不出什么刺儿来,自己也还得在叶府里住着,于是嘟囔了几声,拎着布搭子抱着自己的竹筒棍儿牵着癞长春,往西边厢房过去。阿福过去给他开了门,马猫儿看到一丈宽两丈长的一间小屋,一张竹板床上铺着干干净净的被褥,窗格上糊着新的棉白纸,下午时分不那么烈的阳光从门口里照进来,屋子里亮亮堂堂,不由得愣了一下。 
  阿福见他不出声,陪着笑脸问道:“怎么,半仙儿觉得这里不好?” 
  马猫儿却转过脸来,脸上笑容似乎有些僵硬和腼腆:“阿福……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多谢了……来,长春!”他弯下腰扒拉着癞长春的狗爪子,看着阿福笑得一脸诚恳,“跟你阿福叔叔作揖道谢!” 
  一天又到黄昏。淡淡的金色余晖洒在书房门前的水磨石板上,看着有些耀眼;悠悠的晚风从窗口吹过来,清凉舒服。叶长春把茶碗放到书案上,却不见阿福像往日一样麻利的过来倒水,不由得抬头看了阿福一眼。 
  他眼睛放在账本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阿福,你是不是有心事?” 
  阿福回过神来,看见空了的茶碗,连忙拿起来倒上水,又放回去,恭敬的作揖回话:“爷,我只是觉得,马猫儿虽然也会招摇撞骗,不过心眼倒也不坏。” 
  叶长春抬头看看自己一向贴心的跟班,又把目光移回桌面上,慢悠悠问了一句:“我说过他坏吗?” 
  阿福笑着:“小的知道,其实主子早就看出来马猫儿没有什么大的坏心眼了。今天带马猫儿到西厢房间里,他竟然跟我道谢了,说是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还要他的癞皮狗叫我叔叔呢……” 
  叶长春没有说话,仍然低着头看账本子。阿福小心翼翼打量着主子的表情,看到了主子唇角忍着的一点笑意,于是又继续说道:“他也不过是个江湖小混混而已,孤身一人飘零在外,油滑些鬼点子多些,好骂人咒人什么的,也是正常的。不如,您再宽厚些,别跟他计较,干脆让他在咱们府里多呆两年吧。而且我觉得,他相貌也着实不错,多留两年,或许可以给他配个府里的标致丫鬟呢。这样一来,等以后公子有了小少爷,岂不是多了两个衷心的老仆,他的孩子也可以陪小少爷玩啊。那马猫儿一笑起来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女子的腼腆,将来生下小孩子一定也标致,如果是女孩子,说不定还可以做未来小少爷的丫鬟……” 
  眼看阿福越说越开心,最后竟然不由自主的咧嘴开始笑。 
  “阿福,”叶长春皱皱眉,开口打断他,“你想的未免太长远。” 
  阿福连忙作揖:“小的确实太是多嘴了,不过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 
  叶长春只是听着,并不说话,半天才翻着帐页从鼻子里出了一声:“哼。” 
  “哼”,这个字含义实在太过丰富。阿福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主子到底是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呢,还是觉得自己太唠叨了呢? 
  搬到西厢房去的马猫儿,好像心情好了很多。一大清早吃过了饭,劈完了一堆木柴送到厨房去,然后又去井台子上帮余庆打水提水,一路上见谁都笑嘻嘻的。马猫儿本来长的眉眼清秀,脸上虽然有劈柴时不小心蹭到的灰,一笑起来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加上着实嘴甜,送了几趟水下来,竟然颇能讨叶府里上上下下丫鬟的好,一天的功夫,已经开始有几个丫鬟开始在背后议论: 
  “马猫儿也不是那么讨厌啊。” 
  “长的也清秀,虽然个子矮些,不过手脚还挺利索的。” 
  “看他一直笑嘻嘻,姐姐长姐姐短的,挺好打发的呀。” 
  …… 
  躲在暗处的马猫儿听到了,心里得意万分。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的道理,他当然是懂的。既然被人家捉住了一次,那么下次一定要小心万分,首先要准备的,就是先把府里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再干,才不至于被人抓的那么惨。要打听清楚,当然要先讨好府里的人了。 
  至于那个叶拐子,马猫儿呲牙咧嘴的一笑,哼哼,等着瞧好吧。 
  不知不觉在叶府里又过了十几天,秀水湖的半湖荷花,也从含苞待放,到了展瓣怒放。这天下午近黄昏,马猫儿哼着小调又来到湖边,看看四周无人,脱下衣服滑入湖中。湖心处一片荷花开的正好,夕阳西斜,伴着远处袅袅炊烟,风景十分诱人。马猫儿看着怒放的荷花,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再三看看四周没有人过来,于是慢慢的向湖心里划过去。 
  已经开了的荷花下是嫩莲蓬,剥开莲蓬就是白白嫩嫩的莲子,搁到嘴里一咬,又香又脆。马猫儿摘了几朵荷花,把荷花瓣儿都揪干净了,就把脑袋躲在一片大荷叶下面,嘎巴嘎巴吃了几个莲子,然后就要往回游。湖心比湖边的水要深,脚踩在泥里,正好淹到他脖子。他自恃水性好,一手里握着一把莲子,一手空出来划水,脚往下一踩就要抬腿蹬水,没想到一踩竟然没把脚拔出来,身体已经往前俯了,于是一头插到湖面下喝了一大口水。他挣扎着又一使劲,只觉得脚腕子上一阵钻心的疼。 
  好像是扭了筋了。马猫儿慌忙扔掉手里的莲子,开始在水里扑腾,灌了一肚子湖水之后,终于爬到了湖边上。 
  眼瞅着天要黑了,将满的圆月在天边露出一抹清晰的白影子。马猫儿心里有些慌。自从第一次在湖边偷看到有人在练剑,他每天刻意提前一会到湖边洗澡,生怕跟那练剑的撞上。今天这么一折腾,天已经黑了。万一被那个高手碰上,被他怀疑自己偷学武功,一定活不了! 
  边想着,马猫儿边揪着岸边的芦苇一瘸一拐爬上岸,嘴里丝丝吸着气正摸着黑找自己衣服呢,就听见湖岸附近小路上传来清晰的喊声: 
  “什么人在那里?” 
  马猫儿第一个反应就是练剑的高手来了。他一把扒开芦苇藏进去,心里怦怦跳着:完了,要是没穿衣服就被人一剑刺死,那下辈子也不用做人了…… 
  不过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好生熟悉啊……马猫儿不敢站起身,哆嗦着抬起手来去够芦苇尖上悬着的衣服,忽然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跟叶拐子有几分像。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扯下来,已经听到了芦苇那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哗啦一声芦苇被一只手拨开,看不清衣袂飘飘的人影,只见一条细竹竿带着嗖嗖风声一直刺到自己眼前。马猫儿把一团衣服往胸前一遮,几乎要哭出来:“叶拐子你出去!” 
  叶拐子当然没有滚出去。 
  一袭白衣手持长剑一样的竹竿的叶公子,此时站在翠绿的芦苇丛后面,修长的身形沐浴在初生的月华中,要不是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痴呆,简直就是传说中月色下美如玉剑如虹的翩翩剑侠。借着月光叶长春看清了眼前蜷腿斜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手里搂着一件衣服半遮着身体,如瀑长发贴在身上背上,遮住了大片白皙的皮肤,滴滴答答的水顺着长长的脖子一直淌到肩膀下凹陷的锁骨窝里,清水大眼里闪着惶恐和愤怒,白白的牙齿咬着嘴唇,脸上两朵殷红正慢慢的盛开。 
  手里的竹竿哐然落地,一向明敏睿智的叶公子平生第一次犯了迷糊,心里想道,马猫儿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怎么没有了? 
  不过精明沉稳果决善断的叶公子很快恢复了意识,他飞快的转过身迈出芦苇丛,在外面似是漫不经心的讽刺道:“马半仙,好好的干嘛剃了胡子呢,难道以后不想扮神仙,要该扮女人不成?” 
  身后苇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和嘎嘣嘎嘣的咬牙声,叶家公子忽然想起刚才马猫儿对自己的称呼:叶拐子。亏得阿福前几天还指望马猫儿能老实些呢,看这又是什么时候的歪名儿?是新起的吗?不然阿福怎么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呢?回去一定要问清楚。他一边想着一边迈着温文尔雅的步子往外面小路上走,心里似乎又有些忿忿然,没有意识到,或者装作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莫名其妙的热乎乎的感觉。 
  月朗星稀,风景如画,湖面上的红白荷花与湖边芦苇顶端雪白的芒子轻摇着,带着淡淡清香的絮絮的夜风,见证着江湖无赖马猫儿与叶家家主叶长春心里对对方无比的痛恨与厌恶,以及迫害对方的急切心情。   
  3   
  在湖边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收拾停当之后,惴惴不安的马猫儿终于连蹦带跳窜到了叶府。可是站在西面院墙下面,他,或者说她,犹豫了好久,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爬进去继续当叶府的仆役。换句话说,叶长春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女的呢? 
  这种犹豫充分证明了马猫儿对自己的死对头叶长春根本还不够了解。她知道叶长春很奸诈,很狡猾,但忘记了奸诈和狡猾的另一层意思,是聪明。叶长春如果看了今晚的情景之后还不能发现马猫儿女儿的本来面目,那他是凭什么资格成为叶家这么多药材铺子的当家人的? 
  犹豫的结果是马猫儿决定爬进墙去。因为脚扭伤了,所以今天翻起墙来手脚不是那么利落。她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墙上爬,一边自言自语着:“他一定没看出来,一定没看出来,不然他走的时候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翻墙进去后,马猫儿溜进自己西厢的小屋,关上门点着灯,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小屋,又开始自言自语:“要不是有个叶拐子,其实在这里住着也挺好的……” 
  就在马猫儿疑惑叶长春有没有认出自己女子身份的时候,叶长春也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马猫儿。本来他很确定那个烟眉秀眼的人就是马猫儿的,可是反反复复想来想去之后,脑海里那个坐在湖边的人的脸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 
  而最令人怀疑的是,叶长春想,就算是马猫儿的声音没错吧,就算是马猫儿无礼的声音没错吧,就算是一样的眉眼也没错吧,可是一脱了仆役衣服摘了那顶烂乎乎的瓜皮帽的马猫儿,为什么能摇身一变就能变成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呢?这反差之大,令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叶家家主也很难接受。 
  不过经过再三思索,他还是确认了那就是马猫儿,因为他想起了湖边女子怀里抱的衣服。那一团破烂的分不出颜色看不出布料的褴褛破布,确定无疑是马猫儿的没错。 
  第二天清早,坐在书房里的叶长春看着新送来的账本子有些心不在焉。 
  叶长春本来认为,自己可以一直装作不知到马猫儿是个女子的事实,不过事实也证明,骗人容易,骗自己难。在书房里看账本子的间歇中,他回想起前几天从窗户里看到拎着水桶在前院后院奔波的马猫儿,那一颦一笑,越想越让他觉得马猫儿像个女子,虽然她说话高声行为粗鲁,举手投足都映射出一个江湖混混的风格,甚至她嘴上还有两撇胡子,但是那过于清秀的眉眼和轻盈柔弱的身段,却是女子才有的。他甚至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呢? 
  这应该算是叶家家主叶长春生平所受的最大打击之一。 
  想完之后,叶长春觉得自己想跟她过不去的想法更强烈了。可是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老是这样跟一个女孩子过不去,会不会太说不过去? 
  不过对于一向内心傲慢和成竹在胸的叶长春来说,天下只有想做的事,和不想做的事,没有说不过去或者不能做的事。于是他决定,还是一如既往的把马猫儿当成个男子好了,何况她那样的,哪里像是女孩子呢? 
  这样想着,他扔下手里的账本子,往后院走去。 
  后园里很安静,只有柴房里传来一声一声劈柴的声音。叶长春听着这动静,心里开始诧异,马猫儿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虽然有功夫,可到底是个女子啊。可是走到柴房门口,他却看见坐在柴房里木头墩子上的马猫儿正在笑嘻嘻的逗着他的癞皮狗玩: 
  “长春,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我你肉吃!” 
  癞长春很笨拙的举起两只爪子,长长的舌头从张着的大嘴伸出来,口水很恶心的流成一条线。 
  一边正在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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