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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玻璃鞋 作者:谬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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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神色平淡地说了几句，带着方可言来到市中心一个私人会所。
会所里的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宁静。很显然凌风是熟面孔，当他们走进会所时，一个身穿制服的绰约美女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
“凌先生好，请跟我来！”美女微微躬着身，伸出一只纤细小手挥了一下，神清气爽地在前面带着路。
凌风依旧带着那抹惯有的微笑，玉树临风的揽着方可言的腰跟在后面。那只手像是方可言唯一可以依靠的砥柱，时不时地扶住方可言因为紧张而虚浮的脚步。
方可言心里虽说紧张得要命，脸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为何不淡然的面对？交错的双手有些湿润，方可言暗自用力捏了又捏，不断用疼痛刺激着昏沉的脑袋，努力打起十万分精神，优雅地跟着凌风走了进去。
前行的礼仪小姐领着他们转了几个弯，然后停在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才按下金黄色的把手推开了房门。
装修华丽的房间内，光线有些暗淡，落地窗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一手撑着窗子，一手夹着一只燃着的雪茄，淡淡的青烟缭绕在中年男人身前，伟岸的身影隐约能见年轻时的风采。
“爸，我们来了。”
凌风带着方可言走进了房间，凌老头子回身看了凌风一眼，深邃地眼光轻转，上下打量着凌风身边婉约淡定的女子，精明的眸子紧了紧，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凌老头子沾满沧桑的脸上挂着慈善的微笑，转身朝一旁的沙发走了去，抬起手抽了一口雪茄，雪茄独有的清香蕴着烟熏味，淡淡从方可言身边飘过，方可言垂首躬身，彬彬有礼的喊了一声：“凌伯父，您好！”
声音平淡又不失礼节，凌老头子淡淡看了一眼，心里有增添了几分赞许，抽了一口雪茄，随口道：“都坐吧，大家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凌风带着方可言在凌老头子对面坐了下来，方可言神色淡逸，一副乖巧恬静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刺眼。凌老头子心里的戒备放下了几分，他没想到自己桀骜不驯的儿子居然喜欢这样类型的女子。长期抽雪茄的嘴唇显得暗红，凌老头子嘴角微微弯起，拉出几条深深的皱纹。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叫方可言对吧？”见孩子们都不说话，作为长辈的凌老头子率先打断了这一小段尴尬的沉默。
方可言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又亲切的微笑，那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她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回答：“是的，凌伯父，我是方可言。”
凌风一直半揽着方可言，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拘谨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房间门再次被推开，刚才那个礼仪小姐缓缓走来进来，问道：“请问凌先生，菜是现在上还是……？”
礼仪小姐询问地眼神停留在凌老头子的脸上，凌老头子神色淡淡地挥了挥手，说：“先等一下，还有贵客要来。”
“好的，请问各位需要喝点什么饮品吗？”礼仪小姐看了一眼空空的茶几，又问道。
凌老头子淡淡地抽着雪茄，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孩子，做长辈的没说话，做晚辈的又怎敢造次？伸手弹了弹烟灰，慈眉善目地看着凌风说：“风儿，方小姐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有什么饮品适合的，你怎么不帮忙介绍介绍？想来你还不够格当个好老公啊！”
听见一番戏谑的语言，方可言的脸瞬间红了红，心跳更是如雷战鼓般涨的难受。匆忙看了凌风一眼，凌风那厮却嘴角含笑，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爸！您就取笑我吧！”凌风说完，脸色一转，对礼仪小姐说：“麻烦你了，来两杯曼特宁一杯不加糖，一杯要加两勺子鲜奶，再来一杯桂圆水果茶，茶叶要用上好的乌龙。”
“好的，请稍等！”礼仪小姐微微躬了一下身，迈着轻快地步子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方可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向与亲情淡薄的她，实在不知该怎么与长辈们相处。故作镇定的目光偶尔对上对面那双精光毕露的眼神，方可言也只是抱以一笑，淡淡地避开。
凌老头子也不言语，只是抽着雪茄静静地看着这对年轻的男女，神色讳莫如深。
凌风见大家都不说话，揽着方可言的手闲散地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臂，淡淡地说：“爸～这不是家宴么？还有谁要来？”
凌老头子放下手中才烧了一点点的雪茄，身体向后靠去，在两个孩子脸上扫了一遍说：“贵客是值得等待的，我们何不等上一等？”
“听说你们在准备婚礼？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个老头子呢？”
“您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再说，我和可言没准备把婚礼弄得多隆重，那些虚礼能免则免。”凌风将方可言朝怀里揽了揽，接着体温给她微凉的身子提供一些温暖。
“你们年轻人的思想还真是新潮！”凌老头子盖了盖眼皮，语气颇为语重心长：“这结婚是关乎一辈子的事情，礼节上还是需要的。更何况是我凌氏要娶儿媳妇，当然要好好办了。不如改天请亲家出来吃个饭，咱好好聊聊！”
凌老头子颇为深意的目光停留在方可言的身上，方可言连忙笑道：“其实，我也赞同凌风的做法，不过家长见面这是肯定需要的，我回去跟家里人说说，约个时间出来认识一下。”
“嗯！”凌老头子赞同的点了点头，却传来了敲门声，几个服务员端着刚才点的饮品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又躬身出了门。凌风修长的手才朝那壶水果茶伸去，却被方可言拉住。
方可言看了凌风一眼，含笑拎着那壶滚烫的水果茶倒了一小杯，橘红色的茶水在白瓷杯里轻轻荡漾，顿时香气四溢，方可言双手放到凌老头子面前，说：“凌伯父，请喝茶。”
凌老头子淡淡看了一眼，含笑喝了一口，赞道：“这茶，不同的人倒来不同的味道啊，不错！”说完又抿了一口，含笑看着方可言说：“第一次见面，做长辈的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就当作你们的结婚礼物吧。”
凌老头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盒子，含笑拉过方可言的手，轻轻放到她的手心里。方可言不解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对面和蔼地老人，这算是对他们婚姻的祝福吗？忽然觉得手中握着难以承受的重量，方可言摇头道：“不不，我不能收！”
才要将手中的盒子还回去，一双温柔的大手却将她的手握住，抬眼望去，正对上凌风柔和的目光，他笑得一如三月春风，却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傻瓜！还不快谢谢爸爸～ ”
方可言愣了半晌，天鹅绒盒子在湿热的手心里刺得生疼，在凌风的再三暗示下，才如梦初醒地涨红了脸，轻轻低下头，声如蚊哼：“谢谢……凌伯父！”才说完，手又被凌风捏了一把，方可言的脸红得更厉害，酝酿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谢谢…… 爸……爸爸！”
“哈哈哈……”凌老头子看着眼前这对别扭的孩子，爽快的大笑了几声。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那么拘谨，大家放轻松点嘛！”忽然又将目光一转，饱含深意地看着凌风说：“风儿，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可言啊，这儿媳妇我很满意！不过，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往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替我的位子？”
陡然听到这么一句，凌风喜形于色的神情微微变了变，随即莞尔一笑，懒懒开了口：“怎么说，也要等我结完婚吧？”
凌老头子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凌风，凌风亦含笑以对，不再言语。
父子俩人各怀心思的看交织了几眼，一旁的方可言仍然红着一张脸，目光看向哪儿都不对劲，正在踌躇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米黄色的木质门“咔嚓”一声被推开。
细小地喧杂声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凌伯伯，好久不见了！”
人未到声先至，声音落下时，俏丽的女子妖娆地挽着清朗如月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 旧爱新欢
“凌伯伯，好久不见了！”
人未到声先至，声音落下时，俏丽的女子妖娆地挽着清朗如月的男子走了进来……
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方可言诧异的目光久久挪不开，水水的眸子里倒影一双人影款款而至，如九天下凡的金童玉女，烁目得令人难以直视。
白晓岚美丽的面上难掩欢喜，张开手臂快走两步，扑进了早已站起来迎接的凌老头子怀里。作为长者，凌老头子像慈父一般抱着白晓岚，沾染沧桑的双眸带着疼爱的光彩。
白晓岚则撒娇般地喊着：“凌伯伯，晓岚好久都没见您了，您身体还好么？”
“呵呵，真是个贴心的孩子，伯父一切都好！”
凌老头子亲热地拍了拍白晓岚的肩膀，目光越过白晓岚，落在大厅内清逸的身影上，凌老头子指了指明轩，朝白晓岚问道：“晓岚，那位就是你白家的新姑爷吗？”
被人提起，出于礼节，明轩含笑走了上来，神色肃然地伸出手，问候道：“凌伯父好，我是明轩。”
磁性低沉的声音波澜不惊，淡然的态度令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更添一份成熟与内敛。
凌老头子目光犀利地打量了一番，暗红的唇微微弯起，握住那只年轻的手，打趣道：“晓岚，你的眼光不错嘛，这孩子是块好料子！”
一旁的白晓岚立刻挽着明轩的胳臂，娇俏地抬起下巴骄傲地说：“那当然了，我的明轩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面对称赞，明轩含笑不语。
凌老头子哈哈笑了几声，回转身对凌风道：“风儿，还不过来和白表姐、表姐夫打个招呼。”
白晓岚水灵的眼睛随声飘落，将那瘦弱慌张的身影纳入眼底，那道身影是她心坎上一道难以拔除的刺，而今天这道扎人的刺很快就会被平复，想到这儿，白晓岚免不了轻笑：“凌伯伯，听说你们家喜事临门了？”
“哈哈，是啊！”凌老头子爽朗的回答，转而又似沧桑地叹息道：“我这把老骨头啊，总算可以退休了，以后就看你们这些后辈们了。”精明地目光转了转，见凌风揽着方可言走了过来，笑道：“风儿，白姐姐还记得吧？小时候你俩时常在一起玩的。”
“呵～”凌风轻勾着唇，似笑非笑。
他怎么会不记得鼎鼎大名的白晓岚，白大小姐。
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她又用了什么手段，逼迫老头子达成什么协议了吗？一瞬间思绪转了又转，眼光直直的看着白晓岚，似乎要看进她心里探个究竟。
面对凌风寻思的目光，白晓岚不甚在意，一个只懂得谈情说爱的毛头小子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她在乎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无论身还是心，都要归她所有，所以她握紧了明轩的手，满面带笑宣告似的看着方可言，看着方可言尴尬地面对旧爱新欢，看着方可言与凌风佳偶天成，这样她的明轩才会彻底死心。
一个是有妇之夫。
一个即将成为有夫之妇。
呵呵！明轩你辛辛苦苦算计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情断了，心死了，她才有机会慢慢侵入那颗石头做的心，继而霸占着整个人。
亲手拔除芒刺的快感很令人兴奋，于是白晓岚默默的旁观者，默默地推波助澜，最后默默地享受着胜利的成果。
现在的白晓岚心情非常愉快，眸光流转，不经意对上凌老头子深意的眼神，也是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开，心下却明镜如雪。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将明轩能留在身边，什么代价她都愿意给，何况是个微不足道的条件？！
明轩的手被白晓岚握着，内心的厌恶已经膨胀到了极限，之所以一直忍耐着，是因为时机还未到。身边站着心爱的女人，她局促不安的样子令明轩心升怜意，他多想将她带进怀里，轻轻抚慰她惶恐的心。可是……时机不对，做什么也都是枉然，更何况她身边已经有了守护她的人。
凌风收了收手臂令方可言靠向自己，眼睛却一直没从白晓岚脸上离开：“爸，原来您所谓的贵客就是这两位呀，怎么不早告诉我？其实我们感情挺好，比那亲情可来得深厚多了。对吧？白表姐！”
“可不是嘛，我们几个都是老朋友，凌伯父！”白晓岚面部改色地寒暄了几句，目光转落在了方可言身上，一丝戏谑从眼底滑过，白晓岚笑面依依的靠向明轩身上，说：“可言，好久不见了嘛，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喝道你的喜酒，真好！”
甜蜜温馨的一幕忽然呈现在眼前，方可言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后，尴尬地陪了个笑脸，忽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明轩的安然而立，白晓岚的幸福笑靥，怎么看都刺痛着双眼，随即转了个身，将脸轻埋进了凌风怀里。
这个外人看来亲昵的动作，却刺疼了三个人的心。
凌风知道她还在意明轩。
明轩也知道她在逃避。
丝丝不悦显而易见地浮上了那张清朗的脸，明轩不动声色地挣开白晓岚的束缚，友善的朝凌风伸出手，忽略心里淤积的疼痛，平和的声音带着真挚的祝福。
“凌风，恭喜你！”
凌风的目光从白晓岚的脸上轻轻飘过，刚才还一副骄傲的白晓岚被明轩甩开时，美丽的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彩，却不巧全被凌风看在了眼里，心顿时如镜般雪亮，这对被称为商界金童玉女的夫妻果然如外界所传，明里恩爱，暗中却不合。
不过从现在看来，似乎明里也不怎么恩爱了，这样是否代表着那个潜在的威胁变得更加迫在眉睫？
凌风浅笑着握了握明轩的手，说了声：“谢谢！”坦然地接受了明轩的祝福，如果他是真心在祝福的话。
事到如今，一切也不需要再掩掩藏藏。
明轩淡然笑了笑，幽深的目光转向了方可言，见她逃避的埋首在凌风怀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现在明轩才明白，当时方可言是用怎样的心情参加他那场闹剧般的婚礼，将心比心，他也到现在才明白，伤她最深的却是一直自认为爱她最深的自己。
明轩伸出手，心在隐隐作痛，隐忍的声音暗藏沙哑：“可言，祝你幸福！”
原来，对心爱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这么的艰难。
方可言侧身半倚着凌风，垂着的脸埋进凌风的怀里，令人看不清情绪，只看到一个类似平静的背影。
实际上，方可言正紧咬着唇，强忍着心里膨胀的酸楚，双手紧捏着凌风的衣服，用疼痛感提醒着自己要冷静，输了什么也不能输掉自尊，她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祝福，更何况是明轩的……到死也不能接受！
短短几个月间，原本相爱的两人会用这样方式祝福着对方，却不知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
方可言不明白凌老头子为什么会把他们请来，难道他们都知道了她和明轩的过往吗？难道他们都在试探她，是知道了她最终的目的吗？
混乱的思绪占据了方可言的脑袋，她忘记了明轩伸出来祝福的手，只怔怔地靠着凌风久久没有回应。
如果说，别人不清楚方可言此刻的情绪，凌风却是例外，他不用看就知道得很清楚，因为腰间传来的疼痛，是从明轩说了那句话后开始的，方可言揪着的不止是他的衣服，更是他腰上的肉。不经意间他们竟然成了同时承受痛苦的“患难夫妻”。
这样想，或许会令人比较好承受些，毕竟谁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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