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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锦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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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都是些杂兵,都像皇宫里似的身手了得可招架不了。”他松了一口气往旁边的树林里跑去。这又有什么好兴奋的?自己的伤口不是也迸开了?我觉得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是自己的。
“你到底在高兴什么?”坐下来休息的间隙我实在不解地问出声来,他正把那件衣服干净的地方扯下来重新扎伤口,听到了我的问话抬头看我:“高兴没有美人站在里边。”我顿时收声,我的错,我不该问他。
他突然“啊”的一声指着我,神色惊恐:“你怎么满头满脸都是血?”也不想想被谁害的,装什么纯情少年。
我靠在树根下把头一歪拿眼角看他:“我刚杀了二三十个人。”他嘴角勾起一瞬的笑意,随后又换上绝对诚挚纯真的眼神,坐在地上一个劲往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别杀我,别杀我。”如果杀的了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欣赏这么一出。
天已经发亮了,他艰难地用牙咬着布条把伤处扎紧,说的话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先别出林子,找水洗一洗。”我险些给他扑通一声跪下了,这工夫正常人是不是应该拼尽全力逃远一点?他居然告诉我要找水。
“命要是没了还找水干吗。”我实在不理解他的思维方式。
“你不懂,不论男女,都要随时随地活得像花一样鲜美。这是柳家的祖训。”他一边东张西望地走一边告诫我。
我仰头冲他笑,身高的差距让我一阵不爽:“以后在我面前别提你们家了,倒胃口。”他斜眼睛瞥我:“这时候还敢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我哼道:“怪物我见得多了。何况你顶多拿我一条命,不过迟些早些。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他揉揉左肩,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怪物?说来听听。”我肃然地告诉他:“我身边就走着一个。”他又沉默了。
耳边传来潺潺溪声,我撇头尽力去找,没走两步就被那位抓了回来:“你走哪儿呢?这边。”好吧,我承认我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
“你先洗吧。”我折一根草叶放进嘴里,仰面躺倒。他邪恶的脸却出现在正上方挡住阳光:“要不要一起……”话还没说完被我一脚踹了下去,还很给面子地“扑通”了一声水花四溅。难度系数2。1来算,可以给他打上8分。
心情顿时大好,阳光刺得眼睑发疼也照样仰面挺尸不作理会。他的头隔了几秒“哗”地露出水面:“夏生,你是想杀了我?”我懒懒地回他:“请问你知不知道废话两个字怎么写,知道就不必问了。”他没了话说,“嘁”地一声又钻进水里边去了,我闭目养神。
“请诸位入林人士注意安全二字,不然就会像水里的这朵‘花美男’一样,到死都不知道溺水是什么东西哦。”我闲得无聊,双手握在嘴边冲反方向拖长了声音大喊,蓦地脚踝一凉便被人拖住,“哗”地一声被拉进水里面,咕嘟嘟地呛了好几口冷水。
肺里的空气渐渐用尽,脚踝上的手却恶作剧地爬上来,困住腰间不让我浮上去。我双手下意识地乱摸,摸到一个人的胸膛,光滑平坦,肌理线条结实流畅。水面那样遥远,我挣扎着要上去,忽然腰间一轻所有的水压顿时消失,“哗”地一声便浮了上来。
我大口地喘气,耳边传来柳昭云可怜兮兮的声音,故意一字一顿:“你摸我。”我震撼地抬头看他,他脸上是作弄促狭的笑。
“你是想杀了我?”我冲他大吼,他站在不远处心情很好地对我笑:“刚才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这就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么,我彻底理亏词穷。
衣衫湿透了,嘀嗒嘀嗒往下滴水,淡淡的血红顺着清澈的溪流流走,如果我牵连的人命也可以这么容易就顺着水流走,也许我还算个好人。只可惜每一条人命都烙进了心底,怎么洗也洗不掉了。
“出了林子,应该有村子的。”他已经上了岸,不紧不慢地换衣服穿:“若有可能,就把肩伤养好了再走。”
“随你。”我一头扎进溪流里去。怎么样都无妨吧,反正是要死的人了。
“我是在为你创造机会。”隔了一层水膜他的声音也不怎么确切,太阳一晃一漾格外遥远,我宁可就这么沉下去算了。
什么在那位的眼里大概都是游戏,失了兴趣他就不会再玩。包括复仇。只要能让他兴奋的东西,我想他会不管不顾地去做。他怂恿我逃跑是不是也为了新的游戏新的兴致,如果哪一天我对他不再有这样的作用,会不会和镇头的那些人一样死于非命。c
“你怎么突然就消停了?赶快出来,咱们该走了。”他冲着水底下大声喊,我慢吞吞地伸出头来,看他的表情好似松了一口气般。不禁暗笑,他还是怕我死了的。
三十四 借宿
我被骗了,出了树林根本没有什么村子,四目空旷尽是荒山,柳昭云一拍额头作恍然大悟状:“我给忘了,还要再翻两座山。”
我仰面看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山,折回头往林子里走:“阁下自行消受吧。我不奉陪了。”他一把拉住我:“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就是这样,墙头草两边倒,见风使舵谁本事大就跟着谁,难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我冷冷地看他:“你是故意的吧,城镇都被戒严了,就把我带到山路上来。”然后一出这个林子,我想跑也跑不回去了。
他无奈地摊手:“我早就说过只能走山路。”我一巴掌打掉他装模作样的手:“你没说是这么荒的山,饿死了怎么办?”他倒是很乐观:“走快点就不会饿死了。灰头土脸地下山村民们会更容易接受。”原来是利用别人纯朴的同情心去了,真是一举两得。
“两天之内肯定到。”他义薄云天地保证,背对我半蹲下来:“还是我背你跑得比较快。”我走投无路只得爬了上去。上了山才知道受了骗,那些树枝尖利且密密麻麻压得很低,动不动就会划伤后背,他俯得那样低,我就变成了挡箭牌。
下山后早已遍背鳞伤,他的脚程果然不是盖的,但一天多跑下来也是几尽虚脱,放下了我扶着路边小树慢慢地走。
蓦地第三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虽说很嫩很奶但此时人声就是天籁——“大姐姐,你肩膀上血流了好多。”
我吃了十二只苍蝇状回过头去,果然一个五六岁的小奶娃正站在柳昭云的面前,不顾对方一脸铁青无限纯真地仰望着他。圆滚滚地好像怀里抱着的球。
虽然已经筋疲力尽,我还是把最后一点力气用来放声大笑。谁叫他总是穿那么花哨的衣服,配上深秀的眉眼怪不得人家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认错。
“你是哪家来的死小孩……”柳昭云显然对于小孩的爱心和耐心都不多,尤其是这种精力枯竭的情况下。紫色眼瞳里全是不耐烦。话音未落只听远远处女子声音飘了过来:“旭儿,再往前跑就是山路了,快跟娘回家。”附近真的有村庄啊,我两行热泪差点就刷地下来了。
柳昭云啊柳昭云,这当口再不讨好人家,你就等着生生在这被困死吧。想到这,我挣扎地爬起身,牵起那孩子软绵绵的小手冲远处大喊:“那位大姐,这是你家的孩子吧。赶快领回去吧。”才喊完就看见柳昭云鄙视的目光,纤长手指往反方向一指:“那女的应该在这边。”真气人啊这小子,非要我亲口说出来我是路盲么。
没一会一个黄色布衫的女子便走了过来,长相平凡但拾掇得干净清爽,才看清了我们便失声惊呼:“旭儿,站在那儿做什么,赶紧过来!”
“大姐姐身上淌了好多血。”奶娃娃纯真的声音让他娘亲脸色更白,眼里全是戒备和惊恐,看来把我们当人贩子或者强盗头子了。
“这位大姐,我……我兄弟二人是山上猎户,追猎林中野兽,哥哥不幸被伤……现下难以上山,可否收留二日。”我一番谎言撒得脸不红心不跳,女子眼中全是狐疑,指着瘫倒在地的柳昭云:“这位公子穿的衣裳价值非常……”话音未落我便充满诚恳地看她:“您要是想要,我立刻扒下来给您。”柳昭云在背后拿眼神杀我,我只当看不见。
女子摇头道:“这……我只是说,你们实在不像猎户出身。”我双眉一垂,黯然嗟叹:“事到如今,唯有实话实说。我兄弟二人是山那头的镇中居民,父亲欠下大量赌债,才被歹人追杀至这般境地……恳求大姐能收容两日,否则我二人只能死在这里,在下在此立下重誓,一旦事发,决不拖累您一家人。”说罢暗拧柳昭云大腿,他本就伤痕累累,俊眉一簇便痛呼出声。
他这张脸不是盖的,女子凝视片刻顿时母性大发同情心大盛:“说清楚不就好了,身上有伤可拖不得,我去叫人来迎你们。”我绝倒,无语地回头看奄奄一息的采花贼,对待女子还是要这样的才吃香。一路颠簸的劳累到现在才全部倾袭过来,顿时昏昏欲睡起来。
傍晚时分终于醒来,我聆听着自己七零八落的心跳,我还活着,顿时有了勇气慢慢张开眼睛。
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我扶着额角起身,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我是被带到村民的家中了吧,头一偏看到身边躺着的柳昭云,呼吸均匀肩上包扎得平整。这家伙还是昏迷了比较安分。
借着夕阳他深秀的眉目有些缠绵,眼角的泪痣柔媚含情,这小子真是人神共愤的好看,难怪我说我们是兄弟那女的不大信。他们都不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词么。
蓦地他缓缓撑开了眼皮,半睁的紫瞳有些得意:“这下被我抓着了,你在偷看我。”我偏过头不理他:“你早就醒了吧。”他撑起身来坐着,笑眯眯地打量我:“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特意等着你呢吗。”
我一巴掌刷的他闭嘴,脸色一直到吃饭时都不好看。难为收留我的大姐还客客气气把剔了刺的鱼肉放到我碗里,小心翼翼地说:“小兄弟,荒山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将就将就吧。”
我赶紧笑容绽放连连摆手:“哪里话哪里话,我是在气我那个不争气的爹。”说完不忘狠狠剜一边大口吃饭的柳昭云一眼。
那奶娃娃好像很喜欢柳昭云,吃了饭就张开双手甜甜地要“姐姐抱”,看着柳昭云清媚眼里的杀气我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打背后抱起了他朝屋里走:“哥哥带你去玩儿。”身后那女子不住地叫:“旭儿快下来,仔细累着了哥哥。”我黑线,我看上去就那么弱不禁风?
小奶娃娃在我身上乱动不止,不住拿小拳头砸我:“哥哥,不要。要姐姐。姐姐好看。”这大实话说的,太伤人了,个小破孩儿,我救了他一命他就这样揍我。看来好色之心都是从娃娃抓起的。
我双手放在他腰间挪开他,他悬在空中四肢不断挣扎,怎么吓唬都不管用,柳昭云在我身后不咸不淡地泼冷水:“惹麻烦上身了吧,所以说我不喜欢小孩儿。”我僵硬地回头看他:“亏你还四处拈花惹草,如此勤奋地播种哪天总会有孩子的。”难得他有这肚量,还能笑得一脸幸灾乐祸:“所以啊,我决定以后好男色。”我手一松差点把小奶娃摔到地上去,这人真能瞎白话。
“恭喜你加入龙阳大军。”我面无表情地把小奶娃放到地上,到桌边倒茶浇熄怒火。小奶娃一落地就朝柳昭云奔了过去:“姐姐抱,姐姐抱。”
小鬼啊,你自己找死的,吃了苦头别怪我见死不救。
柳昭云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小奶娃手脚并用地朝上爬,我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一条人命就要这么没了。
蓦地一声响亮的“咂”声响彻整个房间,随后又恢复一片诡谲的寂静。我诧异地抬头,柳昭云不可置信地原封不动坐着,而爬到他身上的小奶娃正双手捧着他的脸,小嘴还留在他丰润的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乱啵,我彻底没语言了,这是不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强吻?
不出我的所料,柳昭云几分钟前还维持完好的坏笑一刹那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仅用一只手就把那孩子拎起来一点点移了出去,正准备朝上摔的时候,女子温柔的呼声又在外间响了起来:“旭儿,快出来,哥哥们要换药了。”这才适时阻止了他的暴行。
我松了一口气,此刻真乃千钧一发。这样看来此地是不宜久留了的,如此好心收留我们,到最后宝贝儿子还被柳昭云辣手摧死,我就真的干了天理不容的大恶事了,总归要死的人,还是积点阴德吧。
三十五 他讨厌雪
柳昭云的肩伤痊愈的时候,雪终于纷纷扬扬地下了下来。屋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听说今日旭儿的爹要回来,母子两个似乎都出去迎了。
柳昭云耷拉着半边衣裳,有一下没一下地活动左肩,看到我趴在窗口问了句:“你喜欢雪不成。”我淡淡地回头:“你不喜欢?”他的回答简短而轻飘:“不喜欢。因为是冷的。”什么啊,这莫名其妙的家伙。那语气好像在说这世上还有滚烫的雪一般,他真是白痴么。
散碎零星的雪四处乱舞,就如同细碎的记忆和不堪一击的生命,落地然后一切归于安静。安静地等待消融,等待离别和死亡。没有绝望只有看破一切的释然,就是这样的心境,我想我快要消失了,作为莫念堇这样的存在。
“喂,你。”我回头面对着柳昭云诧异的眼:“说清楚点,伤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上繁锦山?”他愣了一下:“你急什么?这地方这么偏。”我只是想早点结束,不想再看到有人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流血丧命。
“打扰了人家将近一个月了,你还想吃白饭吃到什么时候……”我沉下表情:“何况再呆下去连他们也会被牵连的。”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哦呀,出人意料。原来是同情心泛滥了。”同情心?有那种东西我不如拌饭吃,我只确实想快些了结了算了,因为我相信轮回。
事情到这一步,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也许最后赌一把大的更好。就赌我的命数没尽,像这家伙的猜测一样,我还可以重生。
“怎么,一个月而已,就产生感情了?”他一步步逼过来,探究的流光闪烁在紫色瞳仁深处:“没劲没劲,不是很想活下去么,这就准备放弃了?”
我也不后退,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勾起唇角:“命数不尽,我想放弃怕是也放弃不了。”他离得很尽的脸蓦地表情一僵,想是猜到了我的意图:“你……你还真是敢做。”我转过头去冷笑:“赌徒拼上命的话也不比天皇老子差到哪儿去。”
他若有所思地仔细打量我:“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这人究竟是胆大还是怕死。”我凝视窗外的雪:“总结的真妙,这两样儿都在我身上。”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来不语,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半晌他才又开了口,表情倒还自然,说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你这种劲头有点像我娘亲。”这小子能不能适可而止一点,他娘可是个死人了,他在诅咒我不成?
我耸肩冲他微笑:“抱歉,我不觉得我和能生下怪物的女人会有哪点相似。”他反常地没有跟我抬杠,只淡淡扫了我一眼:“很像,和她死前那种拼死一搏的感觉……真像到了骨子里。”在等死的人都会这样吧,我也是个凡人好不好。
“宇文忧就这么没有动静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却突然这样说。我心尖一下子抽紧,过了许久才逐渐平静,静到最后如同一湖死寂的水:“他估计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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