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身计.风眼 作者:蔚空(晋江2014.6.13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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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的那种关系。”
夏立成笑得一脸了然：“我明白的，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嘛，有时候是不能用男女朋友这么简单的定义。”
谷雨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关心自己当下处境：“夏先生，你这么快就找上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夏立成笑：“我要说的，你这么聪明，还不是一清二楚。好吧，既然你要听，我就认真给你说一遍，家扬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我希望谷记者不要再关注，不管你知道的真相是什么？”

“坦白说，这件事本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你们在这件事里，利用了我这个小记者，这让我很不高兴，也让我有种帮助真凶逍遥法外的罪恶感。”
“真凶？什么是真凶？是说我儿子杀了那个得了绝症的烂仔吗？夏立成忽然动怒，“我唯一的儿子聪明又懂事，为什么要因为那种人陪上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在公共场合，被人迅速传上网，你以为我需要做这些麻烦事，早用钱打发了。”
谷雨道：“夏家扬只是过失杀人，官司打得好，不过坐两三年的牢，你们何必大费周章地做这么多？”
“不过两三年，谷记者说的倒是轻巧，等你做了父母就知道，别说是两三年，就是两三天，也不可以。”
“但你儿子却是是杀了人！”

“如果不是那个赵俊挑衅，家扬会犯这么大的错？”夏立成稍稍放缓语气，“再说了，凡事要讲证据，难道就凭肖琴的一番话，就能证明那把刀是家扬的”
谷雨：“这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在夏家扬车上看到过手工模型大赛的海报，想必他出事前就在准备这个，随身携带一把手工刀，也就不足为奇。”
夏立成笑了笑：“谷记者真是细心。算了，我话不多说，你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

谷雨嗤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摆平？”
夏立成也冷笑：“谷记者有节气，夏某欣赏。不过你以为我夏立成捏死一个小记者，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夏先生这是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你，我有这个能力让你在传媒界不能立足。但之所以还在这里和你谈判，就是抱着最大的诚意。赵俊的情况你知道，不仅是个烂仔，还是癌症晚期。他生前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他奶奶，一个肖琴，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也算是对得起他。而家扬，你也见过，他虽然生在我们这种家庭中，但并不是什么纨绔富二代。唯一的坏毛病，就是在男女关系上有点混乱，所以才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你觉得让真相大白的意义到底有多大？除了让家扬坐牢，再毁掉另一个年轻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意义。”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和乔律师关系不一般，如果你去举报，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小乔根本什么就不知道。”

“他是家扬的律师，他说自己不知道，你以为到时问询的检察官法官就会相信？你不要太天真了。自从我在准备那些的时候，乔律师就已经是我们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他不会被定为作伪证，但职业生涯必定会受影响。我没记错，他才二十五岁，你忍心因为这件事毁掉他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觉得谷雨爱管闲事不正常，因为：
她是个调查记者，对真相一般会很执着。
她不是什么正义感作祟，而是觉得自己被利用，很不爽。
她也不可能马上告诉小乔，因为再怎么说他都是夏家扬的律师，当然最重要是，从性格上来说，谷雨并不依赖乔远。






第31章　决定
在谷雨回答“你让我考虑考虑之后”，夏立成让她离开。
也许是谷雨潜意识认为，夏立成再怎么也只是个商人，而且夏家扬的事情又闹得满城皆知，即使是碍着她的记者身份，也不可能暗地里下什么黑手，便也没对自己的安全太过担忧。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一个父亲，替儿子能做到哪种程度。

在考虑中过了五天，谷雨接到老刘派的任务，去隔壁市采访一个文化会议。因为两个市连着高速，只有两个小时车程，为了方便，谷雨自己开了车去。
高速路上一路畅通无阻，不过下了高速，还有一段不怎么好的普通公路，但总体说来还算得心应手。
只是，就在谷雨换唱片时，一辆迎面而来的蓝色大卡车，忽然加速，直直朝她的车子撞来。谷雨一惊，还没来得及打方向盘，便听见轮胎擦过路面的声音，以及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而后便是狠狠的撞击声。
她的车子不受控制地往路边顶去，她身体偏倒在车窗，头部狠狠砸了一下，顿时觉得头晕脑胀。
但比她预想的冲击力要好很多。
她回过神，惊魂未定地往窗外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刚刚那急速的黑影是另一辆汽车，就挡在她的车子和大卡车之间，以及被挤压变形。
最重要是……她几乎不可置信，因为那辆奥迪车她再熟悉不过。

她不顾头上的伤，打开被撞变形的车门下去。
顷刻间，路过的车辆，许多已经停下来，那卡车司机也下了车，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谷雨顾不得想太多，挤过她和乔远车之间的窄小缝隙，敲窗急道：“乔远乔远，你怎么样？”
被安全气囊挡住的乔远，一脸鲜血，艰地的睁开眼：“小雨姐，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没事，你先别说话。我把你弄出来。”

在路人的帮助下，谷雨那辆车稍稍被移开，砸开乔远那变了形的奥迪，将他从车内小心翼翼拖出来。
谢天谢地，大概是安全气囊发生了他应有的作用，乔远虽然气若游丝，要昏不昏的样子，但据有经验的围观者观察，如果救护车二十分钟内赶到，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而更幸运的是，这句话也被一个有急救知识的路人认同，他在给乔远检查，并建议处理伤口后，很明确的表示，乔远的伤并不算太太太严重。

救护车在十五分钟后，开着它刺耳的鸣笛声赶到现场，乔远在彻底昏迷之前，上了救护车。
路人们说的不错，乔远很顺利地得到抢救，除了腿上的伤比较严重，可能得卧床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其他关键部位，包括事关男性尊严的地方……也就是脸，都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影响，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一直在昏迷。
谷雨自己也受了伤，脑门被撞了个大包，还得在医院接受观察。两人被困在临市的医院，也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虽然脑袋被撞，但并不影响谷雨的思考能力。她坐在乔远病床边，看着伤痕累累的人，在为他这奋不顾身的见义勇为精神感慨感动的同时，不得不奇怪，他怎么会忽然出现？
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由于警察来做车祸笔录，谷雨只能先暂时离开。她从警察那里了解的情况，还算欣慰，因为卡车司机操作失误，对这场车祸负全责，只等着最后的协商赔偿。
做好这一切，谷雨回到病房时，恰好乔远幽幽转醒，看到谷雨脑袋上的纱布，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小雨姐，你发型好像个鸟窝？”
谷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小命都差点没了，还笑得出来。”她皱着眉在他旁边坐下，“你感觉怎么样？”

乔远躺在床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大致是牵动了痛处，哎哟了一声：“我的腿？！”
谷雨叹气：“你别乱动，医生说了，你小腿骨折，得卧床一段时间。真是吓死我了。”她舒了口气，又问道，“你怎么会在那时出现的？还当英雄帮我挡了那大卡车。”
乔远眨了眨眼睛：“我今天正好也来这边办事，故意开车跟着你，看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没想到会遇到卡车失控，我也没多想，看到那车要撞上你，我就踩油门开上去了，再怎么说我的是德国车，比你那日本车禁撞。”

谷雨戳了一下他的脑门：“那车撞上的是我，你说你逞什么英雄，万一你挂了，我怎么给你爸妈和我爸妈交代，或者缺胳膊少腿，还得让我伺候你一辈子。还不如我残了，让你伺候我。”
乔远嘻嘻笑了笑，伸出那只没怎么伤的手，将谷雨放在床边的手拉住，认真道：“小雨姐，我年轻力壮，不会有事的。只要我在，就一定会保护你。”
谷雨看着他对着自己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时间有点恍然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抽开手，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玩什么深情呢！我是你姐。还有……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举动，别怪我不认你。”
乔远讪讪一笑，闭上眼睛：“好吧，亲爱的姐姐。”

谷雨的采访任务是废了，好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采访。到了快晚上，交通事故才全部处理完毕，警察将她坏了的手机交给她，幸运的是里面的手机卡还完好无损。她在医院旁边，随便买了支廉价手机救急，给杂志社报告了自己的惨况，并强烈要求工伤补助，得到主编大人的应允，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只是她刚挂断，电话就响起。她随手接听，那边传来一个她不算熟悉，但也认得出的声音：“谷记者，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什么大碍吧？”
谷雨一愣，周身一阵冰凉，一种恐惧和愤怒，油然而生，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冷道：“夏先生，那车祸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谷记者，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说。我打电话也只是来关心你。”夏立成在那边悠悠道，“当然，马路杀手这种事情，实在太普遍，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不会忽然发生。就算真的发生，也不知道是发生在谁身上？更加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你再看看，乔律师对你那么情深，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他？”
谷雨冷笑了笑：“夏先生，我没想到你这么无法无天，仗着有钱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做？可不是么？令子就是干了杀人的事。不过你也别逼人太甚，我是将录音笔交给了你，但是那些东西在被我传在网上，如果我出事，我同事就会进入我的账号，看到那些东西。”
“谷记者，我并没有真的想要对你怎样，不然你和乔律师也不可能只伤成这样。我只是希望你放我儿子一马，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而且我儿子如你所知的，确实是一个好孩子。”

谷雨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乔远唐躺在病床的模样，她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好的，我答应你。”
至少在自己还没决定下来，她只能先答应。
她一直还在考虑要不要将真相告诉警方，被夏立成一激，按着她从前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轴脾气，本来可能会跟人鱼死网破。
但她如今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会瞻前顾后，也会顾虑周全。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但是她身旁的人呢，今日是乔远，明日就有可能是她父母。
最重要是，无论是赵俊，还是夏家扬，都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除了利用她让肖琴顺理成章的现身作证，利用她的报道，让夏家赢得舆论的有利面，她在这件事里的身份，无非就是个作为记者的看客。

在夏家扬这件事上，就是一场情与理的博弈。
于理，她作为奉公守法的公民，应该遵循法律和事实，让犯罪真凶绳之于法。
但于情，撇去赵俊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烂仔不说，夏家扬本身，确实让人于心不忍。他不过二十一岁，在这件事之前，除了男女关系混乱，没有任何不好的记录，甚至在道德上，比很多普通人都要正义，要有爱心。但他如果因为这场意外，因为不小心杀了一个烂仔，而锒铛入狱三五载，从此前程黯淡，人生灰暗。那么，这是不是就算是正义？
谷雨也没有答案。
但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夏家在这件事中，利用了她，让她很不甘心，她可能根本不会有一丝举报夏家扬的打算。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只是因为自己受影响，才会如此愤愤不平。
人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谷雨选择和夏立成妥协。

因为离开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谷雨回到乔远病房，只见他面色焦灼不安，一见她就问：“你去哪里了？”
“去买了手机，然后打了几个电话。”谷雨淡淡道。
乔远看着她的脸色，大概觉得不太对劲，试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谷雨摇摇头，“我只是刚刚忽然多愁上了一会，我在想，是不是越长大，我们就会越怯弱，离我们的初衷越来越远。我小时候梦想做记者，变成福善除恶的女斗士。但现实却是，我确实如愿以偿成了一个记者，却终究也只是一个畏手畏脚的记者。而我这些年，在对一些事情偏执的追求真相时，我也越来越发现，事实往往残酷，正义也偶尔不让人喜欢。所以我往往只能选择放弃。”

乔远认真看着她，笑了笑：“小雨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想说，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地与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握手言和。无论是你说的事实，还是正义，即使是我这个做律师的，偶尔也很难给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我常常说，我只尊重事实。可很多时候，能做的也只是问心无愧。”
谷雨无奈地一笑：“是啊，很多事情都无法给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我问心无愧。”


作者有话要说：
矮马~~收藏都掉了，窝都还没放弃，乃们就放弃了~~心塞~~





第32章　端倪
谷雨第一次照顾伤患，加之自己也被这场车祸，弄得心力交瘁，脑袋上还顶着轻伤，非常不得心应手。
乔远第一日不能下床，生理问题只能在床上解决。每次护士来帮他时，谷雨很识趣地避开。但进屋时，总能见到乔远满脸通红的样子。
她不由得感叹，脸皮薄的男人，就是麻烦，人家护士小姐还没觉得有什么呢。

到了第二天，乔远精神稍稍恢复，勉强能下床。上厕所的时候，就由谷雨扶着。
住的因为是高级病房，配有卫生间，还算方便。谷雨小心翼翼扶他到厕所门口，本准备跟他进去，却被他红着脸挡住：“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行吗？”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仅剩的半条腿和缠满纱布的手，十分怀疑他能否拉下裤子。
“应该可以的。”
“什么叫应该可以，我帮你得了。万一你再摔一跤，下半辈子别直接给报废了。”说着，谷雨扶着他准备继续往里走。

乔远的脸顿时红得比煮熟的虾子还厉害，梗在原地，怎么都不动。
谷雨转头看向他，瞪着眼睛鬼叫：“小乔，你不是吧？这个时候你害什么羞，你就当我是个护工不就得了，难不成还怕我占你的便宜？”
乔远终于有点恼羞成怒：“我自己可以的。”

谷雨狐疑地看着他：“小乔，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生理缺陷，怕我发现？或者是车祸撞坏了什么地方，不敢告诉我。没关系，要真有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治疗。”
乔远更恼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正常得很。”
谷雨嘿嘿一笑：“我开玩笑的，既然你这么害羞，我就不勉强做好人。你自己慢着点，要真不行，我就在门口，随时候命。”
乔远支支吾吾了两声，终于身残志坚地拖着自己一副破身体，进了卫生间。

谷雨怕他出事，靠在门口，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过，她并没有听到让她担心的摔倒声，只在片刻之后，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入了她的耳里。
虽然她将自己的身份已经定位为乔远的护工，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出生，那声音不由得让她有一点那什么的联想，本来坦坦荡荡的一张老脸，最终还是微微红了一点。
待到乔远从里面挪出来，她不怀好意地呵呵一笑：“听声音，应该挺正常的。”
乔远先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满道：“谷小姐，你能不能稍微正视一下，我是个成年男人这个